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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项梁

作者:水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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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想不通伯父项梁何以会从咸阳到栎阳。当日项梁带五组乌家战士护送公子扶苏门下的凌宇和燕仞返回咸阳,曾说起过他到咸阳要会一个朋友,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叫曹咎的人吗。

项羽担心项梁会出意外,因此也不再避讳,径直来到曹咎的身前,拱手作揖,“敢问长者,您方才所说的项梁可是来自会稽郡的吗?”

项羽还好些,但虞子期视旁人如无物的神态早已引起樊哙等人的不满。这些人在沛县也是横行无忌的角色,素日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哪容得别人如此嚣张,此刻见项羽过来问话,樊哙一递眼色,性情暴烈的周昌和周苛兄弟当即齐声道:“你是何人,我们在议事,又与你何干。”

项羽一愣,按照过往的习性他听到这话已经开始发怒了,但经过这么多的生死决战,他已经懂得冷静是面对对手时最好的策略。

项羽可以忍,但身后的虞子期和龙且可忍不了。特别是虞子期,项羽可是他的亲妹夫呀,当即脸上变色,对周氏兄弟喝道:“你们又是何许人也,我家少堡主问话,岂是你们能妄自大呼小叫的。”

周氏兄弟得到樊哙的授意本就是故意如此,他们针对的也不是项羽,恰恰是虞子期,此刻听到虞子期的喝问,二人也不答话,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分左右向虞子期走来。

项羽知道二人不怀好意,但想龙且在虞子期身旁,应该无虞,更何况他也想看看这些人的底细如何,故而也没有阻止。

龙且与项羽并肩作战多次,自然知道他的心意,只是手握剑柄,也没有阻止。刘邦、萧何与曹咎也想探一探对方的底,见项羽没有喝止,也就没有应声。但见精光耀眼,周氏兄弟双剑出鞘,分左右疾刺虞子期的双肋。

虞子期早就在戒备二人,剑光掠来的同时,他腰间的吴钩剑也几乎出手,非但锁住周氏兄弟的剑,更将二人迫退了两步。虞子期是日后项羽麾下五虎将之一,其武功岂是周氏兄弟可比,这一剑以一敌二,竟然还大占上风。

龙且见状知道虞子期无忧,悠然一笑,松开了握剑的手。

周氏兄弟满脸通红,一招就被敌人迫退,二人好不尴尬,刚想再次上前,刘邦已经满脸笑意拉住了二人,“你二人也太过造次,何以一言不和就要动手,还不退下。”

既然有了台阶,周氏兄弟也就诺诺而退。樊哙还想再说些什么,萧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樊哙看到了萧何的眼神,不敢多言,坐在了凳上。

曹咎看看项羽,“公子因何问到项梁,莫非与我这位朋友相识吗?”

“实不相瞒。”项羽拱拱手,“在下项羽,项梁正是我的伯父。”

曹咎闻言大吃一惊。他是肖月潭的好友,自然知道肖月潭跟了项少龙远走塞外,如今化名项梁在会稽郡居留,也听项梁说过项羽的事,而今项羽就在眼前,他怎能不惊。

刘邦、萧何是大秦的小吏,对征讨闽越等诸多大事虽有耳闻,但内幕却不知道,只是他们见曹咎脸上神色改变,意识到眼前这人恐怕大有来头。

曹咎四下看看,萧何已经会意,立刻喊来店家要了几间房间,引导众人到里面叙话。

项羽也不客气,跟着曹咎、刘邦等向里面走去,龙且、虞子期和樊哙等人自然在外面守护。

等项羽、刘邦、萧何等人落座,曹咎这才把事情经过说与大家。原来项梁安全护送凌宇、燕仞到了咸阳,公子扶苏得知项梁是项羽的伯父,对其很是尊敬,劝其在咸阳多住几日。项梁本就有心如此,但却不想与扶苏有过多交集,虽然应承下来却是自己找地方歇脚。曹咎是他的好友,当晚项梁就来找其叙旧。曹咎见项梁来访大喜,拉着项梁到酒肆饮酒,互叙多年离别之情。这曹咎与项梁一样,昔日都在吕不韦门下,只是曹咎能力有限,因此吕不韦对其并没有委以重任。曹咎也很精明,知道自己本领不济,于是就让吕不韦给安排了一个闲职,在官家当差。

后来吕不韦被项少龙斗败,其门下客也多有牵连,到是这曹咎因为离开吕不韦很早,其为人也低调圆滑,与同事相处不错,因此并没有受影响。其后嬴政扫平六国,这曹咎凭借多年官家经验,竟水涨船高,居然生了职。当然,这也有赖于六国初定,官府人才奇缺的缘故。

项梁和曹咎欢饮,因多年不见,彼此也就说了一些知心话。项梁最初还有些担心,害怕自己在咸阳居住多年,如今虽然换了身份回来,但恐怕还是会有人认出来。但曹咎一力劝解,说经过这么多年,吕不韦门下早就人去楼空了,哪还有人会认得你。项梁一想也是,加上多年以来自己容貌也有所改变,于是也就放下心来痛饮。

项梁这一疏忽,还真被一人给认了出来。这个人原来也在吕不韦门下,吕不韦死后,他也受到牵连,这么多年仕途一直不顺。这一日他与昔日好友也来饮酒,恰好经过项梁桌前。这人认识曹咎,于是过来打个招呼,偏巧看到了项梁。

吕不韦之所以倒台,众多门客的意见一致,就是图先和肖月潭对吕不韦的背叛,否则绝不至于被项少龙斗败。今日这人看见项梁,面上神色立刻大变。他敷衍几句,就和自己的朋友出了酒肆。

项梁是什么人,从其神态的变化立刻就知道对方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他也不言语,只是让手下乌家战士秘密查访,得知此人返家后立刻打点行装准备连夜逃走,项梁就知道事情不妙,当晚出手,将此人杀死。

这人也很有心机,他也预料到项梁会杀自己,因此提前对自己的朋友留下话语,一旦自己身死,凶手就是项梁。得到这人的死讯,他的朋友立刻报官,官差当即拘捕了项梁。项梁若拒捕,官差自然不会的手,但项梁不想将事情闹大,惹起嬴政的注意,因此也没反抗,只是让那五组战士好生留守,不得惹事。

曹咎听闻此信自然知道事情原委,他心中很是愧疚,觉得项梁一事自己有莫大的干系,于是多方奔走,打听出被项梁杀死的人的故乡在栎阳,于是将项梁一案迁到栎阳审理,算作属地案件。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栎阳令司马欣是他的朋友,便与他私下活动,而这一次,他就是专为此事而来。

与项梁的叙话中,曹咎已经知道项梁如今居住在会稽郡,乌家堡项少龙的儿子也奉命出兵闽越,替嬴政平定闽越立下了大功。当曹咎说出项羽的来历,刘邦、萧何等都是目瞪口呆。刘邦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与名闻天下的乌家堡少堡主见面,赶忙起身施礼。

项羽对刘邦、萧何很是客气,起身还礼,随后又问曹咎事情进展如何。曹咎这才对项羽讲,死去的那人在栎阳并无多少亲友,案子转到栎阳后,咸阳的那些朋友不愿两地来回奔波,这件事慢慢就淡了下来。曹咎私下找到那几人,编个谎话,说那人和项梁在吕不韦手下原有过节,当日才不欢而散。至于是不是项梁杀了那人,还需要栎阳一地的官吏费些时日查访才行,不能仅凭那人的留言就断定项梁是凶手。

那人的几位朋友一听说牵扯到昔日吕不韦,知道当今皇帝嬴政对其是恨之入骨,都不愿过多牵扯其中,加上还要在咸阳、栎阳两地奔波劳苦,一个个都打了退堂鼓。曹咎也不含糊,拿出家底打点这几人,他们得了好处,也就闭口不言了。没有了证人,案子就成了无主之案,栎阳令司马欣做了一些手脚,竟然将此案弄成了悬案,案宗被锁进了档案馆。曹咎这一次来,就是得到司马欣的消息,要他悄悄取走案宗,同时将项梁接走。

项羽闻言大喜,细问之下才知道曹咎之所以带两个人来,就是暗藏金银,准备送给司马欣作为酬劳。项羽当即喊来龙且,让他赶上李瞻,说自己有急用,要借一些金银使用。那李瞻是项羽救下的,如今听说救命恩人用钱,当即取金百斤给了龙且。

项羽将百斤黄金交给曹咎,要他好好谢过栎阳令司马欣,并说自己暂且留在黄河渡口等待消息,同时派龙且跟随曹咎到栎阳,夜间去档案馆盗取案宗,毁灭证据。

曹咎见项羽出手阔绰,为人识大体,手下又有能人相助,对项羽很是佩服,当即受命,带领龙且前往栎阳。

话一说开,项羽、刘邦自然知道彼此不是敌人,也就相互客气起来。刘邦知道乌家堡这块招牌极是响亮,因此对项羽一力结交,项羽抹不过面子,又有曹咎从旁说合,于是与刘邦兄弟相称。

刘邦的本义是想与项羽义结金兰,但项羽推说此事甚大,自己不敢做主。刘邦不敢强求,也就只能作罢。

刘邦有徭役在身,当即与项羽告辞,并约好咸阳再会,带着萧何、樊哙等离开渡口到咸阳去了。曹咎和龙且带着手下到栎阳去营救项梁,这一边项羽带着虞子期坐镇渡口,等待项梁的消息,同时保护李瞻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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