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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即便在法米玛司骑士团之中,被称为神兵骑士的战士也是最为高阶的成员。由于他们会从师父手中继承被称为三十二[柱]的长剑,因此在这世界上仅有三十二人,谣传他们每个人都强到足以在瞬间独自打倒一支大型军队。」
「妳知道得真清楚呢,凯缇。」
萨拉密司睁圆了眼,询问有如学者般滔滔不绝的妻子。凯缇库克看起来很难以启齿般地抿起嘴。
「因为我住在奥兹马尼亚时,暗地里向我求助的人们源源不绝。在被称为异教徒的许多人之中,也有人信奉与东方信仰相近的神祗。我猜想我母亲以前一直都瞒着父亲,将值钱的财物送给那些人们。因为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样而已…」
至今依然维持着东方信仰的凯缇库克,彷佛吞下了苦涩果实般地说:
「不过我没想到马修斯大人就是[柱]。我听说那个骑士团的约束力很强,根本无法从中脱身……一
「他说过这是因为他逃亡了。马修斯提过他曾有妻女,所以恐怕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这样啊…」
洁儿轻轻呼出一口气。果然向凯缇她们吐露这件事、询问她们意见是正确的决定。关于法米玛司骑士团的谜题特别多,而且若非身为异教徒,一般来说根本不会见到他们的身影;然而如果是她们的话,说不定会跟异教徒们有横向联系,甚或是知道隐密村落的情报。这是洁儿的想法。
至于原因为何,那是因为听说前来杀掉马修斯的弟子一直在寻求那把「长剑」。
(马修斯以前曾经说过,他把剑当成妻子的墓碑了。假如马修斯的妻子是异教徒,并遭到骑士团狩猎的话,他会舍弃剑而逃亡也是可以理解的。)
还有,假如能得知立下墓碑的地点,或许就能知道马修斯的去向。线索就只有这一项。关于马修斯的详细经历,就连路希德都不是很清楚。
凯缇说:
「隐密村落会在被发现之前反复地移动又移动:所以说不定已经不在我所知道的地点了;不过我听说过有个统整这类隐密村落的组织存在。」
「原来有负责统整的组织啊?」
「与其说是负责,我听说他们单纯是将值钱物品交给掘墓人,以此作为联系。掘墓人会藉由流浪的送葬者——浪迹于各地举办葬礼的流浪民族——来联络那个组织。视状况以及聚集到的值钱物品而定,组织会派遣出『老手。披我所闻,那些人那拥有古神之名。」
「古神之名……
「不过他们几乎不会自报姓名,所以我们也无从得知就是了。」
洁儿在无意识之中皱起脸来。怎么搞的,古神之名……好像有某件事牵动了记忆……
「能不能拜托妳告诉我,曾将值钱物品交给掘墓人,在超过七年以前被骑士团毁灭的异教徒隐密村落位在哪里呢?」
即便知道有难度,洁儿依然恳求般地说。她想设法找到马修斯的所在地,并且拯救他。这是为了曾经数度帮助洁儿的马修斯,更重要的是为了路希德。
「……马修斯的事情固然很令人震惊,但是现在的艾兹森有着比这更严重的诸多难题。在其他家臣们面前,路希德不能过于公开地寻找马修斯。」
凯缇库克拈起撒了蜜糖粉的橘子干,优雅地用水盆里的水清洗手指。
「比这更严重的问题……您说的是黎戴斯殿下的事情对吧?」
萨拉密司的手也在盛着烘焙点心的盘子与嘴巴之间来回。
「我有听说哟。陛下似乎被迫面临是否该将黎戴斯殿下从幽禁中解放的判断。」
「我觉得这是一把双刃剑啊。那位黎戴斯大人是因为违逆国王陛下才会被幽禁,对不对?要是把那样的人放出来,以后好像会变得很棘手呢。一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新法王的巡幸地点就会变成奥兹马尼亚唷,萨拉。」
「哦,原来是这样啊。」
像只松鼠一样忙碌地变换着表情的萨拉密司说:
「的确,要是错过这个时机,艾兹森就会更难以升格为王国。反过来说,假如能被承认是个王国,即便会议在奥兹马尼亚召开,也不会有不受邀请的问题出现。难道只剩这个方法了吗?」
只剩这个方法吗?洁儿心中也确实跟萨拉密司有一样的疑问。对于解除黎戴斯的幽禁、赐予他地位一事,她感受到一抹不安。
(偏偏选在马修斯不在的时候……)
然而仔细想想,马修斯消失的时机似乎也太过恰巧。他是个违抗伊力卡的反叛者。要是被人发现艾兹森将他提拔到秘书官的地位,升格为王国的希望就会消失无踪。
马修斯最担心的肯定是这样的后果。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趁着事情闹大以前,在受到弟子袭击的隔天就消失了身影吧?
(…这也就是说,马修斯的期望是无论如何都要趁这个机会争取升格为王国。既然如此,我们就势必得解除黎戴斯的幽禁。)
能不能至少跟马修斯取得联络呢?洁儿殷切地如此盼望着。虽然她明白再也无法恢复成以往的关系了。既然已经知道他的来历,最起码在法王巡幸结束之前,都得麻烦他不要现身才行。要是法王之后也想跟艾兹森维持友好关系,身为国王的路希德,大概也非得永久放逐马修斯不可吧。
「在我们昨晚参加的贝林伯爵家的晚宴中,这件事也已经有流言传开了。听说索亚森男爵是国王陛下于帕尔梅尼亚当人质的时期以来的盟友。表面上的说法是他作为使者被派遣到外国,而且陛下也显得神色如常,所以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不过不久后大家就会议论纷纷吧。」
「也对呢。」
神色如常……旁人看来是这样的吗?洁儿感到非常失望。只要稍微注意他的话,明明一眼就能看得出他现在并非处于普通状况。
(这表示他的同伴有多么稀少。)
君王真是种孤独的存在啊。现在的路希德犹如两边羽翼都被扯下的老鹰。他没有展翅高飞的力量,即便如此却依然拚命在地上爬行,同时还挣扎着试图飞起来…:
(我可以明白他现在感受到的虚无感与无力感。这跟卡露莲妈妈被杀,琪琪为了钱而被卖掉的时候,我只能在一旁观望时的心情一样。我好歹也知道被人口贩子卖掉的女孩会走向什么样的命运。现在的琪琪究竟过得怎么檨呢?那个为了拯救我们:自己跟着人口贩子离开的坚强姊姊……
当时的我只能旁观。但是现在我应该能做到更多事情才对。为了自己重要的人,我应该能做得更多——
叮铃叮铃。铃声响起,守在门口的摇铃侍女通知有人前来。不久,伴随着慎重的脚步声,一位身材高挑的侍女出现了。是可可。
「——王妃殿下,您久候的人回来了。」
她轻声向洁儿耳语。所谓「久候的人」,当然是指作为洁儿的密探为她工作的吉奇,巴隆。他是可可的哥哥。
以眼神示意「我知道了」的洁儿,留意到她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神情。
「此外,有项消息想禀报王妃殿下。」
「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说方才在宗教会议之中,国王陛下正式宣布要解除黎戴斯殿下的幽禁。」
她的声音似乎也十分清楚地传进萨拉密司跟凯缇耳中。那两人倒抽一口气,看向洁儿。洁儿缓缓站起身。向两位客人得到离席的谅解后,她滑步般离开了房间。
(黎戴斯终于要离开监牢了吗?)
一想到下了这个决定的路希德心中会有何等痛楚,洁儿忍不忙紧紧揪住胸口。
真是不可思议。他们夫妇俩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却仿佛连接在一起般,为同样的事情感到心痛。
她明明就时常认为他的内心难以捉摸。
无法拯救他的心这件事,明明会让她感到如此痛苦。
王弟黎戴斯?穆里?艾兹森终于将从幽禁中解放了。
……这件事实比任何一阵北风都还更快席卷了艾兹森国内。
清楚四年前父子引发的内战的人民们纷纷谈论起来。再怎么说都过了四年,路希德身为国王的地位也在某种程度上得到确立,所以才展现出了对弟弟的慈悲吧。
「毕竟他们是兄弟嘛,而且还是双胞胎。国王大概心生怜悯了吧。」
「不不不,这肯定是作戏给新法王看啦。假如世界会议一如谣言在奥兹马尼亚召开的话,大公园艾兹森有可能会被摒除在外-
「要是又发生内战怎么办啊,我反对这项决定:」
接着,他们就会一同仰望圣?安琪莉城,异口同声地说: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
而那个受到全国担心「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兄弟中的哥哥,预定于今天下午与弟弟会面。在这之前,他都过着无论面对何事都显得小心翼翼的日子。
(路希德在那之后又变得更加沉默了。)
一如以往地让众多侍女挽起头发,被服侍着穿上按照路希德的要求紧急缝制的洋装,洁儿凝神陷入沉思之中。
宣布要解放黎戴斯之后,路希德表面上装出冷静的面孔,继续精力旺盛地处理政务。为了把他原谅黎戴斯的事情传达给新法王跟国外知道,听说他打算特地请珀鲁耶姆主教举行和解与原谅的仪式。讨厌铺张,而且一直都极度厌恶跟宗教扯上关系的他,竟然会主动提出这种要求,让人感受到他非同小可的决心。
乍看之下他一脸平静,但是他的内心必定是拚命用自制力压抑着屈辱感。
路希德无论如何都想让艾兹森成为王国。
即便要他讨好僧侣,大赦宿敌黎戴斯也一样。
——在那之后,他果然有点改变了。
他几乎不冉表现出感情,时常一声不吭地关在房间里思索些什么。听说他也不时会将四龙师团的团长们叫到房间里,热烈谈论某些军事议题。
实际上,前几天路希德也叫来财务官,针对补给路线的确保与粮食的储备量等等事项,讨论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说不定他预定在近期内到哪个地方去远征。
(不过现在不可能搞什么远征。一方面是因为那场会议,最重要的是黎戴斯明明就要离开监牢了,怎么可以让珀鲁耶姆无人坐镇。)
他对洁儿则依旧坚持「不要乱来」的要求。他禁止洁儿出入北塔,有时会执拗地询问她之前被乌兰加灌下的毒药有没有造成后遗症。他也很难得地在大臣家里的晚宴上露面,甚至还仔细询问侍女长嘉亚泰葛丝「王妃有没有订制新衣服」这种打扮方面的问题。
(难道我真的那么见不得人吗?一
在不久之前,她的确被他说过「我不看好妳不行,所以我会监视妳」。他当时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听到他这么说,她就觉得「作为一个女人,我果然不像样到让他跟我在一起时会感到丢脸吗」,这让她悲伤了起来。
有时候,路希德会突然遥望远方发呆,这也让她很在意。他也曾在想呼唤某个人时突然闭口不语。在这种时候,每个人都会不禁会对他投以同情般的眼神,惹得他更不高兴,
「国王陛下就寝时,好像会将金怀表放在枕头下。那是马修斯大人留下的东西对吧——放在那种地方,陛下难道不会觉得很吵吗?对不对,王妃殿下?」
虽然莉莉卡等人说出这种毫无紧张感的话,但是洁儿好像有点明白路希德把马修斯留下的怀表放在枕头下入睡的心情。
您不觉得这跟心跳的声音很相似吗?。
她回想起从前马修斯曾经将怀表轻轻贴在洁儿耳边,说出这句话。
「王妃殿下。」
侍女长嘉亚泰葛丝在她耳边悄声说。看来已经梳妆完成了。洁儿无声站起,跟随着侍女的引导前进。
她从有别于大臣们使用的入口走向王座。在前方不远处,路希德正在等她。之前等人的那方明明都是洁儿,不过最近路希德几乎没有迟到。
这是件好事。然而,自己却无法单纯地为他的变化感到欣喜。
「走吧。」
她伸出手,把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上。被他用手拉住时,她的心不知为何高昂了起来。
一直都是如此。明明这是每个礼拜、每逢仪式典礼时都会重复的举动,然而她就是忍不住觉得,唯有在这短暂的期间,才能跟他联系在一起。
(真不想放开手啊。)
无意识之中,洁儿用力回握住路希德的手。
(现在这只手就是我的救生索。如果没有这只手,我肯定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吧?)
「国王陛下、王妃殿下驾临!」
传令官高声宣告夫妻俩的入场后,作为会场的「典礼厅」就响起了欢呼声。在这个由两间房间连接而成的空间里,住在王都的艾兹森贵族们摩肩擦踵。他们全是都市或是南部地主晋升而成的贵族。在那个乌兰加掀起的宠妾事件后,路希德一边巧妙地控制北部的骑马民族与南部的都市贵族们,一边运作政治手段。或许是他的努力收到了成效,最近在王都建居并寻求官职的南部贵族们急违增加了。
剩下的就是该拿尚未跟从路希德的其他北方部族们怎么办。对路希德来说,这可以算是国内剩下的最大问题。
(假如所罗门能够如他所说,为我们说服那些北方部族的话,他的功绩就会凌驾罪行吧。不过我觉得那个男人或许做得到……)
随着路希德的成长,艾兹森逐渐累积起了力量。接下来的问题就只有能否在被承认为王国、地位受到全世界认可后,主张拥有帕尔梅尼亚的王位继承权了。
路希德的手自然地松开,朝着聚集的大臣们轻轻挥动。洁儿也一样这么做。他们的脸上虽然在笑,但唯有目光奇妙地紧绷。每个人却很紧张。只要是住在艾兹森的人,任谁都明白这对双胞胎兄弟的悲剧。一方是身为嗣子,却不知为何被送到帕雨梅尼亚当人质的王子;另一方是在母亲的溺爱下成长,后来遭到哥哥幽禁的王子。被命运摆布的两人现在即将于此再度面对面。
路希德到底会怎么应付黎戴斯呢?
而黎戴斯对此又会有什么样的回应呢?
就算说艾兹森的未来掌握在这对兄弟之后的发展中也不为过。也有很多人觉得这个决定就有如将毒蛇野放,对于解放黎戴斯一事满心警戒。不说别人,就连洁儿到了这个一刻,也还是无法拭去那一抹不安。
在简单的寒暄过后,路希德向随从们抛去一个眼神,示意让黎戴斯进入房间。黎戴斯应该从昨天晚上就被放出地下牢房,花一整天打理成可以见人的模样了才对。
「黎戴斯王弟殿下驾到!」
会场中流窜过一股丝线突然绷紧股的紧张感。尤其是路希德,他的红色眼眸仿佛结冻的太阳般动也不动。
(黎戴靳终于要出来了!)
状似沉重的双开门被打开,伴随着[叽嘎」的声响,那个身影出现了。此时,靠近入口处的贵族们发出了惊呼声。
「太惊人了」
「该说真不愧是双胞胎吗?真是相像啊。」
这样的声音随着叹息声从人们口中传出。
黎戴斯低垂着比路希德更加浓烈的红色眼眸,缓缓穿过人墙,来到王座面前。他的身高跟路希德差不多,也或许是更高一点。有别于路希德散发着阳光气息的精悍面容,他的容貌真要说的话更会让人联想到弯刀般的月亮,但两人还是很相像。唯有一个极大的差异,那就是头发。
她曾经从路希德口中稍微听说过,至今一直像个幽魂般放弃活下去的他,现在已经逐渐恢复了健康的身体。实际上,他的体态已经变得厚实,看起来跟普通的青年并没有太大的差异。要让在长久的幽禁生活中变得那么消瘦的身体,恢复成这么接近原本的模样,是个极为困难的工作吧。
但是唯独发色怎么样都变不回去。他有着色素褪去、让人想起月下白雪的银发。听说他的头发以前也跟路希德一样,是极度接近黑色的漂褐色。将一部分的头发绑成一束的他,在黑发者众多的艾兹森宫廷里看起来更加显眼。
黎戴斯一走到路希德面前,就当场单膝跪下,同一边的手也贴到地板上。在他背后,跟着继所罗门?索克之后成为宫廷主教的巴洛主教。接下来就是要由这位主教来进行和解仪式。
「对于国王陛下开恩宽宥鄙人从前过失,那宽厚慈悲的心,我要致上感谢之意。」
听到他的声音,人们又别过脸去窃窃私语。他们连声音都很相似。
每个人都带着紧张的神情,等待路希德会如何对他开口。洁儿也关注着路希德。他用毫无
戚情说:
「……愿你今后为艾兹森鞠躬尽瘁。」
叹息声响起。路希德的声音很僵硬,可以看出他根本不是打从心底原谅了黎戴斯。国王陛下果然是在不甘不愿之下原谅王弟殿下的。他是为了表现给新法王看,以及让艾兹森升格为王国。
这也难怪。家臣们脸上的表情半是理解,半是失望。遭到所有家人背叛,差点被以造反者的身分杀掉的国王陛下:心里的伤果然还没有痊愈。然而对重臣们来说,考虑到国家的利益,他们其实很希望此时兄弟俩能诚心和解,互相拥抱吧。
巴洛主教走上前,拿着长柄忏悔杖撞击地面两次。和解仪式就要开始了。
就在此时——
「请恕我冒昧,但是我想请巴洛主教在此担任证人,见证另一个有别于和解仪式的仪式。」
黎戴斯这么说。
「望您许可。」
听到他这么说,路希德的神情当然顿时严厉了起来。家臣们也缩起身子,旁观两人的模样,看黎戴斯到底会说出些什么?
(黎戴斯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有宫廷主教在此,今天的状况肯定会以报告书的形式传到新法王耳中吧。考虑到这一点,路希德不该在此时绷着脸,而是得微笑着答应他才行。
「……我许可。你说说看吧。」
「感谢您宽大的心胸,国王陛下。」
黎戴斯深深低下头后,这次他双膝跪下,两手贴地。每个人都看出这是在安卡里恩星教教义中的第一级宣誓姿势。他接下来即将立下某种绝对无法撤回的重要誓言。
「微臣殷禀吾王艾兹森国王陛下。我,艾兹森王弟黎戴斯,在此恳请您将我永久逐出艾兹森王家,并剥夺我的名号。」
这段宣言虽然宁静,却感受得到其中隐含的某种坚定。
(——他要归还族位?怎么可能!)
路希德什么都没说。不对,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听到黎戴斯说出这个完全出乎他预料之外的请求后,不只是表情,他甚至全身都僵住了。
「什么,王弟殿下要归还头衔?」
「他希望失去王族身分吗?这样一来——」
对于说出接下来的话语,每个人都有所犹豫。若黎戴斯不再是王族,这意味着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具有王位继承权。当然,在他结婚之后,他的子孙也没有名列王族的资格。
「在四年的幽禁期间,微臣的财产已经一点也不剩了,聚集于此的诸位也很清楚这一点。但是,这个头衔还留着。在感谢宽恕微臣的国王陛下宽大心胸的同时,也愿您能允许我为祖国效力。」
说完,他的两手交叉,掌心贴到地面,深深地将额头抵在地上。
(终生誓言?)
在所有誓言仪式之中,终生誓言是最为沉重的一种。假如违反这项誓言,他就得以自己的性命来偿还。也就是说,就算黎戴斯日后向路希德举旗造反,法王也不会允许。他往后绝对无法成为国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一样。
巴洛主教用忏悔杖数度拍打黎戴斯的背部。这是将邪念赶出身体的仪式,而路希德只是茫然地看着他被数度击打。家臣们也默默望着长杖在黎戴斯背上击打三十二次。身为罪人的弟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所有人大概都想着,这次轮到他们的君主做出最妥善的抉择了。
(路希德,拜托你务必要抹杀掉情绪,就算只是演戏也好,你要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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