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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眼弯弯:“谢谢仙君!”
洛与书看着他傅鸣玉的眉眼,心中既开怀,也有些忧心。
洛与书不是没有担心过,神魂重新归位后,也就是“死而复生”的傅鸣玉,除却记忆错失,也有太多让他感到不安的地方。人便变得迟迟钝钝,像个小傻子。
但起死回生到底是逆天之行……若有些额外的副作用,也不是没有可能。洛与书心中斟酌,要找个时间,再去一次西玄之地。
木鸢穿梭在云群之中,行驶飞快,一路上傅鸣玉都扒在船舷上,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高空之下的锦绣河山。一伸手,就能摸到那些清凉的软绵绵的云。
一切都是新奇的体验,傅鸣玉高兴的不得了,但又不能在仙君面前表现出来自己是第一次体验没见过世面,只好将所有的开心都压了下去,但翘起来就放不下的唇角还是暴露了他的心绪。
他悄悄回头偷瞄一眼仙君,但是没想到,仙君也在看他,于是视线便无所遁形,他尴尬地冲仙君笑笑,莫名其妙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许多久远的记忆。
仙君曾短暂地在他家住过一段时间,他们便是在那时候结识的。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同样身为普通人的母亲是怎样认识蓬丘的仙君的,但那段日子,母亲说仙君遇到了一些困难,暂且到他们丞相府避一避。
那是傅鸣玉第一次见到那样出尘脱俗的仙人,比皇城里什么国师什么司命都要高贵上百倍千倍。
他一身浅色长袍,乌黑墨发柔顺垂下,几缕青丝被风轻轻吹起。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微微一笑,眉间仿佛有春意荡漾开,吹皱了一池春水,在傅鸣玉心里泛起涟漪。
他一时看呆了,久久不能忘怀。
傅鸣玉从小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当朝宰相傅清河,皇城第一美男子,就已经足够好看了,而自己的母亲美艳绝伦,倾城之姿,不是他自夸,如此郎才女貌般配的父母二人生出的自己,也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但是直到见到仙君,他一眼惊艳,才知世间原来真有配得上“世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样形容的人,那是骨子里带着的霜雪无尘清澈剔透的气质。
这样的人,居然还来到他身边,到了他家里。
父亲母亲都是善良好客的人,但仙君也极有礼貌,不肯给父亲母亲添麻烦,行事都是极低调的。
傅鸣玉一开始见他就容易脸红,私底下与母亲小声道:“仙人也太好看了,鸣玉都不敢直视他呢。”
不仅是好看,不敢看他,主要还是仙君那高贵淡漠的气质,身为蓬丘仙君,他即便平易近人也与旁人不同,傅鸣玉打心底害怕,不敢接近。
还是仙君主动与他说的话。
他还记得那一日,仙君弹的曲子,是一首他没听过的《莫怜湾》,调子有些古怪,难度也很高,但在仙 君手里弹出来,便犹如仙乐耳暂明,是极好听的。
一曲没有弹完,他似乎便发现了偷听的傅鸣玉,眉眼温和,含笑问他:“你就是,鸣玉吧。”
傅鸣玉下意识想要落荒而逃,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竭力咽下一口气,才鼓足勇气站在仙君面前,望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介绍自己:“对,我娘就是傅夫人蔚湘,我叫,傅鸣玉。”
从旧忆里回过神来,傅鸣玉眼眶湿润,他定定看着眼前的洛与书,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的那个时候,那时他还是丞相家的大少爷,拥有疼爱他的父亲母亲,和恣意,美好的一生。
他很想问问他,仙君,你还记得,傅鸣玉吗。
可是他不敢,他怕仙君早就忘记了他,他怕听到仙君不解地反问他:傅鸣玉?不就是你的小字吗?
这一刻,他甚至恨自己为什么会有个跟姬月潭一模一样的小字,姬月潭为什么要姓傅!还有个小字叫鸣玉!姬月潭有好几个名字,可他傅鸣玉只有一个,真是欺人太甚!
傅鸣玉咽下心酸和委屈,小心翼翼问洛与书:“仙君,你可以,弹琴给我听吗?”
弹琴?洛与书一怔,没想到傅潭说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是会弹琴,但极少弹,尤其是在众人面前,因为总有些弟子会不由自主嗷嗷叫,大力夸赞他的琴技,而这个时候,不会弹琴的傅潭说就会“切”一声,酸溜溜道:“不就是弹个琴,有什么了不起!”
他不是不喜欢吗,怎么现在……又想听了?
但洛与书没有拒绝,因为傅潭说跟他光明正大提要求确实少之又少,现在难得开口,他当然会满足。
木鸢上没有旁人,洛与书便大大方方取出了自己的古琴。
傅鸣玉一眼看出那琴是落霞式,而仙君常用的那把,形似伏羲式,他疑道:“仙君怎么没用那把落花吟呀?”
闻言,正在调弦的洛与书手一顿,落花吟?那把束之高阁名唤落花吟的古琴?
多少年了,称得上是古董了,素日里高高挂起撑牌面,他师尊绯夜仙君都不用的。
傅潭说没事提这把琴做什么?
洛与书轻轻摇头:“有些陈旧,便不带出来了。”
傅鸣玉略显讶异,仙君不是最喜欢落花吟么?但到底只是一把琴,傅鸣玉没有多问,洛与书笑看他:“想听什么?”
傅鸣玉不假思索:“莫怜湾!”
莫怜湾?洛与书预备拨弦的手又是一顿。
这真是一首古老久远,还有些冷门的曲子,这首调子有些淡淡忧伤,他倒也不是不会弹,只是确实没怎么弹过,曲谱在脑海里略略有个印象,有些生疏。
而且洛与书完全没有想到,傅潭说会想听这一首。他以为凭傅潭说对古琴所了解的匮乏的常识,会点一曲喜闻乐见,素日里常听的平沙落雁或阳关三叠,毕竟他空空的脑壳也想不出其他的曲子了。
而莫怜湾那样深邃又带着些淡淡忧伤的曲风,完全不像是傅潭说会喜欢的风格。
甚至完全不像是傅潭说会知道的东西。
见洛与书有许些犹豫,傅鸣玉心提了起来:“仙君,怎么了?”
“没事。”洛与书轻笑一声,“只是许久不弹,有些生疏了。”
他拨了一下琴弦:“弹得不好,你可不要笑我。”
随着大大小小音符自他白皙的指尖灵活地迸出,悠沉的调子传进耳朵里,傅鸣玉才稍稍放了心。
他眼睛一眨不眨认真看着演奏《莫怜湾》的仙君,湿气便氤氲了眼眶。
透着朦胧的泪眼,傅鸣玉仿佛看到了十几岁的自己,一脸稚气的少年骄傲地与仰慕的仙君道:“我可以试试和仙君合奏吗?我会古筝,会吹笛子,还会吹箫!”
听着洛与书的琴音,傅鸣玉却愈渐落寞。他听出来了,仙君没有自谦,他是真的生疏了。曲子最能反映人的心境,如今听着仙君的琴音,竟再也找不回当时的感觉了。
而这首自己爱若珍宝,象征与仙君旧日情谊的曲子,在仙君这里,不过是犹如昙花一现,很快便忘怀的存在,他甚至都快……不会弹了。
傅鸣玉一阵心酸。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仙君终究还是变了。
洛与书抬眸,一眼瞧见傅鸣玉泛红的眼角,心中微微一凉,自己这曲子弹得是有些不太好,可也不至于把人难听哭了吧?
这般想着,洛与书有些惭愧,停下了跃动的指尖。
“抱歉,生疏了。”洛与书歉意笑笑,“等我回去练一练,再弹给你听,好不好?”
“不不不,仙君弹得很好。”傅鸣玉匆忙摇头,“是我闻曲伤情了。”
闻曲伤情?伤哪门子情?洛与书衣袖下的拳头骤然握紧了。
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傅潭说……怎么也会说这般矫情的话了?
二人各怀心思,一时间竟谁都没有出声。好在目的地很快到了,木鸢速度慢了下来。洛与书起身,从高而下俯瞰万物。
这是一座城,一座,繁华而巍峨的城。
第134章 殿下,真的是您?
穿过巍峨的城墙, 傅鸣玉一眼看见偌大的“上陵城”三个字挂在城头,他隐隐觉得这名字很耳熟,但中原之大, 这么多地方,他没怎么出过皇城, 也没有全都去过,顶多只是听说。
一踏进这里, 来来往往的人群,热闹嘈杂的叫卖,立马吸引了傅鸣玉的注意力。
“仙君, 我们到人间来啦?”
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 当他还是傅鸣玉时生活的人间集市, 也便是这般样子。
洛与书还没有回答, 傅鸣玉就已经想收回刚才的话了。
因为他看到了经过的妖族和魔族,他们长得和人不一样,大部分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他们毫不避讳露出自己的爪牙或者尾巴, 大摇大摆自集市中穿过。
傅鸣玉还看到了形状奇怪的妖兽, 小小的一只,狗儿猫儿似的在地上撒泼。而集市里的黎民百姓,居然对此习以为常,并没有露出任何惊恐的神情。
傅鸣玉瞳孔地震,险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这, 这种地方, 是真实存在的?
就连守卫最为森严的皇城,都不能允许妖族魔族如此大摇大摆走上街头啊!
傅鸣玉下意识扯住了洛与书的袖子,向他身后靠拢一些。
作为人, 对于妖魔鬼怪这些天生就拥有破坏性力量的种族,是本能惧怕的。
他们可以轻易杀掉傅鸣玉这样的人类,而人们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躲藏和逃窜。
人间数个记入史册的大荒大灾,都是因为妖魔入侵引起的,人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不怕。”似是看穿他的恐惧,洛与书手臂抬起,微微拢住傅鸣玉臂膀,似是要将人拥进怀里,又保持些体面的距离。
洛与书神色微缓,慢慢与傅鸣玉解释。
“上陵城从前是仙门霍氏的地盘,多年前,霍氏被妖族灭门,上陵城惨遭屠城,伤亡惨重,后就成了无主之地。再后来,鬼主进驻,驱逐赶杀流寇和凶恶之辈,护一方百姓周全。”
有鬼主坐镇,在此之后,这里也变成了六界众生可以和谐共存的地方。因为他不因为自己是鬼主而偏袒鬼族,也不因为和仙门世仇而敌对修士,至少在这里,迈进这个城门,都可以算是他的客人。
“这里到处都有封灵阁的人,再凶狠的妖魔,也不敢在鬼主地盘上伤人作乱。”
“喔。”傅鸣玉听得认真,点头称赞,“他好厉害。”
洛与书的视线投过来,傅鸣玉一秒醒悟,鬼主,不就是现在的他自己吗?!
自己夸自己,别太羞耻了。
傅鸣玉匆匆低头,又恨不得给自己愚蠢的脑瓜一下,尽出洋相。
但这既然是鬼主的地方,也就是说,他可以了解到更多关于原主姬月潭的事了。
他又扯了扯洛与书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仙君,去里面看看好不好?”
洛与书二话不说,先递了个面具过来,扣在了他的脸上。
面具只有半面,盖住了鼻子以上的部位,透过两只眼睛孔,傅鸣玉看见仙君脸上想笑又忍着的笑意。
傅鸣玉抬手一摸,摸到了凸出来的鼻子和大大的耳朵,这形象太过明显,他立马就反应过来,这是个猪猪的面具。
“仙君,为什么是猪啊?”傅鸣玉撇嘴,“就没有别的好看一点的吗?”
仙君对他一向有求必应,但是今天,却摸了摸他的猪耳朵,含笑:“没有哦。”
呜,没有就没有吧。
傅鸣玉也没埋怨,眼前都是对集市的好奇,左瞅瞅右看看。死了太久,都快忘记在人间活着的感觉了。
那时他还是众星捧月的丞相府少公子,呼朋唤友打马自闹市穿过,总能吸引到姑娘们投掷的绢花手帕。少年意气风发,最是风流自由。
但他也不是绝对自由,有两个地方傅小公子是怎么也不敢进的,一是青楼,二就是赌坊。
他爹是当朝宰相,要是流连花楼沉湎赌坊被他爹知道,不说给家族蒙羞,他娘首先就不会放过他。
他爹身子弱,动不得棍棒,他娘素日里虽温柔,但教训起他来可是毫不留情。
此时,暗处隐藏的暗哨皆是注意到了洛与书。
很难不注意到,因为他来的实在算是光明正大,毫不遮挡。
“蓬丘仙君怎么来了?”
“不知道,跟老大说一声吧。”
于是,远坐封灵阁的灵壹就收到了手下们传来的消息:“老大,蓬丘的无霜仙君,不知怎的今日有空来上陵城了。”
“他来做什么?”灵壹问出了同样的话。
“罢了,不管他来做什么。”灵壹眉间蹙起,“来者是客,也别大惊小怪的,对了,他有什么异常吗?”
玄铁牌对面静了静,似是在窥探,又立马回复道:“老大,他还带了个裹得严严实实还戴着面具的男的一起来。”
戴面具的男的?
灵壹皱了下眉:“盯紧他。”
“怎么了?”这侧的灵贰探了脑袋过来,“无霜仙君?他得多久没来过上陵城了,我算算……”
她眸色一滞,脑海里大致算了出来:“……自殿下走后,他就没来过了。”
灵壹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灵贰顺着他的手蹭了蹭,脸色黯然下来:“灵壹,我想我们殿下了。”
她抬起脸,乞求:“我们不能将殿下要回来吗?即便,即便殿下死了,他也是我们的殿下,总在蓬丘算什么意思?灵壹,我们也可以保护好殿下的尸首……我不想,看一眼殿下,还要跑到蓬丘去。”
“你不了解洛无霜这个人。”灵壹眸色沉下来,轻轻一声叹息,“你要是不留一点念想给他,你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的。”——
“仙君,仙君我要吃这个。”傅鸣玉手指着摊子上的糕点,光明正大提要求。
洛与书二话不说,伸手付钱。
老板喜笑颜开:“这是上陵特色糕饼,我们家是最正宗的。”
傅鸣玉激动地不行,他当然知道这是这边的特色美食,因为他在皇城那边根本没见过,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嘿嘿。
起死回生也就这点好处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傅鸣玉这辈子也出不了几次皇城,但是现在,他居然能跑到遥远的地方游玩来了。
“糖葫芦,又大又圆红彤彤的糖葫芦……”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哪里的集市,总能看见兜售糖葫芦的摊子,因为糖葫芦这种东西,原料和制作都极其方便,而且口味酸甜,老少皆宜。
傅鸣玉在皇城的时候,最常看见的就是糖葫芦,它甚至连个摊子都不用,一个挑子插满,就能大街小巷吆喝出售。
傅鸣玉的目光投过去的时候,洛与书就已经抬手递了铜钱过去,他知道傅潭说对这种酸甜的东西根本没有抵抗力。但是没想到根本没听到傅鸣玉说那个“要”字,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走了。
洛与书怔了一下,但手已经伸出去了,还是与老板道:“包一个。”
傅鸣玉小口吃着糕饼,虽然面具阻碍了他的大口进食,但他也没有摘下来。仙君既然让他戴了一定是有仙君的原因,傅鸣玉约莫也能猜出来,毕竟自己身份特殊,这里又人多眼杂,仙君一定是担心自己被见过鬼主的人认出来。
这点脑子傅鸣玉还是有的。尽管他在蓬丘被人骂的跟孙子似的,但是“鬼主起死回生”这件事,根本没往外传。
蓬丘掌门大抵也不想惹祸上身,瞒得好好的。
正走着,蓦然闻到某种酸甜的味道,一侧首,硕大一根糖葫芦已经伸到了面前。
他抬头看去,不是旁人,正是仙君。
仙君一身白衣气质清冷,手里却拿着这么个小孩才喜欢吃的玩意,这反差……傅鸣玉眨了眨眼睛,蓦然笑出了声。
“给我的吗?”傅鸣玉眉眼弯弯,伸手接过,“谢谢仙君。”
仙君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弄得傅鸣玉怪不好意思嘞。
毕竟是仙君给买的,傅鸣玉极给面子地尝了一口,虽然他并不喜欢这种东西。
外皮酥脆,一咬糖衣就在嘴里炸裂开,继而是山楂的果肉,浓郁的酸味入侵舌尖和口腔,酸甜交融,口舌生津。
好吃,但是太酸,傅鸣玉不喜欢。
傅鸣玉咬了一口,被酸的口水直流,只好将糖葫芦还给洛与书:“仙君,你吃吧,我吃不下了。”
洛与书看着那咬了一口的糖葫芦,山楂球上还印着牙印,小小一个。旧日的记忆宛若滔天浪潮将人淹没。
一样热闹的街头,最后一根糖葫芦,想劝架的摊主,倔强又嚣张的少女,和她手里,那根咬了一口的糖葫芦。
那画面浓墨重彩,一笔又一笔,镌刻在他心尖脑海,永不褪色。
见他不接,傅鸣玉醒悟,咬了一口的怎么还能给仙君吃呢,他伸了伸脖子:“不好意思,这一颗我咬掉就好了。”
他还没张开嘴,洛与书已经低头凑了过来,先他一步,毫不嫌弃地咬掉了最上端的半颗糖葫芦。
傅鸣玉一怔,微微抬眼,温热的呼吸羽毛一般拂过他的鼻尖,视线相交,短短一瞬,傅鸣玉听见自己耳朵里炸开烟花的声音。
“砰!”
“砰砰砰!”
热气腾腾的绯红爬上耳朵尖,傅鸣玉心跳加快。被他咬过的山楂球,现在在仙君嘴里。
怎么不算间接接吻呢?
洛与书咬碎嘴里的半颗,自然而然接过傅鸣玉手里的糖葫芦:“不喜欢就给我吧。”
傅鸣玉眉眼垂下来,不敢叫人看出他灼热的心情,胡乱开口转移话题:“仙君喜欢吃吗,我娘也……”
未说口的话蓦然卡在嘴边,傅鸣玉清醒过来,不知是气氛太暧昧还是仙君给他的感觉太随和,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昏了头,居然想跟仙君唠家常,险些将家底抖出来。
他话说一半,洛与书扭头:“嗯?”
傅鸣玉结巴着圆回去:“我……我那个,之前,也喜欢吃。”
洛与书勾唇,似是并未发现异常:“现在不喜欢了?”
傅鸣玉挠头:“以前吃太多,吃腻了啦。”
他以前其实也不太爱吃,爱吃的是他娘,每次出门必买,父亲下朝时也常给她带。
他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喜欢,怎么都吃不腻,怀孕的时候吃就罢了,孩子都老大了还是喜欢地不得了。
有一次开玩笑的时候,父亲还道:“她就是贪嘴这一口,当年为了一口糖葫芦抢人家的,硬是叫人追了大半辈子。”
当时傅鸣玉都震惊了:“啊?娘您没给钱啊?为了一根糖葫芦,不至于吧?”
母亲就生气地去捂父亲的嘴:“都说不要提了,当着孩子的面你胡诌什么!”
又转过头跟他解释:“别听你爹瞎说,那是他编的故事,哄你玩的。”
傅鸣玉也没当真,毕竟他又不傻,怎么会有人,为了一根糖葫芦这么久都不依不饶呢?
“公子,是你吗。”
苍老的声音蓦然响起,傅鸣玉回过神来,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在唤洛与书。
洛与书礼貌地躬了躬身:“老人家。”
老奶奶年纪已经很大了,脸上布满了褶皱,一双手干枯如树枝,依稀可见厚厚的茧,和许多错落的白痕,是旧日伤口留下的痕迹。
“老婆子眼花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您。”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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