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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怎么办?”
“……还用问吗。”
斯芬将身体前倾,回答道。
半实体化的幻体的后足,威势十足地剜过湿润的土地。利齿瞄准着敌人的喉咙,唾液顺着垂了下来。
“不打算听从友人的忠告吗?”
“要我听那家伙的话逃走,还不如要我去死。”
幻体的形态似乎不会为对话带来影响,斯芬保持着露出獠牙的姿态说道。
“……偶尔也是会有这样的笨蛋呢。”
橙子带着微微的苦笑耸了耸肩。
她投来了可以说是带有好感的视线,然后突然看向旁边。
“你先请吧。”
女人对阿特拉姆示意道。
青年听到这句话,一时间绷紧了脸,然后反问道。
“……可以吗?”
“我这次没必要与你为敌。”
在因为橙子的回答而松一口气之前,阿特拉姆瞪大眼睛,转过了头。
刚才本已消失的弗拉特的影子人偶——看来是准备了备份,在另一个地方站了起来,这样说道。
“那个那个,是橙子小姐吧?如果你想要钱的话,我觉得把那个褐色的家伙揍一顿,再做个一模一样的人偶霸占他的家产比较有效率哟!这样大家就都能幸福了!”
“唔咕……!”
褐色的家伙把牙咬得吱吱作响。
而橙子则闭上一只眼睛,像是在认真思考一样看着阿特拉姆的侧颜,然后摇了摇头。
“真不巧,这人没什么美感啊。我可没兴趣做这么无聊的人偶。”
“…………”
阿特拉姆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但他也放心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心情很不好地踢了踢自己手下的袭击者。他放出轻微的电击,强行让他们从昏迷中醒来,接着回头看向自己一开始对峙着的拜隆卿。
“好了,那咱们继续进行交涉吧。拜隆卿。”
“……你是指什么。”
壮年的绅士小心翼翼地握紧自己的手杖。
先不提突然参战的弗拉特和阿特拉姆,他对苍崎橙子的能力可是不能再清楚了。更何况看到刚才她在眼前展现出的实力,自己根本不可能轻举妄动。
阿特拉姆带着得意的笑容,准备慢悠悠地走上前去——
“——等等。”
有人叫住了他。
“我可没说过你可以过去。”
是斯芬。
他的双眼中闪烁着斗志,身体看上去更加巨大了。少年强韧的魔术回路锤炼着魔力,驱动幻体,森林中的空气仿佛也因他的魔力而颤动。
“真是可靠的骑士(knight)啊。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要保护的对象。”
橙子嘀咕道。
“……算了,反正早晚都要收拾掉你的。”
在听到这句话之前,斯芬的鼻子就察觉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在少年的四周大约半径十米的范围内刻满了无数的卢恩文字。当然,从时间上看根本不可能制造出这种数量的卢恩文字。斯芬察觉到,在应该是起点的地方,刻有&5822;(naudiz)、&5827;(jēra-)、&5794;(uruz)几个卢恩文字。
(该不、会……!)
这个文字组合恐怕象征着作成。
苍崎橙子已经到达了能用卢恩文字创造卢恩文字的境界。
少年感到毛骨悚然,但依旧准备跳起来。如果是依靠兽性魔术得以大幅超越人体界限的肉体,就算只是一工程(single action),也能在大部分的术式起动前跃出这里。
“唔——!”
他的脚被抓住了。
他马上就发现,明明已经昏过去的袭击者正紧抓着自己的脚踝。而且袭击者的身体上会有&5847;(mannaz)这个卢恩文字。
(mannaz……!)
只知道这个名字。
是象征着人类、人型的卢恩。现在一定是为了操纵人而——
“抱歉。我是物尽其用主义。”
橙子的声音从远处传入斯芬的耳朵。
明明是在大雨中,但这个女人不知何时叼起了香烟,吐出淡淡的白气。
“……哎,味道还是那么糟糕啊。”
在她说出这句话以前。
少年周围的卢恩一同起爆了。
这是数十倍于两人相遇时的冲击,斯芬的意识和幻体一起,被吹入黑暗之中。
*
(呜哇——呜哇——呜哇!)
弗拉特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以防发出声音。
他奔跑在森林中崎岖不平的小道上,同时努力维持着远隔术式。这一绝技让人想到阿特拉斯院的分割思考,不过弗拉特当然没有这种能力,单纯就是因为他很灵巧而已。就像橙子看穿的那样,这与作为魔术师的本质性力量几乎没关系。但是,这种街头杂耍一样的魔术在同龄人中无人能出其右,这就是弗拉特&8226;埃斯卡尔德斯这个少年的特征。
……说句题外话,不得不说让他的才能一味地向着这个方向发展的君主&8226;埃尔梅罗2世也有一定责任。
他一边奔跑着,一边通过新制的影子人偶和远处的橙子对话。
“那个那个,是橙子小姐吧?如果你想要钱的话,我觉得把那个褐色的家伙揍一顿,再做个一模一样的人偶霸占他的家产比较有效率哟!这样大家就都能幸福了!”
而橙子的回答也通过影子人偶传达了过来。
“真不巧,这人没什么美感啊。我可没兴趣做这么无聊的人偶。”
“说的也是啊!”
影子人偶和本体同时接受了这个答案。
因为美感的问题被拒绝,对话也就没法继续下去了。如果有人让我做那个人的人偶的话我也会很头疼吧,他这样想道。不过同时,另一个事实则让弗拉特无法老实地承认。
“路&8226;希安君,怎么办……”
他用认真至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这与少年的一贯风格不相符的无精打采的自言自语,却有了回应。
“……哎呀哎呀。你现在不是担心其他人的时候吧。”
“——呜呃?!”
那声音与通过空气振动发出的普通声音不同。
不,确实是通过振动发出的,但却没有好好地使用声带。
“毕竟你也自身难保啊。”
是只猫。
在弗拉特身后不远处,一直扁平的猫追了过来。那异常的速度自不必说,而它那紧紧盯着这边的眼睛里——没有瞳孔。
全部被染成漆黑,连厚度都感觉不到的,平面的猫。
“哦哇啊!”
弗拉特大叫一声,加快了速度。
当然,这也是只有魔术师才能使用的施加了“强化”的跑法,那轻巧避开灌木和树丛的身姿简直让人惊讶,但扁平的猫还是维持着原本的距离稳稳地追踪着少年。
“等、等、等一下!啊啊可恶,看这招!”
弗拉特咏唱了某种咒文,然后回过身去投出术式。
虽然威力平凡,但轨道和效果千变万化。有时是火炎,有时是风暴,有时则化为无数的针。仅凭一句咒文,不再需要同样的魔术——不过如果真如橙子看穿的那样,地点改变了的话也就无法使用同样的魔术了——就能不断产生的效果对猫进行着爆击。
但是,这些攻击对猫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只是在森林的树木和地面上留下伤痕。
扁平的猫并没有笑。
但是,嘴从那张脸上消失就是笑的表现。
“要死要死,这都也没用吗?!”
冷汗从弗拉特的脸上流下,他飞奔着,但距离依旧没有拉开。不如说是在渐渐地缩小。
“真是够了!”
这次他扔过去的术式,引发了距今为止最大的爆炸,不光是猫,连弗拉特的身体都被气浪吹飞了。
身体被冲击波推动着,在空中加速。
“哦哇哇哇哇!”
顺着风,弗拉特启动了轻量化的礼装。
护住脸和要害,虽然浑身沾满了泥泞,但总算是平安无事地着陆了。他翻滚着,一口气前进了几十米。
然而,
“……呜哇,这也不行?”
顽童般的脸一转过去,就看到猫在和刚才同样的距离之外端坐着。小小的怪物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君临于这片黑暗的森林之中。
不过。
除猫以外,有别人做出了反应。
“……没事、吧?”
从眼前的树木那里传来了问候声。
看到从树荫中现身的少女,弗拉特瞪大了眼睛。
“格蕾?!”
*
“格蕾?!”
我带着一种奇妙的心情俯视着瞪大眼睛的弗拉特。
按照师父所指示的方向,我来到这片森林寻找弗拉特。
因为在途中就感觉到了巨大的魔力波动,所以像这样合流也没费什么功夫。
但是,看到这个平日里总是乐天又悠闲的少年,连头发上都沾满泥土四处逃窜的情景,足够让我打开开关了。
我看向追击弗拉特的影子。
“猫……?”
不对,怎么想都不会是那种生物。
原来如此,应该是借用了猫这一“外壳”吧。就算是为了达成神秘,与现实相近的形态也是必须的。我记得师父在课上讲过,虽说是魔术,但毫无关联的形态很难干涉现实。
“咦嘻嘻嘻嘻!啥玩意儿啊这是!真的是现代魔术师的作品嘛!”
亚德好像是憋不住了,放声大笑道。
现在正是需要亚德的时候。
“亚德!”
我解开固定器(hook),让它从斗篷的右肩处回旋解放出来。已经有一半变形了的亚德所在的“槛”进一步展开了。如同鬼火(will-o&039;-the-wisp)般朦胧的燐光,转眼间变化成新的形状。
那是谁都知道的收获的形状。收割灵魂的姿态。
死神之镰(grim reaper)。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踢向地面。那是远超普通魔术师的“强化”的跳跃力。泥土飞溅,镰刀的利刃一闪,丝毫没有将这狭窄的森林放在眼中。
猫的身体确实被切断了。
然而。
受到连灵体都能撕裂的死神之镰(grim reaper)的攻击,扁平的猫却一动不动。接着它像是要甩掉身上的雨水一样抖了抖身体,然后挥动爪子向我进行反击。
虽然我一个后空翻躲过了攻击,但从兜帽中露出的刘海还是被夺去了几根。证实着就算在纯粹的战斗速度上,这只扁平的猫也能与我匹敌,甚至拥有在我之上的性能(spec)。
(比我还……)
这个事实让我感到震惊。
半天以前,在森林中和那个自动人偶(automata)战斗时感到的屈辱在心中复苏。虽然我自己也觉得很蠢,但在这样的交锋中处于劣势,让某种东西高涨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亚德。”
“咦嘻嘻嘻嘻嘻!喂喂你啊!咋这么有干劲啊!”
浮现在镰刀上的眼球一转,凝视着我。
“……因为,是师父吩咐我的。”
“这还真是催人泪下啊!”
伴随着刺耳的笑声,我和死神之镰(grim reaper)开始收割周围的魔力。虽然以这个形态收集魔力的速度有限,但即便如此这里也是魔术师的土地。就算是在被加里阿斯塔的天候魔术影响的状态下,或者说正因为是在这个状态下,那些无法驾驭的回旋着的魔力,才被收集到我们的内侧。
我让那些魔力通过自己的魔术回路,遍布到神经、肌肉中。
这一过程如果稍有不慎,身体中的血管就会破裂,但对我来说这就像从小骑惯的自行车一样,不需有丝毫犹豫。话句话说,我已经习惯将自己置换为行使神秘的齿轮了。虽然不是魔术师,但我毫无疑问也是这边世界的居民。
心象是火花。
聚集起来的火花化为朦胧的火炎,在心头回旋咆哮着。师父曾经说过,不分东西都会将徘徊的灵魂形容为鬼火或者南瓜灯之火的原因,至今还没有定论。
我觉得,会不会是因为都会燃烧殆尽呢。
燃烧着自己的灵体而存在,那总有一天会燃烧殆尽,这是不是就是理由呢。
“……”
我让呼吸平稳下来。
扁平的猫向已经成为行使神秘的系统的自己撞来。
我知道它的爪子有多锋利。别说铁管了,就连比那爪子还厚的钢板想必也能切开吧。单薄得如同二次元本身的爪子,完全不把三次元的硬度当一回事。如果不是亚德作为神秘的强度胜过对方的话,那自己就会连同承受了这一击的镰刀一起被切成两半。
身体无意识地动了。
顺着猫爪挥动的方向旋转。我就像变成了以镰刀之刃为边缘的陀螺一样。在树木之中转动。
斩中了七次。
没有伤害。没什么好吃惊。就像切割水流一样的手感,猫依然健在。
那么,既然七次不够,就重复几十次好了。如果几十次不够,那就再重复几百次。我就是这般毫无价值。将精神和身体消磨到极限这种前提都不用去考虑般的无价值。……说实话,将自己全部磨损掉,会让我感到一点点畅快。
然而,
“格蕾,是那个!”
突然,响起了弗拉特的声音。
亚德比我更快地领会了他的意图。
“——喂,格蕾!”
仿佛被它的叫声拉了起来一样,我再次跳到空中。
与亚德同步的身体自动把握了方向和距离。到达最高点,死神之镰(grim reaper)疾驰在不断落下雨滴的夜空中。
砍到了什么东西。
连我的眼睛都无法看到——恐怕是施加了不可视或者无法察觉的魔术在上面的【那个东西】,在坠地后终于有了形体。
是鸟形状的使魔。身体和翅膀是用黄铜丝编织成的,眼睛是红宝石。在它内侧有个像是极小型老式胶片一样的东西在回转着,透过眼睛上宝石投射出某种光芒。
我发现,在那光芒消失的同时,扁平的猫也失去了踪影。
“……原来是映像。”
弗拉特嘀咕道。
难怪无法切断。
就算是撕裂灵魂的镰刀,也无法切开投映在大气上的影子。不对,应该说就算切断了,只要幻灯机还在运作,那不管多少次都能复活。这是与冠位(grand)相称的,脱离现代的魔术礼装。
我瞬间放松了下来。这时我才发现刚才几乎把神经紧绷到极限了。循环着魔力的肌肉纤维,好像下一秒就会发出悲鸣。
“对了,格蕾。你怎么来了?”
“师父他……吩咐我来接你们。”
我回答道。
“另外,万一和冠位(grand)的魔术师……”
“……唉,那个匣子里面的东西还挺难对付的。”
“——唔!”
这次响起了真人的声音,虽然我并不想听到。
我僵硬地转过头去,在视线前方,那暗淡的绯色长发,即便被雨水打湿也依旧那么动人。
飘来了淡淡的烟味。是因为雨水冲淡了气味吗,到了这么近的距离我才注意到这股味道。女魔术师一脸嫌麻烦地抓了抓头发,冷冷地盯着我们。
“冠位(grand)的……魔术师……”
……啊啊,我懂了。
难怪师父拜托我时的表情是那么为难。在我看来,加里阿斯塔的袭击者集团根本不足为惧。归根到底,只是那种程度的话弗拉特和斯芬完全可以靠自己就全身而退,师父完全用不着担心。
但是,当我意识到自己遗漏了某个可能性的瞬间,感到了烦闷。
也就是,这个女魔术师——苍崎橙子加入战局的可能性。
“……为什么?”
我慎重地架好死神之镰(grim reaper),问道。
“为什么你要帮助加里阿斯塔?”
“喂喂。这居然也要我来解释吗?是那个君主(lord)派你来的吧?我还以为至少基本的情况你都该了解了呢。”
“……”
看到她那副坦坦荡荡的模样,我想起师父以前讲过的某件事。
在时钟塔,会给予特别的术者们冠上颜色的称号。其中作为原色的三种颜色是一个时代最优秀的证明,而当时谁都认为,获得冠位(grand)的苍崎橙子会理所当然地得到纯粹的蓝(blue)这件事。
然而,她得到的是红的合成色,而非彻底的原色。
(因为……不是最优秀的……?)
直觉告诉我不是这样。
我从没见过她这种水平的魔术师。也可能是因为她没有加入某个派阀,但感觉还是不对。难道不是因为她的灵魂就像她的头发一样,是红色的吗。绝非纯粹,但也因此而夺目的颜色。
我吸了一口气。
然后面对着她说道。
“师父说……你有可能会来妨碍我们。”
有些细微的不同。
不是帮助加里阿斯塔,而是妨碍我们。
“这样啊,原来如此。”
橙子接受了这个回答。
“因为有人委托我啊。让我与你们为敌。”
女魔术师爽快地说道。
我记下这个答案,继续问道。
“……斯芬……怎么样了?”
“嗯?噢,你说那个狼小子吗。”
橙子点了点头,好像反应了过来。
“看到他感觉有点怀念,所以放了他一马。就直接搁在那边了。不过加里阿斯塔的当主说不定会对他做点什么,但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唔。”
我咬住嘴唇。
这不是什么同伴意识。归根到底就算我属于埃尔梅罗教室也不是魔术师,而且想到刚才那只猫,这个女魔术师是个超乎常理的对手这件事也很清楚了。光是和她对峙,我的手指就在颤抖,心脏像是在汇报什么不好的消息一样跳动着。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想退下。
在这种时刻绝不后退的人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用力握住死神之镰(grim reaper)。
“啊啊,这东西挺有意思的。”
橙子指着我的镰刀说道。
“虽然是第一次看见,不过这应该属于超过千年的神秘吧。难不成都不是人造的?现代的魔术师可敌不过啊。”
神秘会屈服于更强大的神秘。
当然根据相性和优劣也会有大逆转出现,但这一原则还是成立的。而在多数情况下,神秘都是因古老而强大。橙子则隐约看透了作为亚德——死神之镰(grim reaper)核心的那个宝具。
“……明白的话,可否请你退下?”
我认真地拜托道。
“很遗憾,姑且这也是委托。我这边也不是轻易就能放弃的。”
橙子若无其事地用手指画出文字。
卢恩文字。我并不明白其中的意义。关于魔术师我没有认真学习到能让我能明白的程度。
但还是感到恐惧。
我在一呼吸间挥动了镰刀。但橙子放出的魔力先一步拥有了意义。一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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