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丝路文学网
丝路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朕靠宠妻续命 > 110-120

110-120

作者:故栖寻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 推荐本书 我要报错
本站已更换新域名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啷落地,衣襟大敞,他登时脸颊飞红,啐道,“戚寒野你……真是个变态!”

戚寒野手上不停,面露不解,并虚心求教:“何为变态?”

“……”

雍盛怕真给人勒坏了,松了点力道,葱绿的柳条已在冷白的肌肤上勒出暧昧的红痕,恰好截断喉结。

再用力一点,他会死吗?

就算会死,他也不会反抗的吧?

他若是死了,就永远不会离开了吧?

雍盛被恶魔的低语蛊惑,不由自主伸手摩挲,仿佛毒蛇用尖利的牙刮蹭猎物的咽喉,渴望着刺破皮肉,注入麻痹的毒液,从而将其囫囵吞吃入腹,与自己彻底融为一体。

戚寒野喜欢被他抚摸触碰,喉间甚至因此发出诱人的轻吟,搭配那张脸上脆弱且予取予求的神情,瞧着,竟有几分糜烂的色气。

这种勾引,会让人莫名燃起阴暗暴虐的欲望,想摧毁他,弄坏他,让他彻底地臣服于脚下。

雍盛咽了口唾沫,默默唾弃自己也是个变态。

“圣上。”戚寒野却浑然不觉,仍用温冷的唇贴上他灼热的耳廓,“那现在……你想与臣亲热了吗?”

第117章 第 117 章 予它黄金笼。

在戚寒野面前, 雍盛的自制力向来薄弱得可怜。

他抵挡不了那两瓣唇间吐出的撩人情话,抵挡不了炽热的视线与缠绵的吻,更拿那人刻意的诱哄无可奈何, 他能做的,只是在徒劳的挣扎中一次次接纳、回应、追逐,羁锁拖曳着彼此相与沉沦。

可这副躯壳愈是欢愉极乐, 内里就愈是紧迫不安。

“嘶!”耳际突然传来一记刺痛,雍盛挑眉偏头, 一把掐住戚寒野下颌, 嗓音沙哑且不悦,“轻点儿, 戚小狗, 朕很贵, 可不是你能拿来随意磨牙的小玩意儿。”

“你走神了。”戚寒野笑吟吟的,弯起的双眼有时像锋利的镰刀, 能轻易剖开堆起来的锦绣浮华, 直抵底下藏匿着的污心浊骨。

“还在想衢婺之乱?”他吐气如兰, 湿热的气流熨过耳后敏感的肌肤,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雍盛难以忍受般翻过身来。

胸前随即一凉。

凉得理智都回笼了几分,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羞耻, 想拢起衣襟,奈何双手不知何时被柳条紧紧缚住,打了个死结, 动弹不得。

他咬牙, 往下扫了眼凌乱不堪的自己,又扫了眼衣冠楚楚的戚狗,不禁仰天叹气, 暗自发誓以后这种自讨苦吃的事若是再犯他就是狗。

戚寒野是个有眼力见的,见雍盛双颧飞红,目露幽愤,知他羞赧难当,便帮他合拢衣襟,贴心地系上衣带,转头又去捡拾地上的外袍和腰带。

雍盛在心里发笑——

喂,正常人完事儿了难道不该先松绑吗?

戚寒野并未听到他的心声,或者说,故意忽略了他暗示的眼神,气定神闲地捉住他的腰,半抬起,将云龙玉带从他腰下穿过。

垂眸固定带扣时,听那人在上问:“你姑母究竟意欲何为?”

戚寒野手中一顿:“圣上很是忧虑?”

“她要造反?”

戚寒野:“或许。”

雍盛沉默。

须臾,道:“朕并不忧虑她。”

他抬起被束缚的双手,环住戚寒野的脖子,将人拉至眼前,亲昵地蹭了蹭鼻尖:“朕忧虑的是你。”

“她毕竟是你的姑母,是你的血脉至亲,这些年来对你有哺育再造之恩,于你有恩,即是于朕有恩,朕不想与她为敌。”

“况且,朕也着实想不通,她出自忠烈门庭,一门皆有功于社稷,朕既轸念于她,又有愧于她,只要她开口,朕无有不应的,何故非要……”

“圣上。”戚寒野面无表情道,“无论何人,有何苦衷,但凡谋反,便是乱臣贼子,理应立地诛杀,此时只用论迹,不必论心。”

一句话堵住了雍盛话锋,他发出一声叹息,仰头舔了舔戚寒野紧闭的唇缝,像只温顺的小兽,喃喃道:“朕不想你为难。”

“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且安心。”

戚寒野俯身,咬上他的锁骨,刚理好的衣衫和气息又乱了。

外头春光乍泄,明媚烂漫,宽大的袖子遮住眼,暖风吹起零落的低吟。

雍盛心知肚明,戚寒野在撒谎。

及至暮春,衢婺之乱不出所料地愈演愈烈,眨眼间就到了不得不派兵镇压的关隘。

一场廷议后,不少将领主动请缨平叛,从中雍盛看到了威远侯的折子,一手字洋洋洒洒,铁画银钩,雍盛欣赏毕,只批复了个高深莫测的“知晓了”,便再无应答。

威远侯却锲而不舍,连着上疏三封,一次比一次措辞坚定,大有皇帝不允他就只身前往的架势。

雍盛怒不可遏,猛然将那封胆敢堂而皇之威胁他的奏折摔下堂,背着手围着兜了一圈,面上青红交错,仍是气不过,又恶狠狠地踩上几脚,命怀禄将其捡起扔进茶炉里焚了,再扬了灰,才稍稍平息怒火。

气归气,但他知晓这会儿不能由着戚寒野找上门来当面理论,否则依那犟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秉性,定要将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所以他好歹耐着性子冷待了几天,任凭戚寒野如何递牌子请见,或是在宫门外一候候上大半日,也绝不松口。

直至敲定了前往平叛的将领人选,圣旨过了中书省的明路,雍盛才将悬着的心搁下一半。

掐指一算,已过去半旬。

听闻金瓯池前几日开池,如今池上画舫尽开,栉比如鳞,两堤游人来往如蚁,笙歌鼎沸,甚是热闹,雍盛有心修好,遂大笔一挥,一纸邀贴送去了威远侯府。

是夜,皇帝匿名包了条描金涂彩的明玉画舫,精心挑选了几个手艺可口的御厨,于碧波池心盛装设宴以待佳人。

在被京中巨贾显要称作销金窟儿的金瓯池,这也算不得什么大手笔。

但雍盛因忐忑心虚,格外焦虑,以至于事事亲力亲为,从画舫如何装饰,到菜肴如何选定,连船行到何处该赏什么样的景儿,皆一一过问,如此考究,反显得精致隆重了起来。

他还特地将那玄凤鹦鹉煞费苦心地装扮了一番,伺候其吃饱喝足,熏香沐浴,又好说歹说,软磨硬泡,将那专程定制的银红香云纱挽成的蝴蝶结戴上贵鸟的脖颈,才罢了手。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

雍盛对宝爷这身新行头越看越满意,正可劲儿搓弄鸟头,外头报说贵客的小舟已依约靠船。

雍盛忙卷帘探头,凭栏眺望,只见一叶平平无奇的乌蓬小舟,船头挑着一盏昏黄的灯,船头立着位明眸皓齿的绿衣女子,她先跳上画舫,谨慎地打量了一圈,而后回转回去,敲了敲船舱,温婉袅娜的紫衣女子这才打起竹帘,引出正主。

画舫四周聚拢了许多看热闹的小船,船上的人早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是何方神圣在此一掷千金,一看来的是个蒙面男子,登时失了兴致,作鸟兽散去。

莲奴在前提灯导引,男子提袍,寻阶而上,隔着帷帽黑纱,一眼瞧见那潇洒祖宗倚着栏杆,一手勾着螭龙嘴酒壶,一手拈着盏影青杯,举杯含笑朝他一邀。

若是往常,这人肯为他花这些心思,直教他立时死了也行。

可如今,他的命,已由不得他自己草率决定。

戚寒野攥了攥袖中紧握成拳的手,径直走过去:“微臣……”

刚要行礼,一阵龙涎香扑面而来,下一刻,即被握着手腕拖进舱楼。

许久不见,先不觉得,待一见到人,直如猫儿嗅到鱼味,满心满肺里都在咕嘟冒泡,痒痒的,酸酸的。

雍盛迫不及待摘了他头上帷帽,却猝不及防骇了一跳,脱口而出:“脸色怎么这般差?”

戚寒野蹙起眉尖,似乎蓦然不习惯这亲昵举动,轻而灵活地挣了他的手。

雍盛心头一跳:“寒野……”

戚寒野抬眼,望过来的眼神淡漠而疏离,刺得雍盛生生往后退了一步。

“微臣,叩见陛下。”

他仍是坚持行了大礼,脊背挺得笔直,如一柄宁折不弯的剑。

“你我二人之间,不必如此。”雍盛感到舌尖发苦,“不过数日不见,就生分了?”

“此是臣节。”而对方依旧冷淡自持,“君臣有道,普天有序,不得不遵。”

雍盛胸中的不安在此刻放大到极致,他挤出笑容,拉戚寒野起身:“好了好了,少说些夹生话啦,朕知道你生朕的气,怪朕驳了你的请缨,怪朕不见你,朕这不是特地来给你赔不是了吗?”

边说边热情地拉戚寒野入席,“看你脸色苍白得很,这几日定是吃不下也睡不好,御膳房的厨子今儿可算是被朕逼出了看家本事,你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戚寒野却像是打定了主意今夜要扫兴,一板一眼道:“圣上,此番衢婺之乱由臣而起,若要平息此事,臣是最佳人选,况且事态还未到鱼死网破的境地,恳请圣上许臣……”

雍盛夹了块鲈鱼炙递到他碗里,敲了敲碗沿打断道:“朕难得偷个闲出来泛舟游池,沾沾这市井烟火气,转换一下心情,爱卿就莫要一味只谈国事了吧?对了,今儿还带了宝爷出来,我瞧它在宫里也憋闷得很,每日啰唣,可算是借机遂了它的意。你也许久未见它了,可想它?”

怀禄顺着话头拎来那黄金打造的鸟笼,打开笼门,小心翼翼捧出一团花团锦簇的宝爷。

鹦鹉睁着黑亮的小眼睛,趾高气昂地挺着胸脯,在桌上得意地跳来蹦去,脸颊上圆形的橙红色块斑像两抹天然形成的腮红,生动可爱。它用喙理了理脖子上华贵的丝绢,径直走到戚寒野跟前,歪着头打量他一阵,低头啄了啄他的食指指尖,再扯起破锣嗓子吹了个歪七扭八的口哨,以示逢迎。

这是它素来乞食的招数。

戚寒野便捡来碟子里的一块酥饼,掰碎了喂给它,并屈指挠了挠它的下巴上的翎羽,原本凌厉的目光也软了下来。

见他还肯搭理鹦鹉,雍盛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又听戚寒野追问:“为何不允?”

没完了还。

雍盛捏了捏眉心:“你身子不好,寒症暂且只治了标,并未治本,待它彻底好了,自有你驰骋沙场为国效忠的机会。”

戚寒野静静地凝视他:“只为这个?”

雍盛知道光靠这一点无法蒙混过关,精明强悍如威远侯,莫说区区反复无常的寒症,就是只剩一口气在,也能在沙场上杀得敌人有来无回,默了默,只得坦诚:“此事你当避嫌,不宜牵涉过深。”

戚寒野的眼睛忽然间变的影沉沉。

雍盛心想,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

“那些人说的话,你到底是听进了耳里。”

戚寒野紧涩的语声一点点染上外头池水的寒气,尽管时已近夏。

但他的骨头早就被汹涌寒意浸出了邪性,一接近潮气,就脆了,裂了,碎成冰冷的齑粉。

雍盛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他放下杯子,心存侥幸,伸长手臂去握记忆中那温冷修长的手。

“戚寒野。”他用这辈子最温柔的嗓音,近乎乞求地道,“这次你就让我一回,好吗?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想眼睁睁看你涉险,别走。”

戚寒野却残忍地拂落了他,瞥了眼那只被宠养得油光水滑的鹦鹉,失了血色的唇扯出锋利的角度:“阿盛。”

他道:“你喜爱我,就如同喜爱这只鸟。”

“你予它珍馐美馔,予它锦绣绸缎,也予它黄金牢笼。”

“在铰了它的飞羽之前,你可曾问过它,愿意留下,还是愿意翱翔长空?”

雍盛的手颤了颤,他望着对方,感受到二人之间的裂缝正走向无法弥合,痛苦拉扯着他缩紧的心脏,使他不得不竖起全身的刺来捍卫濒临溃败的防线:“平叛的将领已定,敕旨已降,绝无更改的可能,你与其在这儿费尽口舌劝朕转圜,让朕放你远走高飞,不如趁早筹谋,待戚长缨一干人等获咎伏诛,你如何自证清白与她摆脱干系!”

“你如此坚决,扪心自问,是真心担忧我的安危?”戚寒野亦提高了嗓音,“还是担忧纵我前往就是放虎归山?”

“戚寒野!”

雍盛一掌拍在案上,振得碗碟匙箸叮铃当啷,安心吃着饼渣的宝爷被吓了一跳,扑棱棱飞起,撞倒了雍盛刚斟满的酒杯,又踩踏了几盘菜肴,口中叫骂不迭:“傻逼——傻逼——大傻逼——”

一时间酒液横流,杯盘狼藉,四周静得可怕。

顶着二位爷一张黑似一张仿佛乌眼儿鸡的脸,怀禄硬着头皮上前捉鸟,扑了两下没扑到,倒是宝爷一个俯冲没刹住,鸟失前爪,自个儿栽进了盛水的银壶里。

怀禄趁势捉着两只爪子将宝爷拎起,甩了甩水,用帕子将其囫囵擦干。

“你休要一再激怒朕……”被这么一打岔,雍盛额角暴起的青筋消下去不少,他深呼吸两下,颓丧挥手,“既已败了兴,就此靠岸回宫吧……”

话未说完,怀禄一声怪叫:“呀!”

雍盛腹中正一团乱麻,被这一嗓子嚷得脑子连着眼眶都在疼,斥道:“作什么大惊小怪!”

“宝宝宝……宝爷怎么好像……昏死了?”怀禄吓得结结巴巴。

“什么?”雍盛一个箭步冲过去,夺过那湿漉漉的一小团。

掌心中,鹦鹉直挺挺地僵着,爪子蜷曲,眼睛半睁,喙中不断溢出黑红色的血。

血污了那银红的蝴蝶结,污了黄澄澄的羽毛,触目惊心。

雍盛胸中一震,大恸失色,“怎么,怎么了这是……刚还好好儿的,如何突然……”

他慌着去按压鹦鹉的胸脯,拍打揉搓,奢求奇迹降临,但身边人的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窟。

“看迹象,是中毒。”

第118章 第 118 章 “你要朕偿命?”……

月尾的月仅是一钩青白, 黯淡地映在水面背阴处无人问津的角落,金瓯池那般灯火辉煌,熙熙攘攘, 画舸游舫间丝竹声、笑谈声喧聒盈耳,因而衬得那高高在上的月越发孤独凄凉。

也叫舱内的寂静死一般令人窒息。

随行的李太医近来奉命为威远侯体内寒毒寻方觅药,日夜钻研之余, 俨然修炼成了一位顶尖的毒理专家,他被架来探究宝爷的死因, 查验酒食, 不消半炷香的时辰,就得出结论——

宴上一应酒水菜肴皆无毒。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皇帝的饮食向来慎之又慎, 在呈送御桌前, 皆有专人试吃, 确保安全无虞。

排除入口的酒食,想下毒, 就只剩直接接触一条途径。

今夜接触过宝爷的人统共只有三个——雍盛自己, 怀禄, 与戚寒野。

另两个无论是谁,都非雍盛所能承受。

到此为止吧。

不必深究。

追究也没有意义。

他怔忡着, 颓丧地跌坐进太师椅里, 支肘撑额,张开手盖住眼,拇指与中指重重地掐摁快速跳动且涨痛的太阳穴。

李太医抖着小山羊胡子严肃地说了些什么, 没听清。

大约是提议在场所有人接受近身搜查。

呵。

搜查。

僵冷的鹦鹉尸体就卧在手边上, 羽毛凌乱,血迹斑斑,半个时辰前, 它还是个欢蹦乱跳的活物。

如今,如今。

雍盛瞪着它,长久没有反应,他的整个躯体也像是冻上了一层冰壳子。

有人在唤他,一声又一声的圣上,每一声圣上飘进耳里,都会引起一阵尖利诡谲的狂笑,笑他蠢,笑他一厢情愿,笑他入戏太深。

撑着额角的手缓缓滑落,到颧骨,到鼻梁,在堪堪抚上嘴唇时,被人突兀地一把勒住腕骨。力道之大,似要将其捏碎。

唇狠狠地掣动了一下,雍盛抬眼,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戚寒野蹙眉望着他,复杂的表情叫人无从解读。

他忽然间憎恶起眼前这张昳丽的脸,连同着憎恶起这一整个世界。

“毒在你身上?”艰涩迟缓的嗓音牵出笑,“哪里?手上吗?”

他反握住戚寒野的手,来回审量,摩挲,十指相扣,感受那修狭有力的线条,感受那温凉的皮肤上浸出的丝丝寒气。

他想起这只手在他脊背与腰际游走时的触感。

凉的凉,烫的烫。

从前如何予他悸动,此刻便如何予他地狱。

“碧落草。”戚寒野喉结滚动,面色有些苍白,“一种苗疆才有的毒草,汁液无色无味,微量即剧毒,单用无碍,饮酒则发。宝爷吃了经我手的酥饼,后又撞翻了酒杯,沾染了酒液又失足跌进水缸呛了水,酒与毒一应俱备,所以毒发……”

“呵,设计得倒也精巧,便是算准了朕顾惜你的身子,不会叫你饮酒。”雍盛狠狠攥着他的手,指甲几乎深嵌进肉里,赤红的瞳中有什么浓郁的东西疯狂堆积。

“如此煞费心机,然后呢?你预备如何?毒死朕,去找你的姑母?还是与你姑母里应外合,叫这天下改换门庭?”

“你从未咽下过那口气对不对?”他扯过戚寒野,贴得极近,近到能看到对方瞳仁深处癫狂可怖的自己,“你的父亲,你的兄长,你戚家的兵士,皆是因朕而死,你要朕偿命?”

戚寒野的瞳孔像是被针扎了一般,急遽收缩,而后他的脸颊上迅速浮起一层灼灼的红,从颧骨一点点延烧至眼圈,他猛地撒开手,佝偻起腰,身子晃了晃。

一直守在身后的绛萼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掌心下高大的身躯竟在打颤,绛萼不由惊惶:“公子……”

“滚!”雍盛声色俱厉地朝她怒吼,起身,不依不饶地掰过戚寒野的肩膀,迫他面向自己,一向清贵斯文的面孔因炽烈的怒火扭曲变形,“你想要这皇位可以与我直说,我不要了,我送给你,我拱手相让行不行?但你要我死?你竟要我死?你怎么敢!”

他揪住戚寒野的衣领,又猛地推远,情绪异常激动,戚寒野任由他施为,踉跄了几步。

绿绮见状不妙,闪身上前,手已按在了佩剑剑柄,随时准备拔剑护主。

可她的主人呵斥她回到原位。

粗重的喘息挤压出胸腔内酸苦的空气,新涌进来的却更叫人难以忍受,粘腻,潮湿,冷而粗粝地磨着肺管。

不过是转眼的功夫,戚寒野的面色已恢复如常。

被推开,不要紧,他仍旧缓缓朝浑身是刺如同刺猬的雍盛张开双臂,将人一点点拥入怀中,一如此前他寒症发作时雍盛对他做的那样,只不过,明明是熟悉的动作,此刻做起来却如生了锈的迟钝的铁器,每拉近一点,彼此间都有被腐蚀的铁屑剥落成泥。

刹那间,脑海中充盈起许多回忆,然后一个接一个灰飞烟灭。

“阿盛。”他抚摸着雍盛如缎的黑发,热的心血慢慢冷却流尽,“你始终不曾信过我。”

——我要如何你才肯信我?

这话说出口,竟有几分松快。

兴许他冥冥中已有预料,等果真到了这一刻,便也没有想象中痛彻心扉。

只是冷,身上冷,胸口冷,所有他能感知到的东西如今只剩下一个冷。

怀中的身子也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筋骨与力气。

“朕若冤了你,你辩白就是。”雍盛收拢五指,抓住他的袖子,如攀住水中浮木,眸中忽而死灰复燃,又涌

本站已更换新域名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 推荐本书 我要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