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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谢瓒说,模糊的声音里似乎有些笑意,“奇怪了,我怎么好像听见我家柚子的声音。”
“瓒哥你是不是伤到脑子了……”
“滚,你才伤到脑子。”
杂音太重,后面的话谢柚分辨不出来,信号越来越差,最后直接挂断了。
谢柚从床上蹦起来,跑到主卧门前犹豫了半天,还是下定决心敲了敲门。
陆应淮正把江棠搂在怀里说悄悄话,听见敲门声放开江棠:“我去开门。”
江棠整个人光着,趁陆应淮往门边走争分夺秒地套衣服。
“怎么了?”陆应淮开门前先回头确认了下江棠穿好衣服,拉开门垂眸看着谢柚,“有事?”
江棠穿鞋下来,嗔怪地朝陆应淮道:“哥你别吓到柚子。”
“我能、”谢柚急得鼻尖渗出细汗,指着手机语无伦次道,“我想、谢、瓒,那里,能吗?”
“你想去谢瓒那里?”陆应淮问,“去不了,整座山都拉了警戒线,你过去也只能在城里等,和在家等没有区别。”
“他、受伤,我……”谢柚祈求地看着江棠,“求你们。”
江棠抱住谢柚,安抚的冰凌花信息素倾泄而出:“先别着急。”
“稍等。”陆应淮打电话给时非承问谢瓒的情况。
白天时非承刚带队去支援。
时非承秒接了电话:“干嘛?”
“结束了?”没结束他是不可能有时间接电话的。
“嗯,剩下的交给消防就行了,我们正在收队准备回去。”
陆应淮按了免提。
“谢瓒怎么样?”
“啧,都是兄弟,你关心他不关心我是吧?”
陆应淮:“……你就非得恶心我一下是吗?”
“谢瓒没事啊,”时非承说,“不知道哪个孙子在林里挖了个深坑,上面铺着草叶子,谢瓒踩空掉下去了。”
“柚子说他听到有人让谢瓒坚持一下,”江棠小声说,“是不是伤到哪儿了?”
陆应淮有些吃味儿地看着被江棠拥着的谢柚,复述了一遍。
时非承那边说话声多了些,他应了句别人的话,才回:“你第一天认识这些人?有贱不犯他们难受,放心吧,谢瓒一点事没有,活蹦乱跳比我家桑颂还像吗喽。来来来,老谢,报个平安,就我没人关心,我去自闭一下。”
与此同时,谢柚手里的手机一震。
一连串谢柚发出的「你平安吗」下面出现了另一种颜色的对话框。
谢瓒:「平安。」
“诶柚子什么时候给我打的电话……真没事儿,别担心,”谢瓒的声音从陆应淮手机里清晰传出,“不早了,柚子赶紧休息,你小两口爱干嘛干嘛,收队了,挂了啊。”
谢柚总算放下心,被江棠哄了几句,乖乖回屋睡下了。
一千多公里外弥漫着黑烟的山林里,时非承手上绑绷带的动作不停,嘴里骂骂咧咧:“你撒这个谎干什么?迟早都要知道的……”
谢瓒抹了把脸上的血:“要怪你就怪陆应淮吧,不是他当年装了太多逼,我能觉得我也行?”
“人家是S级,你能比吗?易感期刚过腺体就伤到了,我看你回去怎么交代,”时非承吸吸鼻子,“陆应淮不在我就是队长,你到底哪队的?二队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刚才二队队长判断失误,让位置最近的谢瓒下坑去救帮忙救火的护林员,人是救上来了,旁边树突然倾倒砸在谢瓒身上,一根尖利的木枝扎进他的腺体。
火灾一年发生好几次,陆应淮带队时比他们更不要命。他是S级,能力越强责任越大,每次都是由他负责第一个冲进火海搜索有无被困人员。
“Cao,根本止不住,”从谢瓒腺体流出的血浸透厚厚的纱布,时非承咬牙道,“妈的,这次我要不让二队狠狠吃处分我就不姓时。”
谢瓒躺在担架上,脑袋底下垫着个折了两次的背包,腺体保持悬空状态,脸色惨白。
他看着穿透密林的月光,轻声说:“别让柚子知道。”
要不然柚子该心软原谅他了。
“是是是,搞个对象连兄弟都瞒着,整半天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排挤我。”时非承抱怨,“别睡,听见没,跟我说会儿话!你要是死这儿了我特么回去怎么跟你小丈母娘交代?”
“不会说话就闭嘴吧,谁死这儿啊?”谢瓒忍着疼,“这点小伤就死,你以为我是纸糊的吗?”
旁边的队员都快急疯了:“这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吵架?”
“快快快,下山,救护车进不来!”
“谢医生坚持一下,别睡!”
“前面的!让让让让,一点眼力见没有呢怎么!”
“坚持不住一点,”谢瓒还在笑,“太晕了,感觉脑子里有一万个时非承在说话。”
“真有一万个我你就不用躺这儿了。”时非承说。
谢瓒缓缓闭上眼睛:“不知道联盟这次发我多少工伤补贴。”
“你又不缺钱。”
“缺啊,怎么不缺,”谢瓒眼前一片黑暗,“没钱怎么娶柚子?”
他那小丈母娘能允许柚子跟着他受苦?钱是不嫌多的。
时非承咬牙,把被血浸透的纱布又换了一遍:“你小子是真恋爱脑啊。”-
“宝宝,桑颂说他失眠,非得来找你们。”陆应淮边换衣服边说,“我去接他过来。”
江棠坐在床沿上,敏感道:“哥,谢瓒受伤了是吗?”
“可能是,我不确定,电话打不通了,”陆应淮换好衣服,捧着江棠的脸吻了下,“我去看看,你们在家里乖乖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好。”
“宝宝,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带给谢瓒?”
“我去找找。”
谢柚吃了药睡得很沉,江棠轻手轻脚钻进客卧,从床上众多的小恐龙中选了个离谢柚最近的拿走了。
陆应淮找个真空袋把恐龙装起来:“我走了,考试之前能回来,你别太有压力,有事给我打电话,着急的事情找清优。”
江棠点头应了。
陆应淮赶到医院时还是凌晨。谢瓒还没从手术室出来,时非承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眼里红血丝密布,听见脚步声转头望去。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陆应淮说,“怎么回事?”
“扎进去的木刺有毒,情况比想象中还严重,”时非承叹了口气,“腺体需要换血,否则可能保不住了。”
A+级的腺体珍贵程度不必多说。
“通知伯父伯母了吗?”
“通知了,但他们在国外赶不回来。”
“好,你去休息,我在这里等。”
时非承好几天没睡了,也不跟陆应淮客气,拍拍他的肩膀,起身走了。
没过几分钟,有护士拿着几张单子:“谢瓒家属呢?签个字。”
陆应淮接过来。
“你是他家属?”
“我是他队长,可以代替家属签字,”不是病危通知书,是换血同意书,陆应淮大致扫了两眼就把字签了,“情况怎么样?”
“必须换血,他腺体原本的损伤对这次受伤影响很大,换了血腺体能保住,只是恢复期会很长。”
“好,”陆应淮拿过放在一边的恐龙玩偶,“这个可以送进去吗?”
“给我吧。”
一小时后手术结束,医生推门出来,疲惫地摘下口罩:“病人情况很稳定,醒后观察二十四小时可以转院。”
天亮后谢瓒醒了,看见床边的陆应淮吓了一跳:“我靠!你们告诉柚子了?”
“他是不是伤到脑子了?”陆应淮问时非承。
时非承耸肩:“确实砸到头了。”
额角缝了几针,问题不大。
“要是真被你家那位知道了,他能不过来?”时非承无语地在一边坐下,“我问过医生了,比预想中情况好很多,怎么做到的?”
陆应淮捡起地上的恐龙玩偶扔在谢瓒身边:“恐龙帮了他。”
谢瓒伸手把恐龙玩偶扯进怀里抱着:“看到掉在地上了还不早点帮我捡起来。”
“观察二十四小时转回雾渊,”陆应淮平静道,“到时恐怕瞒不住。”
“你们俩不说谁能知道?”谢瓒翻了个白眼。
“不好意思,”陆应淮低头回江棠问情况的信息,“不喜欢看连续剧,建议你长嘴就用,前车之鉴就在你旁边。”
又不是拍电视剧,瞒个锤子,谢柚是交流障碍又不是脑残,他怎么可能一点端倪看不出来。
第137章 外借装备轮得着奶妈吗
时非承:“你说他就说他,非得带上我吗?”
谢瓒沉默地回想时非承长了嘴但不用引起的种种,莫名有点头皮发麻:“回去了再说,先瞒一天。”
今天他回不去,让谢柚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早上吃饭的餐桌上,谢柚看着“突然出现”的桑颂,又看看江棠空荡荡的身侧:“陆、呢?”
“公司有事,他先过去了。”江棠神色如常,给谢柚盛了碗汤。
桑颂坐在两个漂亮Oga中间快乐得要命,坐在椅子上双腿晃啊晃的。
晃腿可能会传染,没一会儿江棠发现谢柚也在晃。
江棠:……
他默默把屁股后挪抵住椅背,然后晃——
糟糕,腿太长了晃不起来。
桑颂看到这一幕,停下来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江棠确实是他们中最高的,而且最近好像又长高了。
江棠觉得是他的错觉,吃过饭桑颂拉着他比了比:“不是错觉,你上次才比我高这么点儿,现在又高出两三公分。”
或许之前营养不足,最近陆应淮给他吃太好了。
陆应淮是在认真地重新养江棠。
当年一身是刺又厌世又能忍的灰突突的李方不见了,变成了现在干净温柔会撒娇的漂亮宝贝。
桑颂看看目前净身高一七八的江棠,又看看穿鞋一七五左右的谢柚,默默接受了自己最矮的事实。
距离考试没几天了,江棠复习得差不多了,每天就是反复刷题。
桑颂跟谢柚两个人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气氛一片和谐。
直到谢柚连着三局被杀之后,他放下手机叹了口气:“我总,觉得、不安心。”
桑颂头也没抬:“别担心,以江棠的实力通过考试没有问题。”
谢柚摇摇头,没再说话。
下午谢瓒的镇痛泵撤了,没一会儿就出了一脑门汗:“还真有点疼……”
“疼吗?你自找的,鬼知道你腺体怎么被折腾成那样。”
二队队长带着几个队员拎着大包小包来看他。
进门看见靠在窗边的陆应淮,像是没想到他也在这里,愣了一下,尴尬道:“陆队,时队。”
陆应淮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们一眼,除了二队队长封望,其余队员都是生面孔。
他这才多久没回SA。
时非承原本坐在沙发上,闻声一下弹起,几步跨到封望面前揪住对方衣领:“你还好意思过来?如果不是你,阿瓒能躺在这里?”
二队队员哗啦啦把时非承围住,一个个面色不善。
封望抬起双手作投降状,无辜道:“时队消消气,确实是我判断失误,但那个情况下救人要紧……”
“救人是要紧,你是死的吗?你救不了?你们二队死没人了,让阿瓒去?”时非承恨得咬牙切齿,自己兄弟自己怎么嘲讽都行,别人害他受伤,时非承忍不了一点,“你哪来的资格指挥我一队的人?”
“你说谁死没人了!”一个二队队员嚷嚷道。
时非承一记眼刀飞过去:“我说错了?阿瓒本来就是去救治伤员的,他有不救外人的权利。”
“你!”
“算了非承,”谢瓒说,“消消气。”
“我消不了一点!”
“时非承。”陆应淮淡声道。
“……到。”
“松开他,”陆应淮扬扬下巴,“别这样,不利于联盟内部和谐。”
知道陆应淮在用队长身份压他,时非承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封望理理自己的领口:“我的做法的确有不妥之处……”
“停,我没有义务听你的检讨,我只有一个问题,”陆应淮鹰隼般的双眸锁定他,“谢瓒的护颈呢?”
出这种任务一般用不着护颈钢圈,但陆应淮敏锐注意到二队这些人颈边都有护颈硌出来的痕迹。
时非承的护颈在早上见到他之后才摘掉,唯独谢瓒没有。
封望没想到他问这个,有些不自然地摸摸自己脖颈处留下的痕迹:“临时借给消防了。”
逆光之下,封望看不清陆应淮的表情,只依稀感觉他好像勾唇笑了下。
他不由得一阵后背发凉。
陆应淮似乎没有打算计较这话真实性的意思:“借据、归还证明原件交给会长,复印件和护颈回联盟后归还一队。”
“好……”
“听他们放屁,那玩意儿有编号外借不了。”时非承说。
“没关系,掏得出证据才能证明自己无辜,封队,你说呢?”
封望这才回过味儿来:“我自然是能拿出证据的。”
“好,没别的事儿,谢瓒需要休息,你们请回吧。”
他们走后时非承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他就不明白了:“你明知道他会伪造证明,还给他这个机会?”
“伪造与否,顾惊墨不是傻子,”陆应淮看向窗外,“非承,我近几个月停职反省,联盟出新规了?”
时非承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啊。”
“那你猜,往外借装备轮得着奶妈吗。”
时非承知道陆应淮没打算让他们吃哑巴亏,舒服多了,心想你真永远想不到陆应淮准备从哪个角度找事。
“回去记得让封望出工伤补贴两倍的赔偿。”
“联盟里没有这条规定吧。”
“他做贼心虚,不讹白不讹。”
时非承愕然地打量他:“我觉得你接手家业之后脸皮见长。”
谢·奶妈·瓒躺平在病床上:“别管这些了,替我想想怎么跟柚子解释。”
“也替我想想怎么跟小颂解释我没保护好他谢哥吧。”
几人转回雾渊已经是翌日中午了。
江棠直接带谢柚去医院等着。
临出门时谢柚心里有预感,一路绷着脸没说话,到了医院门口印证了自己的预想才开口:“你们、帮他、瞒我,为什么?”
桑颂转头望天望地望风景,就是不与谢柚对视。
江棠无奈:“因为他没想好怎么哄你。”
“为什么、哄我,”谢柚皱眉,“他又、不是、故意的。”
“他怕你哭吧,”桑颂说,“你要是哭别说他了,我都得心疼半天。”
“瞒我,还想、我哭,不可能。”最后三个字谢柚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救护车呼啸着驶入医院大门,还没停稳陆应淮就从敞开的后门跳出来,在桑颂两人反应过来之前飞身扑向江棠。
惯性带着江棠后退几步,陆应淮趁机亲了他一口:“想你。”
“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陆应淮紧紧拥抱着江棠,跟俩臭Alpha待在一起二十四小时,他现在急需冰凌花来净化他的心灵和感官,“先关心关心你哥吧。”
江棠把脸埋在他怀里狠狠吸了一口冷杉的气息,小声道:“我也想你了。”
陆应淮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才松开江棠。
刚才还无比肯定说自己不可能哭的谢柚看见谢瓒是被抬下来的时眼眶马上就红了。
他咬住下唇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跟着去了病房。
他在门外等到医护人员给谢瓒连接好机器之后,才从门边怯怯地往里看。
谢瓒马上轰其他人走:“你们快走快走,小柚子,来瓒哥这里。”
“走走走,你以为谁想在这里陪你。”时非承拉着桑颂就往外走。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谢瓒一个了,谢柚才慢慢挪过去。
“桑颂说……”
“痛吗?”
沉默了片刻,两人同时开口。
“痛。”谢瓒听了陆应淮的,长嘴就用,实话实说。
他满头都是冷汗,说不痛也很难让人相信吧。
“桑颂说我们柚子最近进步好大,都可以正常对话了,是吗?”
谢柚点点头。
“那怎么还不肯理我?还在生气吗?”
谢柚点点头又摇摇头。
谢瓒是不一样的。
谢柚可以在江棠桑颂甚至陆应淮面前正常对话,在谢瓒面前却希望自己能够做得更好。
“手能给我牵一下吗?”谢瓒伸出左手。
他的无名指上还夹着血氧仪。
谢柚抿着唇退后一步,目光晦暗地看着谢瓒脖颈上缠着的纱布:“伤到了、腺体吗?”
“嗯,问题不大。”
“你骗我。”
“好好好,”谢瓒无奈,他不想谢柚太担心,脱口而出了谎话,“问题有一点大,但能恢复,只是需要时间。”
谢柚这才蹭过去,把手递到谢瓒手里:“你能、感觉到、我的信息素吗?”
谢瓒摇摇头,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我们柚子好起来了,真好。”
他真得磕头感谢他小丈母娘。
可惜他现在起不来。
“我留下、照顾你。”
“傻柚子,我用不着你照顾,”谢瓒心疼极了,“你有好好吃饭吗?”
“嗯。”
“那就好。”
谢柚站在病床前任由他轻轻拉着自己的手。
外面一阵不满的“啧啧啧”声。
谢柚转头时,谢瓒刚好能看见门口。
陆应淮、江棠、桑颂、时非承四个人四颗脑袋以从上到下的顺序排列,见他看过来,时非承又“啧”了一声,怂恿道:“上啊!亲他啊!拿出你路上装逼的那个气势!”
路上谢瓒太疼了,为了转移注意力跟时非承二人聊起谢柚,说见到谢柚就狠狠吻他,然后告白。
现在谢瓒有点不想认识他们,躺病床上一个劲儿给他们使眼色让他们离开,直到时非承伸手比了个“五”。
意思是,五顿饭。
谢瓒无语,微微点头应了,那四个人才离开。
还好心地帮他把门关了。
真是感天动地,谢瓒都要感动哭了。
才怪。
谢柚站在床边,认真看着他:“要、亲我吗?”
第138章 如你、所愿
谢瓒没说话,目光柔和欣慰地看着他。
“你、不亲?”谢柚作势把手往外抽。
他抽得很慢,在赌谢瓒会不会拉住他。
可谢瓒始终没有动作,直到两人指尖相触,仿佛最后一丝羁绊也要随着谢柚的抽离而消散。
他多想大度,送谢柚去看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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