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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30

作者:团叽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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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宗的弟子犹豫半晌,还是如实道:“霍府西北角,入门处。”

“景幻宫弟子又死在何处?”

景幻宫弟子:“霍府祭台。”

“那受青龙剑剑伤的眉雁山弟子死于何处?”

“霍府外东南方向,约半里处。”

傅潭说轻呵一声:“好,我只问一句,我自西到东,自南到北杀掉这么多弟子,你们可有一人见过我的正脸,或瞥见我的身形?”

此言一出,大堂内陷入一片寂静,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凭借伤口指责傅潭说为杀人凶手,可他们竟谁也没有与傅潭说打过正面。

傅潭说勾唇,面带嘲讽:“我竟不知我这般厉害,屠戮如此多的仙门弟子,还有精力变换模样身形,让你们都认不出我来。”

他眸色一凛:“谁不知我傅潭说不学无术,是蓬丘出名的混世废物。真是好笑,我一介蓬丘废物便将你们玩弄鼓掌之中,你们怎么好意思称自己为名门正派?不如收拾收拾,早日滚出仙盟,也好过在此丢人现眼了!”

“那是因为,见过你的都死了!”金长老恼羞成怒,猛的拍桌,“他们都死了,被你杀人灭口,自然不能再出来主张你的罪过!”

“死人不会说话,你该问问,那日谁见过你,谁能证明你的清白?”

“我。”赵秋辞行至大堂中央,跪了下来,“那日,我见过傅潭说。”

“好。”金长老捋了捋胡子,眸中精光乍现,“傅潭说,你说明白,说清楚,你那日,是怎么与这赵,赵秋辞见面的。”

傅潭说如实叙述:“我与赵秋辞在霍府外相遇,眉雁山弟子与屠罗刹缠斗,赵秋辞向眉雁山弟子伸以援手,而我留在原地等候,便就近躲进了一间空民宅里,等待赵秋辞回来接我。”

赵秋辞也替傅潭说解释:“不是鸣玉,伤害楚师弟的不是鸣玉——”

“不是他,那是谁?”

“是……”

他顿住了。

他的父亲正端坐在家主专属的位置上静静看着他,不动如山。而赵秋辞双拳紧握,指甲将手心掐出了血痕,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了。

父亲字字句句的警告一遍又一遍响彻耳边:

“你去告诉仙君,告诉天下人,你师弟楚轩河不是傅潭说害死的,使我们赵家派人弄死的,你去吧!”

“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我们赵家名声扫地,你还能不能在蓬丘待得住……”

“你知道的,到时候,蓬丘根本留你不得,等着瞧吧,玉衡仙君第一个扫地出门的,就是你!”

父亲字字句句,皆是在诛他的心。

赵秋辞的犹豫挣扎落在旁人眼里,便成了他想要为傅潭说开脱的证明。

金光宗金长老紧盯着赵秋辞,言辞严肃:

“做人要讲良心,赵氏小儿,休要为他人开脱。老夫问你,你是否在霍府外遇见了傅潭说?”

赵秋辞:“是。”

“你何时与眉雁山遇害弟子分开的?”

“我去追屠罗刹为首之人,眉雁山弟子们断后,就此分开的。”

“届时傅潭说身在何处?”

“在……在霍府半里之外的一处民宅里躲灾。”

金长老眯起眼睛:“这段时间,他有没有机会,有没有可能偷跑出来,杀死眉雁山弟子,再去霍府祠堂,袭击你的师弟楚轩河?”

赵秋辞没有回答,陷入了沉默。

金长老仿佛抓到了什么可破之机,拔高音量:“你只要说,有,还是没有?”

“他有没有可能那样做?!”

傅潭说看向他,大堂内所有人都看向他。

赵秋辞眉眼低垂,无人知道他此时心中经历着怎样的痛苦挣扎,半晌,他闭上眼睛,才缓缓开口,吐出那个字:“……有。”

登时,大堂安静了一瞬,继而陷入嘈杂的窃窃私语里,所有人具是面色一变,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幸灾乐祸。毕竟,连当日唯一见过傅潭说的人,都亲口否认了他的清白。

他已经翻不了盘了。

“赵师兄!”沈双双自弟子席位里站了起来,还没往台下跑就被掌门下令死死按住,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望向赵秋辞,一行清泪滚落下来,“赵师兄,旁人就罢了,你怎么也——”

掌门静华仙君一挥衣袖,封住了沈双双的嘴:“大殿之上,成何体统?还有没有点规矩!”

纵是掌门之女也不能这番胡闹,静华仙君怕她当众闹事,赶紧叫人将她连抗带绑押了下去。

沈双双被堵住嘴巴,束缚双手,拖了出去,喉咙还在呜咽。

傅鸣玉不可能对楚轩河下手,绝对不可能!

他们四个人,楚轩河危在旦夕,傅潭说蒙受冤屈,只有她和赵秋辞了,赵秋辞怎么可以不信他!他们一起长大,他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傅潭说脸色苍白,他侧首,怔怔盯着赵秋辞,他没有想过,赵秋辞会不相信他。

赵氏家主身体微微后仰,神色不变,肢体却很明白地放松了。

“赵秋辞。”心脏仿佛缺失了一块,傅潭说耗尽了力气,牙齿与嘴唇磕绊,话都说不清晰,“我等了你好久的。”

躲藏在民宅无助又绝望的那半个时辰,他从未如此迫切希望能见到赵秋辞,还有楚轩河。

每次他有难,都是他们来帮他的不是吗?

仿佛利刃剜心,赵秋辞不敢看傅潭说的眼睛,也无话可说。

金长老脸上浮现得逞的笑意:“如果袭击楚轩河的不是你,你又为何偏这么巧,出现在霍氏祠堂呢?你不是在霍府之外一处民宅躲灾么?”

“你看,你说再多,也解释不了,那日,你为何要去霍氏祠堂。”

“那诸位为何也要去霍氏祠堂?”傅潭说猛的抬头,锐利的视线一一扫过那些熟悉的面容,那日带人在合适的时机,闯入霍氏祠堂抓现行的熟悉面容。

他们或是某门派的大弟子,或是某门派的前辈长老,师伯师叔,他们在那一日,却不约而同选择了霍氏祠堂。

“你们连霍氏灭门,妖族入侵,上陵屠城都不在乎,火急火燎赶往霍氏祠堂,是为了什么?”

“掌门!弟子有要事禀报掌门!”

门外一阵嘈杂,传来弟子的呼喊声。掌门还开不急传唤,那弟子已经扑通跪倒在门前,拱手禀报:

“禀掌门!西玄魔君和新任妖王带了人来,现在,现在就在山下!”

“什么?!”

大堂之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中皆是震惊和迷惑。魔族和妖族要攻山了?这么突然?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掌门心神一凛,不可能是攻山,如此大的事,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他皱眉:“他们来做什么?”

那弟子咽下一口气,结巴道:“说,说要,接封灵少主回去……”

“请掌门,放了封灵少主!”

“什么?!”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登时上百双眼睛,齐齐看向了傅潭说。

傅潭说眼前一黑,又听那弟子颤巍巍将鹤惊寒的话一一复述:

“封灵少主是鬼族之主,鬼姬殿下唯一的血脉,鬼妖魔三族荣辱与共皆为一体,蓬丘若不想天下大乱,血流成河,应即刻释放封灵少主。”

“想必蓬丘知晓事态严重,还望掌门看在他魔君的面子上,放过封灵少主,不然,后果不可想象……要,要仙门自负!”

这还没完,那弟子又道:

“新任的妖王闻人氏也说,他能活下来,重返妖域拿回王位,多亏了封灵少主相助。霍氏害了他们紫凰族,他以牙还牙屠了霍氏满门,此事便罢了。若仙门还想与妖域如往日一般签下友好合约,互不相犯,便卖他的面子,饶恕封灵少主!”

鹤、惊、寒。

傅潭说咬牙切齿,指甲都要抠出血来。

他没有想到,鹤惊寒会如此阴险恶毒,居然光明正大逼上蓬丘,逼他承认自己的身份。

还有闻人戮休……傅潭说气血上涌,一口腥甜直冲喉咙。他来凑什么热闹?

如此这般,他百口莫辩,纵是说什么也无人相信了。

公堂内已经乱作一团。

傅潭说的身份除却绯夜仙 君无人知晓,此时连蓬丘掌门静华仙君都一脸惊愕,他侧首,看向绯夜仙君:“绯夜,这,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难道傅潭说真的如底下这些人所说,是鬼族的人?他们蓬丘养了这么多年的少年,竟是鬼族的少主?

静华仙君不可置信,一屁股坐在掌门之位上,后背已是冷汗涔涔。

如果真的是这般,他这个掌门,要如何自处?如何给仙门交代?

这下,原本一声不吭保持中立,不参与蓬丘与金光宗这些门派争端的其他门派也都坐不住了。

他们原本不信真有什么封灵少主,可西玄魔君和新任妖王亲自上门要人?这是何等荒谬的事!

看来这本捕风捉影不可信的少主一事,竟真有可能是真的!如果这样,他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金光宗之流气焰更盛:“你们重安宫师徒如此包庇这鬼族余孽,是不是早就知晓他的身份,瞒着我们仙门众人,故意包庇?!”

他们言辞激烈,振振有词。

“今日,你们若不给个说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你们仙盟之首蓬丘,要如何服众?你们也配做仙盟之首?”

“鬼族余孽!罪该万死!”

“鬼姬之子!罪该万死!”

傅潭说默不作声,鹤惊寒,澹台无寂,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揭穿我的身份还不够,一定要我背上这欺事骂名,沦为千夫所指吗?

他抬眼看向周围这一圈形形色色的仙门中人,怪他被绯夜养在蓬丘,保护地太好,看不清这是一群什么人。

他们聚在这里,绞杀鬼族余孽,是为了伸张正义吗?他们站在这里,喊着口号,仅仅是因为傅潭说罪该万死吗?

当然不。

六大世家各有征伐,仙盟内矛盾重重,这世间安稳已久,他们不满仙首,不满蓬丘一家独大已久,早就蠢蠢欲动,轻易接受鹤惊寒的挑拨。

有眼睛的人方能看出,他们对傅潭说的字字审判诘问,其实一字一句,都是对蓬丘的不满与指责。

傅潭说咽下喉咙里的甜腥味:“就算我是鬼族又如何,我从未行至踏错,就因为我是鬼族,我就该死么?”

“你与屠罗刹勾结残害我门弟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从未动过他们一丝一毫,真凶另有其人,还在逍遥法外——”

“好了好了,肃静。”禅宗的方丈手持木鱼,站了起来。他功德深厚,救济过太多太多黎民百姓,因此威望不低,金光宗景幻宫,在他面前都安静了下来。

他叹一口气:“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们也不必争执,多说无益。老衲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方丈有何办法?”

光头方丈慢慢睁开眼睛:“正好,诸位长老掌门都在此,不如,便请出洗冤台吧。”

洗冤台?!

众人一片哗然。

神界坍塌后,洗冤台是仅存不多的,用以审判罪大恶极之辈的神址,十二道天雷,道道具是审判诘问,所有的谎言和罪恶都无处遁形,最是公正不过。

可天雷的威力亦是不可估量的,傅潭说的师兄澹台无寂,那样厉害的修为,便是在洗冤台上,被活活劈死的。

“你若不是鬼族余孽,也没有杀害无辜弟子,自然相安无事。可是,你若是扯谎,身负人命,便当场被劈个现行,魂飞魄散。”

“掌门,您说呢?”方丈目光扫过惩戒司长老席,发须皆白,“蓬丘惩戒司,最是公正严明,铁面无私,诸位长老,您们说呢?”

此言一出,藜芜仙君皱紧了眉头:“什么相安无事?那天雷威力巨大,即便不是鬼族人,一击下去,也要直接被劈个半死,身子弱的,当场就能粉身碎骨,你们是疯了吗?”

重安宫弟子第一个不同意。

“小师叔身子本来就不好,怎么可能上洗冤台!”

“掌门三思!掌门三思啊!”

方丈手里盘着木鱼,并未理睬那些声音,他花白眉毛垂下来,仿佛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静静开口:“老衲只问,你敢不敢?”

敢不敢?

轻则劈个半死,重则魂飞魄散。

绯夜仙君倏地站起来,言辞拒绝:“不行!”

傅潭说绝不能上洗冤台!有去无回!他上得去下不来!

“好。”不曾想,一片嘈杂里,傅鸣玉却突然出声。

他脑袋低垂,缓缓起身,眉眼却坚定。

“我愿意,上洗冤台。”

第127章 愿他,余生安稳,万事……

黑色影子穿梭在山林里, 速度极快,周身几乎化作一道虚影,而他身后, 另一道浅蓝色影子紧追不舍。

澹台无寂一直避让,可洛与书却步步紧逼, 和从前的冷静沉着不同,往日他做事会给自己留三分余地, 今日的他仿佛势必要亲手血刃澹台无寂,有了些从未见过的癫狂态势。

“你自辛山落下的伤势还未好,赢了你算是我胜之不武, 洛与书, 你还是不要再费力追我了。”

澹台无寂的话轻飘飘传进耳朵里。

洛与书手里的凝霜剑犹如覆上了一层冰冷霜雪, 银光乍现。

“我是有伤在身。”洛与书道, “但和捉拿你并不冲突。”

澹台无寂轻笑一声:“你如此纠缠我,不就是为了要给傅潭说洗脱冤屈么?”

一提此事,饶是洛与书都险些没能按捺下脸上的恼意。

“两年前, 你以青龙剑法引他下山, 皇城里, 你掺和进九公主的案子,这么多次,你可知道,他一直替你遮掩,从未向仙门透露一丝一毫你的踪迹。”

甚至连洛与书都在隐瞒。

做到这一步, 傅潭说他对得起澹台无寂, 也对得起灵胤道长了。

“那又如何。”澹台无寂勾起笑意,“我求他的吗?”

洛与书攥紧手中剑,心里涌起莫大的悲哀, 替傅潭说悲哀。

“你即便不感念他的恩,也不该如此污蔑他,你虐杀他最好的朋友,还让他为你背锅。”洛与书轻声,“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吧。”

天下青龙剑法,除却傅潭说,便只有澹台无寂了。

嫁祸傅潭说,不过也是鹤惊寒计策中的一环。而偏偏他手中,还有澹台无寂这么好用的一把刀。

“啧。”澹台无寂抱臂看他,脸上带了些意味不明的笑意,“早就有所耳闻,你们二人矛盾不和,不曾想大名鼎鼎的洛与书,什么时候也肯为你最瞧不起的废物说话了。”

“是我又怎么样,我是在帮他。”澹台无寂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以为,他真就能在蓬丘藏一辈子么?他迟早会回来的。”

“他为什么不能在蓬丘待一辈子?”

洛与书朗声质问,猛地拔剑,充沛的灵力自剑柄一路向上,整把凝霜剑都被蓝色的灵力包围,恍若燃起了熊熊的蓝色烈火,剑尖指向澹台无寂,卷起浓浓杀意。

“如果不是你们作乱,有师尊在,有我在,谁敢动他分毫?”

四目相对,洛与书杀气四溢,一字一顿:“他本可以安安稳稳在蓬丘待一辈子的!”

澹台无寂脚尖跃起,后退好几步,才堪堪避开洛与书的锋芒。

凝霜剑已经以迅雷之势向他袭来,他抽出自己的长麟剑,两剑相撞,发出巨大的嗡鸣声,震颤人的耳膜。

“他原本能在蓬丘安安稳稳待一辈子。”澹台无寂复述他的话,轻笑一声,“是啊,如果他不是为了救你,在辛山生生破了封印的话,他也就不会被识破身份,也就不会暴露了。”

洛与书皱眉:“你说什么?”

“我那师父,用尽毕生所学,和鬼姬一同封印了他的血脉,让他在蓬丘当个废物。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他才不会主动打破封印,很难理解吗?”

澹台无寂冷冷地盯着他,“你怎么还怪我们屠罗刹揭露他的身份,明明是你,是你给了我们机会的呀。”

傅潭说封印……是因为他?

洛与书怔住,澹台无寂的剑已经劈至他面前,凌冽剑意刺得人生疼,澹台无寂弯起唇角:“人不能一直待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也不能一直拥有不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终是要回来的。”——

“我愿意,上洗冤台。”

此言一出,蓬丘弟子们皆是不可思议看向傅潭说,没想到他真的会应下上洗冤台。

傅潭说轻声:“在上洗冤台之前,我有些话,想与绯夜仙君单独说。”

傅潭说脸色苍白,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般早。

重安宫主殿之内只剩下傅潭说和绯夜仙君二人。傅潭说不再隐瞒,他双膝跪地,结结实实给绯夜仙君叩首:“鸣玉能活到今日,多亏仙君这么多年的庇佑。鸣玉自知身份败露,已经不能再……”

“你与师兄说这些做什么。”绯夜仙君似是知晓他的意图,匆忙俯身将人扶起来,“师兄能护你十年,就能护你百年。”

“可是我的封印已经松动了。”傅潭说眉眼垂下来,语气低地听不出情绪,“鬼神之力在我血脉里流动,仙君,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它了……”

“总会有法子的。”绯夜仙君攥住他的双臂,加重语气,“本尊身为仙君,你师父能做到的事,本尊亦能做到,本尊已经在寻找重新封印你血脉的法子了,你……”

“可是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师兄。”傅潭说一再忍耐,还是没忍住在此刻含了哭腔,“我知道师兄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对我多有照拂,可是师兄,你不必愧疚,你本就不欠我母亲,也不欠我……”

还是无法避免提起她,绯夜仙君神色怔忪。

傅潭说俯首,再给绯夜仙君叩头:“对不起,师兄,我必须坦白,您存放在境主那里的记忆,是我打碎的……”

绯夜仙君修为登峰造极后一直停滞,他将有关蔚湘的记忆摘出来,交给无梦之境的境主保管。然而,却被傅潭说和洛与书无意间误入,不得已打碎了。

也就是说,绯夜仙君的记忆,傅潭说都已经看过了。

“你误会了。”绯夜仙君明白他的意思,掌心覆在他脑袋上,轻轻一声叹息,“即便没有男女之情,我与你母亲,也是极好的朋友。”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仰慕,惺惺相惜,不仅仅只有爱情一词可以形容。

饶是绯夜仙君,也依旧不能释怀。

“无罪之巅那一日,是我没能救下她……”

“不,师兄。”傅潭说抬头,神色认真,“那条路是母亲自己选的,如果她想要被救下,想要活下来,她根本不会去无罪之巅……所以,所以您不必愧疚,那又不怪您……”

“不,怪我。”绯夜仙君打断他的话,那些事情过去太久太久了,每每提及,悔恨便涌上心头,心如刀割,他与傅潭说道,“你知道吗,在你出生之前,你的母亲,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

傅潭说一怔,他并不知晓这件事。

“而在她消失之前,她曾与我求救。”

绯夜仙君接着道。

“可是那时我们师兄弟几人进了魔界秘境历练,并没有收到她的求救。待我出来时,已经联系不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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