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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

作者:卧底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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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予怀:……

赚在哪儿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不是很理解将门虎子这种搞人心态的恶趣味。

第056章 绝学

“行刺高邈的那名车夫, 祖籍湍城?”

明安帝翻阅着左骁卫递上的密折,眼中晦暗不明。

“回圣上,正是。”沈阔立于下首, 沉声回禀道,“七年前……湍城那场动乱后, 幸存的百姓多逃亡他处。此人大约在四年前携妻儿入京谋生, 住处在城郊西民窑。据籍册登记的信息, 他和妻子的祖籍都是湍城, 两人家中父母亲眷,皆已在湍城之乱时亡故。”

明安帝疑虑更甚,紧皱着眉头看完了密折,目光停留在最后几行。

这车夫的妻儿多日前就已不见踪影。且他们失踪的时间,正好是此人随朔西众将离京动身的那一天。

“一个平头百姓,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豁出命也要去行刺朔西的军将?”

明安帝摔下密折, 手指点着龙椅, 难掩烦躁, “这车夫背后必定有人指使。要么是被人收买, 要么是家人被扣留威胁,总该有个缘由。去查,仔仔细细查!袖箭的事没个动静,一个庶民难道还查不明白了?”

沈阔面露难色。

这些日子京中异状频出, 流言四起,刺杀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安帝的脾气也一日比一日更差, 每次动怒骂人,他都首当其冲。

偏偏明安帝放着右统领齐瓒不肯用, 这么多没头绪的案子,左骁卫上下查得心力交瘁,他总感觉自己离被罢职不远了。

沈阔默默叹了口气,正准备叩首应下,明安帝又忽然问道:“卫府那头怎么样了?”

“回圣上,卫小郎君受了伤,又染了风寒,近日一直在卧床养病。高将军……”沈阔斟酌了一下措辞,为难道,“太医接连替他看诊过几回,都束手无策。高将军的眼睛,怕是难好了。”

“嗯……”明安帝头疼地沉吟许久,“罢了,多赐些好药吧。”

图南山与京城隔了段距离,但偏偏那车夫行刺的同时,京中立刻兴起了有关刺杀的流言,可见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明安帝原本疑心过这是朔西在设计演戏,煽动民心。

不过现下再看,卫听澜和高邈两人,一个险些葬身火海,一个瞎了眼再也上不得战场,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如果不是卫家做的……那就是有人存了挑拨离间的心思,故意多次行刺,并放出流言加以引导,想要激起民愤,激起卫家对朝廷的不满。

卫听澜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吃了这种苦头,没准就被流言所惑,对自己这个皇帝怀恨在心了。

明安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吩咐沈阔道:“你得空多去卫府看看,就说是朕的意思。他们修缮屋舍若是缺人缺银两,让听澜只管向宫里开口,莫要在心里憋了委屈。”

又得了跑腿差事的沈阔心中哀叹,应声退下了。

他走之后,守在殿外的福公公进来奉茶,小心瞄了一眼,果然见龙椅上的皇帝脸色极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不敢多话触了霉头,只轻手轻脚地搁下茶盏,屏息退到一旁。

明安帝看着案几上堆起来的奏折,深感疲惫。

对卫家的安抚事宜都还算好办。

至少接连几回派人试探,卫听澜都没表现出半分怨恨的意思。甚至这次他遭了无妄之灾,还硬扛着伤痛主动向沈阔提供线索,可见得是个还算乖觉温驯的孩子。

让明安帝担忧的,是背后策划这场局的人。

先前图南山中的刺杀,刺客故意用了缁铁袖箭,还仿造了飞虎营的旧式军械,怎么看都像报复挑衅;而那名以卵击石的车夫,身份是湍城之乱中幸存的百姓。

此外,据卫听澜所说,前往卫府刺杀的那批刺客会说瓦丹话。

几条线索一合计,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心头萦绕不去,明安帝连着几日都没睡好觉。

定远伯……传言中战死湍城、被瓦丹人挫骨扬灰的定远伯,真的死了吗?

他心中涌起浓烈的不安来,攥紧手边的茶盏,刚递到嘴边,又忽然顿住:“今日的茶,是谁烹的?”

福公公察言观色,谨慎地报了个尚茶房宫人的名字。

明安帝眯起眼睛,看着茶汤的色泽:“又是跟着添玉学的?”

福公公惶惑地答道:“正是底下人跟江姑娘学的。”

听到“江”字,明安帝的额角狠狠跳了下,他用力掷下茶盏,道:“一个二个,离了旁人连烹茶都不会了是吗?!”

福公公出了一头冷汗,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差错,也顾不得那么多,先跪了下来磕头认错。

明安帝浑身颤抖,阴鸷地盯了他许久,捂着头跌坐回龙椅上。

“滚。”他按住抽痛的太阳穴,闭上眼睛,“都给朕滚!”

福公公不敢多留,忙连滚带爬地告着罪,同殿中的宫人们一起匆忙地退出去了。

众人的神情都带着惊惶,心底是同样强烈的惧意。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伺候的这位帝王,脾性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

卫听澜体质本就不差,又有太医的良方和宫中赐的好药,再加上祝予怀看顾得紧,他养了几日,风寒就已大好了。

徐伯见他病情初愈嘴馋,特地上街称了些肉回来,剁了细馅包饺子。

祝予怀来探望他时,卫听澜正披着衣裳坐在床边矮凳上,端着个盆似的大碗埋头狼吞虎咽。

这场景实在有些滑稽,祝予怀看见他脚上还套着圆头圆脑的虎头鞋,更觉可爱得紧。

“你慢些吃。”祝予怀忍不住道,“吃太快了胃要难受的。”

卫听澜吃得太投入,冷不丁听见他的声音,差点呛着。

他飞速咽下嘴里的饺子,稍稍克制了一下用餐仪态:“你怎么忽然来了?用过膳了?”

祝予怀点点头,笑道:“我来辞行。”

卫听澜顿了一下,暂且放下手中的碗:“什么时候要走?”

“就今日吧。”后头的易鸣插话,“毕竟马车都到门口了。”

卫听澜稍显诧异:“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

“我也是刚得知。”祝予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马车倒不是特意来接我的。是德音听闻高将军回京,没同我打招呼,自己就过来了。我想着来都来了,索性同她一道回去,也省得马夫来回辛劳。”

“噢。”卫听澜藏起失落,“也是该早些回去,免得你家人担心。”

“你近日也多留心身体。”祝予怀叮嘱道,“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去找师兄替你看看,别病好了就不放在心上。”

这长辈念叨小辈的口吻,卫听澜已经听习惯了,心态良好地连连点头答应。

几人说话间,方未艾领着眼眶泛红的德音过来了。

“公子。”德音看到祝予怀也没露出笑脸来,带着点哭腔道,“我听外面人都说,师父在图南山时摔下马车伤着眼睛了。他真的再也看不见了吗?”

方未艾有些无奈地同屋里几人对视一眼。

高邈的眼睛是用药导致的暂时性失明,这药瞒过了太医,明安帝也当他是真的瞎了,这才准允他留在京中治眼疾。

这其中内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德音还是小孩子,不好同她说实话。

“咳,这……”祝予怀努力安慰道,“也不一定全然没希望了。说不定哪天遇到一个厉害的大夫,高将军就能看见了呢。”

德音瘪起嘴,更想哭了:“公子,你又抬袖子挡脸。你骗小孩!”

一屋子的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祝予怀:“……”

她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祝予怀不得不放下了掩唇的袖子,脸上有点烫。

卫听澜端着碗,不以为然地插话:“这有什么好伤心的?高邈自己都没哭呢。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半点都不难过?”

德音哽了一下,看向他:“为什么?”

“你没看过话本吗?”卫听澜竖起筷子,煞有其事地点了点眼睛,“真正厉害的大侠,蒙着眼也能听声辨位。眼睛看不见算得了什么?对高邈来说,他就算耳朵也聋了,都能靠嗅觉辩位。”

德音呆住了:“真的吗?师父这么厉害?”

祝予怀深深地看了卫听澜一眼:你这瞎话说的,她可是真的会信的。

卫听澜佯装没看见,接着怂恿道:“真不真的,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你不是想拜师学武吗?现在高邈不回朔西了,多好的机会。”

德音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卫听澜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德音要是能常来追着高邈死缠烂打,那祝予怀没准也会放心不下跟着来。

顺便还能找点事给高邈做做,省得他天天似瞎非瞎的待在府里无聊,总过来唠叨自己。

要是高邈真答应了,到时候德音和祝予怀一个学刀,一个学箭。一箭双雕,两全其美!

易鸣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的亮光,拉了一把蠢蠢欲动的德音:“离他远点。”

德音迷茫地抬头:“为什么?”

“我怕他的算盘珠子崩到你聪明的脑袋瓜。”易鸣神情凝重地看她一眼,“可能已经崩到了。”

德音皱眉,没听懂什么意思。

她晃了晃并无异常的脑袋,选择放弃思考这个问题。

“公子,我还是想拜师。”她拉了下祝予怀的袖子,有些犯愁,“你说这种听声辨位的绝学,师父愿意教我吗?我现在去找他,会不会太仓促?”

易鸣痛心疾首:果然还是被忽悠瘸了!

祝予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心拆穿这个谎言。

“高将军现下伤势未愈,你若想拜师,等他休息好了再正式提吧。”

德音善解人意地点了头,神色坚定起来。

卫听澜在后面压住上扬的嘴角,低头咽下最后一口饺子,深藏功与名。

第057章 移祸

方未艾没留多久, 向祝予怀叮嘱了几句便往厨房看药去了。

祝予怀让易鸣带德音先去外面转转,待屋内只剩两人时,开口问道:“濯青, 秦夫人和小羿的安身之处,你可有想法了?”

这也是卫听澜近日忧心的问题。刺客虽受了挫, 但未必不会卷土重来。祝予怀也曾提过想将秦宛母子带走照看, 但卫听澜放心不下, 坚持拒绝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 答道:“还是暂且留在我府上吧。我想等我大哥来京时,送他们往朔西定居。”

祝予怀面露忧虑:“边疆战事不止,长史君来京,恐怕要等年末了。濯青,若是……将他们暂且托付给寿宁侯府,你觉得可行吗?”

“你想找谢幼旻帮忙?”卫听澜皱了下眉, 摇头否定, “寿宁侯向来对朝堂之事能避则避, 细作之事涉及朔西与瓦丹, 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趟这浑水。”

祝予怀斟酌地说:“侯爷只是无心权势, 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朝中若真有人与瓦丹勾结、欲陷谢家于不义,事涉己身,侯爷不会坐视不理。”

卫听澜有些犹豫。他对寿宁侯倒没什么恶感,只是这么个善于明哲保身、事不关己便袖手不理的富贵闲人, 到底也让人提不起太多好感。

但倘若寿宁侯府被牵连在内,谢安道未必还会无动于衷。此时求助,的确是个稳妥的法子。

卫听澜略有动摇:“不过光凭一封密信, 也不能保证你我的猜测全然无差。寿宁侯会听信我们的一面之词吗?”

“你若同意,我会向侯爷陈明利害。虽说还没有十全的证据, 但防患于未然总不会错。”

祝予怀说着,又微叹了一声,“幼旻与我多年挚友,一想到有人要诬陷暗害他,我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卫听澜坐在床上,手指不由自主地抠起了身下褥子:“你与他不是才刚重逢,怎就‘多年挚友’了。”

这重点抓得古怪,祝予怀笑了:“虽多年未见,但幼旻与我常年书信来往,不曾间断。笔墨之谊,也是情谊。”

卫听澜闷闷道:“噢。”

平辈之间多称字,唯有在极其相熟的情况下才会相互称名。笔墨传情十余年,也难怪谢大傻子一口一个“阿怀”叫得那么亲热。

祝予怀看他垂着头一个劲地抠褥子,整个人还往外滋滋冒着愁苦的气息,十分不解。

“可是养病太无聊了?”祝予怀善解人意地拍拍他,“无碍,我这几日写了些有意思的东西,给你解闷用。”

眼看着他伸手又往袖子里掏,一种熟悉的不详预感涌上心头。

“这是我新拟的策问试题。”祝予怀当着他的面展开厚厚一卷纸张,“我看你对孔明锁兴致缺缺,想来是更喜欢成熟一些的消遣法子?”

卫听澜:……

现在说他爱惨了孔明锁还来得及吗?

在祝予怀殷切的目光中,卫听澜双手微抖,接过那千斤重的礼物:“这是九隅兄的心血,我自然是喜欢的。”

祝予怀矜持地点头。

半日后,祝予怀向高邈也辞了行,脚步轻快地踏上回家的马车。

卫听澜则望着桌上那叠催命的试题久久不能平静。

他虽然没大碍了,但还得闭门不出,装模作样地再养一段时间。

在他闭门养伤的这几日里,有关图南山刺客的流言已经慢慢淡了下去。城中贴出了布告抚定民心,隐去了车夫故意驾车撞人一节,只含糊地说朔西军将的马匹受惊失控,出了些小意外,并无人死亡。

但卫府遇袭走水,还抬出了十几具烧焦的尸体,这事坊间巷尾很是议论了一阵。

有说是奸人嫉妒卫家的战功,故意给初到京城的卫小郎君一个下马威的;有说朝廷剿匪没剿干净,漏网之鱼寻上门报复的;甚至还有说卫小郎君跟江湖黑恶帮派结怨,被千里追杀到京城的……

无论在哪种传闻中,卫听澜都显得格外倒霉。

毕竟是个十五岁斩敌将的传奇角色,如今遭人暗算重伤在床,百姓们窃窃私语之间,多带了些同情和惋惜。

外头捕风捉影的猜测越传越凄惨,蛰居在家的卫听澜听见这些风声,却半点都没觉得夸大其词——他现在,是真的很凄惨。

别说解闷了,只要看一眼祝予怀给的试题,他就很想跳水塘子里自闭。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卫听澜趴在桌案上绞尽脑汁地揪着笔,在心中哀嚎。

然而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就比如此刻。

“小郎君小郎君,”侯跃扬着块破布兴冲冲地闯了进来,“那个叫武忠的刺客果然招了!”

卫听澜被打断了思路,从一堆废稿纸中抬起昏沉的脑袋,正对上眼前刷拉展开的破布。

赫然是一张声泪俱下的血书。

“拿远些。”卫听澜嫌弃地后仰,“招就招,他搞这么矫情做什么?”

“吓得呗。”侯跃嘿嘿一笑,往后稍了稍,“还是小郎君这招好使,兵不血刃就给他吓破胆了。”

卫听澜隔着点距离,一目十行地扫着血书的内容,不以为然地呵笑:“你真觉得,瓦丹会养这样胆小怕死的细作?”

侯跃闻言一愣,看向血书的目光不禁带了些犹疑:“您的意思是,他是佯装惧怕,拿假话诓骗我们?”

卫听澜没答,视线定在血书一处。

武忠提到,袭击高邈的那名车夫,真名为铁穆尔,而此人在大烨使用的假身份,正是秦宛的夫君。

这个铁穆尔……

卫听澜的目光凝重起来:“侯跃,明日之事可筹备妥当了?”

他这几日一直和祝予怀书信来往,计划转移秦宛母子的事,明日正是他们约定好的时间。

“训哥都安排好了。”侯跃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您可是还有别的吩咐?”

卫听澜点了点血书:“左骁卫怕是会顺着铁穆尔的假身份,查到秦夫人身上。近日城中可有张贴出她和小羿的画像?”

侯跃回想片刻:“目前还没有。”

卫听澜沉思了一会儿:“你先去忙吧。记得吊着武忠的命,别真把他饿死了。”

侯跃告退后,卫听澜盯着被搁在案角的血书,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他蹙眉许久,最终丢下快被揪秃的毛笔,起身到里屋翻箱倒柜了一阵,从朔西带来的行囊中翻出件东西来。

是一张丑得别致的鹰面具。

*

翌日早晨,侯跃驱着马车从卫府侧门驶出,经过几道无人的巷子,刚要出巷口,恰好遇上一辆侧向行来的青帷马车。

两车同时停了下来,侯跃客气地冲对面抬了下手,示意对方先走。双方谦让了几句,不多时便错身而过,各自往不同的方向驶离。

无人注意到那短暂的停顿间,有一大一小两道不起眼的身影从侯跃身后下了车,转移到了青帷马车上。

早市熙来攘往,侯跃驾车在主街上行驶了没多久,慢吞吞地转弯拐入一条偏僻胡同。热闹的人声渐远,唯余车轮碾过不平地面的声响,更显得这路幽静森然。

侯跃行到中途,单手把着缰绳,持马鞭的那只手缓缓后移。

在他摸到刀柄的一瞬间,一支冷箭自暗处骤然发出,疾声而来。

侯跃猛一仰身,以刀鞘打偏了凌厉的箭锋,喝道:“滚出来!”

回答他的是周遭更密集的箭雨。

侯跃被逼得翻身滚下了车,受到惊吓的马拖着车往前奔去。而趁此时机,前方有一道黑影飞掠而下,竟是举刀直冲着马车杀去!

变故只在顷刻之间。

那黑影落在车舆前,还未站稳,就有一道杀意凌厉的刀光先一步从车内袭出。黑衣人的眼睛蓦地睁大,为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刀,硬生生将攻势收了回来。

扬起的车帘下露出于思训映着寒光的脸,黑衣人顷刻便意识到了什么,高喊道:“中计了!撤!”

马车剧烈一晃,于思训倾身攻去,那人竟也顾不上举刀抵挡,拼力扬手挥出一把细雾般的沙尘,一个翻身跳下了车。

侯跃在后急喊:“训哥当心!”

于思训被沙尘迷了视线,但也察觉到马车已经偏离了主道。他当机立断,从车行相反的方向跃了下去。

马车侧面撞上墙壁,车轮陷折,终于停了下来。

于思训落在尘土中,难耐地咳了几下。沙尘散去,黑衣人已不见了踪影。

侯跃赶到近前,墙沿上也跳下几个持刀的将士,着急忙慌地朝他跑来:“训哥!”

于思训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可有抓到活口?”

“就差一点。”将士们遗憾得拍腿咬牙,“那几个躲着放冷箭的,真够贼的!窜得比兔子还快!”

侯跃伸手扶他:“训哥,咱们要追吗?”

于思训忍着眼睛的刺痛,攥紧剑柄直起身:“泥鱼入海,怕是追不上了。”

侯跃惋惜地唉了一声:“也罢,好在多少拖延了时间。”

另一头的闹市上,青帷马车往另一个方向缓慢地行进着。

驭车的年轻人戴着顶小帽,一身粗朴低调的打扮,正是乔装过的易鸣。

辰时刚过,闹市上的人愈发多了起来。易鸣谨慎地扫视着拥挤的人群,忽然瞥见百货摊后面探出个搭满了米袋的板车,像是要横穿街道。

他稍稍收紧了缰绳,放慢速度准备让那板车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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