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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妙音身后的寝殿:“回去吧,你的糕点他还没吃呢。”
他噙着笑,一字一顿:“这次的赌约,算你赢了。”
……
人都离开了,洛与书仍然维持方才的动作,僵了许久,许久。
他一时怒火上头,失控说了那些……不该说的混账话。
他懊恼地攥紧了拳,方才的一幕幕,一声声,循环在脑海里播放,而傅潭说笑颜骤然消失殆尽,归于失望与落魄的模样,也浮现在他眼前,久久不能散去。
他一向自持稳重,怎么就一时上头,说了那样,那样混账的话?
他蹲下身,试图将丢进废纸篓的糕点再捡起来。可是糕点已经摔烂了,一捏全都碎掉,根本拿不起来了。只有两指之间,捏起来仅有的那么一点。
一向洁癖的他竟然鬼使神差,轻轻将指尖的粉末送入口中。一时间,糕点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那是他刚才错失掉的,差一点就能吃到嘴里的……傅潭说的心意。
然而,洛与书的脸突然僵住,一种奇妙而复杂的表情在他脸上浮现,五彩斑斓。
就像此刻他口中糕点的味道。
酸甜苦辣咸。
第77章 除非他亲自邀请我
自那日糕点事件之后, 或许是因为赌约还是因为别的,傅潭说未曾再去找过洛与书。
祝山节快要到了,傅潭说很是期待。这几日他都待在自己院子里, 向玄烨师兄求了材料,自己整日琢磨做祈愿灯。
小小一盏灯, 做起来并不简单。每一根竹篾都是傅潭说亲自削的,如何做成想要的形状, 初学者总要尝试个七八次才算熟悉。
灯笼纸轻薄,每一面纸都是傅潭说亲自糊的,还执了笔, 在上面写下祝福语或添几笔小画。
平日里傅潭说不喜这些繁琐的事情, 然而闲来无事用心去做, 原来也别有一番趣味。
傅潭说磨炼了好几日, 终于能熟练地做出一盏漂亮的祈愿灯了。
妙音几次来看他,明明这个女人终于如她所愿,不再缠着玄衡师兄了, 但是妙音心里并没有很开心。
她一想起那日师兄对傅潭说咄咄逼人的话, 她就如鲠在喉, 满心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她,师兄也不会那样说。
傅潭说倒没有一直耿耿于怀,妙音心里有结,傅潭说可没有。
毕竟洛与书本来就看不惯他,不管是在幻境内还是幻境外, 洛与书都不怎么喜见他, 所以说出那样刺耳的话,傅潭说也不是太惊讶。
倒是看见妙音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傅潭说替她累得慌, 索性招呼她过来:“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起做灯吧。”
妙音没有拒绝,坐到了傅潭说对面。
傅潭说正认认真真拿小刀削着竹篾,竹篾边缘锋利,稍有不慎便会划伤手指。傅潭说十个手指头,九个都已经挂了彩了,不过伤口极小,不出几日很快就会愈合。
“我不会做。”妙音看着面前一堆材料根本不知从何下手,“算了,我看着你做就好。”
“你不会?”傅潭说有些讶异,“那你之前过祝山节,都没放过灯?”
提到这个,妙音就不服了:“喂,我是灵云真人的千金欸。”
“所以?”
“所以多的是人献殷勤啊。”妙音微微抬起下巴,眼底一抹得意,“本小姐从不愁,多的是人给本小姐送灯,我肯收下,就是他们的福气。用不着自己做的。”
傅潭说恍然大悟:“原来,灯还可以送人啊?”
“那当然。”
“那我更要自己做了。”傅潭说吹了口手里的竹篾,将削下来的屑屑吹散,“又没人给我送,自己要是不会做,岂不是都没得放了。”
妙音向他凑了凑:“那有什么,本小姐分你几盏。”
傅潭说抬眼,含笑看她,促狭道:“你真的不会做?那送玄衡师兄的,莫非也是借的别人送你的?”
闻言,妙音刚才还骄傲扬起的唇角,立马就放了下来。
“你知道什么,玄衡师兄根本不过这种节的。”妙音托着腮,语气闷闷的,“因为送他灯的姑娘实在太多了,他若是都收了,能塞满两间屋子。他不胜其烦,索性再也不参加这种节,也再也不放灯了。”
傅潭说脑补了一下洛与书站在堆成山的花灯前无奈又无语的样子,又联想到在幻境之外,蓬丘那个真正的洛与书,每逢乞巧这等佳节,也是这般不厌其烦。
但凡他出现在蓬丘,任何地方,走两步就有等候多时的女弟子不知道从哪里里冒出来,送给他自己做的礼物,甚至还有出格的男弟子,给洛与书恶心的不行。
之后一过节,洛与书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大家面前,不是闷在屋里,就是下山避祸。
傅潭说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第一,他就住在洛与书隔壁,第二,有些弟子送礼物找不到洛与书本人,甚至会找到好脾气的傅潭说,让他帮忙送。
多是些帕子香囊之类的东西,傅潭说哪敢帮这忙,他要是敢送,被扔掉的就不止那些礼物了,还有傅小师叔本人。
想到这里,傅潭说唇角漾起一丝笑意,招蜂引蝶的洛与书,不管幻境内还是幻境外,都是一样一样的。
妙音瞧见他笑,料想他心情还不错,遂小心试探:“那个,你不生师兄的气了?”
“生气?”傅潭说不以为意,“生什么气,我不是当场发作了么,早就消气了。”
妙音张张嘴,还想问什么,又闭上了嘴。她不是很明白,如果是她,被那样说,她都要气死了,肯定特别特别伤心,再也不想理玄衡师兄了。
“你对玄衡师兄太宽容了。”妙音诚恳道,“我很佩服你,本小姐是做不到,这般大度的。”
不仅是对玄衡师兄啊,妙音自己也知道,自己因为吃醋和妒忌对傅潭说频频发难,傅潭说都没有跟她计较,二人明明是“情敌”,但傅潭说却那般宽容。
害,谁大度啊,他本就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啊。傅潭说心里暗暗感慨,这不是在幻境里,被迫的吗。
“没有,我是记仇的。”傅潭说小刀一挥,生生削断一根竹篾,“我现在不跟他计较,等我出去……哼。”
哼哼,等他出去,把仇统统都算到洛与书头上!
他被困在这里,不能对“玄衡”做什么,等他出去,还整不了洛与书吗?
妙音不懂他话中的机锋,蓦然想起来什么,忙道:“你先别忙着准备祝山节了,祝山节前,咱们蓬丘还有个弟子比试的大会呢。”
傅潭说讶异地抬起头:“有比赛可以看啦?”
妙音点头:“那当然,蓬丘夏季的排行榜还没出来呢,就等这次比赛了。”
排行榜,又涉及到傅潭说的知识盲区了,毕竟千年之后傅潭说所在的蓬丘,并没有排行榜这种东西。
难道又是后世给取消了?
傅潭说饶有兴致:“玄衡师兄也会参加吗?”
“当然。”妙音点头,“玄衡师兄和玄烨师兄是我爹的牌面,这种比试,怎么可能不参加呢。”
是哦,现在的蓬丘,还不是千年之后,由五位仙君坐镇的纪律严明的蓬丘,和寻常门派差不多,玄衡和玄烨都是灵云真人的弟子,自然要是给师父争面子的。
“哦。”傅潭说收回视线,又旁若无人地做花灯了。
看他没什么反应,妙音瞪大眼睛:“哦,哦就完了?”
她跟他说这些,可不是就想听一个“哦”的啊。
他知道妙音的意思,妙音在邀请他,但是……
傅潭说道:“我看他挺讨厌我的,就不去给他添堵了。”
“嗨呀,怎么能叫添堵呢?”妙音瞪大眼睛,怂恿,“多难得的比赛啊,下次可就要等半年以后了,你难得来一次蓬丘,真的不去看看吗?”
傅潭说顿了顿:“除非……”
妙音忙问:“除非什么?”
“除非他亲自邀请我。”
傅潭说哼笑一声,看向神色呆滞的妙音,扯了扯嘴角。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对吧?”
————
玄烨觉得今天的玄衡有些不对劲。
往日里做事情都是一心一意,全神贯注,不会有片刻的分神,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心事重重,不仅上课的时候有些坐立不安,甚至他唤他几声,师弟竟然都没 有听见,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师弟。”玄烨眼看着玄衡手里的一串菩提珠子转了百八十遍,忍不住叹息,“你今天是怎么了?有心事么?”
洛与书盘珠子的手蓦然顿住,眼眸微垂,浓密纤长的眼睫遮掩着漆黑的瞳仁,映着白皙面容。良久,他才开口:“再过几日,就是蓬丘弟子的大比了。”
“唔。”玄烨点头,“所以,你是在为大比发愁?”
不应该啊。
玄烨抱臂:“师弟,你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旁人为了大比发愁,你可真没必要。”
师弟出马,虽然不能保证一定数一数二,但是闯进前几名还是没问题的。
“不是。”洛与书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又放平,再蹙起,再放平。
一同长大的玄烨看出他内心的纠结和不安宁,问道:“怎么了?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日发生的事除了三个当事人,谁也不知。妙音不会往外说,玄烨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良久,玄衡好似才下定了决心,微微抿起薄唇:“师兄,玄衡有一事,要拜托师兄。”
玄烨:“?”
玄烨挑眉,颇有些诧异。师弟一向要强,别说拜托他,他拜托师弟的事倒是不少。
如此,玄烨更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了,他大手一挥:“你我师兄的二人,何必如此客气,尽管说便是。”
“劳烦师兄,帮我,与……”他顿了顿,才开口道,“帮我与蔚湘姑娘说一声。”
“大比那日的比赛,希望她能来,看我的比赛。”
玄烨:“?!”
他没听错吧,师弟这是在邀请,邀请蔚湘姑娘来看他的比赛?
稀奇啊,冷硬如师弟,什么时候有过这心思。
等等……
玄烨不解:“为什么拜托我去说?你不会自己与她说么?”
洛与书咽一口气,避开了玄烨的视线:“她现在,应该不太想见到我。”
玄烨脑门再次一个问号:“你不会惹人家生气了吧?”
洛与书沉默不语。
师弟没说话,一定是师弟理亏,玄烨了然地捂着隐隐作痛的头:“那你跟人家道歉没?早点道歉,小玉姑娘性子好,不会跟你计较的。”
“我会道歉的。”洛与书道,“你先帮我与她……”
玄烨是个容易心软的好师兄,一向不怎么拒绝师弟师妹们的请求,但是这一次,玄烨硬气道:“自己去。”
“你邀请人家来看你的比赛,让我去算是什么回事。师弟啊,你的心意,旁人如何代劳?”
洛与书沉默,师兄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他极少极少,从来没有过,主动去邀请谁,这样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做,难□□露怯意,一时间就想到了师兄。
其实他不敢自己去,大概还有一个原因。
他没有稳操胜券。他怕被拒绝,被当面拒绝。
而如果是师兄开口,她大概不会果断拒绝。就算拒绝,她也一定会委婉一些。
想到这里,一种消沉的情绪又笼罩在了心头。
洛与书第一次不自信,第一次有了这种,担心自己不如别人的怯意。
犹豫半晌,他终于想开了:“就不劳烦师兄了。”
言罢,他与玄烨行一礼,告辞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玄烨冲他吼道:“喂,你一定别忘了自己去!”
也不知道师弟听进去没有。玄烨叹了口气,直觉告诉他,师弟与蔚湘姑娘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他并不知晓。
第78章 感情这种东西,说不清,也……
正午的阳光明艳, 练剑场上人影少了许多,但仍有稀稀落落的弟子顶着日头训练着。
两只身量娇小的少女走在树荫下,一边走一边参观着偌大的练剑场。
“这是练剑场, 蓬丘所有的弟子都可以在这里练剑,尤其是没什么经验的小弟子。”
妙音向傅潭说介绍, 她指了指场地中间的黑白两极八卦图,“只要佩戴自己的腰牌, 上场之后便会被检测到。”
“身体状况,往日成绩,排名预期, 都有所记录。根据每次的比试水平, 试炼场还会给出一定的分数。”
傅潭说看着这繁琐又神奇的东西, 颇为新奇:“这些记录有什么用吗?”
“当然有用呀。”妙音道, “我带你来看的,这已经是中级的剑场了,往下还有初级的, 往上高级的, 只有在练剑场积累足够的分数, 才能一点点往上升,获得更多的资源和试炼资格。”
“豁。”傅潭说惊奇,“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资源和资格,所有人都可以争抢,靠实力说话。
千年之后的蓬丘已经没有这些东西了。现在的蓬丘规模大了太多, 弟子也多了太多, 除却五大宫,还有很多很多宫处,分管不同的职能, 已经不会以这种最淳朴的方式擢选弟子了。
“谁想出来的法子啊,怪聪明的。”
“是辞霜道君。”妙音面露骄傲,颇为与有荣焉,“是我爹这一脉的开山鼻祖,厉害吧。”
辞霜道君?傅潭说咂咂嘴,怎么听着怪耳熟的……噢,差点忘了,妙音的爹,就是绯夜仙君的师父,绯夜仙君,是洛与书的师父……那辞霜仙君,不就是之前听说过的那位,重安宫一脉的太祖道君嘛。
啧啧啧。傅潭说拱手:“厉害厉害。”
二人正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便见一熟悉的身影正迎面走进来,傅潭说定睛一看,正是洛与书。
“玄衡师……”妙音刚想上前打招呼,又蓦然想到身侧的傅潭说。
自那次矛盾之后,二人再也没有说过话。
妙音咽下一口气,冲傅潭说尴尬笑:“许是剑场出了什么问题,叫师兄来帮忙呢。”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玄衡师兄,平日里,玄衡师兄和玄烨师兄一样,都是在另一个剑场的。
“那不打扰你们说话了。”傅潭说自觉自己地位尴尬,洛与书肯定不想看到他,遂冲妙音摆摆手,“我就不碍事,就先回去了。”
“欸——”妙音还想说些什么,洛与书已经行至二人旁边。
他目光落在傅潭说身上,眉峰微蹙,似有一丝犹豫。他冲傅潭说伸出手,话已经涌到喉咙:
“你……”
“告辞。”
比他矮一头的少女侧身,目不斜视,与他擦肩而过,飘逸的浅粉色裙衫自他指尖滑了过去,轻盈触感像空气一般,轻的让人难以察觉。
洛与书怔住,眼前浮现的,唯有傅潭说方才自他眼前一瞬间而过的眉眼,坚定又没有丝毫犹豫。
“你……”
未说出口的话尽数咽了回去,抬起的指尖和他的声线一般,垂落下去。
他怔怔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指尖,又抬眸望向走远了的少女。
她步履轻盈,似是不怕晒一般,大步迈进灿烂的阳光里。
她穿过天然的光幕,影子撕裂黄澄阳光,像是划过平静水面的小舟,所经之处荡起涟漪,留下波澜,却也很快恢复原状。
她与他擦肩而过,步步远离,她不回头,也不曾犹豫。
从前他厌烦她喋喋不休,无休止的纠缠和靠近,现在却是她,不肯多分与他半分注意力。
洛与书呼吸渐渐困难起来,冰凉的指尖攥进手心里。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她像那只小舟,正在缓缓地,坚定地,驶离他的世界。
他不承认他对她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喜欢或者讨厌,他不清楚,也不想细想。
他只知道此刻,当他意识到,傅潭说离他越来越远,还是他亲手推开的这个问题时,他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声。
他不愿意。
“师兄……”
妙音从未在玄衡师兄脸上,看到过这样彷徨易碎,又迷惘的神色。
她想问问师兄还好吗,却又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她有眼睛,也看得出,师兄不好,很不好。
她手脚冰凉,眼眶发酸,声音艰涩,几乎说不出话来。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往往就是如此。
感情这种东西,无关时间,无关年纪,无关一切。
从来都说不清,也讲不得道理。
————
傍晚,玄烨前去师父灵云真人寝殿,还没进门,就看到师妹探着脑袋张望。不必多问,一定又是翘首以待,等着心心念念的玄衡师兄上门呢。
玄烨揉了揉师妹脑袋,故意将她整齐的发髻揉的乱糟糟的,道:“别看了,我自己来的,师弟不在。”
一向注重形象的妙音头一次没有注意到自己杂乱的毛发,急切地追问玄烨:“玄衡师兄去了吗?”
玄烨:“?”
玄烨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随即反应过来,妙音说的,是玄衡上拜托他的那件事。
也就是说,妙音也知道这件事。看样子,妙音好像还知道那两个人之间闹的矛盾。
好嘛,合着就他一个大师兄不知道?
玄烨一时愤愤,语气都有些酸了起来,故意道:“去做什么?”
“去邀请蔚湘啊。”妙音都有些着急,“完了,我就说,依玄衡师兄的性子,他肯定不会做这事儿。”
玄烨:“你怎么知道他要去邀请蔚湘姑娘看他的大比?”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还是我告诉他的呢。”妙音叉腰,“他得罪了人,怎么能不道歉,正好宗门大比,多好的机会啊。我只能帮他到这里了。”
“哟。”玄烨一脸稀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妙妙怎么转性了?”
他勾起唇:“从前不是把玄衡师兄看做眼珠子,宝贝的不行,不许旁的姑娘接近么?现在怎么还调解起人家来了?”
“你懂什么。”妙音垂眉低首,“我现在才觉得,以前那样做,是不太对。我是喜欢师兄,可是师兄和谁说话,和谁接触,都不是我该插手的。也就师兄脾气好,肯容忍我,现在想想,我自己都气恼胡搅蛮缠的自己了。”
言罢,她一抬头,看见呆滞的玄烨:“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玄烨以手掩面:“师兄好感动,呜呜,我们妙妙,终于长大了。”
妙音:“……”
“感你个头啊。”她咣咣给了玄烨两拳,羞恼地别过脸去,脸色微微泛红。
“那你不喜欢玄衡师弟了?”玄烨追问,眼里泛着奇异的光。
或许他知道如何戳伤人的痛处,哪里疼他偏要问哪里。
“如果师弟和小潭姑娘真的两情相悦,你不会后悔吗?”
如果真的那样,说起来,也算妙音拱手让人的呢。
妙音眉眼垂了下来,手指绞在一起,指节都被她掐的发了白。
“师兄,你见过玄衡师兄,失态的样子吗?”
眼前浮现剑场那一幕,旁观者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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