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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其松轻飘飘否决他的提议:“我对你说的话是真心的,我并不想从别人口中、眼里了解你,我只相信我自己看见的。”
果然是这件事。
原也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被难以言喻的情绪充满,血液里尽是结晶的碎片,他莫名有些惶惶,尽管他确信宋其松说的万分真心。
“我没有不信任……”
“你有。”宋其松截过他的话,又贴他近了些,“你后面话题转移的太粗糙,你怎么可以拿你自己作为遮掩的筹码呢?”
“也没有。”原也露出一个可怜的笑,又讨好地环住他脖颈,“你说的这些真没有。”
只是语调越说越掉,到最后已然几不可闻。
原也还在为自己正名:“真没有。”
宋其松看不见他的脸,也没有听到他的心声,他只能通过越来越低的声调来判断原也的情绪。
松子轻轻叹气,最后还是顺着原也的话来说:“我相信你没有。”
原也立即哼哧哼哧点头。
“但是我真的讨厌你之后转移的粗糙借口,这让我根本判断不了你是为了掩饰上一句还是因为真心。”
他用的是讨厌,而不是不喜欢。
原也又立马变作蔫掉的大白菜,还是被害虫啃噬的浑身破破烂烂的那种。
他抓来宋其松的手来玩,他不喜欢讨厌这个词:“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说话。”
宋其松把这句话原封不动丢回给他:“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说话。”
他不喜欢原也拿自己身体作为逃避、作为只为了让自己开心的砝码。
他们之间不该是如此。
原也眨眨眼睛,他明白自己的错误,他告诉自己要很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但话语刚出语调就开始颤抖。
像是今天在见到老师时憋回的眼泪又在此刻涌现。
原也不想在这种场合掉眼泪,便自顾自拿起松子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眼睑上传来的温度让他熨帖许多。
他向宋其松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说了。”
掌心下眼睫似折翼的蝴蝶,温温的,麻麻的。宋其松心都被挠得发痒。
他教导原也:“以后你不想说就直接告诉我不想,而不是要用这些蹩脚的理由转移好吗?”
原也很听话地点点头,这方面他其实从来都做的很好,今天只是一场尚未做好准备的意外。
但他今天说的所有也毫无半点虚假。
“但是我今天对你说的所有话都是真心的。”原也露出自己的眼睛,又将松子的手转移到自己的嘴上,呼吸起伏间在他手心氤起薄薄的雾。
他说起早已落了痂的疤痕:“确实只是一点点点点的问题。”
宋其松睨他:“小到让你转学?”
原也嬉皮笑脸:“只是对当时的我来说很大而已,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所以要我再说这件事就真的很小很小。”
当时仿若世界末日,瑟瑟躲在被窝里眼睛却像风干,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但时间的魔力太强悍,或者说爱的力量太伟大,他竟然真在朋友、父母的陪伴下走出那么远。
远到要他现在回头看内心都难以掀起太多的涟漪。是了,当时切实的痛在现在他看来早已变成薄薄的相册,他相信这一切早已定格、不再复演,更笃信自己早已长作巨人,能将一切的苦痛踩在脚下。
至少在此刻,在刚刚同宋其松说起一点点点点的那刻他如是以为。
“还有。”原也看向宋其松,他在表达欲望时从不扭捏,“我说的想和你上……”
松子捂住他的嘴:“文雅一点。”
但这次心境却是轻松,原也见他耳尖又飞起绯色就明白自己哄人成功。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文雅:“想和你进行生理活动也是真心的,虽然当时却是有一点转移话题的嫌疑,但这也是我原本的计划。”
宋其松问他:“计划在今天?”
原也蹭蹭他的手,情话张口就来:“计划在我们相爱的每一天。”
宋其松完全敌不过原也的直球情话攻击:“你又耍无赖。”
原也不同意:“这叫真情流露。”
紧接着他像鱼那样游进宋其松的怀里,眼睛眨呀眨:“那就今天,好不好?”
宋其松侧头吻上他的眼,他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好。”-
过程进展的并不顺利。
他们都是新手,原也虽说着自己学了许多知识但到了实战上却还是纸上谈兵。
他方才憋回的眼泪在此刻全全落下,虽然他们跟着教程做足了准备,但当真正提前上阵时他实在受不了,身体瑟缩想要后退,但又偏偏憋着一口气稳住自己,不躲不退,努力接纳,就是眉头一直拧着,眼泪劈里啪啦砸在宋其松手上。
宋其松被他哭得心痛,刚想着退出时却又被他握住手腕。
原也恶声恶气:“不可以。”
哪有开始一半就退出的道理?
但宋其松实在不忍他的眼泪:“很痛的话就算了。”
原也很用力摇头,疼痛让他都有些恍惚,光打在宋其松身上像极了天使的翅膀。
“不要。”原也吐出两个字,他抬手抚摸上宋其松因他汗湿的脸颊,“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宋其松喉咙微动,他回忆起十九岁的生日——
再度颠倒的视角。
那时原也于他身上,像是献祭般许下誓言。
“我没有那么脆弱。”
与此同时,原也再度呢喃。
“对我你尽可能大胆一些。”
宋其松俯身而上。
这一晚太荒唐,原也只觉得自己一直在泪流,到最后他早已分不清眼泪到底是为谁,也许是松子,他想明天醒来一定要叫他报班进修一下技术,也许是自己,虽说回忆再难侵扰他,但看见宋其松看向自己的眼神时他还是止不住心酸。
以至于在彻底昏睡前他还撑着一口气告诉宋其松:“你可以去看,我的一切你都可以了解。”
他像一叶小舟停泊在宋其松的湖中,眼泪干涸在他脸上,他早已神魂不清,却仍然感到一双手像柳条那样柔柔地拂过他面颊。
他喃喃,对宋其松又像是对自己说:“我不害怕,我相信你。”
宋其松在他额发上印下一个吻,他许诺:“不要害怕,我永远都在。”
等待原也彻底睡熟,宋其松才打开浏览页面,他输入原也的名字,下面搜索框紧跟着跳出一行大字——
[知名童星竟校园霸凌他人长达一年。]
第57章 血湖
“知名童星竟成为校园霸凌主谋, 受害者控诉多年噩梦。”
“经本台记者报道,云溪中学近期发生了一期恶性校园霸凌事件,受害者被当场推下三楼,至今仍在昏迷当中, 而施暴者竟是早已出演过许多影视剧的知名童星原也。”
“云溪市校园霸凌事件, 童星成长中的扭曲人性。”
“伤仲永还是父母之过?论童星的长歪之路。”
20XX年,周三, 罕见的台风天。
原也停课一周接受调查, 再过十天即将迎来他的生日,但往常都会精心准备的宴会此刻却悄无声息。
屋外狂风呼啸,门窗嚯嚯作响, 没有人起身关紧窗户,妈妈拧着眉,泪痕早已在脸上风干, 她前几天刚从外省赶来, 为的就是处理这件事。
爸爸请了假,现在正在医院里作为施暴者家属对同学进行问候。
客厅没有开灯, 黑云过境,原也恍惚气压是不是都高了好几帕,怎么自己突然就无法喘息?
但他不敢喘气,只敢一段一段隐蔽地摄取氧气。
许文秀早已焦头烂额,她甚至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原也,呼啸的风声搅乱他们的氛围。
终于她开口, 声音嘶哑:“所以为什么你一开始没有跟爸爸妈妈说呢?”
原也说不出来话。
胸腔是破败风琴,他哼哧哼哧喘息, 甚至以为台风是自自己体内生成,全身细胞都被卷得混乱。
“…我没有推他。”
第三遍了。
第一遍是老师对他劈头盖脸的怒骂, 那时他耳鸣太盛,眼睛被无尽的血色占满,老师扑过来拽着他走,他挣扎,在众人视线下自证:我没有推他。
第二遍在警局,警察暂停下监控,指着画面里他伸出的手询问:“你真没有推于泽?”
原也突然间像失了所有能力,他开始怀疑自己,门外爸爸风尘仆仆赶来,他看向爸爸,像是有了主心骨,他想从原长青身上获得肯定,他说:我没有推他。
“原也。”许文秀接受不了他一再的否定,“监控都已经那么明显了,你们之间有着绝对接触,你到底怎么敢这么说的。”
“…我不知道。”
原也好恍惚,这一周以来他每晚都做着同样的梦,记忆里他分明没有触碰到于泽,但梦中他却有着十分鲜明的触感,皮肤的温度,肌肤相触的柔软,甚至连血液粘稠的滋味都如此生动。
现在网上舆论早已失控,迫于对方家庭以及社会的压力,案件正在紧锣密鼓调查中,原也作为施暴者首当其冲,但他在警察面前又自述自己并未推过于泽,甚至反言自己是被霸凌的对象。
言论一出,舆论哗然,社交平台上全挂着他的热搜。评论下风评一边倒,全是指责和辱骂,墙倒众人推,大批莫须有的言论也甚嚣尘上,从人格到演技都一一对原也进行着批判。
许文秀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信任原也,哪怕随着事件的推进她开始动摇,无法控制地对自己孩子产生怀疑。
怀疑是否这段时间的缺席导致原也性格改变,又怀疑是否自己从未理解过他。
但身为妈妈,身为照料他十多年的母亲,许文秀清楚地明白自己绝不能透出一丝一毫的质疑。
她问:“你告诉妈妈,你给警察说的事都是真的吗?”
“你真的没有推他?”
原也开始犹豫,这段时间他生活颠倒记忆错乱,梦境和现实混淆,哪怕他每晚睡前都在坚定告诉自己没有动手,但周围人却都在咄咄相逼。
他好想告诉妈妈他真的没有,但当他抬眼看向妈妈那双疲惫不堪的眼睛时话语却变成碎掉的玻璃,胃袋灌满毒药,就那一瞬,他浑身都开始发痛。
许文秀还在问:“你说你被他欺负也是真的吗?原也,妈妈选择相信你,但是不希望你为了逃避责任而编造谎言,你应该做到对自己负责,你现在说的一切话都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说着相信,但原也感受到的全是不信任,这无可厚非,毕竟铁证如山摆在父母眼前,监控是真,老师同学口供是真,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说着与所谓真相相悖的话语。
但原也不想要妈妈的理智。
他几番张口,屋外台风似末日怒吼,他声音太小,小到许文秀在莽莽风声中根本没听清。
她又问道:“你说了什么?”
她看见自己小孩眨眼间砸下眼泪,嗓音哀哀,是字字泣血:“妈妈,可不可以相信我?”
许文秀胸中猛然刺痛,她跟着落下泪来。
“我没有骗你,没有欺骗任何人,从刚开学时我就给你说过,但是你叫我忍耐。”
他求救过。
但是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呢?
妈妈。这不是小打小闹,我好痛,我好像快要无法忍受。但原也却再也说不出口-
忍耐。
是作为小小童星必备的特质。
原也从小就懂这个道理,在妈妈还是他经纪人的时候,每天都在告诫他要谨言慎行,告诉他现在不再是只属于她的小孩,而是成为了许多姐姐的弟弟,成为了大家都会关注的偶像。
这些光环叠加在他身上是行为的桎梏,他不许生气、不可调皮,不能做出会被媒体放大的一切行为。
原也很听话,一直践行着妈妈给他制定的准则,彬彬有礼,谦逊有加,在那段时间,命运如此厚待他,他笃信命运于他的青睐,爱如同彩带将他缠绕。
所有人都爱他。
那时原也十三岁,牙刚刚换完,还处在相信生活是糖果的年纪,殊不知爱如琉璃易碎,更不懂嫉恨是刺穿鱼鳃的钩,是剑雨,即将劈头盖脸将他捅得鲜血淋漓。
由于原长青工作调动,他跟着爸爸来到云溪,作为插班生转到初二一班,刚入学时他确有少许的焦虑,但并非是担忧大家不喜欢他,只是纯粹的恐惧崭新的环境。
在他踏入校门前妈妈祝福他:“宝宝初中生活一切顺利。”
那天阳光好亮,甚至亮到晃眼,亮到原也之后每每回忆都会想起这刺眼到要泪流的光圈,这似乎是一种神谕,但他太年轻,不懂命运为他过早布下的隐喻。
刚开始进入班级时一切如常,原也习以为常同学们偶尔艳羡的目光,他与大家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但也有相互交心的时刻,一切照常,寻常到他根本无法发觉究竟是从那一刻生活开始产生罅隙。
首先从肢体开始,没有人愿意触碰到他身体,仿佛他是行走在路上的巨大害虫,再接着是眼神,同学们的视线或躲避或嘲笑或怜悯,但就是没有一双平等看向他的眼睛。
原也好无措,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明白生活怎么骤然颠倒,他开始试图讨好大家,乖乖接受他们所有的指令。
像狗一样。
但妈妈说了,他是公众人物,黑暗里有一万双眼睛正盯住自己,他要友善、要学会忍耐。
忍耐。
原也吞下眼泪正如吞下一千根针,身上无时无刻在痒得发痛,仿若背脊埋下一万颗种子,在他眼泪浇灌下正齐齐破芽。
忍耐。
忍耐太痛,他好想逃跑。
在妈妈接她来的车上,在窄小的车厢中,他晃下车窗,这是他第一次开口。
“妈妈,我感觉同学们好像有一点,”原也急急打住,欲盖弥彰似的强调了强度,“就一点不喜欢我。”
风夹杂着冬天的味道,窗外霓虹灯变作飞速的光影,原也探出手,试图握紧什么。
“不喜欢你?”许文秀将车窗升起,“我开着空调的,不要开窗户了。”
原也收回手,眼神茫茫地盯着上升的车窗。
他说:“对,不喜欢。”
许文秀安慰他:“这很正常的宝宝,妈妈做人做事再怎么好肯定也有人不喜欢我,你做不到让所有人喜欢,你只需要做到不和他们发生冲突就好,放轻松,不要太把他们过家家似的恶意当回事。”
“啊,”原也搅着手指,“这样吗?”
许文秀肯定他:“是这样的,你一定要学会接受恶意。”
“可是……”
“最近你爸爸说小区楼下开了一家很好吃的蛋糕店,你等下要去买一点吗?”
原也打住,他不再纠缠。
他点头应好。
可是——
可是妈妈。
生活好像并非你说的这样。
依旧是无止尽的冷暴力,从上到下,从冬到夏,每次站在校门前原也都怯怯,每天都在告诉自己这回又来扮演隐形人。
直到流言切实传入他的耳朵,是关于妈妈的,如此肮脏不堪,原也告诉自己要捂住耳朵,但手掌甫一遮住耳朵时噪音却大作,四周变成洗衣机的滚筒,高速离心的转速搅得他大脑变成无知无觉的碎块。
“刺啦——”
桌腿划拉地面。
原也再也无法忍受。
他和那伙人扭打一团,拳头比雨滴还甚,他不害怕。仿佛是要将这几个月积压的怒气一并发泄,他像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扑向对方,拳打脚踢,甚至连牙齿都成了他的武器。
旁边同学费劲将他们分开,原也喘着粗气,眼角破了口,血流过眼睛,他的视角一片鲜红,但他却感觉不到痛。
对面仍在骂骂咧咧:“妈的,我说错了吗?你这些资源不就是靠你妈卖出来的吗?傻/逼,真把自己当明星了。”
原也意欲奋起,但擒住自己的手如此牢固,叫他挣脱不了丝毫,他急促喘息,胸腔心跳鼓噪,周围人声再次变作鼓胀的电子音,但偏偏他就从中听见了一声轻笑。
“呵。”
他猛然抬头。
是于泽。
于泽在笑,他匿在人群中,站在台阶上,他遥遥对原也夸大着口型。
原也一字一句翻译。
“难道不是吗?”
“你凭什么拥有这一切?”
电光石火间,原也终于将一切串联。
初入学时常常伴有的异样感、若有若无的针对、隐秘的监视,还有望向他时如蛇一般冷冰冰的视线。
当地颇有权势的少爷,在他来之前班上众星捧月的宠儿。
原也终于明了。
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他挣脱压制住他的手,猛得朝于泽扑去,恶狠狠给了他一拳。
他们扭打着滚落台阶,老师急匆匆赶来,尖叫着:“原也!”-
“对不起啊老师是我们没有教好小孩让他闯出这么大祸。”许文秀弯着腰连连道歉。
老师没正眼瞧她几次:“原也性格太差了,再怎么说都算进过娱乐圈,你们娱乐圈的恶意比学校这些小打小闹肯定要严重多吧,那些你们都能忍受,怎么到这里就跟变了个性格一样?”
话里有话,字字针对。
许文秀知道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原也还有一部戏在拍,现在不能有任何风声干扰。
她继续道歉,狠下心拉来原也一起:“真的不好意思,回去我再好好教育他一下,也辛苦老师处理这件事。”
老师睨他们一眼:“你们先回去吧,教务处建议停课几天再观察一下。”
这已经算是比较轻的处罚,许文秀没有异议。
她接走原也,一路上一言未发。
原也脸上好不容易凝固的伤口又流了血,他拿手捂着,分明那么小的伤口不知却为何血流汩汩。
他怯怯开口:“妈妈,纸。”
许文秀没有接话,而是沉默将车停在路边,时间似乎在此刻膨胀,原也被拉成薄薄的一片,他似乎听见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手心湿漉漉,原也恍惚自己捧起了一片血湖。
他的头好晕,他嗫嚅:“妈妈……”
纸递了过来。
许文秀声音听起来太疲惫,她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原也,我是不是给你说了很多次大事化小事化了?”
原也垂下眼:“…是。”
“那你今天是不是应该忍一下不要动手?这样是不是就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处境?”
眼泪好烫,原也憋不住它们,每一次眨眼都会滴下新的泪珠。
“…不是。”原也哽咽,语调颤抖着,“妈妈,不是的。”
“怎么不是的呢?”许文秀反问他,她越说越急,“你现在手上还有一部戏要拍,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要是出事之后剧组怎么办?你是个公众人物原也,我从小就在告诉你,成为公众人物的代价就是克制自己的喜怒哀乐,你最多也只能在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发泄,你可以回家给爸爸妈妈说,甚至你都可以先跟老师说,而不是像今天这样直接动手。”
许文秀克制自己:“你自己也知道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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