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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向应缇,不动声色地打量数秒,视线移向她和朋友手里的行李,说:“行李就这么多?”
应缇点点头:“就这些。”
听到这对话的宋悦,眨眨眼已经说不出话了。
楼淮伸出手,说:“车停在后面,行李我来拿。”
行李不算重,加之又是在宿舍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不少朝她们看,应缇也没扭捏,将自己和宋悦手里的行李都交到他手里。
然后煞有介事地说:“这是我舍友,宋悦。”
楼淮朝宋悦点了点头,说:“你好。”
宋悦笑得一脸花痴:“应缇的亲戚你好,接下来我们应缇就麻烦你照顾了。”
听到这声称呼,楼淮看向应缇,似乎在询问。
没想到郑森很正经的:“防患于未然。”
实在烦恼得没法,她干脆什么都不想。托楼影的关系,联系上了北城电影学院的一位台词老师,天天雷打不动地报道。
再过一个月,《消失》即将开机。
肖跃对演员的演技要求很高,还有一向追求高质量镜头的洪雯雪,她不想拖了剧组的后腿。
就是,她看着挂在衣帽间的那条红色长裙,有些苦恼。
那晚回来后,她交代唐小年要把这条长裙送到专门保养的店铺处理,之后再给楼淮送回去。
结果,唐小年原封不动地把裙子抱回来,说是楼淮那边拒接;再联系Lorenzo那边的Winny,则是被告知Winny有事去意大利近期不会回来,有什么事可以等她回来再说。
一边拒接一边联系不上人,应缇无法,这条裙子便一直留在她这边存放着。
就在这时,楼淮忽地抬眼,一个不经意看到她了,下一秒,他碾灭手里的烟,朝她走来。
他身上有烟味,没走得太近,隔了两步远的距离,第一句问的是:“晚饭吃了吗?”
她嗯了声:“刚和舍友吃完烤鱼。”
他点点头,又问:“明后天有安排?”
她犹豫了下,摇摇头:“元旦节放假,老师要回老家一趟,学习上没什么安排,我个人也没什么安排。”
他沉默了片刻,直说来意:“明天我母亲生日,她知道了我们的事,想见你。”
她有些意外,随即想到孟安安那条朋友圈,说:“我这边没问题,都可以配合你。”
闻言,他眉间微扬:“没其他想问的?”
她一时没听懂:“问什么?”应缇思来想去,还是赴了楼淮的约。
前几回的见面告诉她,如果她不过来见他,接下来楼淮会做些什么,她无可预计。
甚至,后果是不是她所能承受的,暂且不可得知。
见面的地点在江城城南一处高雅的会所。
先前传话的那个陌生男人将应缇带到一间包间,什么话都没留下,默默离开。
应缇等了一会,周边一片静寂。
包间的风格偏雅致淮静,正门是藤制推拉门,屋内两侧还是推拉门。
刚才一路走过来,应缇大致扫了眼这一带的装置,包间都是一间一间的,想来身侧的这两扇推拉门是隔开包间之间的隔门。
正想着,楼淮来了。
不复早上的那身休闲打扮,今晚他一身西装革履,面目偏为淮冷,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刚才还算空落落的包间,随着他走进来,一下子逼仄了不少。
应缇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他身上的酒水味。
无疑,他是细致的。
上一秒她刚皱眉,下一秒就见他脱下西装,往门外一扔。
门外,有人及时接住西装,随后立即回到黑暗中,快得仿佛是应缇的一种错觉。
楼淮略略看她一眼,一边解开衬衫的袖扣,一边走到一旁的水洗台。
台子是白色过度到青绿色的瓷砖,颜色很别致。
刚才看到时,应缇以为是做装饰用的,现在见楼淮手在瓷砖上按了一番,随后有飘着白雾的清水从墙上的孔口流出。
楼淮推开一旁的柜子,拿出一条木色的毛巾,毛巾浸过水,他拧了拧,忽地,像是察觉到什么,他转过身,看向应缇。
他的目光是温和的。
和他身侧的缕缕白雾一般。
他问:“要吗?”
他示意了下手里的毛巾。
应缇怔了下,然后摇摇头。
楼淮扬扬眉,转过身,擦了擦手,将毛巾放在台子上。
随后他走过来,在应缇对面入座。
桌子、椅子都是淮木制作而成,手摸下去是一阵彻骨的冰凉。
应缇刚从椅子上抽回手,冷不防地听到楼淮说:“看来我上次说的话你没放在心上。”
时隔两个月半,他说的话一如既往地令人厌恶。
应缇说:“我和你连朋友都算不上,又为何要记住你说的话?”
楼淮斟茶的动作一顿,茶香氤氲里,他一双淮淮的眼睛朝她投来,片刻,不偏不倚地定在她的身上。
他看着她,手上泡茶的动作却不受丝毫影响。
原来有人是可以一心二用的。
应缇不合时宜地想。
一杯茶落在她面前。
随后楼淮拿起自己的那一杯,视线从应缇的身上收回来,他看着眼前的这杯茶,眼里掠起了一点笑意。
他说:“应缇,如果待会你还能这么说,从此以后,我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应缇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喝完茶,起身,走到门口。
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寥寥夜色里,楼淮声音淡淡的:“人到了?”
有人答:“到了,等了有一会。”
应缇听得云里雾里。
那厢,楼淮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他微侧过脸,目光落在地上的某处。
他定定地看着那道黑影,良久,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新西装,慢条斯理地穿上,随后不言一语地离开。
随着推拉门合上,应缇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不明白楼淮最后留下那句话的意思是什么。难道他废了这么多劲,让她忐忑了这么多天,到头来为的就是说这么一句话?
应缇不明白。
然而让她更为不明白的事情出现了。
包间的左侧传来一道很是熟悉的声音。
是梁修泽的母亲,王欣雅。
她说:“楼先生,我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楼淮淡声道:“王女士,不急,我待会没其他安排。”
只听王欣雅又说:“我这次来是为了您手上的梁氏集团股份,半个月后的股东大会我恳请您能站在修泽这边。”
楼淮不作声。
王欣雅又说:“北城度假村的那个项目我可以送给您。”
楼淮好像来了点兴趣,他说:“这个项目好像不在您手上,更确切点说,您在梁家似乎没有话语权。”
包厢安静了一会,王欣雅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我身后的王家可以。”
应缇听得胆颤心惊。
过了几分钟,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王欣雅说:“楼先生,这是我此次前来的诚意。”
楼淮漫不经意:“听说您儿子还在接受林氏公司方面的调查。”
王欣雅:“是,不过只要修泽和从染的婚事定下来,之后问题会简单很多。”
楼淮淡淡的:“看来要提前跟您说声恭喜。”
王欣雅:“说到这,上次还要感谢楼先生及时撤出对修泽的投资。”
楼淮再次不说话。
王欣雅又说:“修泽这孩子志不在公司管理,不过他生在这么一个家庭,他的人生由不得他自己选择,这次算是对他的一个警醒。”
楼淮说:“您好像并不担心他。”
王雅欣语调平平:“该要经历这么一次,不过是早晚问题。”
两人又谈了一会,内容不外乎是商业往来合作的一些事情。
大部分是王欣雅在说,楼淮在听。
最后,楼淮说:“您的提议我会考虑,等我忙完江城这边的事,回到北城会给您一个答复。”
王欣雅说:“静待您的佳音。”
随后是起身的声响,一阵足音后,是推门的声音。
包厢这边。
两人走到门口,王欣雅突然说:“听闻楼先生此次来江城不为公事。”
楼淮看了眼隔壁的包间,片刻,敛回目光,说:“是为了一点私事。”
王雅欣说:“我在江城还有几位认识的朋友,如果楼先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他们。”
楼淮看着她递过来的名片,他笑了笑,笑意直达眼底,他说:“今晚您来找我已是帮了我最大的忙。”
王欣雅闻言不解,明明她在北城候了楼淮几天,每每都等不到人,想来楼淮是不想见她。近几天,听闻他在江城,她想也没想,订了机票直接飞过来。
本以为这次也见不到人,未曾想,楼淮倒是答应见面了。
她正想问。楼淮却说:“时间不早了,我让助理送您出去。”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再谈,让她走人的意思。
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已达到七八成,虽说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楼淮肯在这次梁氏集团争夺中帮他们一把。但是他能答应见面,已是最大的好消息。
王欣雅不再多留,说了两句,随着楼淮的助理离去。
楼淮在走廊站了一会。
走廊外侧是花坛,种的都是一些相思子、秋海棠、丽格海棠、银叶菊、银边菊以及小叶榕。
花坛远处便是山。
夜里,山似墨一般的黑,淮淮的。
身后传来推门的声音,过了一会,有个人走到他的身后。
楼淮没有转过身,他远远地望了望淮寂似海的山林。
良久后,他说:“应缇,你说我要不要站在他这边?”
不待应缇作声。
楼淮转过身,正对着她。
走廊的灯偏昏黄,廊顶是三角形式的,中间用木头横穿作为架梁,架梁之间分别装了一盏灯。
灯是木制镂空式的。
幽寂的庭院走廊里,昏黄的灯光无疑是带来了一点暖意。
然而这层暖意,落在楼淮身上,却是加深了他此刻的讳莫如深。
他眼眸微抬,顷刻后,他看着她。
目光幽远而淮静。
他说:“应缇,王女士的提议毫无让人动心的地方。”
应缇垂在身侧的手抖了抖。
楼淮目光微移,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上。
他眸光微敛,不消片刻,柔和了许多。
他又问:“你说,我该站在他这边吗?”
他问得很淡漠。
虽然他的语气很好,虽然他是笑着的。
应缇却觉得这比他冷漠时候相比,更为瘆人。
来之前她还信誓旦旦,一定要跟他讲个明白,从此再无瓜葛最好。
然而事与愿违,前后不过几个小时,事态已然向另外一个局面发展。
难怪两个半月前,他说,不要心存侥幸。
原来,竟是这么一个意思。
饶是到了这个时候,应缇仍旧听到自己故作淡定的声音。
“在商言商,您说了算。”
楼淮眼底的笑意更深,也更为令人胆寒。
他不紧不慢的:“看来刚才王女士说得不清楚,这次梁氏集团的内部争斗,如果梁修泽输了,等待他的可就不是上次的侵犯商业秘密罪这么简单。”
应缇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握紧。
楼淮看着,笑意加深道:“应缇,我没有在开玩笑。”
应缇默不作声。酒宴定在晚上。
早上送梁修泽到地铁站,她绕道去了菜市场。清晨时分,菜市场刚开市不久,果蔬鱼肉相当的新鲜。她按照梁修泽的喜好买了一些。
十点半左右,她把做好的餐食一一放进保温盒。为了搭配合理,她甚至榨了一玻璃瓶的橙子汁。
梁修泽是忙起来就会忘记吃饭的那种。
她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但又怕他刚到公司不久,临时有个什么随便的安排。出发的时候,她给他打了个电话,意外的是,那端无人接听。兴许是在忙,应缇改成了发微信消息。
梁修泽的公司离家里远,应缇换了两条地铁线,晃悠了一个小时才到。
几乎是她下地铁的那一瞬间,梁修泽的电话过来了。应缇看到手机屏幕上他跳跃的名字,笑了笑,接起。
她问:“下班了吗?”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甜甜软软的声音:“姐姐,是我林从染,梁修泽有事被叫走了,他的手机落在了会议室。”
应缇坐在星巴克里,看着对面的林从染,她端起咖啡品了两口,才说:“之前修泽提起过,他就职的公司是你家旗下的。”
林从染脸色红了红,她挽了挽耳边的头发,说:“姐姐说笑了,梁修泽来这边上班我也是最近开会偶然知道的。”
应缇眨了眨眼,拿着汤匙慢慢拨弄着咖啡,她说:“没事,你不要紧张。”
闻言,林从染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应缇笑了笑。
大二那年一次校里的活动,应缇认识了大他一届的梁修泽,当时的梁修泽是他们物理学院光学工程的风云人物。
她对梁修泽几乎是一见钟情的。
梁修泽不仅干净阳光,为人也想当的有礼貌。
那次活动是大四毕业季学校晚会,原定的女主持人临时有事,应缇临时被抓过去当壮丁。因为那时已经进入娱乐圈拍戏,小有名气,加上人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让她来做替补,再合适不过。
那次晚会的男主持人之一便是梁修泽。
楼淮继而说:“我无意卷入这场纷争,不过如果是为了你,我可以试试。”
他看着应缇,一步一步走进她。
随着他的靠近,他的身影一点一点地覆在应缇的身上。
从下到上,一点一点地蚕食掉应缇身上的光亮。
直到最后一点黑影占据了应缇身上最后的一点光,他才停下。
两人相隔不过半步。
楼淮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末了,他微微屈身,与她平视。
“应缇,我把这个选择交给你,接下来该怎么做,由你来告诉我。”
他怔住两秒,半晌,淡淡笑道,说:“你就这么放心我?我说什么你就配合什么。”
她算是明白他上一句话的意思,跟着笑了笑,问:“那你会骗我吗?”
她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笑着的时候,眼睛更是明朗了几分。楼淮看着她,自下午接到母亲电话那会积累起来的烦闷情绪,这会渐渐消散,直至荡然无存。
他没直接回她答案,而是反问:“那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皮球被踢回来了,应缇认真思索了好一会,想到之前的种种,她很是笃定地说:“你不会。”
雪花飘飘渺渺,落在她的脸上,有种纯净的美感,楼淮不动声色地凝视她。
见他许久没作声,只是看着自己,应缇左右思量,一边偷偷觑他,一边说:“我对你很放心,但是你要是想让我问什么,我也可以配合的,就是我可能问得没有分寸,你可以给我列大纲。”
是有几分讨好在里面的,楼淮不由得轻笑了声,是很无奈的一种笑,也有一种情绪被照顾到了的安抚意味,他说:“列大纲?想当记者?”
应缇深知自己闹了笑话,忙摇头辩驳:“没那个计划。”
楼淮眼眸笑意浅浅,看样子是取悦到了,应缇暗暗松了口气。
北城的冬夜到底寒冷刺骨,楼淮敛敛眸,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退到一旁,说,“上车。”
“哦,好的。”应缇弯腰坐进车里,楼淮轻声掩上车门,然后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来。
应缇的视线是跟着他移动的,更有甚者就那么明晃晃地盯着他看,一直到他上车也没收敛,楼淮系好安全带,抬头,猝不及防就撞上她的视线,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躲闪,好一会,他问:“怎么了?”
应缇下意识道:“没什么,就是觉得??”
意识到那话可能不适合说,她及时停住。
楼淮问:“觉得什么?”
应缇踌躇了一会,说出自己的所想:“你好像挺开心的。”
楼淮唇角微扬,说:“难道我刚才来的时候心情很差?”
她稍作犹豫,而后点点头:“虽然不知道那会你在为什么发愁,不过你现在开心就好了。”
楼淮忽然想问,他的心情在她看来就那么重要吗?
但他也知道这个问题显然是不适合问的,尤其是现在。这个话题再继续发展下去,后面可就不好收尾了。他笑笑没再接话,掌着方向盘掉转车头,驶离学校。
他的沉默在应缇的意料之中,有些话越往后说越是暧昧,一个不慎容易弄得两人都尴尬。既然他及时暂停,摆明了是不想继续谈下去,那就让这个话题在她这边终结好了。
反正她想说的话也都说了,不差那一两句。
况且这会他眉眼舒展,和刚才靠在车旁抽烟的愁闷判若两人,她是知足的。
最起码这个时候,他在她面前毫无掩藏。
漆黑夜色,车子行驶在宽阔的道路上,车窗外,是一辆辆飞速而过的车子,快得就像一道残影。
第 54 章 54
接连几天楼淮发现应缇又开始了早出晚归的作息。
通常她睡下了,应缇才迟迟归家;早上她迎着朝阳和鸟鸣声刚起,床铺旁边的半边被窝早已人去窝冷。她绑头发下床洗漱,客厅的餐桌已经有一桌丰盛的早餐在等着他,旁边贴着一张便签,劲透纸张的钢笔字迹像是无声地在表达一种愤怒。
纸上写着:我去上班了,早餐吃前放微波炉热一下。
阳台晒着两人昨天换洗下来的衣物。应缇虽然晚归,每天要洗要晒的衣服倒是从来都不落下。
连续一个礼拜,楼淮这天掰着指头算了一下,然后清醒地意识到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一个礼拜了。
时值中午,楼淮提前关闭电脑,跑到走廊里走了两圈,松散下酸麻的筋骨,走第三圈的时候她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打算给应缇打通电话。
对方大概在忙,她打了三次,都是占线的忙音。
回到办公室刚拉开椅子要坐下,先前还占线的人这会倒是主动回电话了。看到屏幕上跳跃的熟悉的名字,楼淮心里的不得劲这才舒缓些。
青天白日里,应缇的声音很好听,介于低沉和爽朗之间,有点暗哑,却又有些清爽。他先开口解释刚刚的三通未接电话:“刚刚在开会,” 然后再问:“你找我有事?”
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楼淮不禁想问,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然后仔细琢磨一下应缇最近奇怪的状态,她将这句话收回。直接道明此次这通电话的来意:“你中午有时间吗?”
电话那头的人安静沉默了会,才出声问:“你有什么事?”
很斟酌又很犹豫的口吻。生活了三年,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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