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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过后回府,雪竹搬往裴氏别院一事,便提上日程了。
阿霁开始替她收拾箱笼。
雪竹原想此间物什都非她所有,不必忙活,然不知想起何事,她未曾阻拦,还在与沈刻一道用膳时不经意提了句,阿霁一人收拾东西颇为辛苦。
沈刻一听,也是。
旁家夫人小姐都呼唤婢的,她身边成日就这个惯会躲懒的小丫头,画眉画眉不会,骂人也骂不出个一二三四,也不知祥叔当初怎就将她派了来。
反正回头暂居裴氏别院也要用人,膳毕,沈刻便吩咐祥叔,带些婢女去不秋院给雪竹挑选。
祥叔得令,琢磨着他家二殿下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嫌阿霁年纪小不懂事,毛手毛脚,于是这回带去不秋院的婢女年岁都稍长些,也俱是伶俐之人。
“姑娘,这些是府上新采买的丫头,都已让宫里来的姑姑好生调教过,您掌掌眼,若有不合心的,老奴再换些过来。”
“劳烦祥叔了。”祥叔恭谨,雪竹对他也颇为客气,目光自一排面容清秀的婢女身上扫过,她停在最末之人身上,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的话,奴婢名唤云,云彩的云。”
“云销雨霁,倒正与阿霁相宜。”
叫阿云的婢女显见聪颖,闻言便垂首福身道:“能在姑娘身边伺候,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分,奴婢定尽心竭力服侍好姑娘,以报姑娘赏识之恩。
阿霁站在雪竹后头白眼快翻上天了,姑娘只问了声名字,她倒会顺杆往上爬,胡诌什么赏识之恩,还不是瞧着府中只不秋院是好去处,便上赶着巴结!
雪竹不在乎这些,虚扶阿云一把,又侧身道:“祥叔,我瞧阿云便很好,留她即可,人多了,此处也用不上。”
知这一处喜静,她不会多挑,祥叔哎着应了两声,并不多劝。
一时院中多了个婢女,雪竹让阿霁先带人下去安置,她习会儿琴,不忙着上值。
阿霁虽不情愿院中来个比她年岁还长些的新人,然想着到底是自己先在姑娘身边伺候的,必要拿出大丫头的款儿来,总不至于让这新来的越过自己去,便一面领着人去后罩房,一面寻思如何在人前立立威风。
可这阿云也不是个认人搓扁揉圆没来历的。
她幼时就是这府中的家生子,那时,这座府宅的主人还是前镇国公薛仲光。
薛家因贪腐落败,举家被抄,她也被官衙发卖,去到一户商贾家做婢女。
在薛家时,她年纪小,又因是家生子,爹娘托了关系,将她弄进薛家小姐院中伺候。
显贵豪奢之家,近身伺候的丫头都不必做甚重活,她只需成日陪小姐玩闹即可,最多绣上几针女红,端上几盏茶水,过得很是金尊玉贵。
可一夕遭变,商贾重利,买人回去便是有干不完的活计,总嫌她花言巧语,干活不够利索,是以用了两三年,又将她卖还给了人市。
那日护国将军府的人前去采买时,原已同做贵人生意的牙婆要了一批齐整丫头。
她听闻是护国将军府来人,便豁出去自告奋勇说旧日在薛府伺候过,有个熟悉府邸的长处,人家一寻思,竟真顺道将她给买了回来。
在商贾家中磋磨几年性子,重归旧府,她是立誓要出人头地的。
来没多久,她便打听了,二殿下平日不让婢女近身,二皇子妃也还没影儿,纵来日入府,也必然只拿陪嫁仆婢当心腹,而这府里姑娘成群,却只有不秋院一处受尽恩宠??
不秋院,便是这府中婢女最好的去处。
如愿来了之后,她更是发现个天大的惊喜,这儿原只有阿霁一个丫头伺候,想来阿霁小小年纪,也是不怎么能伺候明白人的,姑娘心腹的位置,她是必要争一争了。
接下来几日,不秋院肉眼可见地热闹了起来。
两个丫头明里暗里抢着做活儿,西厢一日不知要进出多少回。
起初阿云还做谦卑之态,自言是占了阿霁名字的光才留用于此,然见雪竹对她二人并无太大差别,甚至一些重要活计还特意唤她去做,慢慢地也不再相让。
一转眼,到了搬回裴氏别院的日子。
沈刻腾了半日,陪雪竹挪窝,他估摸着这处府宅要住上个一年半载,特意吩咐人收拾得尽心些。
此刻入院,倒能看出下面的人花了几分心思。
照壁背后,是一院移栽而来已半数绽放的春日海棠,昨夜微雨,正是雨打花光,三分薄绯,娇婉动人。
屋内亦是举目簇新,处处雅致。
沈刻领着雪竹在宅院中四下逛了一遭,末了问道:“还满意么?”
雪竹谢道:“殿下费心了。”
沈刻笑笑,倒没同她送汤一般说甚不费心,海棠是他寻来移栽的,工匠是他从工部要来的,这些算不上什么,可为着给她一个交代,他连日来确然煞费苦心,如今总算初见眉目………………
雪竹不知他脑子在想什么,只见卧房中还有他的衣物公文,欲言又止,到底没多问。
前几日外出,他又是送琴钓鱼,又是打猎共骑,最后拖延至城门落钥只得宿船,还在船上饮酒,怕是便有成事此意。
然她当下还未搬出将军府,怎知他得手会否食言,故而连酒都不让他多喝。
眼下已搬来别院,她心中多少已有几分准备,他应承她,将她大费周章安置到府外来,总不会是不求回报。
求仁得仁,左不过应付两日。
且别院不大,守卫本就比在将军府时撤下不少,他若顺心遂意,想来会放松警惕。
这般思忖着,雪竹拢在衣袖里的指尖攥紧了些。
沈刻也注意到卧房中摆了他们两人的起居之物,有心解释非他授意,然发现她见着了,却作默许之态,一时心旌摇曳??
她这是愿意与他同住一室,同床共枕?
不管了。
她不问,那他自然不提。
用过晚膳,沈刻似乎未有回将军府的意思,在卧房书案处理起公事,雪竹如往常般帮他整理完公文,也在对侧拿了卷医书翻阅。
她看的书向来驳杂,沈刻也不惊讶,只心不在焉地举着邸报,不时瞥她,不时瞟一眼香篆。
今日这篆是她打的,用海棠香灰,描了一朵盛放的海棠,能燃两个时辰。
好不容易篆香燃至尽头,已是亥半。
沈刻放下邸报起身:“我先去......沐浴更衣。”
雪竹轻应一声,并不看他,仿佛在认真读书。
可沈刻起身去往洗浴之处时,她心跳没由来地漏了一拍,此后本就晦涩的术语在她眼前乱成了一团天书,她无端翻了几页,听见水声,复又将书重重合上。
沈刻出来时只着一身寝衣,墨发微微潮湿地披散在身后,更显他身材精瘦,五官出挑。
雪竹只看一眼,便别开目光,也说沐浴。
沈刻一时撑着腿坐在榻边,望了眼床榻,不知该不该上。
里间传来的水声令他心神荡漾,根本无法集中神思,想任何事情。
不知等了多久,他头发都晾干了,雪竹终于从里头出来,她也只着一身柔软寝衣,平日的清瘦身段被寝衣勾勒出寻常不见的起伏弧度,发尾微湿,面上被热气蒸得略染薄绯。
“来,我给你擦擦头发。”
雪竹停了少顷,还是走向床榻,坐到他身侧。
两人都未说话,阿霁与阿云也难得默契地一道退出了内室,床榻间,仅能听得细布揉搓发丝的轻微声响,还有一深一浅的两道呼吸。
烛焰摇曳。
“好了,歇息吧。”
擦完,雪竹委实不愿与他面面相觑,起身将灯烛吹灭,又回身,钻到床榻里侧,拢紧被褥躺下。
沈刻倒不是傻子,知她如此反应,即是默认与他同榻而眠之意,也马上榻躺好,盖上薄被。
如洗月色自窗棂倾泻而入。
两人规矩平躺,无有阻挡,却自成一条楚河汉界,有人不愿,有人不敢,俱不越界。
雪竹不知他是何意,明明时常出入花楼,豢养美姬无数,应是个中老手,眼下却一动不动,他今日只想睡觉?
想到此处,雪竹正欲放松些,忽地有一只手从被褥里探过来,握住她的手。
她悬而未落的心再度提起。
沈刻见她未躲,轻轻捏捏她的手,又往她身侧挪了挪,紧接着侧身,将她搂入怀中。
两人的心都极不正常地剧烈跳动着,偏二人都觉心跳仿若停止。
沐浴时,他俩用了同样的澡豆,同样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有种似有若无的清甜。
沈刻埋在她脖颈间,吸了吸,总觉得她身上味道更好些。
抱了会儿,见她一反常态的乖巧,又忍不住退开些许,勾起怀中人的下巴,略略低头,吻了上去。
那回他醉酒时,也吻过她。
她起先愣怔,而后反抗,可今日出于本能地推推他胸膛,便再不挣扎。
沈刻也未多想,一开始还克制着,轻柔舔舐,算得上温柔,见雪竹反应,愈发加深了这个吻,也愈发将人抱紧,仿佛要将人揉入自身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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