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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谁都无法取代之卷 主线--谁都无可取代之卷

作者:高殿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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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机。

(可是,我要把黎戴斯放出监牢吗?放他出来好吗?就算再度赋予他生命,我也不会后悔吗……)

「很遗憾,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新法王一定得在最近选出巡幸地点。为此,大使最迟也必须在明后天从珀鲁耶姆出发。」

「我明白……」

他伸手扶住额头。有种脑袋发烫的感觉。头好重。面临重大决断时,他总是会像现在这

样,陷入彷佛骨头突然变成铅块的感受。

(这就是所谓一国的重量吗?还是说,这是我对黎戴斯的纠葛的重量呢?)

接着,路希德不经意把视线转向他。

(马修斯也背负着同样的重量至今吗?在比我还要长上许多的期间内……)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但他忽然就是想知道马修斯的过去。他至今都一直没有深入追

问,不过若是在今晚这种举杯共饮的时刻,马修斯说不定也会愿意开口。

该如何开口呢?路希德动起脑袋,想寻找一个完美的切入点。不过不知道是否因为酒意比想象中更浓,他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就在此时——

「……陛下!」

突然间,马修斯发出尖锐的声音。当他疑惑地转过去时,一把剑就飞了过来。是路克纳斯。

「怎、怎么……」

「很抱歉,看来有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这句话让强烈的紧张戚回到了他的身体里。路希德立刻抽出路克纳斯,探查四周状况。在

通往庭院平台的巨大入口处,站着一个人。

(就是那家伙吗!)

或许是因为黑衣包覆着那人的全身,那人看起来几乎像是溶在黑暗之中。然而,他的身上

却散发出异样的杀气。

「杰西德他们搞什么啊?竟然这么轻易就容许入侵者闯入……」

「自费工夫。我让他们所有人都躺下了。」

入侵者这么说。大概是因为蒙面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你说什么!」

「请你不要误会。艾兹森国王路希德,我并不是要找你,所以我也没有伤害到卫兵。我不想制造出无谓的冤仇。」

一步,两步,入侵者逐渐靠近。男人被灯光照亮的身影大约跟路希德一样高,也或许稍矮一点。他的头发是近似红色的茶褐色,眼睛则有如据传南方人所喜爱的黑豆熬煮过后般的深茶

色,长发则在后方绑成一束。

(难道是教廷骑士?)

在这个大陆的文化圈中,留长发的男性若非伊瑟洛人,就是圣职者。而从外表来看,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像东方人。

马修斯踩着安静的脚步,站到路希德面前。

「陛下请放心,这位客人与您无关。他要找的人是我。」

「马修斯……?」

仰起头来的马修斯脸上有着一如以往的平静,以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他看起来并没有因为惊讶或畏惧而动摇。

「你们认识……吗?」

「算是。尤基姆同志。他是我——从前的弟子。」

「不是从前,现在也是!」

被唤作尤基姆的男人怒喝。他缓缓摘掉面罩,在路希德他们面前现出容貌。他相当年轻。

由于他的体型健壮,所以路希德刚才没看出来,不过他的年纪大概跟路希德差不多。但是他脸颊的肌肉绷得很紧,眼睛就像老鹰一样盯准了某个目标。这是曾数度与他人性命相搏的人特有的眼神。

「只要你不解除契约,我就永远都是你的弟子。吾师迪纳雷斯!你这个背叛者,杀害同伴的凶手!」

尤基姆用锐利的语调斥骂马修斯,用的是路希德不曾呼唤过的他过去的名字。

「都是因为你背叛组织,屠杀了同伴,跟女人一起逃亡,所以就连原为你弟子的我也被当成背叛者。我受到帝迪耶导师之命,花了四年净身洗去罪孽。在那之后,我有如活在地狱中。我被逐出法米玛司,位阶遭到剥夺,即便如此,我还是为了伊力卡效命至今。如今,结束对神明与星辰的赎罪总算到来了。

今天,我要杀掉你这个逃亡者,继承古冈托拉斯。」

路希德无法理解他所说的内容,立刻看向马修斯。他没有拿任何武器,手无寸铁地挡在路希德身前。 如同一堵坚固的墙。

「所谓的古冈托拉斯,就是即便在我等教廷骑士之中,也只有拥有神兵称号的特别优秀者才能得到的长剑。这是被打造来作为伊力卡三十二柱的一部分,会由优秀的骑士继承,而每个神兵骑士只会收一名弟子。这是因为当那个人得到位阶而离开骑士团时,就会由弟子继承那柄剑。」

「也就是绝对骑士制度吧。」

关于这项知名的规定,路希德也曾经在传闻里听说过。他也听说骑士只收一名弟子的这个说法,就是从这个法米玛司骑士团的神兵教育开始流传开的。

「你的弟子就是这个叫做尤基姆的男人对吧?」

「没错。我没有将自己的古冈托拉斯传承给他,就从骑士团逃亡了。基本上师徒是一体同心的,也就是说,他承受了我的罪孽。」

尤基姆依然带着像是要射穿他的眼神,一步步走到灯光下。马修斯一步也没有动。他的神情也没有黯淡下来。马修斯只是看着他,看着自称是他从前弟子的男人。

「我很对不起你,尤基姆。」

那是路希德不认识,并且直到前一刻都还渴望能认识的马修斯。

「可是古冈托拉斯不在这里。我已经舍弃那把剑了。」

「然后你就舍弃名字、舍弃身分,甚至完全舍弃了过去,现在已经爬到艾兹森男爵大人的高位了,是吗?连剑也不挥,而是靠暗中造谣并投靠掌权者的方法。曾经被称为斗神迪纳雷斯的男人竟然会变成这样!」

虽然言语中充满杀气,尤基姆却没有动手拔出背在背上的剑。不仅如此,他手上甚至没有拿任何武器。他的两只手中明显都空无一物,站姿也显得自然而放松。

这是因为即便以路希德或龙骑士等人为对手,他们也不需要武器。还有,除了面对被认定有罪的对象,他们绝不会挥动武器。不轻率杀生,这就是被歌颂为世界最强的伊力卡神兵真正的强大之处。

「……随便你怎么想都没关系,不过剑并不在这里。我已经葬送那把剑了。」

「葬送……?」

「很遗憾,不过我没有任何可以让你继承的事物。」

这个瞬间,尤基姆的双眼有如被注入油的火焰一样通红。

「那么我就杀掉你,以此作为证据!」

以眨眼问就有可能错失这一幕的速度,尤基姆拔出背上的剑,大步向前,直接斩向马修斯。

「马修斯!」

路希德大声叫喊。然而马修斯却纹风不动,依然像一堵墙般挡在路希德面前。一动也不动。

「马修……」

剑停住了。正确来说,它彷佛被钉在马修斯的脸正前方一样静止住了。那并不是把普通的剑。那是比一个人还更沉重的铁块,长度也约等于一个成人的身高。而尤基姆却能单手将之拔出,单手使之停止。他的腕力与本领都强得可怕,令路希德忍不住睁大眼睛。

(马修斯,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为什么不抵抗?你应该做得到才对啊。)

更让路希德惊讶的,是马修斯的模样。

马修斯就像是动也不动地受到雨水拍打般,看着尤基姆。他没有任何动作,唯有周围的空气被时间冲刷而去。

——不,不对。唯有一道声音搅乱了这片寂静。那是不断重复着「滴答滴答」的微小机械声。

(是马修斯的金怀表……)

「我就答应你所有的要求吧,尤基姆。」

过了一会儿,马修斯终于开口,只说了这句话。

「你说什……」

「相对的,麻烦你今天先离开。我不会逃也不会躲。以你的个性,想必早已调查好我周围

的事情了吧?」

这次轮到尤基姆要从马修斯的表情猜测他的思绪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思索着某些事情,

不久后他说:

「好吧。不过你绝对不要做垂死挣扎。你挣扎的话,就会替你的主人增加无谓的敌人。」

路希德心下一惊。尤基姆很明显是在威胁说,假如发生什么问题,他就会杀掉自己。即便如此,马修斯的脸色还是没有改变。他身上带着彷佛一切都被抹除之后的奇特气息。

「我以剑锋的锐利和与星辰的光辉立誓。」

「那么,我就在剑锋的锐利与星辰的光辉下等待。」

说出对一般人而言十分陌生的誓词后,尤基姆与来时一样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们脚边逐渐堆积起无声的静寂。

「……好啦。」

忽然问,像石头一样僵住的马修斯动了。

「哎呀哎呀,给您添麻烦了。没想到在陛下莅临的时候,竟有那样的客人来访呢。」

或许是看到自己露出了相当没用的神情吧。马修斯说:

「没问题的,尤基姆已经发过誓了。那孩子还是个僧侣,无法违背誓言。」

「可是、可是啊,马修斯!」

「而且那孩子想要的是古冈托拉斯。那才是身为获选的神兵的证明。在得到那把剑之前,

那孩子无法夺去我的性命喔。」

没问题的。马修斯重复着这句话。

「因为他绝对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就找到那把剑。」

——隔天,早起到连守夜的随从都吓了一跳的路希德草草吃过早餐,就前往位于左翼宫的执务室。上午八点之后,上早班的马修斯应该也会来到城堡才对。

然而不管等多久,马修斯都没有来到圣?安琪莉城。

派遣到马修斯宅邸查看的使者说,屋内空无一人,桌上留着给通勤到他家工作的老夫妇的酬谢金,以及一样物品。

「是绑架吗?是不是该立即向所有关卡发出告示?」

面对如此提议的杰西德,路希德默默摇头。

他没办法去追。马修斯是在下定决心后才失踪的。

若要说为什么,那是因为他留下了怀表。

「路希德!听说马修斯不见了,这是真的吗——!」

看着彷佛要超越通报声般小跑步冲过来的洁儿,路希德露出有如迷惘孩童似的表情。

「路希德……」

「妳看。这真的会发出跟心跳声很像的声音。」

他把掌心上的金怀表朝洁儿递过去。

「——好沉重啊。」

他明白了马修斯的觉悟的分量。

马修斯离开时,留下了自己的心。

滴答滴答的声响传人耳中。

不用看也知道,这是马修斯的怀表声响,是铁片触动着弹簧的声音。这道声响总是切割着自己的时间,听起来极为烦人。他一直不懂马修斯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随身携带着怀表。

的确,精密时钟是种高价商品,能够以此得知更为正确的时间,然而这种物品只有少部分的贵族,或是富裕阶级的人们才能拥有。一股平民都是靠设置在城中各处的水钟、按时巡逻的巡逻队笛声,或是教会的钟声来得知时间。此外,十分钟这种单位也不存在。他们是以一刻或是半刻的单位悠闲地使用着时间,绝对不会被秒针催促着快快上完厕所。

对于过去曾经以人质身分长期住在帕尔梅尼亚的路希德而言,时间原本也是同样的事物。

早晨进城拜谒的时间将至时奔驰进来的马车声,宣告开城门的铜锣声,以及告知市场开张的喇叭声。不管它们发出多么吵闹的声响,都跟路希德无缘。没有人会催促身为人质的他赶时间。

他很自由,却又因为自由而孤独。没有人会需要他的时间。

早上一醒来,暖炉里就已经生了火,接着早餐会被送过来。更衣当然是由自己动手,但是他的衣服也不虞匮乏。而穿好衣服、吃完早餐后,每天都有大量的自由时间等着他。在年幼时,他也曾和索尔塔克王的养子或随从们一起跟随教师学习,但当他们长到十三岁,达到可以加入骑士团的年纪时,大家就各自分别行动了。其中也有些王子的身影就此从艾斯帕尔达王宫消失。路希德从侍女们的闲话中,得知他们失去了作为王子的资格,回到外地了。

他唯一能感到热衷的只有剑术。唯有在尽情活动身体,伴随着锐利的剑尖一起进行赌命搏斗的瞬间,能让路希德忘却孤独。讨厌的诗文、古语、帝王学和经济学等等,他根本就没有学进去。他的剑术老师看出路希德拥有佣兵的才能,建议他尽可能地大量阅读过去战役的纪录,再用棋子在被称为西雷库的棋盘上重现那场战争,不过路希德比较喜欢活动身体。

真想变成马啊。好想拥有像骏马一般健美的腿。

遭到囚禁的人时常会哀叹想要拥有跟飞鸟一样的翅膀,然而比起翅膀,路希德更想要拥有马的腿。要是现在能马上变成一匹马,他八成会毫不犹豫地奔出王宫,回到艾兹森那令人怀念的风中吧。

[———马有这么稀奇吗?」

为了排解愁闷而到洛兰特的平民区间晃时,路希德被一个奇怪的男人攀谈。

[那些人是塔克西的马商人喔,每年到了这个时期,他们就会来到这里,目的是向看起来手头宽裕的佣兵兜售老马。他们会说,假如骑马的话,一下子就能到达下一个有举办比武大会的城市喽]

向他如此搭话的,是个仿佛别有内情般压低兜帽、身穿旅行装扮的高挑男子。男子并没有佩戴武器,所以不是预定在明天举办的比武大赛的出场者。既然如此,难道他是赌徒?路希德也知道有些人会把与比武大赛同时举办的赌博当做目标,跟佣兵们一起到处旅行。

这个男人感觉起来很可疑,他竟让在这种夜里的酒馆,向显然是个孩子的自己答话。

[…那么。你也是一样是马商人吗?]

路希德这么说。他一抬头,就撞上男人的视线,看来对方并非因为闲得发慌而想找人聊天。

[我看起来像是有带着马吗?]

[不,你带的马跑得比风还快。]

他是情报贩子,路希德以直觉了解到这一点,情报贩子有千百种,上至受到银行雇佣者,下至地痞流氓都有,然而男人的眼睛几乎没有因染上欲念而变得世故,这点让他印象深刻。或许就是因为如此,路希德才会兴起与他稍微聊聊的年头。

自称是马修斯的男人说,她大约是一年前开始在洛兰特住下。他微笑道:[每当来到巡礼者们或佣兵等人聚集的酒馆,我就会抓住或许可以卖钱的情报卖给某个人。没有猎物的时候,我也会向贵族夫人告发丈夫的外遇对象,以此赚取一点小钱喔]

[那么,你接近我也是为了要把情报卖给哪个人吗?]

[也对呢,例如说,照理而言是个人质的艾兹森王子夜复一夜跑到酒馆,在赌场一掷千金,还在安迪鲁过夜,早上才回到自己的寝室等等。]

[……]

他早就猜到大概是这么回事。路希德耸肩。今年满是四岁的他虽然自付体格高大,剑术也相当优秀,然而即便如此,这个世界也没有宽容到能让孩子肆无忌惮的在赌场游玩。他时常光临的是一家与他有深交的星格里欧骑士团团员们流连的赌场。不管是赌博,喝酒还是玩女人,他都是从他们身上学到的。

[不过我在外头游荡的事情,王宫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喔。]

[我想也是。]

[哈哈,真抱歉啊,这个情报不值钱。]

[那么,这个情报如何呢?艾兹森国王向帕尔梅尼亚提出请求,希望他让儿子回国。]

路希德停下大口豪饮廉价劣质酒的动作,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马修斯。

[…你想贩卖这个情报的对象,是我吗?]

[就算是免费奉送也没问题喔。]

[怎么可能,我才不相信会有这种好事。]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把我带到艾兹森去。]

这是个出乎意料之外的要求。路希德屛住呼吸,说不出话来。

[什么?]

[请把我当成你的左右手,我想我应该能派得上用场。]

[…你还真是个好事之人啊,你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让你成为这个帕尔梅尼亚的国王。]

[我?开什么玩笑啊。]

感觉到自己好像快被对方的魄力吞没,路希德刻意别开视线。

[我不知道你在期待什么,但是我受到父母的疏远,若非如此,他们怎么会特地把长子交出去当人质啊?而且到头来,索尔塔克王还没有下诏收我为养子,至今我已经在宫里生活了八年,虽然跟国王的亲生女儿感情深厚,但是他一次都不曾征询过我的意愿。这也就是说,我没有任何希望。我不可能成为艾兹森国王,也不可能成为帕尔梅尼亚王的养子并迎娶公主。

…我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期待。就算回到艾兹森,结果也只是会被丢到遥远外地吧?]

理应喝惯的混酒尝起来莫名苦涩,让舌头阵阵作痛,这肯定不是因为酒的缘故。这根本不是酒的苦味,而是现实的苦涩。

我明白,我知道为什么索尔塔克王不把我收为养子。因为我没有后台。他召唤到王宫里收为养子的少年们,无一不是地方上有力贵族或他国王族,拥有雄厚的背景,是索尔塔克王收为养子后能够得利的人选。然而艾兹森并非如此。艾兹森原本是帕尔梅尼亚的属国,无论内政或外交都时常得看帕尔梅尼亚的脸色,对他而言是个不值一提的对象。比起被落后的乡下小国舍弃的王子,索尔塔克王当然更想从至今都不肯对自己臣服的南部地区收得养子。

我不受任何人期待,谁都不肯呆在我身边,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那么,你自己成为艾兹森国王就好了。]

马修斯在这天让路希德二度说不出话来,靠的是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提案。

[从父亲手上夺来王位,放逐弟弟并成为国王后,再堂堂正正迎娶梅莉露萝丝公主就行了。如此间接得到帕尔梅尼亚的王位继承权之后,你只要不慌不忙等待索尔塔克王自毙即可。]

[什…]

不知为何,现在明明是夏天,他却感受到犹如严冬般的寒气,顿时寒毛直竖。马修斯的语气很平稳,然而其中蕴含着某种深不见底的情。那是一种可以视为怨恨的重量,以及决心。

[为什么你要说到这种地步?你为什么会期待索尔塔克王灭亡?]

[——是因为很单纯的原因喔。我的妻女被他杀了。]

他用十分轻描淡写的语气如此述说。看在酒馆里的其他人眼里,他们看起来或许只是出乎意料的意气相投的陌生人吧。

[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故乡,也没有家。现在的我就如同靠着机关活动的机器。唯有这股懊悔,让我知道自己还是个人类。]

我一无所有。

叫做马修斯的男人重复了这句话。

(他没有家也没有故乡,拥有的只有对妻女的思念。)

这简直就像没办法回到艾兹森,无法在帕尔梅尼亚任官,也成不了国王的养子,除了对梅莉露萝丝隐而不宣的爱慕之外,对将来无法怀抱任何期待的自己,只是换上不同颜色的头发与眼睛坐在那里一样。

路希德专注的看着这个刚认识的男人的脸。

(这个男人恐怕…)

路希德领悟到这一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的前因后果让他失去了妻女,不过他在那之后大概为了向索尔塔克王复仇,不断搜集着情报吧,走过众多国家,精通非法手段,隐身于黑暗之中,一点一点地出售他人的弱点,煽动人们的欲望,以此换取金钱糊口的同时,他一直都在等待,这都是为了找出像路希德这样有特殊内情的人——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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