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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金发青年轻笑着反问,他慢条斯理捡起那张梅花三,指尖划过牌背一处极不显眼的划痕。
基诺白兰地用力咬腮。
没错,他是因为认出了这张划痕,知道这张牌代表最小的三点,才选择赌大。
他们都在作弊,只是波本更胜一筹。
“还要再来一局吗?”波本洗牌切牌,“三局两胜,五局三胜,都可以。”
浅早由衣瞪他一眼。
不许翻旧账,这是她的特权。
警校时划拳罚跑圈从一局定胜负硬是耍赖到十局六胜的薄荷酒如是说。
“这算什么本事。”基诺白兰地硬邦邦地说,“只是魔术的小伎俩罢了,组织需要的又不是街头魔术师。”
他不承认波本只听薄荷酒教了一次就懂得赌场的作弊关窍,一个新人,他凭什么……
“你还想怎样?”薄荷酒嗓音染上些许不耐。
她方才托腮看波本切牌的时候像尾巴摇摇的可爱小狗,话音一转,冷色调的浅绿色眼眸冰凉地看过来。
就是这种眼神让基诺白兰地不爽。
漠然的,蔑视的,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眼神。
明明两人之中他才是资历老辈分高的那一个,明明他更得朗姆信任。
“因为你无能啊。”黑发少女轻飘飘地说。
“我可以和朗姆讨价还价,随意撩拨调侃琴酒,我做的很多事你只稍微想想都两股颤颤,为什么?”
“因为你无能,而我有用。”浅早由衣平淡地说,“资历和辈分可不是能在组织活下来的理由。”
她出身的孤儿院有那么多孩子,最后获得代号的唯独浅早由衣一人。
其他死的死,残的残,被放弃的,被抛弃的,湮没于人的,比比皆是。
“我之前就在想,连你手下的荷官都能迫于生存压力背下所有出千的技巧,身为赌场主人的你反而是个半瓶水。”她说。
“要不是你身上还有个代号,赌场招保洁都嫌弃你手脚不利索呢。”
波本看了眼脸庞涨得通红的基诺白兰地,他身后的荷官麻溜地掏出手机,手指按在急救电话的快捷键上。
她别把人气死了,波本担忧地想。
他倒不是在意基诺白兰地的死活,只担心对方恼羞成怒直接动手。
他只带了一把枪,不知道子弹够不够用。
“啪嗒。”
一把左轮被拍在牌桌上。
“基诺白兰地,你什么意思?”浅早由衣站起身。
“再来一局。”西装背头的男人眼中满是执拗,“我和你赌。”
疯子。波本抽出外套中的枪,压低声音:“不要理他,我带你杀出去。”
基诺白兰地打了个响指,四面八方涌来的赌场保安团团围住牌桌。
黑压压的人群堵住出口,寡不敌众的压迫感如海浪扑来。
浅早由衣的目光在包围圈中一扫而过,抬手按住波本的肩膀。
“没事。”她说,眼眸瞥向基诺白兰地,“我陪你玩。”
用左轮的玩法只有一种。
——俄罗斯转盘。
“枪里有六颗子弹。”基诺白兰地当着浅早由衣的面卸下其中一颗,丢到地上。
“现在剩下五枚。”他把左轮平放在牌桌上,转动转盘,“六分之一的生还率,谁先开始?”
“你的玩法好像和我知道的不一样。”浅早由衣抬眸,“我没有听你卖关子的耐心,一口气把规则说完吧。”
波本不知道基诺白兰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传统的俄罗斯转盘玩法中,左轮里只有一颗子弹,两人轮流举枪对准自己射击,生者胜,死者败。
基诺白兰地的左轮里却有五颗子弹,率先开枪的人只要赌不到六分之一的概率,等于必死。
“规则照旧。”基诺白兰地说,“开枪后依然活着的人赢。”
“没什么不公平的。”他侃侃而谈,“一颗子弹的玩法也是赌六分之一的概率,两个人中注定死去一个,在第几轮死去重要吗?”
“你数学一定学的很差。”浅早由衣吐槽。
“但你说的没错。”她拿起左轮,“两个人中必须死去一个,这就是俄罗斯转盘的本质。”
波本抓住浅早由衣的手。
“我能带你杀出去。”他一字一顿地说,“跟我走。”
一打多没什么做不到的,哪怕遍体鳞伤他也会带她出去!
“知道你厉害。”浅早由衣弯了弯眼眸,对他笑。
“可我不想像丧家之犬一样离开。”她掂了掂手里的左轮。
沉甸甸的,冰冷又坚硬。
她在警校玩过模型枪和塞入空包弹的枪,明显轻很多,只有填入实弹的枪支拥有这份沉重的重量。
“先后顺序怎么选?”浅早由衣把左轮推到牌桌中央。
“用扑克不公平。”基诺白兰地清楚浅早由衣的本事,他掏出一枚硬币,“不如交给命运。”
“你先猜,猜中向上图案的人决定谁先开枪。”
基诺白兰地抛出硬币,用手掌遮住。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的手背。
假如浅早由衣猜对正反,她就能决定先顺序,让基诺白兰地先开枪。
基诺白兰地一旦没有赌到六分之一的生还率,他将亲手杀死他自己。
基诺白兰地一死,整座赌场都要易主,包围此处的保安具是组织成员,这是一场决定他们未来上司的赌局。
赌局的迷人之处在于它的不确定性,二分之一的正反选择,六分之一的空枪概率,两个人的生与死被命运女神玩弄在鼓掌之中。
“人像在上。”浅早由衣说。
基诺白兰地缓缓移开手掌。
硬币人像在上。
波本提起的心骤然松懈,他狠狠松了口气。
西装背头的男人久久凝视手背上的硬币,他哈了一声:“别高兴的太早,你还不算赢。”
如果被他赌中六分之一的空枪概率,后位开枪的浅早由衣必死。
基诺白兰地一把扯开领带透气,他拿过侍者托盘上的香槟,一饮而尽。
“来!”
“慢着。”浅早由衣按住左轮,“猜中硬币向上图案的人决定谁先开枪——我还没决定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她。
这……这难道需要她说出口吗?她肯定会让基诺白兰地先开枪啊,足足六分之五的死亡率!
“由衣!”波本低声喊她的名字。
“叫我薄荷酒。”浅早由衣说。
她拿起左轮:“规则是开枪后依然活着的人赢,对吗?”
“没错。”基诺白兰地惊疑不定,“等等,难道你是觉得假如第一枪轮空,我就赢了,所以你要自己去赌六分之一的存活率?”
什么疯子!
“其实比起运气,我更相信概率。”浅早由衣挑起左轮的枪口,对准她的颈动脉。
“而比起概率,我更相信自己。”
她眼皮不眨地扣动扳机。
砰!
波本阻止不及!
谁都阻止不及,围拢此处的保安嘴巴张大,谁也没有想到抛硬币猜对正反的薄荷酒竟然选择了她先开枪。
弹壳砸在地毯上,骨碌碌滚到基诺白兰地脚边。
硝烟散去,黑发绿眸的少女丢下冒烟的左轮。
“果然。”她微笑,“空包弹。”
众人哗然,基诺白兰地的脸色宛如打翻了调色盘。
“特制的左轮,加重了枪械本身的重量,填入空包弹后与填充实弹的普通左轮重量一致,即使我掂枪也掂不出差距。”
浅早由衣夸了他一句:“不错的想法。”
基诺白兰地看她的目光犹如看一个怪物:“你看出来了?不可能,这是我找枪械专家改装的左轮,哪怕是琴酒也不可能从外观看出差别。”
“我没有看出来呀。”浅早由衣耸肩,“不要忘了,我是文职。”
“我只是觉得你定的规则很有意思。”
她掰手指数:“开枪后依然活着的人赢,猜中硬币向上图案的人决定谁先开枪——倘若你没有在枪上做手脚,不是输定了么?”
“基诺白兰地。”她看向同为情报人员的男人,“这里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的观察力。”
抛硬币可不是命运决定的游戏,哪面向上哪面向下是她一眼扫去便尽收眼底的明牌。
浅早由衣一定能猜对硬币的正反。
谁先开枪的决定权一定在她手上。
“我在想,你该怎么赢。”
“然后我意识到,你玩了一个文字游戏。”她摊摊手。
开枪后依然活着的人胜利,既可以指赌到六分之一空枪率的人赢,也可以指中枪后的人根本不会死。
“先手必赢——你想我亲自把胜利拱手让给你,是不是?”
“让你失望了,抱歉呢。”
浅早由衣的语气听不出歉意,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我肯定你枪里放了空包弹,还有一个原因。”
“像你这么怕死的人,既不敢杀死自己,也不敢杀死我。除了空包弹,没有别的选择。”
她耸耸肩:“我不会因为你提出要玩俄罗斯转盘就觉得你是个有勇气的人。”
杀人诛心。
不外乎如此。
肩膀耸拉的基诺白兰地发出可怕的笑声,他眼底遍布血丝,肉眼可见地在精神崩溃边缘摇摇欲坠。
“薄荷酒……呵呵呵,薄荷酒……输在你手里是我技不如人。倘若朗姆要我把手里的势力让给你,或许我没有这么不甘心。”
他恐怖的目光移向波本:“一个新人。年轻,毫无资历,没有背景,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浅早由衣:“我觉得挺多都不如的吧,比如他身材很好,说话好听,会做饭会洗衣服会打扮成性感荷官发牌……”
金发青年捂住她的嘴,强行闭麦。
基诺白兰地没有听到浅早由衣的话,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喋喋不休:“我给组织卖命这么多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叛组织,波本又能保证什么?”
“你不觉得他可疑吗?野心勃勃地获得代号,拼命往上爬,攀上薄荷酒的关系,现在连朗姆的情报网都要插足一脚,谁能保证他不是卧底?!”
“对,没错,我不能把我的情报网交给一个底细不明的人。”基诺白兰地眼放精光,“我要去找朗姆,去找琴酒!审问波本,给他上刑,注射药物审问!只有确定他完全清白我才愿意交出我的——”
“砰!”
基诺白兰地最后一句话与枪声一起响起,他眼珠瞪出眼眶,脑袋慢慢垂下,盯向胸口的血洞。
浅早由衣冰冷地看着他的尸体倒下。
波本的配枪冒着白烟。
自转盘游戏开始,他的枪一直拿在手中,手臂垂下。
那一瞬间,浅早由衣握住波本持枪的手,抬起胳膊扣动扳机,一枪击杀。
“俄罗斯转盘一旦开始,只有两个人中死去一个才能结束。”
她注视地上的尸体:“现在才是Ga Over。”
第29章 卧底的第二十九天
黑发少女眼眸低垂,长而翘的眼睫如羽翼颤动的蝴蝶,冷眼瞧着地毯上逐渐僵硬的尸体。
大厅里鸦雀无声,惊疑畏惧的眼神如聚光灯凝聚在她身上,光源中央的人全然无视,拨通朗姆的电话。
波本站在她身边,听她语气平静地说她处决了一个人。
“基诺白兰地的死不会影响任何事,我会解决他剩下的工作。”
平静笃定的语气,没有任何解释,也不接受任何处罚。
波本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他此前从未想过她还有这样冷酷的一面。
不,这才是薄荷酒的本性。
只是被她优待的人不曾见过。
浅早由衣挂断电话,叫来保安队长:“通知经理,半小时后所有负责人挨个过来向我汇报工作。”
顶头上司猝不及防换人的保安队长堪堪反应过来,慌张应声:“是!”
整个赌场因为她的一句话运作起来,经理两个电脑双开,一边写报表一边做PPT,键盘敲到冒火。
在酒厂拿高薪的代价是必须习惯频繁的人事变动,一转眼的功夫间同事叛逃、上司被杀、老板换人都是职场常态。
真正的酒厂老员工内心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一样冷,什么都不能动摇他们工作的决心。
不就是跨越旧上司的尸体去向新上司汇报工作,他们可以!
打工人体谅打工人,浅早由衣给新下属留了半个小时做PPT的时间,她先带波本去看本属于基诺白兰地的奢华办公室。
“我不该对中年男人的品味抱有希望。”浅早由衣吐槽,“土豪金的天花板,土豪金的办公桌,土豪金的上善若水大牌匾——谁能劝劝基诺白兰地,他已经过了被金屋藏娇的年纪了。”
薄荷酒:金色娇嫩,你如今几岁?
浅早由衣本以为会听到附和她的吐槽,但波本一言不发,只眼神复杂地盯着她。
“怎么了?”浅早由衣疑惑,“你为什么不说话?”
波本:因为没人能对基诺白兰地说“金娇你几”,他已经死了。
金发青年没有开口,紫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从基诺白兰地提出玩俄罗斯转盘开始,事态像脱轨的火车飞速驶向悬崖,不再能被人力挽回。
浅早由衣做错了什么吗?她没有。
恰恰相反,她处理得太好太完美了,一举一动都踩在人的审美点上摩擦。
波本必须承认,他心脏都漏了两拍。
尤其当你知道,她的冰冷怒意是因你而起,为了维护你公然开枪处决,血色的残忍仿佛成了被偏爱的证明。
他不应该这么想,杀人是一种罪行,绝非正义之举。
一定有能怀柔处理的方法,基诺白兰地不是非死不可,她本可以留他一命。
可是为什么,他心中升起了一种隐秘的快感?
在基诺白兰地大放厥词,癫狂地说要给他上刑的瞬间,波本的手指紧紧扣住枪身。
他不能开枪,他不能给任何人留下话柄,哪怕基诺白兰地几乎是冲着让他死来的,他也要忍耐。
一只纤细柔软的手覆盖住波本手背,五指扣入他的指缝。
他的手臂被她抬起,食指扣准扳机,用力向下。
砰——
子弹穿透胸膛,弹壳叮当砸在地上,金发青年视线下移,看见女孩子头顶的发旋。
她浅绿色的眼眸冰冷得吓人,美得惊人。
好陌生的感觉,波本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格,一个说她太冲动了,让他好担心,一个说管他的,罪有应得!
爽到天灵感发麻,波本开枪的手第一次在扣动扳机中后轻轻颤抖。
不计后果的发泄原来是这种感觉,卧底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太杂,他顾虑重重,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大脑空空,身体轻飘飘的。
直到浅早由衣带着他离开人多眼杂的大厅,迟来的异样感才涌上波本心头。
她曾经是能随意开枪夺走他人性命的人吗?
格斗课上哭唧唧的女孩子,拜师时二话不说往地上跪的女孩子,跑八千米仿佛要她命的女孩子,看到训练表原地躺下装死的女孩子……
活泼又可爱,柔软又天真。
修身的黑裙紧贴她的腰线,保时捷后座上百无聊赖的薄荷酒,清透的绿眸轻轻瞥来,带着看透一切的笑意。
究竟哪一面才是她?
浅早由衣歪了歪头,她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盯着表情变化的波本。
“不习惯我刚刚的模样吗?”她问。
金发青年张了张口。
“不习惯也没关系。”女孩子尾音温软地说,“我对你不这样。”
“都是基诺白兰地的错,他好凶好讨厌,我今天出门都没带枪呢。”浅早由衣瘪瘪嘴。
“还叫一群壮汉包围我们,可恶。”
她忿忿不平地朝空气挥拳。
“说的也是。”波本低声说,“是他太过分了。”
由衣有什么错呢,她只是被威胁了,那么可怜。
波本抬手试探性地摸了摸女孩子的头发,她立刻像得到支持一样嘚啵嘚啵地抱怨:朗姆讨厌,基诺白兰地讨厌,加班讨厌,讨厌讨厌都讨厌!
柔软的发丝蹭在男人掌心,活泼小狗蹬鼻子上眼一个劲告状,把所有人都说成坏人,只有她好。
波本耐心地附和她,时不时拍怕她的后背,免得她说话太急太快呛到。
小狗尾巴摇得太快可能骨折,浅早由衣咬到舌头的概率并不为零。
浅早由衣推卸责任是一把好手,她把自己抖得干干净净,弱小可怜又无助还受了伤。
“是不是青了?”她拉着波本的手让他碰脖颈上的淤青,“我看不见。”
空包弹打不死人但打人超痛,全靠浅早由衣优秀的表情管理撑住薄荷酒冷酷的气场。
为了高层的体面她付出太多,和琴酒大夏天穿一身黑在太阳下暴晒同样倔强。
金发青年眉头紧皱,女孩子皮肤白,紫色的淤青在脖颈上尤为明显,触目惊心。
“恐怕过些时间才能好。”他抬起浅早由衣的下颌,让淤青看得更清楚,“疼吗?”
她拼命点头。
超痛的!
俄罗斯转盘通常是瞄准太阳穴开枪,浅早由衣怕空包弹把她聪明的大脑打傻了,退而求其次瞄准颈动脉。
“早知道我就谎称自己昨晚落枕,戴上颈椎矫正器再来赴约。”浅早由衣扼腕叹息,“失策了。”
波本没好气地说:“比起颈椎矫正器,我更希望你穿好防弹背心。”
他在基诺白兰地办公室的小冰箱里找到一袋冰块,用毛巾包好给浅早由衣冰敷。
经理一手夹着一台电脑敲门进来时便看到这一幕:
冷酷凶残的薄荷酒大人乖乖坐在沙发上,下颌被深肤色的男性的手托起,波本站在沙发后面,手掌虚虚握住她的脖颈。
经理:呆滞.jpg
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个人满头大汗。
“薄荷酒大人。”赌场经理弯一弯腰,又补上一句,“波本大人。”
经理:虽然波本获得代号没多久按理不用吾等老员工毕恭毕敬招待,但他和薄荷酒大人之间的关系太微妙了!我可不能被枕头风吹倒!
浅早由衣看见赌场经理就想到她向朗姆大放的厥词:基诺白兰地死就死了,她会解决他剩下的工作。
薄荷酒:此刻我非常希望基诺白兰地是个工作勤勤恳恳的职场孺子牛。
可恶啊他能不能从地狱回来,批完文件再躺回硫磺池里。
浅早由衣怨气很大的加班。
她花了两个小时听完负责人报告,让他们把要批示的文件留下,人都出去。
检查完办公室,确定没有监控和窃听之后,浅早由衣深吸一口气。
“降谷卿!”她牢牢抓住波本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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