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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懂妳的意思。」
「以前我们不是常常玩吗?在那张椭圆地毯上互推,踏到地毯外的人就输了。你一次也不
曾赢过我呢。」
「那是以前的事了。」
「不就是两年前而已嘛。喏,别说了,快点站好。」
凯缇库克故意语带急躁地催促欧斯。当然,她无意在这个比赛中获胜。她要输掉,然后像平时一样发火并找他麻烦。
在此之后才是重点。
要是自己的想法没有错,欧斯无疑会采取某个行动,就如同以往来到她的房间时所做的一样。
「我要上啰。预备,开始!」一副勇猛地喊出声后,凯缇库克用整个身子撞向欧斯。直到两年前为止,她不曾在这个游戏中败给欧斯,因为她身子比较高,体型完全是凯缇库克占优势。
然而——
「请收敛一点,凯缇。」
用力撞上去的瞬间,这道沉稳至极的声音响起。
凯模库克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接着,她对于自己抬着头的状况感到讶异。不知不觉闻,欧
斯的头已经位在远比自己高的位置了。
’(他根本一动也没动。)
下个瞬间,欧斯将凯缇库克的两条手臂连同整个身子一块儿抱起。她知道自己的脚悬空
了,不仅被他紧紧抱住,而且还被、抱起来了……?
咚,她的脚再次踏上地面。那里是地毯的外侧。
她无法动弹。
「这样妳满意了吗?」
说着,欧斯用平时那双不带热度的眼睛望着她,凯缇库克发现自己停止了呼吸。肺部发出悲鸣,她喘了口气。即便如此,她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被他轻易地抱起来了。)
比起输了比赛的不甘心,更强烈的感情宛如在凯缇库克的胸中放了一把火,让她满腔躁热。这是愤怒……?不对,这是——
(是羞耻。)
为什么被欧斯抱起来会让她感到这么害羞呢?
(——我不知道。这种事我才不知道,我不懂,我不知道、不知道!)
她不想冷静思考。要是思考,她觉得自己最终只会抵达一个十分凄惨的答案。然而在体内
萌生的热度在肌肤之下蠢蠢欲动,一个劲地想往外涌。
脸好红。全身都像烧热的石头一样热……好热……
「凯缇,妳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不要碰我!」
由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发红的脸,她不禁推开欧斯。但是这次没有先前那样的手感。刚才像墙壁一样纹风不动的欧斯被她轻易推动,当场失去平衡。
哗啦!
巨大的水声响起,欧斯一屁股坐倒在人工小河中。凯缇库克愣愣地俯视欧斯。她感觉自己
好像看着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物。
(啊……)
骗人,他怎么会像碎纸片一样被推倒。刚才他明明像山一般动也不动。
(这么轻易就……)
「哎呀,凯缇,小欧!」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水声,母亲跟苏尔良娜从房门后头跑过来。
「真是的,实在拿你们两个没办法,不管过了多久都会做出同样的行为。简直跟小孩子一样
苏尔良娜穿过僵硬住的凯缇库克身边,在欧斯面前摊开干布。
「我马上命人准备更换的衣物,你等一下喔,小欧。」
她用干布温柔地擦拭他锈铁色的头发。
此时凯缇库克目不转睛,凝视着以往从未仔细看过的这个景象。为求连他指尖的一个动作都不要错过,她集中全副精神。
果然,他在笑。
(那个表情……)
被姊姊擦拭着头发时,欧斯从毛巾间微微露出的脸上,充满凯缇库克至今从未见过的安稳而美丽的笑容。
凯缇库克觉得,好像非常久没有看到他这样笑了。
朝自己投来的总是只有冰冷的视线以及无奈的表情。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毫无防备的神色。
啊,果然如此吗?
原来是这样啊。
凯缇库克带着有些恍惚的心情,一直看着他那个摸样。
能够轻而易举将自己抱起来的欧斯,不可能被她一推就那么轻易地摔进河里。
(……打从一开始,欧斯根本就一次也没有对我笑过。他眼中只有姊姊。他只是想受到美丽的姊姊温柔对待。)
我从一开始就是附带的。
我只不过是他为了见到苏尔良娜的幌子。
然而我却一无所知,听侍女们说自己可能会跟欧斯结婚就心生动摇,百般烦恼。我为了这一天甚至准备了新衣服,因没有得到任何反应而沮丧不已,而且被他轻易抱起来时,我还紧张得心脏都快爆开了。
(我真笨哪。)
真是可悲。
——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可能赢得过姊姊啊。
这本该是一次开心的茶会。凯缇库克那天完全无心品尝,而是直接将最喜欢的姊姊准备的
糕点一口吞下。
(我真的像个傻瓜。)
低头吃下的糖果,不知为何带着淡淡的咸味。
光阴如水般流逝。
无论再怎么得天独厚的土地也不会在一年内两度逢春,夏天与色彩一同消逝,自凯缇库克在自己与欧斯之间筑起顽强的心墙后,多拉罕的小内院中已下过两次雪。
在那之后,姊姊苏尔良娜变得更加积极参与政治的世界,她那身着奥兹马尼亚贵族小姐的贴身长洋装也十分美丽的倩影,开始频繁出现在贝尔西希王的执务室。
「您的姊姊终于要接受安卡里恩星教的洗礼了呢。真令人斯待呀,凯缇殿下。」
凯缇库克不悦地看着女官拉涅特在绢丝铺巾上将花瓣混在一块儿。
她所说的是事实。去年苏尔良娜终于主动提出要舍弃东方信仰,在国民的注视之下皈依安卡里恩星教。
这个举动当然具有政治上的意义。父亲贝尔西希使出了破釜沉舟的手段。他特刚从伊力卡星山厅请来枢机主教,让他答应由教皇代理人亲自为她洗礼。这对一直被谴责为沉迷于异教徒的奥兹马尼亚王来说,是个巨大的让步与进步。
藉由这个举动,贝尔西希与长年不合的宗教界修复关系,并让国王的立场变得更加稳固。
而换言之,这也是姊姊苏尔良娜正式对外被承认为奥兹马尼亚的王位继承者的瞬间。
「……这样一来,或许近日也会公开大公主殿下的婚约呢。」
「是啊……」
凯缇库克故意回答得很冷淡。她不讨厌把花瓣混在一起的工作,但她终归只是因为这是贵族小姐的嗜好才会这么做。她很确定自己收集的船只设计图更能激起心中的热情。
但是拉涅特不喜欢凯缇库克找来大学讲师针对船只设计图发问,或是一直询问遥远异国的故事。
「感觉就好像公主殿下您计划逃出奥兹马尼亚一样。」
对于现在唯有凯缇库克坚持不肯放弃伊瑟洛装扮,她抱有强烈的不满。
「大公主殿下也即将改宗信仰星教了。请问凯缇殿下为什么要如此顽固地拒绝奥兹马尼亚风格呢?」
「那么,为什么拉涅特不在发间插上簪子呢?」
「那当然是因为我是奥兹马尼亚人,跟卡利斯(东方人)是不一样的。」
我跟奥兹马尼亚人也是不一样的啊。正想这么说,但凯缇库克又吞下这句话。
如同拉涅特所说,娜娜姊姊的决定为父王贝尔西希带来很大的帮助。她干脆地抛弃东方信仰,大举宣言要举行由教皇代理人经手的洗礼仪式,这使得大局之风开始吹往至今一直被说是沉迷于异教的国王这方。
父亲贝尔西希王没有放过这个良机。他趁势加强讨伐地方政权,奥兹马尼亚的王权慢慢扩张着势力。
母亲缇娜玛娜慎重挑选着苏尔良娜的夫婿,这是因为成为娜娜伴侣的男人,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奥兹马尼亚国王。外国大使轮番来到母亲身边。态度最积极的是邻国帕尔梅尼亚王的堂兄弟桑迪克公,他在帕尔梅尼亚的继承人之争中落败,因此把主意打到奥兹马尼亚头上。
在这种情况下,宫廷众人都不得不承认她就是奥兹马尼亚的大公主。听说原本在宫廷内根底雄厚的反王势力渐渐寸步难行,身为其领袖的叔父锡塔哈特也表现出依附现任国王的迹象。
(父亲拚命想削弱叔父的势力,为此依附教皇,调动了莫大的资金。母亲为了让叔父失势,打算招赘帕尔梅尼亚人作为姊姊的夫婿。宫廷众人都谣传姊姊会为下一任女王。叔父为了稳住自己的势力,提出希望能尽快让欧斯跟我订下婚约的建议….)
每个人都为了守住自己的权力而拚命努力。就连那个欧斯也已经在成人之前(奥兹马尼亚的男孩在十四岁时被视作成年)成为骑士团的成员。担心自己的立场动摇的锡塔哈特催促着欧斯快点成熟,以便让他跟拥有卡利亚柯利亚继承权的凯缇库克结婚。
凯缇库克被独自留在内院中。
(我是否早晚也必须改宗,非得忘掉谢里苏不可呢?)
早春时的藤架尚未有常春藤缠绕,玉藤宛如展翅的小鸟般开出娇小的花。生长得如同一座塔的丝兰上有着点点白影,四照花则宛如撒落在地面的星星。幼时曾跟姊姊一起摘下并流入河中的花朵现在已无人摘采,悄悄绽放着花朵。
谁都不会来这里。
欧斯现在不再靠近花园宫,母亲跟姊姊也要到晚上才会回到这里。她们两人外出时都会穿上贴身洋装,有时候看起来就像不认识的人一样。
「当然,我们没有舍弃信仰喔。我们的心与谢里苏同在,改变的只有外表啊。」
姊姊和母亲郡这么说,暗示凯缇摩克要习惯穿着贴身洋装,不然风评会不好。但是她怎么想部觉得这像是一种诡辩。假如母亲跟姊姊诚心信仰谢里苏,为什么没有在外面的世界也贯彻这一点?这就是政治吗?这就是母亲一直以来所教诲的「要成为奥兹马尼亚人」吗?
既然生为王女。就不会被允许随心所欲地活着。母亲这么说。
既然生为王女,就有非得达成不可的责任。父亲这么说。
要像人民所期望一般美丽。
像人民所期望一样充满体谅之心。
崇敬人民所期望的神明。
嫁给人民所斯望的、对国家有利的对象。
然后直到人民满意为止,都要一直生儿育女。;
这就是王女的义务。既然生为国王的女儿,就非得遵守的绝对职责。
(为此,即便是虚假也要假装自己理解并接受一切吗?做着一点都不喜欢的打扮,说出没有真心的话语,对毫无信仰的神明立誓,生下根本不爱的男人的孩子。这就意味着真正成为奥兹马尼亚人吗?这就意味着为国家而活吗?)
不,不对。
肯定不是这样。
凯缇库克猛然摇头。母亲她们不过是在离开这个小院落的时候假装成奥兹马尼亚人,并欺
骗着奥兹马尼亚国民罢了。还是说,仅只是脱下异国的服装,将头发像这个国家的贵妇人一样盘起,只有形式上说愿意改宗,就等于成了这个国家的人吗?
(——我可做不到!)
凯缇库克轻轻将脚泡入河中,缓缓掬起水。这是东方晨间祈祷的动作。
千年的门扉啊,请待时而启。
吸入黄昏,吐出拂晓。
直到金之夜中的一只眼,银之晨中的两只眼——
三只眼阖上眼皮为止。
以前欧斯曾露出稀奇的神色,望着一到固定时间就停止玩耍并进入河中的她。欧斯会特地停止翻页,凝神候听她念诵的祝祷词,这样的一幕她仍记忆犹新。
他以前常坐的那个区块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但是透过爱说话的侍女们,唯有他的传闻仍一直传进凯缇库克耳中,例如他与哪一位女官相好,或是跟哪里的贵族之女传出谣言……
(人都会改变,即便非己所愿也一样。)
曾对姊姊表现出如此强烈执着的欧斯也一样,得知自己被排除在她的夫婿人选之外,就
完全不再靠近这里。
有件事她现在才明白。小时候,她时常在这间搭有藤架的屋子跟姊姊还有欧斯一起玩。但是那并不单纯是孩子们天真的玩耍。当时苏尔良娜在母亲的指示之下,苦思着自己是否该与欧斯订下婚约,所以她才会趁着忙碌行程的空档特地回到后宫。假装是来见妹妹,实则是为了观察欧斯这个人物。
当然,欧斯也一直都明白吧。
只有自己完全不知情。
她一直只是纯粹地认为,忙碌的姊姊竟然特地前来见自己,并对此感到骄傲。
她一直没能看透其中的真相。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什么都不知道还比较好。始终一无所知,仅只被关在这个
小院落中比较好。)
凯缇库克在没有人烟的藤架顶凉亭下,祈祷般地将身子浸泡在小河的水流之中。
这道水流会流向何方呢?
感觉好像就连水都知道自己的去向。
然而我却不知道。
现在什么都做不到,一直像这样在内院深处闭门不出的我,是多么无力而幼稚啊……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离开这个小世界呢?
突然间,猎猎强风吹起,凯缇库克吓得抬起头。
当她注意到时,天色已经变得想当暗。美丽的紫水晶色藤花完全褪成灰色,轮廓也模糊不清。
(——!?)
她感觉到旁人的气息。立即转头的凯缇库克发现「他」就在那里。
他究竟是从何时出现的呢?在隔开两间房间的挂毯前方,欧斯正站在稍微褪色的绢丝地毯上。
她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欧斯不可能前来迎接自己。但无论是赤褐色
的头发、宛如带着许多混杂物的冰块般的灰色眼瞳,还是以奥兹马尼亚人来说白得显眼的肌肤,都跟记忆中的他一模一样。
「欧斯……?」
他长高了许多。从前那张孩子特有的圆润脸颊也增添了一分锐利,变成有些精悍的容貌。
但是她没有认错。
「你为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惊讶的缘故,她的说话方式不小心变得相当带刺。但是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
「好久不见了呢,凯缇。」
这是她熟悉的声音。即便如此她还是不禁感到怀念,因为她真的太久没有跟他交谈了。
「是呀……真的很久不见了。」
「妳似乎过得很好,真是太好了。」
「嗯,你也是。」
由于难以将话题继续下去,凯缇库克低下头。以前自己是怎么跟他说话的呢?总觉得想不太起来。
但是欧斯好像没有这样的困惑,他环顾四周,并说:
「这里没有改变呢,一切都保持着那时候的模样。无论是这个小院落特有的沉闷空气——还是妳都一样。」
凯缇库克有点不悦。
哪有可能什么都没有改变。虽然不及他,但自己也已经成长,体态变得比较有女人味
了……大概吧。
「在你眼中看起来或许是这样吧。」
「是的,妳没变。妳依然毫无意义地保持纯真而愚昧的模样。」
感觉到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责难之意,凯缇库克讶异地皱眉。
「怎么,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吗?」
「不,我只是想说,在妳们躲在这个小天地内侧献上祈祷的期间,外头的世界已经出现
了令人目不暇给的变化喔。正因为如此,这个小院落的变化才会显得相形细微。」
「你说世界?」
「没错。例如说,听说在邻国艾兹森,从前被帕尔梅尼亚扣留的王子重返故国,起兵反叛他的父亲。」
「哦……这又怎么样?这跟我没有改变有什么关系……」
「这并非与妳无关。」
凯缇库克心头一颤,看向欧斯。
他用眼中彷佛镶有冰晶一样的冰冷视线望着她。在那之中没有任何情感,若真要说有的
话,到在其中的也只有近似责备的感情罢了。
责备?
欧斯在责备我?为什么?
而且他是从何时开始变得会露出这种表情的?
(简直就像一场暴风雪。)
暴露在那道视线之中,感觉就好像站在下着砾石般冰雹的暴风雪中一样。
「凯缇,妳太过习惯于这个小天地了。无论外界发生什么样的事件,妳也绝不会想到同样
的灾祸也有可能降临在自己身上对吧——妳也没想过,妳不肯舍弃对极神这件事,带给奥兹马尼亚多大的不安……」
「不安?」
她早就知道他对她们的信仰没有好感。打从相识时就是如此。但是他不知不觉间已不再驳
斥她,也不再来到内院。
为什么事到如今,他会在这里提出那个话题?
「奥兹马尼亚原本是自古隶属于那个大国伊瑟洛的国家。而为了逃离从属的身分,为了获
得独立,才会舍弃伊瑟洛的神明,转而信仰安卡里恩星教。
凯缇。身为国王妻子的妳的母亲,以及身为王女的妳依然信仰着二极神,这等于是在否定
我们奥兹马尼亚人。妳懂吗?」
「你在……说什么……」
「没有试着要求妳们改宗的贝尔西希王也是同罪。这个国家需要的是奥兹马尼亚的国王,现在的奥兹马尼亚人谁都不会想回到伊瑟洛统治之下的时代。妳的父亲是咎由自取喔。」
「你说什么!?」
因他侮辱父亲的话语而想朝他逼近一步时,凯缇库克倒抽一口气。
(!?)
当她留意到时,锐利的银色光芒便已出现在眼前。是剑。在不知不觉间,欧斯已拔出佩在
腰间的细剑。
她内心一惊,此时锐利的剑尖已毫不犹豫指向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慢慢后退。濡湿的裙子笨重地缠在腰边,宛如无法逃离的命运还是什么一样。
「你以为挥舞那种东西就能威吓我吗?」
「请妳不要动。」
唯有那双冰冷的眼眸毫无偏移,一一苴注视着凯缇库克。
「我不想杀妳。不想连妳也杀。」
送是一句别有深意的话语。凯缇库克马上领悟到在那句话背后,隐藏着自己尚未知晓的事实。
(他刚才确实说了「连」我也……)
突然间,他的背后喧闹了起来。不可能在这里听到的声音响起,军靴粗暴的声响、锁子甲碰撞的声音、粗鲁的吼叫与女官们的尖叫,以及盖过这一切的金属声——
几个武装的男人从前一间房间现身。凯缇库克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置信。这里是王宫内
院,成年男性照理说不可以踏足进入国王的后宫。
然而——
「殿下。」
一个看似部队长的男人将手臂举到胸前,单膝跪下。
「已完成内廷的压制。」
宛如高墙一样聚集在她背后的男人们,全打扮得好像将赴战场一样。他们穿着锁子甲或胸
甲,腰问配戴刀锋大幅弯曲的剑。
欧斯仅只用视线向男人们示意。
「她就是最后一人。」
他十分简洁地对他们下令。
「什么……!」
这一瞬间,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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