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浴巾的遮挡, 雪昭紧紧靠在修纪辛怀里。

两人离得很近，呼吸也交缠在一起。

雪昭脸颊还泛着红晕，轻轻点头。

他没有半分抗拒, 甚至隐隐有些期盼的意味, 一双漂亮的红眸望过来。

修纪辛注视片刻, 低头吻上来。

然而, 他只亲了雪昭的脸颊, 一触即离。

雪昭依然望着他, 懵懂等待了一会儿。

这就结束了吗？

雪昭心里有一点点失落, 还以为修纪辛真的会和自己接吻。

但修纪辛还没有恢复记忆，这也可以算是第一次亲自己，或许下一次就能接吻了。

于是雪昭也凑上前, 在修纪辛脸上亲了一口。

反正他说的，要教自己。

见修纪辛垂着眼默许, 雪昭干脆大着胆子，又亲了一口。

他伸手搂住修纪辛, 试图换到另一侧再继续亲, 终于被捏着脸制止。

“行了, ”修纪辛低声道, “学得倒是快。”

雪昭只好作罢, 歪头蹭蹭温热的指尖和掌心。

修纪辛撩开他脸颊边的银发，又问：“除了衣服, 还想要什么？”

雪昭思考片刻，含糊着说：“电、电视……”

修纪辛动作顿了顿：“想看电视？”

雪昭点点头, 他整天待在生物舱里, 修纪辛又不能每时每刻陪着他, 实在有点无聊。

修纪辛应了声“好”, 吩咐家居机器人从外面拿了一块电子平板，并教雪昭怎么用。

平板是防水的，很小巧，雪昭好奇打量，试着到处点了一下。

而从水里出来太久，他渐渐觉得皮肤干燥，往修纪辛被水沾湿的衣物上蹭。

“好了，”修纪辛要把雪昭放回水里，“自己去玩。”

雪昭还不肯，往他怀里钻：“衣服……”

最后，修纪辛直接脱下外套，给雪昭穿上。

他的外套有点大，不过穿着比裹浴巾舒适多了，雪昭抱着平板，开开心心回到生物舱。

修纪辛坐在生物舱旁，看着他专心研究平板的用法，不久后起身离开了。

穿好了衣服，系统也重新上线，询问两人的进展。

雪昭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大致说了一遍，包括修纪辛问他究竟是不是人鱼，又问他想要什么。

[系统]：宿主的外表与其他人鱼区别太大，他肯定会有所怀疑。

[系统]：不过没关系，怀疑归怀疑，他还是很喜欢宿主的。

既怀疑，又实在喜欢，依然会选择将雪昭留在身边。

雪昭“嗯”了声，抱着平板，躺在水底发了会儿呆。

那他是不是也不用太着急，修纪辛喜欢自己，总会恢复记忆的。

要么就更亲密一些……今天只亲了脸颊，也许得接吻才行。

雪昭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继续翻看着平板。

平板连接着星网，功能非常多，不止能找各种电视剧，还有不少游戏。

雪昭翻来翻去，看了会儿电视剧，觉得不喜欢，又被小游戏吸引。

与此同时，另一间书房内。

修纪辛一边听着下属的汇报，手边打开的投屏里，是雪昭正在玩的游戏。

还有他先前看的电视剧，平板所有的运行画面，都被实时传了过来。

游戏里的小人一跳一跳，在第一关就死了好几次，修纪辛勾起唇角，看得饶有兴致。

“君主？”下属小心翼翼出声，“您明日要前往副星吗？”

他不太懂修纪辛在看什么，也不敢多问。

修纪辛收回视线，淡淡道：“派个人去就行。”

意思就是，他不打算去了。

下属连忙应声离开，前去安排。

修纪辛再次看向投屏，雪昭已经打开了另一个小游戏，操纵着屏幕里的水壶，给卡通田地浇水。

—

第二天中午，修纪辛照例来到书房，喂雪昭吃饭，陪他一会儿。

雪昭想要的新衣服也做好了，修纪辛将他从水里抱出来，亲自给他换上。

衣服仅有上衣，是浅蓝色的，布料十分特殊，摸上去光滑柔软，沾了水也不重。

雪昭非常喜欢，低头看了又看，搂着修纪辛亲了一口。

他含含糊糊地撒娇：“谢谢……哥哥。”

“说了不许这样叫，”修纪辛捏着雪昭的脸，“还给你做了新的鱼缸。”

雪昭迷茫又好奇：“鱼……缸？”

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知道“鱼缸”究竟是什么。

修纪辛带着两名机械兵进入书房，将生物舱搬到了另一个地方。

生物舱被放下时，雪昭小心翼翼探出水面，趴在舱壁边缘朝外看，随即呆住了。

这里是一处更空旷的房间，中央有一个小型泳池，正上方的天花板是用玻璃做的，能透进大片阳光。

泳池蓄满了水，里面好像还铺了一层绒毯，底部有小灯，布置较为简单，却显得很精致。

修纪辛问道：“喜欢吗？”

雪昭呆呆点头，被他从生物舱抱出来，放进泳池。

泳池有好几段不同的深度，雪昭独自往下方游，发现一侧中间有一截平台，上面铺的绒毯更厚实，摆着枕头和抱枕。

抱枕做成了贝壳形状的，里面不知道塞的什么，抱起来又软又轻。

雪昭爱不释手，见到泳池最深处也有几个抱枕。

他快速游过去，捡起一个海星抱枕。

修纪辛坐在泳池入口处的台阶上，安静看着雪昭的身影。

之前的生物舱换过一次，但还是太小，完全比不上泳池的面积。

而雪昭身为人鱼，在水里竟然不怎么灵活。

他一开始小心翼翼扶着池壁，鱼尾的摆动略显僵硬，后面才开始逐渐适应了些。

最后，雪昭捡了个最喜欢的海草抱枕，转身往上游。

他不太能直接浮出水面，而是顺着中间的阶梯，慢慢朝修纪辛的方向靠近。

来到修纪辛身边，雪昭被捞起来，抱在怀里。

修纪辛的衣物几乎完全被水沾湿，他也毫不在意，搂着雪昭的腰，又问了一遍：“喜欢吗？”

“嗯！”雪昭兴奋点头，把手里的海草抱枕拿给他看，“小草！”

修纪辛勾唇，忍不住亲他的脸颊，状似无意地问道：“以前住在什么地方？”

雪昭迷茫了一会儿，摇头：“忘了……”

他当然说不出来，只能这样糊弄着，又凑近去亲修纪辛。

修纪辛任由他亲，似乎不打算深究。

雪昭放松下来，又见他打开通讯器的投屏。

修纪辛一边问道：“见过其他人鱼吗？”

雪昭迟疑着，摇摇头。

他半靠在修纪辛怀里，鱼尾浸入水中，看见投屏画面里是连接的星网，正在搜索——异种人鱼。

很快，一些资料与图片出现在投屏中。

雪昭愣了一下，眼底流露出些许怯意。

系统跟他说过，这里的人鱼属于异种的一类，比较凶残嗜血，但没给他具体看过长什么样子。

而图片里的人鱼……的确称得上异种，外表丑陋且怪异，一双红眼瞪圆，满口的锋利尖牙。

修纪辛看向怀里的雪昭：“这是你的同类。”

雪昭默不作声，忐忑移开视线。

修纪辛又将图片放大，捏起雪昭的下巴尖：“银发红瞳，特征之一。”

他注视端详着，仿佛在对比雪昭与图片里人鱼的区别。

再之后，修纪辛指尖探入雪昭口中，轻轻抚摸着牙齿：“没有尖牙。”

雪昭眼睫颤动，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道修纪辛肯定又在怀疑自己，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他没办法辩解。

摸完了牙齿，接下来是鱼尾和鳞片。

对照图片，雪昭腰部的鳞片分布与其他人鱼差不多，只是颜色更漂亮，更有光泽。

修纪辛继续往下看，他双眼微眯，一字一句念出图片里的某处标注：“生、殖、腔。”

人鱼不论性别，都拥有生殖腔，只不过雄性人鱼的生殖腔早已退化，几乎没了用处。

雪昭还未反应过来，腹部下方的某块鳞片被触碰到。

指尖沿着鳞片边缘抚过，想掰开。

他大脑空白了一瞬，忽然用力推开修纪辛，慌忙试图逃走。

然而在这种时候，雪昭僵着鱼尾动作迟钝，被轻松按了回去。

修纪辛抱着他，哄道：“跑什么？让我看看。”

雪昭莫名羞耻得不行，扭头：“不要……”

“别怕，”修纪辛耐着性子，“检查而已，还是想让别人来？”

雪昭更加不愿意，往他怀里钻，委屈道：“不要！”

“好，”修纪辛继续哄，“只给我看。”

雪昭还是不肯，趁机拿走他的通讯器，用力丢进泳池里。

没有图片，修纪辛或许就找不到那块鳞片了……

见到雪昭的举动，修纪辛轻笑，指尖往下掠过，准确再次摸到同样的位置。

他轻轻按了按，低声问：“这样疼吗？”

触碰比想象中的温和许多，雪昭脸颊泛着红晕，神色略显懵懂迷茫。

他呼吸急促几分，不自觉往修纪辛怀里蹭，水里的鱼尾微微晃动。

【作者有话要说】

身份可疑又非常特别的小人鱼，当然要关起来仔细研究[捂脸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