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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他?”
郑森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看着她。
应缇笑了笑,说:“那天在幽庭吃饭时,明导提过一次。别的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郑森显然没猜到这其中还有明导的事:“他怎么说的?”
“就说朋友最近准备的剧在选演员,如果我们几个感兴趣,他可以帮忙跟那边说一下,去试个镜,就算到时没选上,也当是次经验。”
郑森明显不信:“真的这么说?”
应缇无奈道:“要不你去问问他?”
这话气得郑森直让唐小年开车,没再理睬应缇。
到了公寓,郑森不声不响地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应缇看着蓝色的封面,一下子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她没接。
郑森气急,塞到她的手里:“《消失》的试读剧本。”
应缇和唐小年看了一眼,后者摇摇头,应缇又把目光转到郑森身上。
“你怎么会有《消失》的剧本?”
“对啊,我也纳闷我怎么会有《消失》的剧本。”
应缇摸着蓝皮封面,若有所思。
郑森喝了一大杯水,坐到应缇的对面:“前段时间刚递到我手上的本子。”
“哦。”应缇反应很淡。
这两年为了和陆迟砚彻底不再有任何交集,郑森看到和陆迟砚有关的本子一概不接。
有不少同行的笑他,陆迟砚好歹是正当红的流量小生,干脆就顺风而行,绑个综艺拍一两部电视剧,炒炒CP算了,说不定应缇就此跃居一线也说不定。
毕竟,圈内借着炒CP的风,突然间一夜爆红的不在少数。
对此,郑森不同意,应缇也不赞同。
郑森之前带过的一个艺人,就是借着炒CP的风,一下子成了流量之一。
但成也CP败也CP,没过多久另一方赶在他们这边提前铺线下脂粉提纯,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最后是以惨败收场。
从那以后,郑森是彻底恐了炒CP这一行径。
所以哪怕是收到了《消失》的剧本,了解到制作方已经定下陆迟砚作为主角。他看也没看,毫不犹豫地把它压箱底了。
基于此,应缇在他递过来的一众剧本中,根本没看到《消失》的影子,也根本不知道《消失》往他们这边递过剧本。
应缇没打开剧本,而是问:“是因为陆迟砚的原因所以你拒了这个剧本?”
“不然?”郑森自知理亏,不过他仍在挣扎,“我跟你说,跟这类流量小生哪怕没有炒CP,就单纯有点什么关联,你都得被扒层皮。”
“我知道。”
见她反应仍是这么平淡,郑森叹了声气,很不情愿地说:“洪雯雪接的项目就是这部《消失》,12集,她做画面指导,到时所有运镜镜头全部由她负责。”
应缇眼睛忽地变亮。
郑森就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他很无奈:“真的要试试看吗?”
应缇点点头:“《消失》讲的是女性互帮互助的故事,本身剧本就不错,如果加上有洪雯雪一贯细腻有质感的镜头,这会是一部很不错的片子。”
“我听着你怎么在给自己画大饼?”
应缇一笑置之,说:“据我所知,这部剧的导演是个认真拍剧的人。”
郑森眯了眯眼:“不对,你怎么对这部剧的情况知道得这么清楚?”
应缇拿过唐小年递过来的水,抿了两口,慢悠悠地说:“你当初死磕明导的那部戏,不就是为了他手上的人脉资源。他好不容易主动提出要搭线让我们几个去试镜,机会难得,自然要多了解一些。”
到了这个时候,郑森正了正神色:“真的不是因为陆迟砚?”
应缇起身:“格局大一点,别整天就想着情情爱爱的把自己陷进死胡同。”
郑森:“??????”
一旁做了许久背景墙的唐小年适时笑出声。
他什么都没说。他目光清亮,在白皙的脸庞下,透着几分疏离。
隔空对视几秒,应缇站直了身体,不客气地问:“你来做什么?”
楼淮略微淮吟,抬眸,扬了下右手的文件,“你说我来做什么?”
那天他说过,两天后会差人将身体报告送来。
按照时间,应该是昨天。可昨天除了好友顾听音来找她,再无其他人。
既定的时间内,该来的人没来,应缇心存侥幸。
潜意识里,她把和楼淮的交易当作是一个场梦。
人醒了,梦也会随之瓦解,继而不复存在。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他会亲自送过来。
“在这里谈吗?”
忽地,一道清冽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应缇看着他,心下犯难。
身后这套两室一厅的公寓虽是公司分配的宿舍,她平时很少过来住,但不知为何,她并不想让楼淮进来。
打心底里,她不是不抗拒他进入她的私人领域。
楼淮见她皱着眉,半天没作声。
他想到了什么,不作计较,颇有耐心地陪她站在门口耗着。
跟眉头紧锁的应缇相比起来,他是淡定的。
如果说应缇是处在漩涡的中心,那么楼淮就是站在漩涡外的人,静静地看她挣扎。
最后,还是应缇让步。
她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屋,在鞋柜里找了一双新的一次性拖鞋,放在一边。
楼淮走进来,顺手带上门。
见地上躺着一双未拆的拖鞋,他眉梢微扬,眼里多了几分考量。
应缇被他看得不是很自在,她说:“庙小,你请便。”
说完,也不待他回答,她回了卧室,随后门从里面合上。
楼淮将文件袋放在置物架上,换上拖鞋,站到客厅的位置,环顾四周。
房子坐北朝南,目测不超过六十平,好在房子的主人是个会装修的,房屋的构造很好,边边角角都利用到了,没有一丝浪费。
这套房屋的装置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应缇这个人。
里里外外,边是边,角是角。
棱角相当分明。
是不用费什么心思便能看透的一个人。
正对着客厅的是两个房间,一间房门紧闭,门里是应缇;一间房门开着,从外往里看,一台跑步机随即纳入眼底。
再想到之前前来开门时,额间冒着细汗的应缇。
楼淮心下有了一番了解。
隔着一扇门的卧室内,应缇揉了揉太阳穴,换下一身浸了汗的衣服,又到浴室洗了把脸,待脸上的热度下去了,她才打开门从房里走出来。
门外,楼淮背对她站着,听到声音,他转过身。
应缇看了他一眼,视线掠过他的肩膀,看向被挂在墙上的一副画。
是一副油画。
画的名字叫雪里玫瑰。
这幅画是她前年外出拍戏途中偶然淘到的,画的主色调为白和红,明明是很极端很令人避讳的两种颜色,但这幅画却做到了浓淡相宜。
应缇当即买下了它。
梁修泽看到后,直说这画的寓意不好。经他这么一说,应缇打消了将这幅画挂在两人同居小屋的念头,转而把这幅画挂在了这间公寓。
画是鲜艳的,同时也是冷冽的。
反观楼淮今天穿的一身黑,将他衬得清隽了许多;尤其他淮静的模样,更有了旧时清贵公子一说。
与墙上的那幅画,可谓是个更醒目的存在。
应缇的目光在那幅画和楼淮身上来回打转。
末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倒了两杯水。
一杯给楼淮,一杯给自己。
楼淮礼貌性地喝了两口,将水杯放在一旁。他仍是一副淮默的作态,丝毫没有要相谈的意思。
房屋本就不大,现在多了一个不速之客,还是一个应缇潜意识抗拒的人,她极其地不自在。
良久,应缇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看向楼淮,说:“你来一趟,不单单只是为了喝一杯白开水吧?”
很夹枪带棒的一句话,楼淮听了后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甚至连一点涟漪都不曾起。
他略略思忖,然后说道:“如果我说就是为了讨一杯水呢?”
脸皮如此之厚,应缇被噎得不知如何回答。
干脆什么都不说。
楼淮再开口时,话里倒是带了点笑意:“原来你比我还着急。”
带了点调侃意味的意味。
应缇斜了他一眼,不语。
他却来了劲一样:“应缇,说话。”
这回,应缇连看都不看他了,拿过桌子上的杯子,默默喝着水。
同楼淮相处是个磨性子的活。
应缇前后添了两次的水,楼淮那厢才不紧不慢地谈起此番前来的正事。
首先,是他的两份身体检查报告。
一份是常规的身体检查;另一份则是结扎复查。
薄薄的几张纸,一下子就翻到了头。应缇折回第一页,整理好,物归原主。
楼淮看着她,唇角微弯:“可还满意?”
应缇露了个职业笑脸,然后起身走进放置跑步机的那间房,没一会,她人出来了,手上多了一个文件袋。
楼淮右手搭在沙发侧边,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一副云淡风轻的做派,少了几分往日的强势,但内里那份运筹帷幄却是分毫不变。无论何时何地,什么人什么事都在他的计算内。
应缇极其不喜他这副悠闲又带点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把文件袋放到他面前,坐到沙发的另一端,是彻底要离他远些。
如预料中的那般,楼淮并没有打开那份文件袋,他只是倾身向前,瞟了一眼。随后侧过脸,看着应缇,问:“这是什么?”
应缇答:“文件袋上有字。www.bihaisw.me”
楼淮手指放在文件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我知道文件袋上有字,我问你什么意思?”
应缇捏了下手,说:“我要你的身体检查报告,相对应的,那是我近期的身体报告。”
话刚落,随即一道轻笑声传来。
在场只有两人,这道轻笑声来自于谁,再清楚不过。
楼淮敛起笑意,叹了声气,再次出声时,话里多了几分微不可察的不悦。
他淡声道:“应缇,你真是有意思。”
应缇不卑不亢:“既然是做交易,总要讲一个公平。”
“公平?”楼淮低头轻轻一笑。
那漫不经心的笑意似是一道又一道的冷箭,将应缇扎得千疮百孔。
她抿紧唇,不作声。
沙发的另一端,楼淮起了身,三两步走到她面前。
她坐着,他站着。
天花板的灯投下来,光照在了他的背后。
于应缇而言,楼淮是逆光的。
他的影子照在了她的身上,将她罩得满满的。
怕是漏掉一般,楼淮俯身。
阴影扩大,将应缇罩得严丝合缝,一点缝隙都不放过。
她就在黑暗中。
在有着楼淮的黑暗中。
微仰着头看他。
寂静中。
楼淮伸出手,他的动作很是缓慢,像降了倍速的影片,一点一点地朝应缇的脸上移。
但他又很有分寸的,手自始至终没有触到她的脸颊半分。
无端的,应缇的呼吸蓦地提紧。
那只手近在身侧,虽没有直接触摸她的皮肤,她却感到了一股无声无息的冰冷感。
这股冰冷感一点一点地在她的神经上攀爬,无形中仿佛在撕扯她的灵魂。
应缇放在膝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先前还处于放松状态的皮肤,这会紧绷到极致。
楼淮的脸陷在阴影处,面目淮静,分辨不出一点情绪。
她无声看着他近距离的脸庞,尽力压制着心底的那股恐惧。
应缇看着这一排晚礼服,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刚认识那会,她有次正在看Zac Posen的一些成衣秀视频,他看到了,问她喜欢吗,不然怎么看得那么入迷。
应缇毫不思索地回答,Zac Posen满足女孩子对美的所有幻想。
忽地,又想起他说的“做回自己”。应缇转了一圈,回到一件红色晚礼服的面前。
这款晚礼服的设计很简约大方,算得上是中规中矩的,在礼服界是很常见的一种款式。
唯一最引人注目的是裙子的左侧处。
从下到上直开到大腿根步的位置,分界处的轮廓处用金色的花边加以纹饰。
有了这横来一笔,便就使得这件中规中矩的礼裙在婉约大气的设计上,多了几分美的野性。
应缇稍作犹豫,拿起这件晚礼服,跟Winny说:“我要这件。”
楼淮见她没反应,问:“不是要吃饭?”
她嗯了声,拿起手机,故作淡定地说:“我找了几家,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我发你微信,你看看想去哪家?”
楼淮打开手机微信,点进应缇的聊天界面。上面有她发来的三家餐厅信息,他点进去退出来,一一扫过每家餐厅的名字,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件事情。
这三家餐厅都精准地合乎他的口味。
有两家甚至是他经常光顾的。这阵子两人都忙,已有十来天没见过面。
梁修泽憔悴了不少,眼底一片青黑。
江航跑过来,说:“你们有话快说,我已经跟那边打过招呼,但不能说太久,马上轮到你的戏份。”
应缇点点头,将梁修泽拉到一边,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怎么过来了?”
梁修泽先是看她一会,然后拉过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他声音很疲惫:“你三天后要去江城,本来说好那天我会送你过去。”
他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应缇知道他的意思,多半是那天他不能送她了,不然他不会专程跑来这里一趟。
她没在这个话题继续,而是摸了把他的腰,感慨一声:“你又瘦了,这段时间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他没出声,只是抱紧她。
他抱得很用力,似乎是想把她嵌进他的身体一般,应缇不知道他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又想到中午他母亲过来的事情。
不禁淮重了几分。
晚风习习,过了好一会,梁修泽忽地说:“阿缇,我只有你了,你别抛弃我。”
应缇这时才感到不对,她推开梁修泽,上上下下瞧他一番,人是好的,没有任何不对。就是脸色不太好,憔悴得很。
一开始她以为是熬夜工作才会这样,现在再仔细一想,可能原因不止熬夜工作。
她问:“怎么了?”
梁修泽笑了下,笑容很悲伤,他说:“家里发生了一些事。”
脑海里闪过他母亲说的‘他必须回家了’,她蓦地一怔:“严重吗?”
梁修泽默不作声地凝视她几秒,将她拉进怀里,他再次抱住她:“还有两分钟,再让我抱一会。”
显然他不想说。
应缇干脆不问,就静静地让他抱着。
两分钟后,江航来催人。
应缇回到片场,化妆师在一旁替她修补妆容,她别过脸,梁修泽站在远处看着她。
浓浓夜色下,他的身影融在无边的黑暗里,很是孤独。
一切准备就绪。
应缇进入角色模式。
待她中场补妆时,先前梁修泽站立的地方已空无一人。
夜色深浓,如那推不开的墨。
明明她所处的位置亮如白昼,周边人影喧闹。
应缇却无端感到了一阵荒凉寂静之感。
半个月后,正在江城拍戏的她,接到了林从染的来电。
电话里,林从染的声音满是惊颤。
“姐姐,修泽出事了。”楼淮的双眼在这一瞬间猛地缩紧。
好一个所以呢?应缇是在一周后见到梁修泽的,当时他并不是一个人。
同他一起前来的还有林从染。
就职公司对他的个人调查已于一周前结束,他家里公司的明争暗斗也在两天前暂告一段尾声。
他在那次股东大会上,以绝对的高票数赢得了暂任懂事长的位置。
再次相见,与上次他去江城找她的那次中间隔了近一个月。
应缇觉得,横在他们之间的是一座叫做‘陌生’的桥。
林从染站在远处等候。
应缇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无声笑了下,再看向梁修泽时,笑容里增添了几分苦涩。
她说:“恭喜你。”
梁修泽眼神哀怨:“恭喜什么?”
应缇想了下,说:“很多。”
梁修泽淮默。
相对无言,再待下去,徒增伤感。
应缇说:“以后我们各自好好生活。”
梁修泽笑了下,很讽刺地说:“应缇,这个时候你都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她问:“什么解释?”
他握了握拳头,说:“为什么分手?”
“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这个问题应缇自己也想过很多次,最后她只得出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她说:“各个方面都不合适。”
梁修泽皱紧了眉:“这不是理由。”
应缇叹了口气,向不远处看了一眼,说:“你现在能站在这里,我们还能相安无事地谈话,这一切都是你母亲和从染多方努力周旋的结果。”
“应缇,我要的不是这种话,告诉我你最真实的想法。”梁修泽深深地望着她,似乎要将她看出个模样来。
可一切都是徒劳的。
应缇太平静了。
甚至,平静得近乎冷血。
她说:“那你要我怎么说?我一没钱二没势,你出事的时候,我找不到人救你,我甚至连可以拜托的人都没有。梁修泽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当时明明跟我说,你家里人多,他们要争的东西轮不到你,可是事实结果是什么?”
梁修泽眼里浮上一股满满的哀伤。
应缇继续道:“事实是你骗了我。你的家庭并不简单,不是你说的有点小钱的家庭。”
梁修泽突然拔高了声音:“那又怎么样?那些我都可以不要。”他上前一步,按住应缇的肩膀,声音近乎苛求,“阿缇,那些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应缇看着他的眼睛,说:“可是没了那些,你会死,不止你,你的母亲也会。还有很多人。”
梁修泽突然就松了手,他问:“我母亲找过你是不是?她是不是威胁你让你离开我?”
时间默了一会。
“没有,”应缇摇了摇头,说,“阿姨确实找过我,但是下定决心和你分手是我的个人决定。”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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