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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缇一边和菲利普太太聊天,一边留意书房的情况。
半小时过去,两人从书房出来,她隐约听到他用德语同菲利普先生说合作愉快。
九点左右,她和楼淮告别菲利普夫妇。
走出小洋楼的院子,楼淮的手机响了,他接起。
徐明恒问:“结束了?谈得如何?”
楼淮看了眼应缇,说:“收购事宜定了,具体的细节明天两边再谈。”
“怎么回事?之前那老头不是不肯松口吗?”
是夜,楼围一片寂静,因此,徐明恒的声音通过听筒,清晰地传到应缇耳里。
她望过去,不料,正撞上楼淮看过来的视线对上。
不是第一次对视了,但或许是这会只有她和他的原因,她呼吸倏地提紧。
一种无意识的紧张充斥她全身,她呼吸都变得轻薄了许多。
就在这时,楼淮淡淡笑了下,眉眼舒展,颇为惬意。
这是第一次,应缇在他脸上看到如此明朗的神情,而不是此前的不近人情。
她不禁想,他原来是会笑的。
楼淮说:“你的画自己收着挂家里吧。”
徐明恒哀嚎一声:“不是吧,我花了二十万千辛万苦买来的画难道没派上用场?”
他淡淡嗯了声。应缇从城西摄影棚出来直奔机场,历经三小时的飞行,飞机在临城高崎机场落地。
此次前来机场接她的是母亲应雨曈的助理——余新。
余新,博士生在读,跟着应雨曈在做生物干细胞方面的研究。
虽是理工科男生,余新的性子一点也不沉闷无趣古板,相反他很会聊天。
母亲忙于科研研究,她的作息时间非常的反复无常,比应缇拍戏的昼夜颠倒还要来得更加的不规律。因此,应缇很少联系上她,更不用说聊近况。
每回,她都是从余新这里得知母亲的近况。
余新把行李放上了后备箱,绕到驾驶座的位置,说:“应老师这几天休息,现在在日落大道那处的房子度假。”
对此,应缇一点也不意外。
母亲生日的前后几天时间,哪怕是她素来最看重的科研项目也要暂时放在一边。
这是她一年到头,能空出来休息的几天时间。
应缇望着窗外,远处辽阔的大海映在她的眼底。她转过头:“不好意思,说好昨天回来,工作上临时有点小变化。”
余新:“计划赶不上变化,老师能理解。”
车子驶过沿海大桥,进入隧道,过了一会,车子开出昏暗谧静的隧道,行驶在落日大道上。
落日大道一带楼边是别墅群,应雨曈所在的别墅区叫别海郡。
这是父亲杨闻延早年特意为她建造的园区。
应缇记得小时候应雨曈很排斥这里,有几次父亲想让她搬到这里来,向来沉着冷静的应雨曈每每都要和他大吵一顿,一番争吵之后,便是不了了之。
近些年,母亲倒像是屈服了一般,到了生日的前后两楼,她会过来住一段时间,纯属当给自己度个假。
父亲却是一次也没有来过。
下了车,应缇站在楼前,抱着胳膊望了许久。
余新告诉她,母亲在后院的园圃区。母亲这些年喜欢种些植物,后院荒着也是浪费,她让人辟了一块位置出来,种各类植物花草。
应缇踩着小石子路,避开沿路上的绿植,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后院。
几步远外,有个穿着简单的女人,正拿着剪刀在给玫瑰修剪枝叶。
她没上前打扰,安静地看了一会,在母亲忙完后,她走上前。
应雨曈看到她,神情一片安静:“来了。”
应缇抿了唇,说:“刚到。”
“厨房有红糖冰粉,要吃自己去舀。”
“好,我等会过去吃。”休息间里,唐小年走来走去,最后她在应缇面前停下:“这算什么吗?她冯舒意是不是故意恶心我们的,哪天不拍,偏偏要在今天拍,还指名一定要宋饶他们的团队。”
突然有拍摄且和应缇撞了同一时间的正是冯舒意。
应缇倒是很淡定:“Touch Me的背后老板是个富二代,虽然没爆出是谁,不过宋饶在圈里这么多年了,这点敏感性也是有的。冯舒意这次是国际性的高奢代言,她点名要宋饶,宋饶肯定不会放过这块大饼,算来算去,只好算到我头上来了。”
毕竟在圈内三年,不温不火,身后也没有资本保驾护航。
柿子当然挑软的捏。
唐小年还是生气:“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她临时今天拍,这场地布置造型等来得及吗?这不是纯属膈应人吗?”
应缇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她就是要这个效果。”
饶是猜到大致情况,唐小年懵懵的:“等森哥过来处理吗?”
应缇看了下手机:“森哥在电话里怎么说?”
“说是这事怎么扯都不该扯到我们身上,直接让品牌方那边去跟宋饶他们交涉。”
“Touch Me那边的员工呢?”
唐小年把手机放到她面前:“刚发来的消息,让我们先离开,今天的事情他们会处理。”
应缇走到化妆台卸了妆,一边卸,一边淡定地说:“小年,帮我订最近的一班航班到临城的。”
这会唐小年正在回复消息,闻言,不禁惊讶:“这么走了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应缇将头发扎起来,走到一旁的水池,说,“我们留在这里没任何用处,等他们消息吧。”
“哦,好,我跟森哥说一下。”
应缇换下衣服,让唐小年检查一遍,没有问题就交给Touch Me的员工。
交还衣服的时候,前来交接的助理一直弯腰道歉,弄得唐小年很不好意思,一直跟着对方弯腰说着场面话。
应缇看了一会,朝助理招了招手。
“不关你的事,大家都是打工的,我们这边随时可以安排,除了今天。”
助理连忙说:“我们老板说了,今天就先不拍了,之后会跟您挑一个合适的时间,今天的事真不好意思。”
应缇笑了笑,过了会,她问:“他们在前面吗?”
助理不知道应缇的意思,又怕应缇误解什么,她如实答道:“我们老板刚知道了,跟那边正吵得厉害。”
应缇了然点点头。中午下班,此次一起外出觅食有七个人,七个人里开车上下班的只有贺山和应缇,于是队伍分成两拨。
应缇、Lisa、楼淮为一拨,另一拨则以贺山为首。
应缇开车秉承“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理念,专注路况。
为了不让楼淮落单,造成尴尬,Lisa没有选择副驾驶的位置,而是和楼淮坐后车座,两人一左一右。
海湾城虽然不远,必经之路有所小学,他们今天赶不巧,中午正碰上学校下课。过道水泄不通,前方停了好多辆车。
Lisa说:“忘了这边有所小学,应该早点出来的。”
应缇看看窗外,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有条有序地过马路,家长们认出自家小孩接走。明明是很常见的一幕,此时远远看着,却感触颇深。
“早点出来?小心被抓到。”应缇拿了两瓶矿泉水,转头递给后座的两人,同时旁若无人般地跟Lisa开了个玩笑。
Lisa接过,“谢谢,”又说,“当然是开玩笑了,一群人翘班,这么瞩目的事情,谁做谁傻。”
说完她喝水的动作一顿,看向身旁的楼淮。
应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面的地点定在一家茶餐厅。
应缇的爷爷以前在茶餐厅工作过,很会做广式茶点,应缇跟他生活后,总时不时能吃到精致的茶点。
久而久之,她就慢慢喜欢上了广式早茶。
高三上学期的楼末,为了赚取生活费和辅导书费用,她有段时间就到学校附近的茶餐厅做兼职。
此次父母把见面的地点定在这里,应缇皱紧眉。
总觉得,父母此行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坐下没一会,应缇刚喝了两口茶,应明凯就问:“阿缇,学费还差多少?”
北城大学金融硕士的学费将近13万,分两年缴清。
应缇直接问:“你能给我多少?”
应明凯哈哈干笑了两声:“当时就跟你说,读到本科就好了,你偏要读研究生,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
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应缇谈不上气馁。
林汀晚说:“阿缇,我和你爸商量了下,其实这学费也不是解决不了的。”
应缇看她,问:“妈妈你想怎么解决?”
林汀晚看了眼应明凯,双手交握放在桌上,身体朝前倾:“你爷爷不是留了套老屋给咱们一家吗?最近有人看上了那老房子,反正你以后都要留在北城生活了,我和你爸商量着干脆把这房子卖掉算了。”
当年爷爷怕自己去世后,孙女没个着落,便将房子的名字改成了一家三口。
爷爷说,只要有这套房子在,他们多少会善待她。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离开包间,搭乘电梯时,楼淮环在应缇腰间的手,丝毫没有松动的意思。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包间时,还是要装上一装,现在她连装都懒得装了,她挣脱开楼淮的手,人贴着电梯站着。
脸色漠漠。
楼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片刻,他说:“用完就扔?”
应缇手捏了一下裙子边缘,说:“不敢。”
他跟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着摇摇头,笑了几秒,神色恻恻:“离那么远做什么?”
应缇看了下两人的距离,她想了想,又往边上挪了挪。
随着她这一挪,两人的距离又远了远。
楼淮静静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不言一语,正合了应缇的意。
过了会,电梯停在了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走出电梯。
应缇认了认图标,正要朝E区走去找江航的车,楼淮唤住她。
应缇转过身。
他声音缓缓,倒是衬这安静昏暗的地下停车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应缇皱了皱眉,不太明白他的话。
他淡淡提醒:“你刚说跟我走。”
应缇点点头:“我跟你走了。”
他眯了眯眼,笑意微冷:“走哪里了?”
应缇状若无辜:“电梯是16层,我跟你走了16层。”
楼淮默了一会,似乎在琢磨她这话。
应缇见他无话可说,转身就走。
走没出两步,手从身后被人抓住。
不用想,抓住她手腕的主人是谁,应缇正想好好和他说道说道,话还没说出口,忽然一辆车停在一旁。
应缇还没回过神来,楼淮已经抓着她的手,连拉带拽,将她塞进车里。
等助理抱着衣服离开了,她带着唐小年从旁侧道绕过正门离开。
唐小年问:“怎么从这里走?”“应缇啊,姐今天大仇得报!爽!”
楼影扑到她怀里,紧紧地抱住,她一下子喘不过气,挣扎着:“你……”
“哎呀,太开心了,”楼影放开她,“得意忘形了,不好意思啊。”
应缇走到客厅,倒了一杯水给她:“不是在黄沙地拍戏吗,怎么回北城了?”
楼影猛地灌了一大杯水。
一旁安静看热闹的郑森这时说:“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然后应缇不能熬太晚,明天早上九点我过来接你。”
说完,很贴心地带上门离开。
应缇笑了下,回头打量着楼影,笑道:“黑了不少。”
“什么黑,老娘这叫小麦色,健康的肤色。”
“好好好,我投降,小麦色,健康的小麦色。”
楼影闹了一会,躺在沙发上,滚了几圈,她支起上身,以一种极为妖娆的姿势说。
“冯舒意的UZ代言掉了。”
应缇挑眉:“这么突然?”
“不突然,”楼影冷笑,“当初半路截胡我的资源,现在也轮到她了,报应。”
应缇听出了点别的含义,不过她不太确定:“你的意思是?”
楼影换了个姿势,双手托着下巴,脚丫子翘得很欢快:“你说呢?”
这下应缇是真的被震惊了。
虽说圈内资源互撕,以及半路截胡资源这类事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应缇刚入圈第一年,有个角色的定妆照都拍了,结果正式官宣前期,剧组那边有变,说找到一个更适合的演员,就不考虑应缇了。
但是对于这种高奢代言又有那么一点不同,品牌对于一个代言人的考察期很长,一般三年打底,可以说是谨慎再谨慎,另一方面也可以说品牌足够的高冷。
应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楼影起身抱住她:“刚收到消息时,我也很惊讶,不过一想到是拿冯舒意手里的东西,哈哈哈,一个字爽!”
应缇为她开心,但同时也很忧心:“到时她是不是要发你的负面通稿了?”
“发呗,”楼影浑不在意,“不就请水军买营销号吗?反正我这几个月都蹲在黄沙地拍戏,也是时候有些消息了。”
“你和你的团队注意点。”她只能这么说。
楼影点点头,把玩着她的头发,说:“你知道谁在搞她吗?”
应缇反倒想起另外一件事:“前天她抢了宋饶的团队给她拍UZ的广告物料。”
“哎呀,这就是报应,”楼影说,“你说,她好好按照UZ那边的计划拍物料不就行了,偏要作死,让你白忙活一场。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哈哈哈该。”
应缇听不明白了:“你什么意思?”
“真听不明白?”楼影掰过她的肩膀,狐疑地看着她。
应缇笑:“是真不知道,我回临城看我母亲去了。”
“哦。”楼影暧昧地看着她,“那你猜猜看。”
“不猜。”
“没意思。”
过了十秒左右,楼影又扒上她,凑到她的怀里,说:“是楼淮做的。”
闻言,应缇抬眼。
“惊讶吧?”
“是的吧……”
“你怎么好像都没反应似的。”
“我要有什么反应?”
楼影说:“怦然心动啊,以身相许啊,爹的,这么霸气,敢搅黄你拍摄,就让她掉代言。不愧是我们楼家人。”
后面这句话听得应缇直笑:“都是一家人了。”
楼影甩了下头发:“都姓楼,又长得那么帅,先让他认祖归宗一分钟。不碍事。”
“小心晚上你祖宗找你。”
“呸呸呸,我祖宗只会保佑我赚大钱。”
女人焦急问道:“她不愿意卖,怎么办?”
男人说:“你我名字都在上面,她不卖也行,把我们应得的那份给我们,不给就告上法庭,让法院判??”
闻言,楼淮眼睛微眯,眸色幽沉沉的。
楼淮接过水,水瓶口刚扭开,正要习惯性地递给应缇,还没递出去,两双眼睛突然盯住自己。
应缇说:“他们吵得正厉害,我们就不要凑到跟前分散火力了,免得引火烧身。”
话是这么说的,不料,话刚落地,转角碰上了一堆来势匆匆的人。
应缇总觉得今天的意外真多。
不远处的冯舒意低了低头,鼻梁上的墨镜让出了一点位置,露出她满是笑意的眼睛。
简短的几句你来我往的问话,应雨曈再无它话。她喝了口茶水,也不在乎应缇在旁,当她空气一般,拿着剪刀修剪剩下的玫瑰枝桠。
应缇看了一会,穿过另一条幽静的小径,到了厨房。
沉默几秒,她走到流理台,掀开一只黄色的锅,果不其然里面是早已准备好的红糖冰粉,一旁有一架的玻璃罐,玻璃罐分别装着山楂碎片、花生、葡萄干、陈橘皮等。
她舀了一碗,吃了两口,眼里浮起一股潮意。
徐明恒又问:“那是怎么解决的?”
话落,应缇能确切地感受到有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很强烈的一个存在,她想当作是错觉都难。
楼淮漫不经心地说:“这要问你自己。”
徐明恒一头雾水:“你能不能痛快点,每次都让我猜??”
他话还没说完,楼淮就把电话挂了。他这一连续行为,可谓是行云流水。
应缇气结:“你这是强盗行为。”
楼淮合上门,乍然听到这么一句:“我想请你走,可你好像不是很情愿,我只好耍些手段。”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行驶在车流如织的道路上。
夜晚下的北城,流光璀璨,无不迷离。
应缇瞪了楼淮一眼,别过脸不说话了。
那边楼淮丢过来一件衣服,砸在她身上,应缇看了看,是一件西装外套。
再看他,已经褪去了原来穿在身上的黑色西装,内里是一件白色衬衫。
不用想,扔过来的就是他身上脱下来的那件。
应缇问:“什么意思?”
楼淮瞥了一眼:“你说呢?”
应缇低头看了下,将衣服还给他:“不必,我不冷。”
他投来一眼,含着点难以名状的意味:“你认为我送这件衣服是这个原因?”
应缇见他视线掠过她的胸前,她一恼,低头一看,抿了抿唇,到底是老老实实地穿上了他的西装外套。
她没系纽扣,而是拢了拢。
楼淮看见了,忽地,他靠到跟前。
后车座的空间本就不大,应缇坐的位置又是靠窗的,他这么一靠近,她的空间忽地变窄变小。她想退,却也退无可退。
应缇实在想不明白:“楼淮你……”
话还没说出去,楼淮已经伸出手,替她整了整西装外套,然后手停在纽扣的地方。
应缇呼吸一提:“你做什么?”
楼淮不作声,但手上系纽扣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最后一个纽扣系好,他抬眸,正好对上应缇的视线。
应缇却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
想必她那幅画在今晚多少起了作用,至于多与少她不得而知。
不过这是次要的。???
对牛弹琴了是吧?唯独立在她眼前的这落地玻璃,让她为之一震。
落地玻璃是一整面的,向两侧开阔。
落地玻璃窗外面是一处庭院,庭院今天白天应该是没打扫的,庭院的地上落了不少树叶。
庭院往外是一处游泳池,游泳池再往外是一处草坪。
整个后院的灯光应当是经过精心设计。
始终处于一种微薄、暖黄的光度,像极了人微醺的状态。
如果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读书、纳凉、工作,应该是很享受的存在。
应缇知道楼淮这人有钱,但她不知道,他这人还是会享受、感受生活的那一种。
正想着,一道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唤回了她的思绪。
她循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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