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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壁洞里,他背着洛与书艰难前行,一直走到热源散尽,远离着火的巢穴,傅潭说才虚脱般跪地歇息。
他将洛与书放下来,靠着石壁。
“洛与书,你别吓我。”傅潭说含了哭腔,“你说句话,你应我一声……”
杀掉母蛛已经耗费了洛与书最后的力气,此时他整个人软绵绵地倚着冰冷石壁,大半衣衫已经被血染红了,失去意识,陷入了昏迷。
无人应声,寂静的山道里只有水滴声,和傅潭说粗重的呼吸。
洛与书浑身发烫,白皙的肤色下血液沸腾,骨头似乎都烧了起来,格外地烫。
尽管傅潭说很不想承认,但是他心里清楚,修仙之人怎么会高烧,除非是他已经伤至肺腑,全身灵力偃旗息鼓,已经保护不了他。
穷途末路,自身难保。
可是此时傅潭说束手无策,他的修为,连一只木鸢都无法支撑起来,带着他们两个人逃离这里。何况路上情况难料,万一遇上一只像刚刚那巨蛛一样的魔兽,根本无力抵抗。
他试着以灵牌与外界联络,可是输进灵符之后的灵牌毫无动静。
他也试着做了几只信蝶,可笑的是,根本飞不出去。
“救援的弟子不是马上来了么,我们再等一等,会有人来帮我们的。”他挨着洛与书坐下来,说给洛与书,也好似安慰自己。
但他心里清楚,若是援手能到,现在早就到了。
他平日里一直克制自己的行动,虽然修为已至金丹,但在上中下三期起伏不定,他真正能使用的,也才堪堪金丹下期,所以看起来整个人特别废物,出什么事都躲在双双和楚赵师兄弟身后。
因为稍有不慎,便可能升阶破境,然后全部溃散,像他现在这般,又重新变成筑基以下的修为。
直到他不得已,危难之下斩杀那只变异的地龙。
凭他素日里半上不下的修为,怎么可能轻易杀掉那只怪物。在藤蔓织造的网笼之中,他亦是透支了身体全部的修为,才逼出了斩天掘地的气势。
也……惊动了体内的封印。
傅潭说捂着小腹,灵府之内灼热滚烫,似有什么在灵府之下沸腾,快要压不住了。
他靠着石壁,听见熟悉的“咚咚咚”的声响,通过岩石,传到了他耳朵里。
傅潭说猛然惊醒,母蛛不是已经被杀死了吗?这里还有第二只?
傅潭说扶着石壁艰难起身,他都不需要散出神识,便已经感觉到,另一只庞大的巨型蜘蛛,正在四通八达的壁洞里穿梭,愤怒地搜寻二人的痕迹。
越来越近……
一滴冷汗直接淌了下来,傅潭说清楚,没了洛与书,自己根本不是巨蛛的对手,难道今日……二人真就要葬身于蜘蛛腹中?
不……其实还有一个选择。
他的手缓缓落在小腹之上,感受到封印之下蓬勃而汹涌的力量。
别说一只怪物,就是百只,千只,在那样的力量之下根本不值一提。
那是姬月氏统治鬼族千百年的底气,是他祖父,他母亲,留给他王族血脉的传承。
那是他母亲拼了命也要为他压制下去,只求他一辈子安然无虞的恐怖力量。
傅潭说,你怕吗。
他在心里问自己。
四十九日的锻骨涤髓,这是你师父灵胤道长费尽心血,是你受尽了痛苦折磨,才在你体内种下的封印。
它是你母亲跪着求来的,护你一世平安的保障。
你若是动了它,意味着什么……
你可能会失去傅鸣玉这个身份,失去现在你所拥有的一切,今后如何,就再也说不准了。
“可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傅潭说双目失神,掌心慢慢拢上洛与书苍白的脸。
消息递不出去,洛与书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明明说要来救援的弟子迟迟未到,一墙之隔,庞大的巨兽等着找到他们俩,然后一口吞入腹中。
“母亲,倘若你在天有灵,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大颗大颗眼泪宛如掉了线的珠子,接二连三落下,砸到地上,砸到洛与书身上,阴湿一片水花。
他摸摸洛与书的脸,认真道:“现在你只有我了,是吗。”
他俯身,侧脸贴上洛与书滚烫的面颊,低声喃喃:“你拼死救了我那么多次,我救你一次,又有何妨。”
即便这一次,他会赔上他的一切。
可是,这一次只能靠他了。
不然两个人,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傅潭说知道该怎么做,他别无他法,这是最后的选择。
“洛与书,你听着,你不能死。”
他捧着洛与书苍白的脸,盯着洛与书紧闭的眼,不管他听不听得见,一字一句,格外认真。
“你是要做仙君的人,绯夜仙君就你一个亲传弟子。你自年幼便入蓬丘,日复一复勤学苦练这么多年,不是为了救一个没用的我,葬身在这里。”
泪水充盈眼眶,他语速越来越急。
“你会活下来,你会长命百岁,你会继承下你师尊的衣钵,成为蓬丘鼎鼎大名的重安宫仙君。你会护佑苍生,保一方太平。你要做你想做的一切,你的功德将会被世人铭记。”
“你会有许许多多徒子徒孙,他们不像我,从不敢惹你生气,从不会忤逆你,他们聆听你的教诲,遵循你的教导。或许你还会有几个孩子,和一位温柔的夫人……”
说到这里,傅潭说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捧起洛与书的脸,轻轻落下一个吻。
和那一个吻一同落下的,还有他滚烫的泪。
“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出去,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你。”
他以法器支撑起洞壁,存留下几方洛与书容身之处,即便山洞坍塌,后来人也能在废墟里挖出法器,在法器之中找到洛与书。
做完这一切,他快走两步,与法器拉开距离,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头顶上方岩石震塌,滚落的碎石很快堵住了壁洞,将洛与书隔离在了这里。
而后他转身,义无反顾向吼声震天的怪物寻去。
第114章 鬼姬已经死了
险峰之上, 松柏枝头,脸戴面具,身着玄袍的男子倚着粗壮枝干, 一条腿支起来,搭着手臂, 另一条腿垂下,他远眺远方的山头, 略有几分焦灼,神色晦暗不明。
腰上长麟剑似是觉察出主人不平心绪,自鞘中飞出来, 剑尖指了指那座笼罩着淡红色庞大阵法的山头。
主人若是实在放心不下, 不若就前去看看嘛。面子算什么呢?
长麟剑还未表达完心中所想, 便被主人一把握住剑柄, 重新塞回剑鞘里。
澹台无寂凉凉一笑:“是他先要与我断绝关系,我担心他做甚?”
进了这危机四伏的连绵群山,瞧瞧是他的嘴硬, 还是他的命硬。
阵法是浅红色的, 此时笼罩下来, 就像是什么不祥之兆。
长麟剑若是能说话,现在就该跳出来指着澹台无寂鼻子质问:主人,您要是不担心小师弟,那您怎么不早就离开,在这儿坐着干嘛呢?嗯?等着给小师弟收尸吗?
连它一把剑都瞧得出来, 主人虽然放出去了狠话, 但分明还是放心不下师弟。
澹台无寂摩挲着剑鞘,眸光深邃,长麟剑便安静了下来。
当年他曾与师父重回北阖旧地, 偶遇这把长麟,那时长麟还不是现在这般威风的长麟,样貌平平,说是把破剑也不为过。
锻剑人言他与长麟有缘,要他买下,却被师父阻止:“已有青龙。”
已有青龙剑,再要一把岂不是多余。
他深以为然,便没有收留那把破剑。
不料日后斗转星移,世事难料,兜兜转转,青龙剑易主,长麟却还是落到了他手里。
他最辉煌的那些年,身边是青龙剑,但他最晦涩无光的那些年,陪伴他的,是这黑漆漆的不起眼的长麟。
澹台无寂起身,自松柏枝头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到地上,稳稳当当。
“我并非担心竖子死活。”他拂了拂长袍,漫不经心道,“只是万一他死了,青龙剑总要回到我手里罢了。”
再者,洛与书到底死没死,他还要给魔君一个交代呢。
什么?已有长麟,怎么还想着青龙剑呢?
长麟剑顿感威胁,立马支棱了起来。它还没来得及与主人抗议,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霎时间穿透人的耳膜,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波动,让原本稳稳站着的澹台无寂都踉跄着后退一步。
“嗡——”
强大的力量波动震得人头晕目眩,耳朵发麻。
他不可思议看向不远处,他原本盯着的那座山丘。那座傅潭说与洛与书藏身的辛山,自山腰处陡然炸裂,而悬浮在山头之上的红色阵法,正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裂开,布满裂纹。
“轰——”
整个辛山的山顶直接被掀飞,山崩地裂,巨石滚落,草木全无。与此同时,红色阵法直接破碎,这强大的不知从何来的力量,居然直接碎裂了魔君布下的九转散魂阵。
是真正意义上的“碎裂”,不是破解,不是攻克,是一种高了不知道多少阶的威压,在那样的威压下,所有的威胁都将化为齑粉,直接散在空气当中。
山崩地裂,灰尘漫天,纵然离了这般距离,澹台无寂都被震得胸口发痛,他后退几步,遮掩口鼻,大风卷着烟尘铺天盖地刮过来,他的衣服上头发上落满了砂砾灰尘。
而抬头,天色骤然暗了下来,天空之上已是乌云滚滚,数十道闪电此起彼伏,照亮阴沉沉的天空,而云层之中天雷待命,随时可能劈下。
目睹一切的澹台无寂感受到自己心脏的战栗,作为曾经的仙门弟子,后又堕入魔道的他,对每一股力量都敏锐无比。
他清晰地感受到,那样强大到诡异,破坏性十足的霸道力量,绝对不属于仙门任何一个门派,并且没有掺杂着任何魔气妖气,更不属于他们魔族或者妖族。
是谁?
磅礴的气势和无上的杀意……隔着滚滚沙尘,澹台无寂望着破碎的辛山,五脏六腑都好像被挤压似的,呼吸愈发粗重。
那样阴冷的威胁,他这数百年的漫长生命里,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曾体验过。
那人胆敢以一挑百,独上仙山,先是一人之力与整个仙门为敌,后又与魔族,妖族接连割裂。她任性,强大,疯狂,肆意,她不需要任何同盟。
那是……他瞳仁骤缩。
已经覆灭的姬月王族之女,上一任鬼界之主鬼王唯一的女儿,鬼姬?!——
偌大辛山崩裂,破碎只剩半个山体,方圆数十里都被风烟卷起的灰尘弥漫,人在路上根本无法睁开眼睛,站立数十秒身上便是厚厚一层灰尘。
天生异象,此番动静不小,傅潭说都不必再向蓬丘求援,蓬丘等仙门就已经注意到这里的异常。
而在沙尘暴与暴风雨的中心,一片废墟之上,一道瘦弱但鲜红的身影迎风伫立。
走近再看,那红不是衣料的颜色,却是鲜红的血,从头到脚将他浸泡,黏连的头发湿哒哒垂在身上,整个人已经变成了血人,他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把剑,驻在沙土之上。
“轰隆——”一声,雷声震天,大雨倾盆而下,血水混着雨水从他身上滚滚落下,也无法洗去他一身的血色,他跪在地上,整个人宛若行尸走肉一般,以手掘着破碎的砂石,一下,两下……
双手血肉模糊,但他毫不在意。
“在哪,在哪……”
“落,落雨声……”他低声喃喃,“对,对不起……”
破碎的音节自他口中逸出,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他没想把山炸掉的,他没想把洛与书埋了的,可是,可是那力量那样恐怖,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五脏六腑都被冲击,肝胆欲裂,他每动一下都有血块从口中溢出,剧烈的疼痛宛如一把长刀游走在身体内,剜肉剔骨。
两行眼泪缓缓落下,偌大的无助席卷全身,他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潘多拉的魔盒已经打开,此后,便是再不可预料的万劫不复。
“叮咚——”
碎石打在坚硬的法器上,发出脆响,混合着哗哗大雨,演奏起诡异的合奏曲。
傅潭说连滚带爬,膝行至那一抹金色之前,将上面覆盖的碎石尘土全都挖去,露出那犹如巨大金色蚌壳一般的庞大法器。
这是一位养珠的天池前辈赠予他的法器,以最坚硬的蚌壳和珠粉混合制成,防风防水防火烧,号称滴水不漏,无坚不摧。
“洛,洛……”
他着急忙慌去掀开法器,甚至愚笨地连法术都忘记了。大雨模糊视线,锋利的法器边缘又给他双手再添新伤,他再也撑不住,一口血喷出,金色的法器也被血染红,他摇摇晃晃,一头栽倒在法器之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蓬丘,重安宫前。
沈双双红了眼眶,瞧见阮清舒第一刻,她就压不住火气,扑上去攥住阮清舒领口,厉声质问:“你们不是派人去了吗,洛师兄和鸣玉怎么还能伤成这样?即便打不过,也不至于一点消息传不回来!”
“对不……”
“你明知道那姓詹的出言不逊,不乐意去救鸣玉,你还让他去,你安得什么心?”
阮清舒的道歉声戛然而止,沈双双双目泛红,凶悍地瞪着他,那样焦急。
“够了,师妹,不要迁怒他人。”赵秋辞攥住沈双双手腕,逼她松开了阮清舒领口。
辛山发生了什么还未可知,双双这般揣测确实有些伤人心了,大家虽然是不同宫处,但都是蓬丘弟子,赵秋辞代她道歉:“抱歉,阮师弟,双双只是一时着急,并无恶意。”
阮清舒苦笑一声,面上浮现一种悲怆的神色:“是我不好,当时被绊住了手脚,没有亲自赶过去。”
“这不怪你,师弟不要自责。”
阮清舒也是有职责在身,自然不能放下手中所有到辛山去,人手紧张,阮清舒已经分了部分人去,于公于私,阮清舒都已经做得不错了,无可指摘。
沈双双被师兄制止,忍不住崩溃的情绪,伏在赵秋辞肩头,呜呜哭了起来。
傅鸣玉,浑身都是血,经脉俱裂,灵府破损,修为被废,就连洛师兄,都没有伤的那么重过。
现在两个人双双昏迷不醒,她怎么可能不着急,不难过。
阮清舒凝视着她的脸,她盈满泪水的双眸和通红的眼眶,蓦然失笑一声。
“双双。”他唤她的名字,却发现满嘴都是苦涩。
沈双双被叫了名字,回头看他,泪眼朦胧,两两相望。
“你从前说,我不够喜欢你,才理所当然弃我而去。”衣袖之下的拳头握紧,一向温润的阮清舒,也在此时红了眼眶,“可是你又何尝不是一样。”
他轻笑一声,“你看,你对好朋友,都是这样百分百地上心。”
可是对他,似乎都不肯付出一半的真心。
没有对比,落差感便不会如此强烈。他见过双双为旁人焦灼难捱,便知自己于双双的分量,不过尔尔。
沈双双怔住,身侧赵秋辞与楚轩河两个人直接石化,转过身权当自己不在场没听见。
阮清舒苦笑一声,拱手告辞,匆匆离去,脚步似乎都虚浮了起来。
沈双双回头,楚赵师兄都在看她,她尬住,慌忙移开视线:“我去看看鸣玉有没有醒。”
言罢,她提起裙角进了重安宫里。
“哎呀,阮师兄这人,这种时候跟双双说那个做什么。”楚轩河一想到他俩曾经有过一段羁绊,现在又那般情深义重的样子就浑身发毛。
若不是他们四个从小玩到大情谊深厚没什么男女私情,他真的会怀疑阮清舒是不是因为双双才对傅鸣玉嫉妒到蓄意报复。
当然,阮清舒看起来光明磊落,并不像那样的人。
久久等不到师兄附和,楚轩河歪头;“师兄,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只是有些奇怪。”赵秋辞若有所思,“发现他们二人的时候,洛师兄被藏在法器之中,虽然伤重,但山崩地裂之时并未受到伤害。”
而傅鸣玉就不一样了,浑身都是伤,血肉模糊,又是被炸伤又是被雨淋,一看就没少受罪。
楚轩河挠了挠脑袋,不明所以:“可法器是鸣玉的,一定是鸣玉用法器保护了洛师兄。”
赵秋辞摸摸下巴:“嗯,我总是感觉,若是按照平时,被保护在法器之中的人,应该是鸣玉才对。”
他倒没有谴责洛师兄的意思,只是以往,傅鸣玉才是那个被保护的人,现在颠倒了过来,他有些奇怪罢了。
不像是一向胆小又怕疼的傅鸣玉会做的事呢——
“属下办事不力,请尊上责罚。”
辛山遗址,澹台无寂单膝跪地,拱手请罪。
而他面前,是一位从未出现过在众人面前的长发男人。
男子三千青丝随意披散着,未用一冠一带,瞧着极为洒脱。他身姿欣长高大,宽肩窄腰,一身紫色华服精致而华贵,他五官深邃浓烈,是极具攻击性的长相,但剑眉星目,眉宇间的英气中和了五官的那一抹妖色。
他没有佩戴任何首饰,也没有携带任何兵器,可他站在那里,便浑身散发着让人臣服的贵气。那是一种外缘容和,但内里却如剑似刃的王者之气,天然高人一等,饶是锋芒毕露如澹台无寂,那样傲然强盛的人,此时面对他,也自甘屈低。
这样的人,好似生来便不会成为一把锋利的利刃,或者一把强大的武器,而是成为武器的主人,站在幕后操刀的手。
大雨已经停了,山上还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被腐烂的味道,若是嗅觉敏锐,此时还能闻到一丝丝血腥气。
紫衣男人背着手,兴致勃勃在废墟上走来走去,不知在寻找些什么。
“起来吧无寂,本座没有怪你。”他声音是懒懒怠怠的,“毕竟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他抬手,面前的岩石被直接掀飞,碎石之下,埋藏着半截巨蛛紫黑色的身体。他上前两步,丝毫不介意恶心,直接将巨蛛残肢提了起来。
伤口处是发黄的不知名液体,混着丝丝血迹,外表完好,可里面已经全部腐烂了。紫衣男人眯着眼,仔细打量。
“无寂,你觉得,会是谁呢。”他轻轻开口。
“禀尊上,那样的力量,非我族类,天下有之者甚少,属下幼时曾见识过。”
能把一座山炸成这样的人,天底下六界之中加起来都屈指可数,现在又要排除仙门,排除魔族,妖族……澹台无寂咽下一口气,目光投向地上的巨蛛尸体。
“能做到这般,大概只有鬼姬。”
听到“鬼姬”两个字,紫衣男人直接捏碎了手里的巨蛛尸体,腥臭的味道直冲耳鼻。
他甩甩手,轻描淡写:“不会的,鬼姬已经死了。”
澹台无寂皱眉:“可这也并不是封灵阁那群杂碎可以做到的。”
现在的封灵阁已经不是当初跟鬼姬打天下的封灵阁了,元老级的大多赴死,剩下的都是年纪不大的小孩。
鬼姬的封灵阁若是有如此强悍之人,就不会被他们屠罗刹压得死死的了。
“是啊,鬼姬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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