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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280

作者:麓柒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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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见饭菜又端来,尤不肯受,被褚君陵一把按进座位,威胁周祁再僵持着,便照早午时的法子喂他。

祥述白日两顿饭是如何灌进的嘴,观他似羞似恼,仍是没动筷,一派神闲道:“真想朕如此喂?”

紧听周祁骂声“荒淫”。

褚君陵也不废话,含口饭菜进嘴,钳制住周祁头就要喂,见他慌地端起碗筷,知计得逞,忍俊咽下口中吃食:“肯吃了?”

趁其动摇,顺势拿药浴之事哄骗,蒙周祁将碗中饭吃干净,晚间药浴便可不泡:“如何?”

周祁将谨将疑吃过几口,不尽相信:“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

威逼利诱,总算哄得人进食,碗中见底,褚君陵尤嫌少,蒙着周祁又喝碗汤。

膳后留周一和小顺子在殿中收拾,牵过周祁手往外走,瞧他防贼似的防着自个,又坦然松开:“带你出来遛遛食,至于这般防朕?”

“奴尚在禁足、”

话觉多余,缄望此路确是与药池截然相反的方向,警觉稍落,任由君王引着路闲逛。

无征兆想到那封书信,脚步慢下,被问累否轻摇摇头,望着褚君陵背影怔神。

心絮杂远间,不察被君王带进条小道,越往前走景色越熟悉,一路穿墙绕巷,回过神时,人已在温池外。

“……”

中计要逃,遭褚君陵拦腰抱起:“想往哪跑?”

“皇上要食言?”心恨自己无脑,竟又轻信昏君鬼话,眼看着褚君陵三五步踏入内室,伸手要解自己衣裳,急将腰封攥住:“你今时失信于我,当日后能骗得过我几回。www.cuican.me”

“朕有嚒?”褚君陵毫不亏心的耍无赖:“朕只说是晚上,可没说是哪晚。”

“……”

———

疑似周祁失宠的消息传开,各宫妃嫔蠢蠢欲动,变着方儿往君王眼前凑。

吕嫔一手抓着风筝,一手拿把团扇遮阳,左右各站有个扇风的奴婢。

“娘娘等有个多时辰仍未见得皇上,许是今日天气炎热,致使皇上改了行程?”

居左的奴婢见吕嫔脸色晒的发白,已有中暑前兆,恐主子出意外株连己身,与另外个交换眼色,轮番劝说:“娘娘身体要紧,来日方长,多有见皇上的机会,今日不妨先回去、”

“闭嘴!”

烈日烘烤,吕嫔汗流浃出,浑身黏得难受不说,头也一躺躺犯昏沉,又是在树荫下,虫鸣灌耳吵得心烦,再让奴婢这话打击,人更暴躁:“你们懂什么!”

她倒是想从长计议,回宫里抱着冰桶消暑,时间岂会等她。

后宫最不缺心眼子,盼天盼地才盼得周祁遭厌弃,她不早占先势,难道要给那些贱人留机会。

今日想见圣上的人可多着,光这段路就不知埋伏的有几个,她便是怕人截胡,才早早的来此等候,难得抢占到最靠前的位置,日头毒辣算得什么。

何况这消息是她花大价钱打探来的,绝不会有错!

一想到这,吕嫔登时斗志昂扬,头也不晕了:“本宫说皇上会从此过,皇上必然要来,何时轮到你们来质疑本宫。”

警告两个奴婢专心扇扇子少多嘴:“要是坏了本宫好事,仔细你们的皮。”

两个奴婢对视一眼,听吕嫔如此说,怕她计划失败真怪罪到自己头上,净都不敢再劝。

过半柱香,可算等得君王现身。

吕嫔远远望到,喜得将团扇塞给奴婢,借有风起放飞风筝,待一行人走近,估算好君王站的位置,转动线轴背着身往后退。

察觉脚步声停,知是时候,假装遭汗水刺痛眼睛,做样子绊绊脚,当不知有人在后头,“哎呀”一跌,身倒地前如愿被接住。

德观倍感糟心。

自己撑伞撑得好好的,骤然被圣上拽到前头,没等反应过来怀中紧又多了个人,这人还是圣上宫里的妃嫔。

后宫近几日小动作不少,这吕嫔安的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酷暑当头,没妨碍德观心凉半截,瞧着靠在自个怀中羞容含春的吕嫔,再偷瞄向身旁不形于色的君王,从未如此庆幸自己是个太监。

“皇上,这”

褚君陵抬抬下巴,示意他将某个闭着眼做白日梦的妃嫔叫醒。

德观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吕嫔没应。

原本的计划是打算‘无意’冲撞君王,待请罪时假装晕厥,靠中暑勾引圣上怜惜。

这会成功入君王怀,吕嫔舍不得起,当即改了主意。

直接晕也是晕,还省得走多余流程。

两个奴婢也遭吕嫔的操作吓傻了眼,意欲提醒,被君王用眼神警告,当即不敢吱声。

以至于吕嫔过于沉醉,听有人喊,也当是君王身边的奴才在试探自己是不是真晕,装得更认真了点。

心中还纳闷:圣上身姿伟岸,怀抱应该宽阔才是,她怎么感觉瘦嶙嶙的?

圣上手还在抖…

吕嫔暗吃一惊,直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难怪圣上不爱进后宫,亦不喜与妃妾床笫温存,原来是虚

前阵还突然宠幸上周祁。

周祁宿在养心殿,夜夜与圣上同床共枕,难说不会发生点什么。

两人又都是男人,圣上虚,周祁却不见得,圣上和周祁

胡思乱想之际,头顶传来声询问:“老奴实在手软,娘娘身体若是无碍,还请先起来。”

“…?”吕嫔脑懵:皇上的声音听着怎么像老太监,还自称’老奴‘?!

猛然睁开眼,正对上张布满褶子的脸,吓得吕嫔尖叫一声,噌地跳开身躲,不防这会真崴到脚,腰臀重重撞到地上,险些挫伤脊梁。

折腾半日没争成宠,反叫君王治了个不安于室的罪,连人带风筝打入冷宫。

第265章 定能将周氏和卢氏一网打尽

处置完吕嫔,转头又来个送解暑汤的良娣。

褚君陵不胜其烦,将人留给德观应付,当先回了殿,想这几日大小妃嫔扑火蛾子似的上凑,恨不得挨个撵出宫去。

见德观打发走那良娣进殿,不悦牢骚:“是朕近来脾气太好?前朝后宫尽忘却朕有个暴君名头。”

近来讨他眼熟的妃嫔,大多是早年为稳固朝政收进宫的朝臣之女,宫妃争宠,里边少不得有族氏支使。

纯粹自愿的有,少之又少,有暴虐的名声在外,这点褚君陵还自知,就如方才给他送解暑汤那个:“嘴念叨着相思苦楚,举止倒是怕朕得很…绉家的?”

“是。”德观正腹诽圣上说自个脾气好的事,听其问那绉良娣,忙地回复:“礼部绉尚书之女,去年入的宫。”

“绉纬胆倒是大。”褚君陵轻哂,又是不搭前言的一句:“吕嫔罚得还是轻了。”

德观知意,面上笑得奉承:“奴才这就去办,有吕嫔做儆戒,想来各宫娘娘会安分些。”

“仅此哪够。”

传令将冒头的几个妃嫔罚过,再是前朝相关联的大臣,以绉纬为首,官降两品,罚俸禄一年:“泾川大旱,良策没谋出个,野心思净不少。”

他说呢,朝堂上一个个冥思苦想,献计之人却是寥寥,敢情垂首蹙眉谋的不是民生,是自家的泼天富贵梦。

德观听也气愤,同时又觉得自家圣上实在可怜,明是位及九五,权势身份皆最最贵,身边却连个真心人都难得。

放眼天下,多少人敬畏,阴谋算计只会更多,尤是朝堂后宫,不是图权便是图命,德观眼眶泛湿,一脸’圣上命苦‘的哀恸:“都说高处不胜寒,老奴无用,未能替皇上分解一二。”

“你在可怜朕?”大致猜到这老奴才在脑补个什么,神色倨傲:“朕踏着尸山火海到最高处,几时是为向往市井烟火。”

“奴才浅薄。”德观表面应和,心里只当是君王好面子嘴硬,为防褚君陵恼羞成怒,识趣回归正题:“既是有人想走捷径,皇上不妨将这些人的路彻底断了。”

“还不到时候。”

周祁如今对他的态度也仅是有松动,离接纳还远,太多事不具备,现下遣散后宫,朝政恐是要乱作锅粥。

“??”他是让圣上将近来动静大的妃嫔褫夺封号休黜出宫,借此杀鸡儆猴,哪是一个不留的意思。

撵完了由谁给皇室延续香火?

德观觉得君王是会错意了,试图提醒:“奴才之意,是借典型效尤,敲打心术不正之辈。”

“不妥。”朝中正值用人之际,行事太绝不定为好事,降职已算重罚,后宫这条线再斩断,他怕那些个大臣狗急跳墙:“照方才说的,罚俸禁足各半年,衣食从简,有不从的直接扔进冷宫。”

“嗻。”

褚君陵想是轻蔑:“想借后宫的宠升前朝的职,此计也就周未能行得通。”

德观只无语

周家三口就差把“弑君”刻脑门上了,圣上倒好,非但不开罪,还对那周祁明恶暗捧,不知让人说什么好。

“奴才这就去安排。”

“等等。”绉纬降职,尚书之位空缺,褚君陵意欲从礼部两个侍郎中提拔一人顶绉纬的位置:“吴傛和张邴,你觉得哪个合适?”

“这”德观遐思片刻:“朝堂之事,奴才不敢妄言。”

“当与朕闲谈,无须顾忌。”

“老奴拙见,吴侍郎持重稳进,有从龙之功,张侍郎八面圆通,善鼎新措,两人俱为大才之士。”

褚君陵取支御毫在手中把玩:“继续。”

“仅核政绩,张吴各有晋升之望,若论长远老奴认为这二人都不合适。”

礼部辖制甚广,层层面面都有牵涉,狭及朝堂宫闱,宏则邦交对外。

今天下一统,可不论后者,内政万万疏忽不得。

张邴在朝中看似中立,其庶女嫁与卢氏旁系,为卢景华侄媳,这几年卢家逐日势大,张卢二人明着无甚往来,暗地却难说,有这层关系在,不得不防。

吴傛与周未私交匪浅,周氏更不必说,圣上放权周未,说是让其与朝中势大的相互钳制,自古野心权喂大,就怕养虎成患。

礼部科举教祀兼有管权,若有窥觊皇权者从中渗透,正统瓦解,后果不堪设想。

“尚书人选,皇上不妨从新入仕的官员中挑任。”

今年殿试能者居众,圣上破格录选的净好些个,这些人大多出身寒门,背景干净,学问与实才尽都不俗,恰又初入朝堂,尚无发展势力,比起张邴和吴傛更容易掌控。

“投鼠忌器。”褚君陵转笔杆子的动作一停,随手扔回筒中,对这提议不予采纳。

他不表态,朝堂向来是世家的一言堂,重用寒门之士无异是动了大族利益,这些人明着不敢与他作对,免不得要阳奉阴违。

新官是好拿捏,却也捉襟见肘,羽翼未丰,再有世族结谋打压,行事受限,拳脚再硬也难施展。

朝中如今是表面太平,实则暗流涌动,指不准哪日就该爆发,两者对立,确也是褚君陵想看到的:“以你之见,吴傛和张邴哪个的威胁更大?”

“二者不分轩轾。”

非得选一个,自然是周未威胁更大。

毕竟张邴表象瞧着还算本分,既没现过异心,也没和卢家起什么动静,周氏就不一样,一家的屠夫!屠龙之事没少干过,就差将圣上抽筋刮骨端上锅蒸了:“皇上实在要从二人中选奴才以为张侍郎更合适。”

褚君陵略斟酌,命奴才取道圣旨,几笔拟完递给德观:“送去吴府。”

“……”德观又惊又骇:“皇上要抬举吴家?!”

“吴傛高升,朝中谁最着急。”

德观怔了怔,细想之后恍然大悟:“必然是卢家。”

吴傛上位,等同周未又多份助力,最眼急的自是与周氏权势相当的卢家。

圣上是要周未和卢景华鹬蚌相争,借此侵收两家实权,圣上果然英明!

“卢景华近来规矩可是得当,身为朝臣,竟敢掺和后宫之事,让他与周未狗咬狗也好,届时两败俱伤,皇上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坐收其利。”

先前还担心君王遭周祁蛊惑心智,原是在布这等大局,圣上不愧是圣上!

“皇上深谋远虑,奴才钦佩。”

褚君陵瞧老太监朝自个笑得谄谀,心不知已经想偏到哪处,眼皮跳了跳,懒得解释。

卢景华明知插手后宫之事是为大忌,却敢逾矩,一来是仗他亲许过卢氏后位,早将其视作囊中物,二来也正与此事有关。

上回忽悠让卢蕴贞执掌凤印的事,想必那老狐狸是回过味来了,心头患得患失,这才冒罪来探他口风。

褚君陵想着,干脆又拟道旨,让卢贵妃与静妃同理后宫。

德观又是糊涂:“皇上这是?”

“卢景华屡屡试探朕,不就是为这。”敛权就得先放权,褚君陵深谙此道:“要斗,便让那些人斗彻底些,朕也想瞧瞧,这锅浑水搅不搅得出羹来。”

也省得那老东西太得闲,总操心他后宅之事,另外,他也有别的打算。

朝中党羽与周氏敌对者多,亲信大臣中亦占得有几个,他不关心周未死活,却得给周祁个正经名分。

今生局势不同前世,各方阻力夹持,既要迎娶周祁为后,周氏是不可少的倚杖,为此,他不介意帮周未铲除异己。

再是那吴滢滢。

名义上是他的妃子,不安于室也罢,敢将心思反复打到周祁头上,得未得逞另说,总要吃些代价。

来报的暗卫如何说的?

‘静妃恐公子采摘劳累,常携食水陪顾左右,不假人手。’

褚君陵想是气闷,一掌砸上桌案,将殿中奴才和不明所以的德观吓得一激灵。

瞧其脸色阴沉沉地,当是为卢景华之为动怒,劝声“息怒”,却看君王愠色更烈:“贱妇!”

上次周祁求情,他当是追出去与吴滢滢说清楚了,岂料那女人非但没死心,一听周祁‘失宠’,竟又舔着脸往上贴,若非当头上不便发作,岂会容她活到这时候。

此番让吴滢滢分去卢蕴贞视为己物的掌宫之权,凭卢蕴贞骄纵跋扈,找麻烦是定然,看那贱妇还有空闲去周祁跟前献殷勤。

“也是吴傛这做父亲的没教养好。”

德观越听越迷糊。

褚君陵只冷哼:教出个不守妇道的好女儿,焉能无过。

官他是给吴傛升了,至于吴傛坐不坐稳这尚书之位,成不成得了周氏助力,就看他的本事。

“先去吴府,后宫那道旨另着人去。”

下完令不见人动,不虞侧首,就看德观苟着头不知愣什么神:“耳朵聋了?”

一团镇纸砸到脸上,才见老太监思绪回转,急急忙忙告罪,同时不忘拍君王马屁:“皇上英明!”

褚君陵只说把水搅浑,并未言及心中打算,德观遂不知其掺了封周祁做皇后的目的在里头,由心感叹此计妙哉:好大的一盘棋!

“如此环环相扣,定能将那周氏和卢氏一网打尽。”

“皇上高瞻!”

“。”褚君陵看这老蠢驴就多余:“还不下去颁旨。”

支走德观,卢贵妃又找来,恰与打算去往偏殿的褚君陵撞个正着:“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第266章 周祁不是真的失宠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傛诚惶诚恐接过圣旨,闻德观贺喜,笑道声“谢”,心头却凝重。

君王仇恨周家,吴氏也受牵连,能活至今多靠当年从龙有功。

再是早年根基未稳,龙椅上那位尚有忌惮,他万事亦小心,君王拿不到切实错处,没发难的由头。

近年皇权逐日稳固,君主专制,已然起了不容之心,今赐尚书之位于他

是要动手了?

“吴大人有心事?”德观瞧他眉头紧锁,接过旨没后续,故作好奇:“皇上赏识大人,可是耀门楣的好事,大人瞧着不甚喜悦?”

“公公误会。”吴傛忙敛下情绪:“下官是觉喜事来得突然,一时惊诧,让公公见笑。”

又道己身政绩庸常,愧受君王器重,德观当不知他在打探风声,装糊涂道:“大人荣其任,自有居其位的本事,这话可是谦虚。”

笑望向吴傛,眼色森森,笑也森森,酷暑天里激起吴傛一身冷汗:“公公谬赞。”

“哪儿能。”打阵太极,佯当突然想起某事,轻嗐:“瞧老奴这记性,还有等事险些忘记与大人说。”

“皇上下旨,让静妃娘娘与贵妃共理后宫一众事宜,吴府接连两桩喜事,大人这是要起来了。”

吴傛暗自一惊,敷衍承句“吉言”,心却沉至谷底:君王此行是要将吴家赶尽杀绝,连他小女也不肯饶过?

“大人与周将军是至交,皇上器重将军,自也不会亏待大人。”

恭维过后即是敲打,德观一语双关,任吴傛也猜不准是哪层意思,连想到君王对周未态度大改,疑思重重,秉持谨慎未有多问:“多谢公公提点,元宝。”

身旁小厮读懂吴傛眼色,答应一声,飞奔赶往后院,不多会又回来,喘着气将个鼓囊囊的荷包递给他。

吴傛接过,笑着塞入德观手中:“一点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哎哟,这可使不得。”德观辞严义正表示拒绝:“老奴分内之事,哪能劳大人如此破费。”

“府上没得好物招待,几两碎银,公公就收下。”

“这如何成。”德观端得一派清廉,将荷包推还给吴傛,瞧他又塞过来,只说现场有许多双眼睛盯着:“皇上要晓得老奴拿大人好处,定是会怪罪。”

“府中人嘴严,断不会往外传。”

“这也不成。”

吴傛再递,德观再推回去。

“公公不接可是嫌少?”

“大人这话可言重。”

“一点心意。”

“真使不得。”

推搡几个回合,吴傛当他真不肯要,也就不再客套。

往回收时紧听德观咳嗽两声,眼追着钱袋子,似不经意往自己手上抓了一把。

吴傛顿悟。

尬笑着将钱又塞给德观:“只当给下官几分薄面,公公莫再推脱。”

“这怎么好意思。”德观面露为难,一点没迟疑地将荷包往袖囊里揣:“今儿这日头毒辣,晒得老奴阵阵头疼,也不知是不是中暑了。”

边说,手揉着颞颥轻轻按摩。

“伏暑天干,这点碎银当是下官请诸位买碗祛暑汤喝。”

有吴傛这话,即便圣上问起也有托辞,瞧人如此上道,德观眼都笑眯了,哪还管晒不晒:“大人执意赠予,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这便收下了。”

吴傛瞥他一副盛情难却的样势,又乜了乜已经被德观揣进兜的银子,仍是尬笑:“公公客气。”

“老奴还得赶回去向皇上复命,就先告辞。”

闻人要送喊道留步,出府取出荷包掂了掂重,瞧是数目可观,给同行的奴才与侍卫各分上些,该叮嘱的叮嘱几句,喜将剩的揣回囊中。

德观一走,吴傛笑容戛逝。

吴夫人正为父女俩升权的事高兴,转头见吴傛挎着脸,心跟着一紧:“怎么了?可是其中藏有阴谋?”

吴傛摇摇头,只让她将圣旨收好:“我去趟周府,晚膳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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