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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作者:成明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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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他低首,没看到陛下一瞬间晦涩的目光,而对方的语气没什么变化:“那些东辰人有时候确实好用。”

楼河顿住,他抬头去看,却见圣上只是吃着羹,见了碗底后道:“罢了,你回去吧。”

楼河行礼,踏出了太极殿。

圣上放下勺子,微微闭了一会眼后问张公公:“你那么多干儿子干女儿,可有不成器的?”

张公公笑道:“老奴的孩子大多不成器,老奴只盼着百年之后有人点一支香就好,别的倒是没什么念想。”

圣上轻轻吐出一口气:“朕现在觉得,孩子多了闹心。”

张公公连忙开口:“寻常人几个子嗣就闹心,而大楚百姓都是您的子民,您肩上扛着的是大楚,自是操不完的心受不完的累。”他笑道:“好在几位殿下都长大了,也能为您分担些。”

圣上看着远处红墙:“是,大楚的百姓都是朕的子民。”

第070章 不省心

明亮光束落在深红宫墙上, 光影一寸寸挪移,缓缓照亮赤红虾黄的琉璃瓦,鸡鸣破晓,文武百官于宫前西门下马, 一路步行至殿前, 等待面圣上朝。

如今圣上还未到, 文武百官在殿外等候,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礼部侍郎找了个背光的无人之地, 压低声音悄悄问赵相:“大人, 二殿下与三殿下都已回来好几日,陛下为何还未言奖赏之事?”

这与以往不符,平日做的第一事便是奖功臣。

赵相手持笏板, 闻言轻轻敲了敲手掌, 只是道:“圣上之意, 岂是你我能妄加揣测?”他伸手拍了拍礼部官员的肩膀:“你与我做好分内之事便可, 其余事情莫要过问。”

他语中似有深意,侍郎一愣, 还欲再问时却听张公公的声音从殿内传出,当下整理衣冠, 缓步依次入内。

圣上坐于高台,殿内朝臣谈起最近之事,种秋粮与征赋税, 后者已到了尾声, 桩桩件件堆积,说清了这俩已经过了一些时间。

圣上今日在朝点了许将军, 问起黑羽营之事,许将军一一作答, 末了,圣上道:“等秋日后国库有了银子,先给你们换上一批新的甲胄。”

大楚君王年轻时便骁勇善战,自己跨马安的天下,如今朝中无重武轻文之相,几位皇子公主亦能挽弓。

许将军大喜,连忙叩首谢恩。

陛下也似大悦:“诸位可还有事?”

一道声音响起:“陛下,臣有事启奏。”说话的是吏部官员李吉:“两位殿下已从河东归来,凤、启、户三县水患得到治理,六月一十三日,启县县令庞瑞留书一份后自缢,书中言有负天恩,臣以为应彻查此事昭之于世,若有罪则问责余下之人,若无罪,也应安抚家眷,明我大楚律法,以昭圣威!”

一段话说得掷地有声,殿中人头攒动窃窃,唯独殿中两位皇子未语,楼津散漫地站在中央,连个眼神都未落下,楼河则敛眸,压下唇角泄出的一丝笑意。

殿中金龙双目狞圆,遒劲龙身隐在祥云之内,鳞片煌煌龙爪锐利,含着天威高高在上注视殿中,仿若下一瞬便破柱而出。

圣上视线下压,隐起无穷无尽翻涌的情绪,他开口:“李吉、楼河、楼津,你三人留下议事,其余诸位散了朝去。”

众人相觑,继而叩首,待最后一人跨出门槛,圣上开口:“李吉,说一说你的看法。”

李吉从袖中拿出准备好的书信,张公公接过呈递上去,龙椅之上的君王扫了一眼,慢慢念出声来:“堤岸修缮不当有负圣恩万死得以赎罪”他随手掷在台下,视线犹如利剑一般扫过台下众人,缓缓开口:“你是说,河东堤岸原本就修得不结实?”

楼河不动声色地瞥一眼楼津,发现对方神情此时依旧没什么变化,他心中莫名有丝不安,眼见李吉已经开口,只得敛下眼眸。

李吉道:“陛下,臣只是依这封书信斗胆揣测。”他望着地板,嗓音一股一股冒出来:“县令庞瑞两袖清风,河东启县众人都口口称赞其清廉,可若是这等人也言修缮不当”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楼津,好像终于下定决心,扬首道:“臣以为应当彻查,重翻两年前河东修缮之事。”

楼河此时也侧跨一步站出来:“圣上,河东堤岸已被炸毁,过了两载,如今人证物证俱消,查只怕不易。”他道:“不若就依照大雨冲垮堤岸昭告天下,庞瑞之错由庞瑞一人来担。”

庞瑞身后便是两年前监工的楼津,此举就是剑指对方,扣上一个修缮不利的大帽子。

圣上无波无澜的视线移到一直不语的楼津身上:“你有什么话说?”

楼津等了一上午,终于看到了这出重头戏,他行礼:“臣请陛下宣一人觐见。”

“准。”

张公公连忙宣人,只见烈日之下,一道青袍人影前来,身量清瘦目光耿介,行走之间衣袖摆动,待看清面容之后,楼河脸上变得苍白起来。

这人竟然是早已死去的庞瑞!

李吉也是一惊,头上缓缓渗出细密的汗珠。

庞瑞叩首:“启县县令庞瑞拜见陛下。”

圣上道:“起。”他定定地看着台下:“你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为何写下此忏悔书又自缢,为何又出现在这宫中。”平直犀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恰是千钧重担压过:“若有半句虚言,朕绝不会饶你。”

“是。”庞瑞站起来,端正得如一把利尺:“五月七日,河东启县连下三日暴雨,堤岸垮断,十一日,二殿下奉命赈灾,此后又是一周,三殿下亦是来启县。”

他字字清晰,铿锵有力:“六月一十二日,又逢大雨,堤岸沙袋冲垮,三殿下下水救人被洪水冲走,翌日,二殿下把臣和其余县令聚在一起,一夜后召见微臣,言堤岸由东辰人所毁,但不可公之于众,昭告百姓需另寻缘由,微臣便写下忏悔书。”

圣上目光犹如实质,发问:“那你为何自缢?又为何出现在宫中?”

庞瑞看着地上那抹金色亮影,良久才缓缓出声:“臣身为百姓父母官,却没能护好启县堤岸,让东辰贼子摧毁,是一罪;堤岸被毁,臣未能查明真相,是二罪;启县七万余人受灾,千亩粮食毁于一旦,是三罪,臣实在无颜见启县百姓。”

他嗓音粗粝,好像被砂纸打磨过,手也握了起来:“至于臣出现在大殿上,全因臣不能见陛下被欺,不能见奸人当道,不能眼见天下百姓日后处于水火之中!”

犹如一块巨石投入静水之中,当下惊涛拍岸,咆哮奔腾。

“大胆!”李吉厉声怒斥:“你身为罪臣欺君罔上竟然敢口出狂言,如此谗言惑主你该当何罪?”他冲陛下跪下,连忙道:“圣上,此人之语不得信,河东之事牵扯众多,不能仅凭他一人之言。”

他头上汗水顺着额角滴到脸颊上,整个人强撑住,偶尔泄出战战兢兢。

楼河脸色亦是血色全无,刚才那声‘不能见天下百姓日后处于水火之中’宛如秤砣一般坠在胸前,他也跪下,急切开口:“圣上,臣当日召县令只是为了让众人妥当安置百姓,告诉庞大人真相也是为了让他加强看护,日后多加防备东辰之人。”

他抬起头来,目光恳切:“臣不知为何庞大人死而复生,在此蒙蔽圣听。”

庞瑞直直看向楼河:“殿下,您所做所为难道就不亏心吗?您就眼睁睁地看着三县良田被淹没,那可是农人全部家产。”他嗓音发颤,眼眸也是微红,全部声音由胸腔爆发出来:“半年心血,为了一己私欲,到最后付诸东流粒米无收啊。”

楼河剧烈转向庞瑞:“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又有何私欲?”

李吉也是急剧抬眼:“就算你心中有气,撒出来便是,何苦在此污蔑殿下!”他脑子迅猛地转,声音越发大:“万事讲礼法证据,你空口无凭,仅仅是站在这里就凭空挑拨诋毁,你是如何管理启县?”

庞瑞手掌散开,一股磅礴的情绪冲击出来,他牢牢地盯着李吉,慷慨出声:“大人,臣天资愚钝,几句话便被挑拨差点酿成大错,你是中过进士进过翰林院的官员,如今官居三品,难道真的猜不到一点诡计勾当吗?”

他眸中燃着愤怒的火焰,熊熊大火自他身上跃出:“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你们不敢说的,我说,你们不敢谈的,我谈!”

他慷慨激昂,所有被压于地底的话扬起,重重地砸在众人耳边:“难道从龙之功真比百姓死活还要重要吗?你们都藏着、掖着,装作看不见听不到的样子,私下里观望打探,为自己看好的皇子谋储君之位,敢问在其位谋其政真的做到了吗?到现在全部是私计!只等着陛下驾崩新君即位再保显赫之尊!”

仿佛是一把大火烧掉了最后一层遮羞布,无数阴暗暴露于阳光之下,李吉怔住之后旋即死死跪下,张公公目瞪口呆地看向庞瑞,惊得拂尘都差点掉在地上,楼河急忙膝行:“圣上,臣绝无此心思,圣上是万岁,自要护着我大楚。”

陛下很久没有说话。

从这场闹剧开始,他便仿佛一个局外人,高居龙椅看着底下众人,如今见众人跪了一地,他视线落在站着的楼津身上,忽然出声:“楼津,你可想过储君之位?”

楼津向上看去,他的视线与九五之尊触在一起,他顿住那么一瞬之后,目光不避不闪:“想过!”

他直直开口:“圣上百年之后必有新帝即位,既是这样,为何我不能当?”

殿内又是一静。

死一般的寂静,烈日灼灼,只有两道视线望着彼此,一个已经显出老态,一个凌厉年轻,俱是沉默。

仿佛在很多年之前,也有一个年轻人,目睹国祚短薄,目睹百姓疾苦,也跨上马看向王都,眼底是一样的神色。

总要有人称帝,为何不能是我?

拂尘砸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了一圈,张公公默不作声地跪下,大气也不敢喘,恨不得此刻成了聋子。

看了半响,圣上开口:“楼河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顷刻间,殿中只余二人,门被虚掩住,最后一束光消失,只有尘埃在空气里跳动。

楼河此时已经是面无血色,他头上汗水不断渗出,只是跪在原地,慢慢地看向陛下:“圣上,臣是冤枉的。”他脑中急速转动,语无伦次起来:“仅凭庞瑞一人之言不可定罪,河堤是东辰人所毁,臣不过奉命赈灾,一定是别人在污蔑臣,一定是——”他的头猛烈地偏向一边,发冠移位,再低首时一缕发跑出来。

圣上收回发麻的手,垂睨着这个儿子。

楼河回神,立马移回脑袋:“臣罪该万死。”

“你是该死!”圣上眼中有压着的火,他声音幽暗:“你觉得朕老糊涂了是不是?觉得朕不懂你们这些争斗?”

空气在慢慢收紧,帝王的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朕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为了名声什么都干做!”

楼河浑身血液似乎全部凝固,周身冰冷,静了一瞬后以头触地:“圣上”

他嗫喏着,口不断张着,却不知要喊些什么,只是抖如筛糠,犹觉魂飞魄散:“圣上,饶我一命,我知罪,我真的知道错了”

圣上闭了闭眼,突然唇边扯出一个笑意:“朕自然不会杀你,不然怎么说,告诉天下人一国之君的好儿子为了名声联和外人炸了堤岸让他们颗粒无收?!”

楼河只是淌着汗,虚虚开口:“圣上”

圣上不再去看,只是看向殿外:“去看看你母妃,以后你去沧南,你和你子孙后代不许再踏入王都。”

楼河身子徒然一软,沧南是流放罪臣的地方。

“即日启程。”

不知过了多久,殿中重新空荡,圣上慢慢地迈过门槛,他抬眼看着天边,再缓缓收回视线。

张公公静候在一边,跟着走出一段距离,到了湖边,他听到圣上问:“楼津回府了?”

“三殿下已经出去两个时辰,准是到府上了。”

“骑马走的?”

张公公:“这倒不是,马车停在门口,谢公子等着殿下,两人一齐走的。”

他说完之后,就见原本已经无事的陛下黑了脸。

圣上伸手拍在石墩上,破口大骂:“一群混账东西,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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