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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此法行不通。
郭员外是真被他的好主意给气着了,写什么不好,偏偏写那些有伤风化的!
郭员外一下了马车,就睁着大眼瞪他,骂完之后,还阴阳怪气的道:“我这老头子真没想到,你瞧着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的,谁知竟好这一口。”
秦劲:“……”
他保持微笑。
他艰难的保持微笑,主动跳过这个话题:“老爷子,我不是又给郭二哥出了一个主意吗?您觉得如何?”
“哼,你后边出的那个主意,还勉强像话!”郭员外没好气道。
写一些神神鬼鬼,而且还是老百姓自己口述的,不比坐在屋子里生编乱造强吗?
他爱看这种的!
至于那些有伤风化的,他活了大半辈子,他什么事儿没见过啊?太阳底下无新事,他早看腻了!
没意思。
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他宁愿看些稀奇古怪的。
“已经在看铺子了,你有没有合适的建议?”他又问。
“嗯……位置很重要,应开在城门口。”秦劲道。
一些商贾旅客进城补给,有些不会直接穿过县城主街,主街繁华,行人多,不好纵马急行,一些商贾旅客会绕道。
因此,茶馆一定要开在城门旁边。
而且,开业时就将噱头打出去,谁故事讲的好,那就可以免去茶水钱。
若是所讲的故事被收录在册,还可获得一年的免费喝茶福利。
当然,这个一年时间是他瞎扯的,具体的由郭家人自己定。
有免费茶水做激励,老百姓肯定感兴趣,凑热闹是人类的天性,这么一来,茶馆的生意定然不会差。
郭员外听完秦劲的建议,他捋了下胡须,瞥着秦劲道:“你小子的确有几分机灵。”
适合做生意。
可惜不姓郭,唉。
想他操劳大半辈子,快入土了,结果还要为二儿子开什么茶馆,他命苦哇!
他不由想起周康宁来,于是问起了周立父子三人,待知晓周立被野猪咬了,他吃了一惊,好危险!
他想了想,挥手买下秦劲摊子上的所有吃食,然后让秦劲随他回府。
既然周立需卧床,那他赠送周立几本书籍吧,这样也能打发一下时间。
他对周康宁很中意,但他那孙子要考科举,如若真考中秀才,就算他卖力撮合,就算他跪下求郭信恳,郭信恳也定然看不上周康宁。
这小子一向自视甚高,真中了秀才,那眼光会更高。
可是吧,夫子和教谕都不看好他,郭员外自个儿呢,勉强认字,对科举一窍不通,他也不知这小子到底行不行。
但此前这小子考了四次都没能考过县试,郭员外不得不做两手准备。
郭员外要和周立维系一下关系。
但又不能太过,所以,送书籍比较合适。
于是,秦劲从郭家出来时,背篓里多了十几本书。
这是郭厚和郭言精心挑选的,有科举用书,也有两本游记。
他买了大料,赶在午饭前回了家。
将这些书籍交给周立,周立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便又拿出银子让周康宁去买鸡鸭,好做些卤味给郭家送过去。
当然,这鸡鸭也有秦家人的份。
卤味这东西,热的凉的都能吃,全看个人口味。
上次周康宁做卤味,是由叶妙指点,这一次换了赵丰,赵丰不指点,赵丰给他打下手。
周康宁颇聪慧,叶妙不做饭后,由他给赵丰打下手,他已经做了好几次卤味,每一步都记得清清楚楚。
赵丰见他有条不紊,不慌不忙,心中也为他高兴。
掌握了这门手艺,以后嫁人到了夫家,那绝对能获得夫家的赞扬。
正准备坐在灶前生火,这时,案板前的周康宁突然喊了一声:“叔!”
赵丰看了过去:“嗯?”
“别买、买了,鸡,别、别买了。”周康宁一脸认真的道:“爹,好、了。”
赵叔太大方了,这都六七天了,每日都给他爹炖一只鸡。
他即便有私心,也忍不住出言劝阻。
而且,他爹早不好意思了,但又不好直接找赵叔,刚才他爹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要是他再不拦着赵叔,那就绝食!
赵丰想了想,道:“行,今日你买了鸡鸭,等吃完了,我再给他买两只。”
“不不,不不不!”周康宁忙摇头:“不、不吃!”
“我很感激你爹,要不是他推开我,那此刻躺在床上的就是我了。”赵丰道。
“应、应该的。”周康宁道。
“那我给他炖鸡也是应该的。”赵丰笑道。
周康宁闻言,顿时拧眉,怎么办?他口吃,不,重点不在他口吃,而是赵叔想买想炖。
是赵叔有这个心。
赵叔人可真好……
将卤味卤上,他本想烧火,可赵丰不让,他就洗了手,去问他爹渴不渴。
他哥不在房间里,去隔壁老院帮忙了。
他爹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可家里实在是寻不出活了,于是秦东家就让他哥去隔壁院子削红薯皮。
将红薯削皮之后再洗,会好洗一些。
削下来的红薯皮也能喂鸡,秦东家养了那么多鸡,只喂玉米的话,实在是顶不住。
进了屋子,看周立在看书,他便问渴不渴,茶水间里温的有茶水。
周立摇了摇头,他便将赵丰的原话磕磕巴巴的复述了一遍,不是他不劝,是他真劝不住啊。
周立听得皱眉。
这下子无心看书了。
想了想,他开口道:“你去请秦东家……不,你去将你赵叔请到门口来,我亲口与他讲。”
隔了一个人传话,怕是劝不住赵丰,那日直接被他的伤口吓哭,比宁哥儿哭得都早。
待会儿让赵丰站在屋门口,不进屋子,而且将院子大门关上,防止外人瞧了去。
这应不会影响赵丰的名声。
周康宁点点头,先去将院子大门关上,而后才进了大灶房请赵丰过去一趟。
赵丰颇为踌躇,他能猜到周立要说什么,但人家第一次寻他,他也不好不去。
他起身出了大灶房。
其实大灶房就挨着周立父子的小房间,只是大灶房大,房门与小房间的房门有七八米远,但这么点儿距离,他几步就到了。
来到房门口,房门大开,而周立竟是从炕上下了来,也已经穿好鞋子,正要去拿放在炕边的拐杖,他忙道:“周夫子,你这是……”
“请赵夫郎过来说正事,不好在炕上坐着,太失礼了。”周立解释。
赵丰听得一愣,心中有些异样,待回过神,忙摇头:“周夫子,你太客气了,你身上有伤,还是在炕上坐着吧。”
“我知你想说什么,但你是因我受伤,我也不知该报答些什么,于是只能炖几只鸡,你就安心受了吧。”
“你不接受,我心里该不安了。”
周立坚持拄上拐杖,一步一步的来到房门口,当然,他特意隔开了距离,离赵丰差不多有一米远。
他一脸认真道:“赵夫郎言重了,当日情形,不管是谁站在那里,我都会去推一把的。如今我伤已经好了,你不要再破费了。”
“谁在你都会推一把?”赵丰似乎有些惊讶。
“自然,当时只有东家以及几个孩子,都是顶顶重要的人,我哪能不管。”周立道。
他自己的俩孩子,特别重要。
秦家对他们父子恩重如山,也特别重要。
所以,不管是谁站在那里,他都会推开。
他言辞恳切,神色认真,赵丰对他对视了几秒,随后低下头来:“知道了。周夫子回去歇着吧,我不炖就是了。”
他就知道周立不是因为是他赵丰站在那里,所以才舍身救人。
但是,他此刻竟不失望,他一点儿都不失望。
莫名的,他心里还有点儿高兴,世间竟还有这么好的男人。
实在是罕见。
谁都会救,不管是谁站在那里,都会救。
他想起叶妙给他念叨的那些话,什么周哥性子温和,本质是个好人,与这样的人成亲,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挨训斥。
这话应不假。
周立真的是好人。
他有些出神。
怎么办?
他竟然有些心动……
第078章 全篇赵丰、周立,可跳过
赵丰这辈子, 第一次遇见这么正常的好男人。
他早就枯死的心,此时似有种子洒落,痒痒的, 似乎立马就要生根发芽。
可赵丰不是十五六七的小孩子了。
他知道成亲之后会遭遇什么。
劝周立回去躺着,他回大灶房继续烧火。
卤完卤味, 将其中一半盛入陶罐里,另一半就留在锅中,晚上自家吃。
忙完这些, 他进堂屋看了下叶妙。
叶妙仍在绣发带, 兴致勃勃, 而他女婿则是非常“贤惠”的在编发绳。
说起来, 他女婿不仅懂得如何做吃食,还会编发绳, 卖得最好的那种款式就是他女婿想出来的编法。
他没有过多打扰这二人,只是问他们晚饭想吃什么,得到答案,他便转身出去。
有卤味了, 且还是双味的,五香和麻辣, 他只需再凉拌个萝卜丝,烧个红薯面汤就成了。
晚饭后,他和周康宁用热水将锅碗洗刷了,而后他又烧了一锅热水, 这锅热水由他和周家父子三人使用,他打了盆热水泡脚。
坐在炕上, 他能听到院子里周康宁、周延年发出的响动,这兄弟俩在帮周立洗漱。
他垂着眼睛, 盯着木盆里的水,思绪不由飘远。
嗯……假如。
他是说假如。
虽说现在周立毫不知情,可既然他自个儿先心动了,哪怕羞人,他也要先琢磨透其中种种。
首先,他是以岳父身份寄住在他女婿家的,而周立在他女婿家一半是长工,一半是夫子。
他如果和周立成亲,那么周立就不再是家里的长工。
他也不好再继续住在他女婿家。
之前他无依无靠,他女婿这才将他接来同住,可成了亲,他又怎好夫夫二人皆赖在秦家……到那时,他真要自立一户新起院子吗?
如果他真想的话,妙哥儿还有他女婿肯定会支持。
但他自个儿不想搬走。
他想照顾妙哥儿,即便他再嫁,妙哥儿也是他最重要的人。
再者,这门亲事本就是妙哥儿还有他女婿撮合的,这两人定然不在意周立身份的转变,也定会支持他和周立依旧住在家中。
所以,暂时抛开妙哥儿和他女婿,只谈他和周立。
真成亲了,首先他无需伺候公婆,周立双亲早已经亡故。
其次是伺候男人,现在家里的饭食、杂活都是由他做,周立本就住在这个家里,成亲之后,他还是要做饭做家务,最大的改变是周立搬到他屋子里来。
他多出来的活计,是为周立缝衣纳鞋洗衣等。
最后是照顾孩子,可周康宁周延年都乖巧能干,且已经成年,无需他照顾。也就是这俩孩子将来成婚时,他得拿自己的私房钱贴补聘礼和嫁妆。
将来也还得帮着带一带周延年的孩子。
这点儿活,比起他初嫁人那会儿,真是轻省太多。
至于安哥儿曾惧怕的,担心婚后男人突然变脸,人前人后态度不一,这个应也无需担忧。
周立不回郭家庄,婚后呆在秦家,态度能变到哪里去?
况且,周立是个知礼且懂得感恩的,待他好一分,他便想回报十分,这种性子,又怎会突然性情大变?
这么一盘算,如若真要成亲,他付出的不算多。
至于他能得到的……
他能得到一个好男人。
平日里温和,危急时也能挡在他身前。
他不由回想起下午周立说那番话时的神色,诚恳而温和,眼睛也认真望着他。
莫名的,他攥紧了手心,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视线从木盆转向房顶,他往后一倒,抬手捂住了脸。
他之前真没生出过再找的心思。
真没有。
他受够妙哥儿父亲甩给他的各种脸色,也厌恶赵大福的丑恶嘴脸,他一点儿都不愿再去伺候男人。
他不是安哥儿,安哥儿年轻,有冲劲,肯豁出去一切,愿意尝试愿意赌。
可他老了,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他之前真没有再嫁的心思。
可如若对象换成周立……
这么好的人,就算为其做些活儿,那也不亏什么,毕竟周立平日里干活卖力,教书也认真。
而且,这一次若不是周立推开了他,那躺在炕上不能动的就是他了,他力气不如周立的大,周立即便倒在地上也能抬腿去踹野猪,也能使劲挣脱野猪锋利的牙齿。
若是他被野猪咬了,他挣脱不开,伤口肯定更深。
他一直不愿意给妙哥儿添麻烦,他若受伤,那可是给妙哥儿添大麻烦了。
哪怕看在此次的份上,他为周立做些活儿也是应该的。
想到此,他不由在炕上翻了个身,也不顾正在泡脚,身子蜷缩了起来。
其实,妙哥儿刚成亲时,他的确有些不习惯,在叶家时,他们父子俩住一间屋子,后来到赵家、荒院,他们父子俩一直同住一屋。
有什么话、什么事,当即就能说给对方听。
因此,哪怕妙哥儿只是嫁到了隔壁,他晚上睡觉依旧有些不习惯。
太安静了。
安静到他翻身的响动都大到有些吵闹。
但他将这种不习惯压了下去。
他明白,这只是开始,从妙哥儿成亲的那一日起,一直到他死,夜间都只有他一人。
这种安静会缠上他的下半生。
这是寡居之人必须经历的。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妙哥儿有了好归宿,他终于能歇一歇了,他终于有属于他自个儿的空闲时间。
可这种空闲,他能做什么呢?
他舍不得点油灯,没有光,那就只能躺在床上。
白日里疲累还好,一沾床就能睡着,可若是白日里干的活儿少,那他得辗转一会儿才能睡着。
辗转时,总归是无聊的。
如若成亲,那会有人陪他说话。
按照妙哥儿的话说,初冬温度低但还不到烧炕时,会有人给他暖被窝……
暖被窝这三个字一出现在脑中,他身子顿时蜷缩得更紧,脸上也冒热气,不知羞!
八字没一撇呢,他竟开始肖想这些了,真是太、太放荡了。
……
木盆里的水渐渐凉了,他垂在炕边的脚更凉,这时院子里已经没有响动了,他将脑中纷乱的思绪压下,端上木盆去将洗脚水倒掉。
出了门,他下意识看向周立父子俩的小房间,窗户那里黑漆漆的,这父子俩已经熄了灯。
他就扭头看向左边周康宁的房间。
周康宁正蹲他自个儿的屋子里烧炕。
周康宁刚来秦家时,过于仓促,房间里只搭了个简易的床,没垒炕。
后来秦劲要给他垒炕,周家父子三人皆不愿,觉得费柴火,但秦劲坚持给垒上了,每日烧一次,也费不了多少干柴。
家里人多,有足够的人手去捡干柴。
他看了眼周康宁,把洗脚水倒了,将院子大门从里面锁上,又检查了其他房间的门锁,等周康宁也锁上房门,他也回房睡觉。
天地一片寂静。
今夜无风。
房间里乌漆嘛黑的,他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困意却不肯如往常那般来寻他。
脚也凉得厉害,刚才他的脚在炕边垂了太久。
好在身下的炕热乎乎的,他就将脚挨个放在膝窝里去寻热气,也不知辗转了多久,他终于睡去。
但像是只睡了片刻他就醒了,院子里传来妙哥儿和他女婿的声音,他心中一惊,顾不得昏沉的脑袋,忙也坐起身来。
睡眠不足,这倒不算什么,农忙时天天睡不足。
今个儿他不用再去拎豆腐脑了,由周延年接替这个活儿,他洗漱之后直接进灶房炸锅巴。
将几十斤锅巴炸完,天也快亮了。
妙哥儿做完了小蛋卷,已经回屋子休息了,周康宁也起了床,洗漱之后就进灶房帮他做早饭。
昨晚吃了凉拌萝卜丝,今早他就改为凉拌白菜丝,里面还加了些千张。
有凉拌的,那必须有热乎的,昨晚他泡了些南瓜干,他用南瓜干炒了一大碗鸡蛋。
至于周立的病号餐,昨个儿的卤味,他特意留出了一个鸡架。
他将这个鸡架放铁锅里馏了一下,再搭配半碗只放了盐巴的凉拌白菜丝、两个玉米饼子、一碗米粥,这病号餐就好了。
他让周康宁用托盘将早饭给周立送去。
其他人则是围着饭桌坐了下来,准备开饭。
片刻之后,周康宁回来了,他在饭桌旁坐下,刚拿起筷子,叶妙就笑着道:“宁哥儿,待会儿你和延年一起去大集上吧。”
“昨日忘叮嘱劲哥买些猪板油了,家里猪油用得快,所剩不多了。你将猪板油买回来先放到摊子上,等时辰差不多了,你和延年再去郭府送卤味。”
今日这兄弟俩要去郭府送卤味。
但周延年需得帮着秦劲将吃食送到大集上,因此,就由周延年先在大集上等着,周康宁辰时再背上卤味出门。
不过,家中猪油的确不多了。
周康宁立马点头:“好!”
“那你快些吃饭,劲哥和延年得早早出门。”叶妙又道。
周康宁知道这一点儿,他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吃完后,他将盛着卤味的陶罐放入背篓里,和周立打了声招呼,便与秦劲、周延年出门了。
叶妙和赵丰则是慢悠悠的继续吃早饭。
叶妙喝完最后一口米粥,起身去收拾秦劲、周延年、周康宁刚才使过的碗筷,口里还对赵丰道:“阿爹,周哥应该也吃完饭了,你去将他的碗筷端来吧。”
此言一出,赵丰差点儿被口里的粥呛到。
他睁大眼睛看向叶妙,叶妙一脸无辜的问:“难道要我去端吗?”
“……可以等宁哥儿回来。”赵丰一脸踌躇。
“阿爹,劲哥昨个儿见到你站在周哥房间门口。”叶妙又道。
当时他有些口渴,秦劲便去给他端热水,结果他劲哥一到堂屋门口,便瞧见他阿爹在周立的小房间门口站着。
因此,他刚才将周康宁支开,想给他阿爹创造一个接近周立的机会。
赵丰愣了一下,忙解释:“他不想让我再破费,就亲自劝我,让我不要将他的救命大恩放心上。”
“那你把我同你说的事放心上了吗?”
叶妙搬上小板凳,挨着他坐下,还伸手挽住他胳膊:“阿爹,我不是要逼你,若你不喜欢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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