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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怀昭随意一扫,笑意顿了顿,落到林长辞腰间重新系好的同心结上,又见旁边洒了些许桂花,笑吟吟道:“园中埋了条灵脉果然不一样,鸟也滋养得灵,晓得向人献殷勤。”
林长辞顺着他的视线落下来,心中登时了然,道:“鸟儿无心,不必在意。”
他起了身,道:“进来时还有许多人,这会子越走越少,倒是奇怪。”
殷怀昭见他不欲多聊,笑笑道:“人少了才好,到处都清净几分,我们不妨边走边赏,定不会像方才那般拥挤,失了仪态。”
林长辞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二人一道离开小亭。
走出拱门前,他感觉一道目光在注视自己的背影,目光里满是深沉。
林长辞脚步顿了顿,终究没有回头。
桂花园不小,除了上百株桂花外,还种了些其他花树,花叶相映,亭台游廊曲折回环,富有姿态。
两人一面赏花,一面随意聊了些事情,天色将晚时,堪堪出了园子。
殷怀昭看出林长辞的心不在焉,知晓因谁之故,刻意避开那个人,笑道:“长老莫不是乏了?”
他的背后,满城灯火徐徐亮了起来,宛如水滴相遇,一点一点汇成洪流。
灯火辉煌,人烟阜盛,白天的庙会到底不如夜晚热闹,一队城主请来舞狮的班子在路口架好台子,随着鼓点舞动起来,还有童子提着游鱼模样的灯走街串巷,引得青年男女纷纷停住了脚步。
一个不防,两人被欢声笑语的人群分割开来,殷怀昭想过来拉他,一股灵力陡然将他一护,顺便将他反方向带出了殷怀昭的视野。
眼见青年消失在人头攒动的对面,这里又有凡人,殷怀昭不敢轻易动用灵力,传音道:“林长老莫急,殷某已备好了船,在桥头等你。游船顺水直下,经过山头时,我们再下船,届时山上已备好瓜果,只管赏月便是。”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林长辞顺着人流越走越远,走到了长街尽头。
他回头去看,人海里没有任何一张熟悉的面孔,但那些面孔上的欢喜又是如此的相似,令他也微微放松了心弦,脚步也放慢下来。
也许不需要殷怀昭作陪,他自己散心足矣。
这的想法一闪而过,林长辞往前方看去,此处与对岸隔了一条河,穿过小桥,再从对岸往回走半程,便是殷怀昭所说的桥头。
今夜的终点是在山上,也就是说,他乘上船就不再有回头路。
林长辞的脚步蓦然踟躇几分,再一次回首往人海望去。
人海里依然没出现那张脸,花农们拣着热闹的氛围四处叫卖。
那些花装在竹篮中,外边洒了水,花瓣还算新鲜,侠侣们多被花农满口吉利话打动,乐得买上几枝。
也有人拦住林长辞,林长辞下意识道:“我独身在此。”
这位花农却不是为了向他卖花,而是从竹篮里抽出一枝格外新鲜的白芍药,笑道:“还请公子收下。”
林长辞惊讶道:“为何予我此物?”
花农笑容有几分促狭:“有人托奴赠予公子,还望公子毋怪。”
“是何人?”
花农摆了摆手,道:“这奴可不能说。”
她刚走没几步,又一位花农上前来,给林长辞递了一枝粉芍药,道:“请公子收下,移步桥上。”
林长辞心中一动,脚步调转,慢慢往桥上走去。
一座游船从桥下经过,棹击月色层层碎,歌女们唱着婉转缠绵的调子,嗓音娇软甜媚,仿佛落在水上,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应倾谢女珠玑箧,尽写檀郎锦绣篇……”
“香帐簇成……穿罢拜婵娟……”
殷怀昭正站在桥的对面,见他上了桥,立刻招呼道:“林长老,这里。”
他看见林长辞手中携了几株芍药,道:“林长老果然风雅,此花品貌绰约,堪为花中之相。”
他见林长辞在桥上顿住脚步,便自己走了上去,笑道:“虽然芍药又名将离草,可我却希望人间少些别离,尤其是今夜。”
林长辞轻声说:“是么?”
他随着晚风远望出去,桥的另一边,短巷后的水路上,玄红二色的画舫已经泊到了桥头,其间灯火隐,用闪着细亮的纱蒙着,分外好看。
里面隐约置了一桌棋,备了暖炉,就等着客人上船,顺水流而下,远离人烟,去到只有两人的幽密之境,不再归来此处。
这似乎是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他踏出去,下午那番约定中的缠绵未尽之意便断了。
温淮会怎么想呢?他在哪里看着他?
林长辞对上了殷怀昭的眼睛。
鹰眸中带着淡淡的纯粹,笑意清浅,爱慕也好,欣赏也罢,全都光明正大,是殷怀昭独有的磊落。
唯独没有那份铭心刻骨的偏执。
“林长老?”
殷怀昭唤他。
不是他脑海里的那双眼睛。
林长辞握着几枝芍药,空茫的神思骤然回笼,低声道:“抱歉。”
他轻轻道:“请恕在下不能与宗主同去了。”
“为何?”殷怀昭道:“水路虽然湿寒,但我已命弟子在船内设下……”
林长辞摇头道:“非是此原因。”
他已经明白了真正的心迹。
殷怀昭是个玲珑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忽然明白了什么,再次注意到他手里的花。
半晌,声音里含了几分带着叹息的了然:“原来如此,殷某知晓了。”
“你……不觉得荒诞么?”林长辞忍不住问。
殷怀昭道:“荒诞如何,不荒诞又如何?”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若因他人看法便能逆转心迹,世间又何来如此多的痴男怨女?”
他什么都懂,也很自信,认为自己不会输给别人,可终究是慢了一步。
“殷某不是个喜欢自欺欺人的人。”殷怀昭涩声道:“林长老对丹霄君的种种不同,殷某都看在眼里。”
林长辞迟疑道:“你……”
“林长老。”殷怀昭打断道:“此时你不会因我的几句言语而改变想法,因为我在长老心里,并不比丹霄君重要。”
他微微苦笑起来:“如此来看,天下有哪一人比丹霄君更重要么?仅仅因为他们人多,长老便畏惧声势,不愿面对内心不成?”
“天下?”
林长辞喃喃道。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蓦然惊醒了他。
是啊,他前世已经受过他人言语之害,背负污名,今生本该视此如过眼烟云,身外之物,却依旧免不了在意。
为此等虚无缥缈之物,做出违心之举,到头来万事成空,当真值得么?
林长辞神色怔愣,倒退了半步,芍药花在风里摇摇晃晃,殷怀昭怕激得他做出什么事,连忙道:“长老请停步。”
林长辞心情着实不平静,勉强道:“殷宗主不必担心,林某省得。”
就是这半步,二人之间隔开了距离。
分明只有不远,却如天堑。他们知道,谁也无法再跨过这道巨大的沟壑了。
良久,殷怀昭扯了扯唇角,道:“林长老,保重。”
涌动的游人将二人再度冲散,林长辞站在桥上,目送着殷怀昭顺着人群一步步走了下去。
走到桥下,殷怀昭没有转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是再会的意思。
天青色的身影走过短巷,逐渐看不到了,林长辞收回目光,见桥边游人成双入对,笑声谑语里,有一人格格不入。
他穿着红袍,眉宇凌厉挺直,形单影只地伫立岸边。手中持了朵同样嫣红的芍药,静静地望着桥上,和林长辞的目光撞在一起。
喧闹盈天里,连金鱼花灯都两两作伴,只有温淮如此孤独。
他执着地望着上面,不知藏在人群里看了多久,眼睁睁地林长辞与别人作伴,默默等待一个答案。
就算答案有可能让他失望,他也不退却半分。
林长辞忽然心软了。
白衣青年立于桥上,在满目花灯里对他笑了笑,笑容温柔,芍药一映更是粲然生辉。
温淮心中一动,已察觉了那点格外不同的柔和。
他看到了林长辞走上桥,也看到了殷怀昭同他说话,更看到殷怀昭独自一人离开。
答案是什么,他想,他已经知道了。
像入门那天一般,林长辞对他招了招手。
风一吹,好似有桂花香飘到了鼻端,是林长辞发间的香气。
温淮连从底下跑过来也等不及,脚尖急切一点,直接越过游人飞上了桥,引得众人纷纷往这边看来。
红袍的人才不管其他人的目光,甫一落地,便将林长辞连着花猛地拥入怀中。
“师尊!”
他声音里习惯性地带了一份试探,手却紧紧搂在腰间,生怕林长辞跑了。
林长辞被他扑得往后一踉跄,下意识扶着石栏杆,低声道:“克制些,现在是在外面。”
温淮翘起唇角,知道自己赌对了。
即便经历过数不清的推拒、忽视与回避,到最后,师尊终是选择了他。
因为太高兴,平日里的从容冷静此时都消失不见。
“师尊,师尊!”他抱着林长辞连连喊了好几声,直到被林长辞推了推,才弯着唇道:“……师尊,我很高兴。”
他凑得太近,林长辞本就脸皮薄,周围有不少人注意着他们二人,纵使下了决心,也有些难为情。
发觉这一点,温淮环视了一圈,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脚尖踩着栏杆上的石狮子跃出小桥,于半空中御剑起飞。
林长辞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道:“你做什么?”
温淮在他额上亲了一口,道:“既然师尊不想让别人看,我便不让他们看。”
他很快带着林长辞落在附近山涧中,此刻夜静山空,附近瀑布哗啦作响,掩盖了七夕的喧嚣,人声笑语都再听不真切,彻底清净下来。
林长辞被他放下。
此处黑得要命,除去微弱的月色,连一星半点的烛火也没有。
温淮却好似看得很清楚,炙热的目光落在林长辞嘴唇上,片刻,缓缓凑了过来。
林长辞察觉到了渐近的气息,默了默,闭上眼睛,第一次主动迎上去。
温热的嘴唇一触即离,他的眼睫微微颤动,正要离开,又被面前人勾住脖子再度吻下。
月亮升起,凉风散落,天上的鹊桥还未搭好,人间已先圆了七夕。
第78章 春风
直到回山,温淮依然掩饰不住唇边的笑意。
他像条尾巴翘上天的狼,骄傲劲完全藏不住,光明正大地牵着林长辞的手,故意绕了好几段远路,连兰池也路过了一圈,对路过的随侍弟子们格外和颜悦色,温柔到弟子们差点以为他被夺舍了。
林长辞心叹他果然还是孩子心性,也庆幸沿路地灯不多,天色又黑,旁人看不见脸上薄红,任温淮牵回了扫花庭。
“师尊。”
他眼睛亮亮地看着林长辞。
林长辞太熟悉这样的眼神了,叹气道:“就这么急性?”
他正要褪下外袍,温淮却按住他的手,小声道:“我并非这个意思。”
他凑过来,声音多了些暖意,“师尊先养好身子,待我学会双修秘籍,定不会叫师尊再难受。”
事到临头,他反而体贴有分寸,叫林长辞一时有些意外。
随后他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没学会之前不许闹我。”
“一点甜头也不给?”
“不给。”
“师尊好狠的心。”
温淮无赖地咬了一下他的嘴唇,躺在颈窝嘟囔道:“事到如今,我反而觉不敢相信,师尊当真允了我么?”
林长辞道:“你上桥时不就已经已经知晓了?”
温淮笑了笑,道:“只是总觉得像在做梦。”
几枝芍药随手插在青瓷花瓶中,从深到浅,层层叠叠。
他直起身子,跪坐在榻上,认真地盯着林长辞的眼睛道:“师尊,我心悦你,前尘往事,兜兜转转,如今得偿所愿,是天意,亦是我心。”
他找到林长辞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温热的掌心相合,实实在在地告诉他,这不是梦境。
“师尊。”温淮一字一顿,宛如誓约般郑重:“你可愿做我的道侣?今生来世,皆是唯一。”
他眸中藏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林长辞摸了摸他的头,带着安抚的意味。
青年放轻了声音,红眸温和:“我亦心悦你。”
凌厉的眉眼瞬间软化,好像浸在了蜜里,温淮怔怔地看着他,眼眶红了。
他等这一句,已等了太久太久。
“既然携手,我自然要给你道侣之名的。”林长辞敛眸道:“择吉日结契,昭告亲友,如此可安心了?”
“安心。”温淮吻了吻他的手指,道:“只要师尊应了我,我就安心。”
他埋进林长辞的怀里,哑声说:“师尊……今夜陪我吧。”
……
若华很快发现师弟整日和师尊腻在一处。
没办法,温淮整天笑得如沐春风,走路都翘着尾巴,就差在脸上写“我不对劲”这几个字了,她又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出来?
她心思敏锐,回想起数日前和鹤师叔的那几句交流,立刻去找了杨月水。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日,面对讨论出的结果,俱是不敢置信:“不会吧!”
小师弟果真狗胆包天,敢做出这等事?
若华咬牙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等竟无一人察觉!”
师尊态度倒是和缓,可师尊重生后本就体质柔弱,到底是被迫,还是说因为师徒情分无法拒绝?
两人越讨论越是义愤填膺,不敢直接去问林长辞,便寻了个空档,把温淮从扫花庭逮了下来。
“师姐寻我何事?”温淮问。
若华和杨月水一个扮红脸,一个扮黑脸,你一言我一语道:“师妹,大约是个误会。”
“误会?我看不像,师姐你别拦着我。小师弟,老实说,你和师尊……”
不等她说完,温淮便微笑道:“师尊么?是的,师尊已答应我了。”
若华的声音戛然而止,剩下半句哽在喉咙里,半晌才憋出来:“答应你?什么答应你?我们还没问呢。”
温淮依旧是那个微笑:“没关系,师姐现在知道了。”
他脸上带着梦幻般的温和笑意,浑身上下全是平和,态度从未如此平易近人过。
杨月水欲言又止地低声问:“小师弟还好么?怎么像被夺舍了一样?”
若华也拧起眉毛,观察了一会儿,不确定道:“……说不准。”
二人本是抱着质问的心态而来,如今温淮这样,倒叫她们不好再开口,唯恐刺激得小师弟高兴过头,傻得厉害。
“师妹,要不这次算了?”杨月水被对面的人笑得牙酸,只觉得风里似乎有股闻不见的傻气。
若华点头,叹息道:“好罢,还是去医阁拿瓶药,治治小师弟的傻病吧。”
温淮才不管她们说什么,笑得依旧十分欢畅:“师姐慢走,待我与师尊举办道侣大典,可别忘了随礼。”
若华白了一眼,没把他说的放在心上,赶紧拉着杨月水走了。
……
西南,白家。
七夕过后,自从收到殷怀昭的来信,白西棠一连几天心情都不算太好。
看出来这点的族人几乎没人敢来招惹,包括他的二叔。
白西棠把自己闷在藏书阁内三天,李寻仙伤已大好,早就想回宗,迷路了半天,连找带问,终于找到了闷在角落里的白西棠,道:“师父,你怎的一个人在此处待了三日?”
白西棠眼下有淡淡青黑,手中展开了一张信纸,转过头淡声道:“有事寻我么?”
李寻仙挠了挠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问,什么时候回宗啊?”
白西棠把信纸叠起来,淡淡一笑,方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忽然消失了,又变回那个温柔清隽的世家公子,道:“怎么,想回去了吗?”
“感觉离开宗门很久了呢……”李寻仙目光闪烁,道:“弟子的伤也已好得差不多了,想回宗修炼。”
白西棠促狭笑道:“是想回去见那个小姑娘吧?”
李寻仙登时脸红了红,辩驳:“不是,没有,我是真的想回宗修炼,其他山的师兄师妹此时定然已甩下我好大一截了,我回去早些筑基……婉菁师妹的话,偶尔见一见就好了。”
白西棠轻笑着点头道:“既然你想回去,我明日便送你回去罢。”
“啊?”李寻仙惊讶道:“容澄师弟还没醒,师父不必专程送我,我同鹤师叔回去便好了。”
“无妨,也不是专程为送你。”
白西棠望向天际:“我有一些事,正需回宗处理呢。”
熟悉的幽香弥漫在房间内,李寻仙觉得师父今日的态度有些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他紧了紧手指,道:“那我先回去收拾行李,明天早早起来。”
“去吧。”
等他离开了藏书阁,白西棠脸色重新归于淡漠,再度看向手里的信。
“南越吗……”
他低声道。
……
答应温淮后,林长辞的日子过得并没有什么不同。
温淮神神秘秘地说要研读双修秘籍,不知道看的是什么秘籍,虽然克制不少,但索要甜头没停过,每晚借着各种借口折腾,叫林长辞差点以为他学的不是什么正经秘籍。
他水深火热了几日,白西棠竟带着李寻仙低调回山了。
李寻仙来给他请过安后去寻婉菁,少年少女饱受相思之苦,凑在一起立刻高兴地说起了话。
小姑娘近日魔气掩盖得很好,白西棠看了几眼,视线转移到林长辞身上。
他微微笑着,目光却不露声色地扫过林长辞腰上的同心结,道:“师兄身体似乎好了许多,可是寻到了什么灵丹妙药?”
林长辞颔首道:“的确是好了不少,实在奇怪。”
日常喝的药有些什么作用,他再清楚不过,就算偶尔服一枚金莲子,也并无什么起死回生的逆天功效。
可那日回山后,他的经脉便开始缓慢地自愈,每日都比前一日感觉更好,有几日不曾吐血了。
这等作用,他只在千金引上见过。
可千金引仅是短时续命之效,来得又快又短,不像这般绵延之力。
林长辞想过,难道这便是回光返照?
可他没听过回光返照会逆转生死,简直如同将悬崖边摇摇欲坠的人拉回安全的境地。
白西棠道:“师兄气色不错,我便放心了,你与师侄的事……我已从怀昭的信中听闻。”
“他怎么说的?”林长辞问。
温淮借着袖子遮掩,如临大敌地勾了勾他的小指。
林长辞拍了拍,示意他放心。
“没什么,只是说了些始末,我这才知晓,原来我的安排到底多余了。”白西棠黯然道。
林长辞宽慰他:“非是如此,若非殷宗主点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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