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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双貌塔伊泽路玛 下 第二章

作者:三田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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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只在阴谋论的世界里有啦。不过也是,魔术师的秘密结社本来就是阴谋论的住处啊。说错话了。”

伊诺莱抖动着双肩,呵呵笑了。

围巾被从伞檐滴下的雨水击打着,从缝隙间能隐约看到老妇的锁骨。

“……话说回来,假如爷真是犯人,你又打算怎么办?”

她继续说道。

“要到时钟塔去告爷吗?怎么想都不会有用吧。本来一般世界的司法就不一定能好好运作,魔术师的世界就更别提了。说到底,如果那个君主&8226;埃尔梅罗2世的话是真的,那黄金姬可是在盘算着逃亡呢吧。爷作为巴鲁叶雷塔的一家之长为这件事对她做出处理也是合情合理的。不管你再怎么努力,最多也就是稍稍改变一下派阀抗争的材料而已。”

“那么,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白银姬平静地宣告道。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米克瞪大了眼睛,而女仆蕾吉娜则一言不发。

“……”

伊诺莱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说道。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绝招吗。”

“是的。如果是您,要杀死我想必是轻而易举吧。不过,这次您就没有借口了。引来加里阿斯塔的袭击,还对分家伊泽路玛的黄金姬&8226;白银姬都下了毒手,君主&8226;巴鲁叶雷塔恐怕是要名声扫地了。”

说完,白银姬转头望向远处的山丘。

魔术师们被“强化”的感官,察觉到那里伫立着两个身影。

“您也发现了吧,麦奥和伊斯洛正在看着这里。虽然他们两人与伊泽路玛的关系匪浅,但依旧是梅亚斯提亚所掌管的中立主义派的人。恕我直言,就算是君主&8226;巴鲁叶雷塔应该也很难将这件事压下去了。”

巴鲁叶雷塔从属的派阀是,民主主义派。

也就是主张积极地起用新世代(new age),对时钟塔进行革新的一派。无论是怎样的大人物,想要跨过派阀造成影响都绝非易事。……当然,如果动用身为三大贵族的权威那也并非不可能,但相对的也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还真挺拼的嘛。现在的大小姐可真不是省油的灯。要不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真挺对爷的胃口的。”

伊诺莱像是感到无可奈何一样,闭上了一只眼睛。

“如果您不想这样的话,就请阻止那些袭击者吧。”

“喂喂。你没听到爷说的话吗?爷就只是被加里阿斯塔的那帮家伙劝告说不要介入而已。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从乡下地方到时钟塔来的,爷可不觉得他们会对君主和三大贵族的权威低头。”

她的语气并不冷漠。也不是事不关己,单纯只是因为事实如此而甩手不管而已。就像她享受现代科学的恩惠那样,这名老妇是一个极致的现实主义者。

白银姬的双肩颤抖了。

就算是愤怒这种感情,在她身上也如此之美。

身为伊泽路玛所制造的“最美之人”的终点,她的感情也好心性也好,想必也一定都被设计为可以唤起对美的感动。

“既然如此……那我……”

正在她准备将自己的某种决心说出口时。

“……等……一下、”

传来了喊声。

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上气不接下气地从和白银姬不同的方向上出现在雨中。

“我、是说、可以的话、你们都等我一下、”

“我的兄长啊。瘫倒在那里你想怎样。”

接下来,一个像是从心底感到无语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莱妮丝&8226;埃尔梅罗&8226;阿奇佐尔缇一脸平静地整了整帽子。

“君主&8226;埃尔梅罗2世……”

女仆蕾吉娜低声说道。

这个浑身湿透,双手扶着膝盖发出痛苦的喘息声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年轻的君主(lord)。

3

来说一个魔术师的常识吧。

拥有一定水平的魔术师首先都能熟练掌握对自身的“强化”,借此显著提高自己的筋力和敏捷,然而耐久力却不包含在其中。要问原因的话,那是因为在使用着某种魔术的同时活动身体,会使精神力和体力一同削减,反而容易为耐久力带来负面的效果。

当然,这些都是因技术才能而异的,一边哼歌一边使用“强化”的人材让耐久力也得到上升的例子也同样存在。

总之,光是在这里上气不接下气本身,就是只有没有君主(lord)资格的凡庸才会呈现出的模样了。

“……赶……上了……!”

君主&8226;埃尔梅罗2世一边喘着气,一边抬头看向两人。

然后向其中一人这样说道。

“您是准备逃吧。……君主&8226;巴鲁叶雷塔。”

“喂喂。你这话说得真难听。”

老妇转过头来,露出整齐的牙齿微微一笑。

“虽然伊泽路玛确实是巴鲁叶雷塔的分家,但也不等于爷就得无条件庇护他们。加里阿斯塔既然会这么大张旗鼓地进攻过来,想来也是自有他们的道理。既然如此,不如等都告一段落以后再好好问出理由,这样才比较有效。”

“是啊。您的话确实会这么考虑。”

埃尔梅罗2世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将目光转向伊泽路玛的白银姬。

“同样,白银姬想要阻止您这样做。毕竟如果现在让君主&8226;巴鲁叶雷塔离开了的话,那就没有能阻止他们的暴行的手段了。”

“……”

面对沉默的白银姬,他继续问道。

“还有,你刚才是在逼问君主&8226;巴鲁叶雷塔是不是就是犯人吧?”

“……您听到了吗。”

“没有。很遗憾,我光是跑到这里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还好从附近的山丘上通过“强化”后的视觉看到了马车,然后及时赶了过来,不过这就是青年的极限了。毕竟他没有能够同时“强化”听觉,偷听人说话的才能,而且从他混乱的呼吸也能明白,他是拼了命才赶到这里来的。

“我只是发觉了这次事件的本质而已。”

他说道。

没错。真的就是在刚才,才注意到了这一构图。

本以为白银姬才是凶手——但其实应该说,君主&8226;巴鲁叶雷塔是凶手的情况,【对白银姬来说最为方便】的这一构图。这次的事件绝不是寻找犯人,而是时钟塔派阀抗争的缩影,仅此而已。

“另外,之前说过这次的事件由我处理了吧。”

“喂喂。”

插话的是米克。

他看上去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被淋湿。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打算玩侦探游戏吗?再怎么说都太乱来了吧。”

他为老妇撑着伞,粗鲁地扬了扬下巴。

然而,

“……特地旧事重提,看来是有什么意义在里面啊。没错吧,君主(lord)。”

伊诺莱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的。我和白银姬一样,如果让您跑掉的话会很头疼呢。”

“就算你这么说,爷也照样还是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啊。”

老妇轻轻哼了一声,而白银姬透过面纱紧紧地瞪着她。

站在这两人中间,君主&8226;埃尔梅罗2世皱起眉头,最终这样提议道。

“那来做个交易吧。”

“交易?”

伊诺莱重复着,而埃尔梅罗2世平静地反问她。

“总之,君主&8226;巴鲁叶雷塔和白银姬都想要先阻止那些袭击者吧?”

“别说的这么轻巧。既然对伊泽路玛发动了攻击,想必对方也是下了必死的决心吧。可不是随便开个什么条件都能会住手的。不如说在那之前他们会不会和你谈条件都是个问题。”

老妇说的事再明显不过了。

就像阿特拉姆&8226;加里阿斯塔碰巧在远处的森林中宣言的那样,这已经是战争了。一旦发起了总攻那结束就会变得比开始还要困难。就算是魔术师,但同时也是人类,无法违抗心理上的力学也是理所当然。

“我有一个主意。”

面对疑惑的老妇,君主&8226;埃尔梅罗2世提供了某个方案。

不光是老妇,连在一旁听着的白银姬和米克,还有女仆蕾吉娜都为这个提案的分量发出了低吟。

最终,伊诺莱轻轻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不过要由谁来执行?该不会是你吧。君主&8226;埃尔梅罗2世。”

“——那就我来吧。”

一直在旁观的少女插嘴道。

伊诺莱和白银姬转过头去。

没错。在场者还有一个。埃尔梅罗的正统继承人。将区区的三级讲师置于君主(lord)之座上的——当时年仅七、八岁的少女。

“如果您能接受兄长的方案,那就由我来试着阻止这些袭击者。虽然需要其他人稍稍帮我点忙。”

莱妮丝&8226;埃尔梅罗&8226;阿奇佐尔缇说道。

除了埃尔梅罗2世以外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时,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你、你们、是干嘛的!”

发出这磕磕绊绊的怒吼的,是双人组之一——麦奥。

在他身后,伊斯洛小心地戒备着。看样子,他们是为了成为白银姬被伊诺莱杀害时的目击证人才一直在等待,但是埃尔梅罗2世的到来让他们察觉到情况起了变化,所以慌忙从山丘上赶了过来。似乎是想要保护自己的青梅竹马白银姬和她的女仆,麦奥虽然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但口袋里似乎隐藏着什么魔术礼装。

而另一边,

“来得正好。”

说着,埃尔梅罗2世扬起了嘴角。

“有些事想找你们帮个忙呢。”

“兄长啊,你笑得就跟个反派似的。”

听到莱妮丝的吐槽,青年慌忙清了清嗓子。

“毕竟我的兄长一直都很辛苦嘛,虽然不好说的太具体。如果不去吐糟他的话,可是会变得更加扭曲呢。”

“从你的那个‘更加’里感受到恶意是我的错觉吗,女士。”

“哼哼哼。我本来就是充满了恶意的。事到如今你这么跟我说我也不痛不痒哟。”

莱妮丝露出愉悦的笑容。

在大雨中,伊诺莱没有去管眼神飘忽不定的麦奥和伊斯洛,开口问道。

“……对了,你的那个内弟子去哪儿了?”

老妇对格蕾不在现场这件事发出疑问。

*

斯芬的双眼看到了,阿特拉姆嘴角那得意的笑容。

同时,他的鼻子也感觉到了。

(——三角形,让人不安的黄色。)

这使他对对方魔术的认知变得清晰起来。

雨滴在半空中就被蒸发了。无形的电网张开在阿特拉姆的正上方。斯芬在感受到战栗的同时认识到,就连他在被称为魔术使时表现出的激动,都是为了将不成熟的自己逼上绝路的陷阱。……如果要问这个人作为一个魔术师纯粹的力量如何,自己应该会回答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虽然原始电池本身确实有着相当的威力,但如果是埃尔梅罗教室的毕业生们那不管是谁都应该能够将这个术式进一步锤炼。然而,在不完全依附于魔术的战斗技巧上,这个男人要远远强于自己。

“——唔!”

幻体的后足瞬间伸直,抓住了附近的树枝。

仅凭利爪微微掠过,就在空中改变了姿势。他一边避开想要将自己整个包围住的电网,一边为了使出撕裂阿特拉姆的一击而回转着魔力。他咆哮着,仿佛在说自己会将那单薄的电网的防御一同撕开。

幻体的利爪挥动了,注入了他的全力。

就在这时。

从旁而来的强大冲击击中全身。

斯芬勉强重新摆好姿势,落在地上,但幻体的一半已经被剥离了。

这攻击不是来自阿特拉姆的。证据就是原始电池张开的电网同样也被击碎了,褐肤的青年正在惊讶地四处张望。

(……刚才那是?!)

斯芬的鼻子抖动着。

一缕因风雨而变得稀薄的暗淡绯色浮现在森林正中。

那个人影所伫立的一角,仿佛被从这个世界中切离了一般平静。

“……喂喂。”

人影说道。

“我说你们啊,夸张的魔术是不是用太多了?”

女人像是有些困扰一样,微笑着说道。

斯芬注意到,垂在她肩头的头发和自己的鼻子感知到的一样,都是暗淡的绯色。不过,这似乎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事。

少年并没有发觉,她现在没有戴眼镜。女人一脸清爽,颇有兴趣地盯着这边。

“……该、不会、”

他知道那个名字。

阿特拉姆看上去对于这个女人多少也有所了解。

两人因为她的出现而同时战栗了。他们都没有料到,她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介入。

“不好意思啊。埃尔梅罗教室。”

苍崎橙子行走在潮湿的地面上,站到了某个人的身旁。

是阿特拉姆。接着,时钟塔的最高位——冠位(grand)的魔术师回过头来,缓缓地对少年们露出微笑。

“因为有人拜托我。所以,我要与你们为敌了。”

橙子的脚突然动了。

阿特拉姆最先发现,她的脚跟在湿润的地面上刻下了某个文字。

“路&8226;希安君!”

弗拉特在身后挥舞着手臂。

那是他刚才反转魔术师雷电的介入术式。

但是,这次在那个术式生效之前,弗拉特的身体就被震飞了。

“对了,那边的金发小鬼。你从刚才起就一直想找我的破绽挺聪明的嘛,不过太明显喽。”

听到橙子的话,一身泥水的弗拉特茫然地抬起头来。

“……你怎、么知道?”

“不可能注意不到吧。刚才你不是一直在对加里阿斯塔的那帮人用这招吗?也就是说,你在用某种方法读取魔术的流动。这种能力还是挺常见的,不过精密度可真惊人啊。直接介入术式使其反转这种事,正经的时钟塔讲师不管是谁应该都不会教。毕竟赋予对方的术式回旋镖的效果搞不好会招来自取灭亡的下场。”

好像是很佩服似的,橙子喋喋不休地说道。

正经的时钟塔讲师,这里似乎是重点。

“不过呢,我的魔术在魔力通过的阶段就已经结束了。”

橙子的手指一挥,在空中画出了某种纹样。

卢恩魔术。

刚才她刻在脚下的是卢恩文字的&5792;(fehu)。在它的两旁则刻着&5848;(algiz)。前者是打破了斯芬的幻体和阿特拉姆的电网的文字,后者则将刚才想要介入的弗拉特震飞了。

虽然刻下卢恩文字需要花时间,但一旦刻好了之后只要让魔力通过就可完成一工程(single action),这是这个术式的特征。从魔力生成到术式构建所花的时间无限接近于0。当然,效果也必然是有限的,但这个构造使得弗拉特没有介入的空隙。

……不。

弗拉特当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一工程(single action)的魔术。在时钟塔,这样的机会要多少有多少。就算说卢恩魔术,因为苍崎橙子本人将技术卖给了时钟塔,可以说是常见到了连弗拉特都能行使其最基础术式的程度。

问题在于,这个女人所编织的术式之美。

虽然还不至于能解读黄金姬&8226;白银姬,但魔术师是通过美的程度来判断魔术的完成的。就像某种程序是通过编码是否美丽来判断一样,女人和魔术基盘的联系实在是过于理想了。

只要是投身于魔术的人,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像在做梦吧。

她的魔力量并不出众。也不像时钟塔的高位魔术师那样,浑身都是恐怖的礼装。但是,这个女人缓缓循环着的魔力,完成的仿佛梅比乌斯之环一样。正是对他人魔力很敏感的弗拉特,才比谁都要清楚这自然流露出的惊人之处。

这就是将一个——或者是更多的魔术再生的天才的境界。

想到这里,弗拉特立刻做出了判断。

“嗯,我们完全不是对手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路&8226;希安君!”

“啊?你开什么玩……”

斯芬一转头,然后瞪大了眼睛。

“走为上计,路&8226;希安君!”

“走为上计,路&8226;希安君!”

发出叫喊声的,并不是弗拉特。

那是和弗拉特很像,但表情和姿势都明显被固定了的——好像纯黑的剪贴画一样的人偶。

“走为上计,路&8226;希安君!”“走为上计,路&8226;希安君!”“走为上计,路&8226;希安君!”

“走为上计,路&8226;希安君!”“走为上计,路&8226;希安君!”“走为上计,路&8226;希安君!”

“走为上计,路&8226;希安君!”“走为上计,路&8226;希安君!”“走为上计,路&8226;希安君!”

那东西就像坏掉的八音盒一样,不断重复一句话。

橙子耸了耸肩,说道。

“本体这么快就逃了吗。不过轻轻碰了碰他一下就开溜跑得也太快了吧。……嗯,看来是通过复制自己的影子来制造假的自己啊。原型是哪儿的魔术吧?德国的乡下吗?”

她仔细端详着人偶,姣好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不对,这个根本就没利用现有的魔术基盘。是用临时创造的魔术式代替基盘施展的。……搞什么啊。这就像是每次使用一个魔术时都重新画一份cpu的设计图一样嘛。这家伙是那种能灵活使用在没用的事上下错力气的魔术的笨蛋吗。算了,我也不好说人家。”

像是感到更加无语了,橙子叹了口气。

所谓魔术,就是魔力通过魔术基盘所引发的模拟性超常现象。

不过,单从理论上而言,这个魔术基盘本身就算是临时准备的也没关系。但在这种情况下,临时准备的魔术基盘会被多种多样的因素所左右。土地的灵力和行星的运行自不必说,一缕风,一捧沙子,在场者们繁多的思考,这些统统都要在构筑术式时计算进去。

而既然被这么多的因素所左右,那自然而然的,成功过一次的术式在第二天——有时甚至是几秒后——就会失去意义。没有被信仰和集体无意识固定的魔术基盘,就是这样不稳定的东西。

“先不提必要性,只看使用术式的手段的话在这个年纪可能可以说是色位(brand)级的了吧。埃尔梅罗手下的小鬼蛮有趣的嘛。”

橙子微笑着轻轻动了动手指。

她在虚空中画出了一个s一样的文字。实际上这也是这个字母的来源,卢恩中的sowilo。在这象征着“太阳”的文字面前,弗拉特留下来的人影瞬间就像朝阳下的白霜一样消失了。

就算是同一个卢恩文字,因为书写方式和环境不同,效果和威力也都会有巨大的变化。

橙子本人曾经在整个公园都铺上这个文字,将夜这一属性从一片土地上夺去了。和那时候相比,自己的魔术现在还真是变得相当粗糙了呢。归根到底,所谓魔术就是执念,其前提就是将自身置换为为此存在的齿轮。虽然来到时钟塔稍稍【重新打磨过】,但几名旧友如果还活着的话想必还是会叹息道“你堕落了”吧。

即便如此,现在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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