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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简寻顿时觉得那日?被太子攥住的一截手腕在无端发烫。
混乱的思绪最终停在伤重时朦胧看到的那和修云相似的下半张脸。
他?简直觉得自己是失心疯了。
简寻咽了口唾沫,把自己心里那些古怪的念头尽数压了下去。
他?本该欣喜若狂,可事情完成地太轻易,他?又有些患得患失,就好像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告诫他?,太子如今对他?的种种迁就,早晚有一日?要尽数还回去。
“多?谢殿下。”简寻暗自在心中摇头,不管是什么代价,为了修云他?都将一力承担。
“只是,你知道醉风楼是什么地方吗?”宁修云话锋一转,忽然?意味深长地问道。
醉风楼是什么地方?
大启几乎人?人?皆知,醉风楼乃大启第?一楼,是最为风雅之地,名声?煊赫,单看银钱流水也是多?少酒楼望尘莫及的。
当真是一个销金窟。
可太子这一问似乎是话里有话,不是想听?那些人?尽皆知的表象。
简寻思索片刻,道:“醉风楼幕后的老板似乎有些来历,即便是江城本地的世家权贵也不敢在醉风楼放肆。但所有人?都对此?讳莫如深,属下也不甚清楚。”
宁修云一扶额,“管茂实那边好说,但你心爱之人?既然?出身?醉风楼,到底是个隐患,这种物欲横流的地方便不该存在。”
敬宣侯猜得不错,宁修云的确已经大致确定了醉风楼的来历,就如同?江城世家权贵乃至敬宣侯本人?都不会说出口的那样,宁修云也并不想多?提。
他?只提点道:“江城世家手里的可用之人?已在西山剿匪时折损大半,如今就是动手的最好时机,醉风楼或许不会出面保他?们,但必然?有人?将醉风楼作为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世家奢靡之风一去,这醉风楼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存在与否,只在孤一念之间。”
趁他?病要他?命,这件事就应该快刀斩乱麻,最好能在这个时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才有可能一举将江城的歪风邪气彻底扑灭。
简寻隐约明白了太子的意思:“殿下是希望我监视江城世家,伺机而?动,查明醉风楼主人?的真实身?份。殿下方能对醉风楼动手?”
简寻自己说完便觉得此?法可行,太子一但将江城世家一网打?尽,城中便是太子的一言堂,根本不会受任何人?掣肘,当日?接风宴上那一遭再也没有第?二次了。
到时候灭掉一个醉风楼只是太子摆摆手的事罢了。
“终于聪明了些。”宁修云轻哼一声?,见他?一提与“修云”的旧事便这般热切,忍不住打?趣:“孤把机会送到了你手里,简卿是不是也该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能让简卿如此?倾心?”
简寻听?了这么一句调笑话,顿时有些赧然?:“光风霁月,此?后再无人?可与之相比。”
“你才见过的多?少人?,这样小的年纪说话口气倒是挺大。”宁修云噗嗤一笑,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简寻这番少年意气的话愉悦到了。
可就是这样不成熟的话,才会让宁修云深刻意识到简寻在情爱一事上有多?么青涩,他?处心积虑打?造的假象,将简寻困在了那美好的囚笼之中。
宁修云幽幽一叹,像个经历许多?的长辈那样,状似不经意间地感慨:“相识再久的人?们也会心生嫌隙,若有一日?你觉得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又当如何自处?”
简寻想了想,正色道:“或许殿下说的有道理,人?心难测总会有所改变,容颜也9会虽时间流逝而?老去,但属下始终认为,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他?爱他?的灵魂,他?可信手救人?的善念,他?可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聪慧,他?对世事洞若观火的清明,他?不将富贵权势放在眼里的随性?。
皮囊再漂亮也不过是一具躯壳,他?喜欢的是修云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游刃有余,好像世间所有事情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随时可以?弃之而?去,但这样一个人?,却甘愿为他?停留,耗费心力,抓着他?的衣摆不肯松手。
简寻很难不动心。
他?心中鼓噪不停,嘴上却难以?将这些话言明,不管别?人?如何说,他?自己心如明镜便可。
宁修云一双眸子宛若深潭,照不进?一丝光亮。
他?想说不是的,短短半月,你根本不知道他?的本质有多?令人?作呕,你只是被假象蒙蔽了。
但这话,宁修云现在的身?份无法说出口,他?只长久地沉默,最终叹息一声?,说:“走吧,去做你的事。”
“属下告退。”简寻俯身?一拜,带着宣纸匆匆向外走,刚好和走到正堂门口的裴延擦肩而?过。
裴延没忍住回头看了这人?一眼,又转头看向上首位置心情不佳的太子,若有所思。
他?知道简寻,这人?是太子来江城之后提拔的亲卫,太子甚至为这位多?番造势,似乎非常看重。
裴延原本以?为,太子从江城世家中选这么个人?出来是实行制衡之道,他?裴延落魄是因为沈三上位,而?太子再扶持简寻,便可让沈三这位大权独揽的护卫营统领再有个人?可以?抗衡,不至于让沈统领一家独大。
但看今日?,他?总觉得太子的心思似乎不止如此?,太子对这位简寻,是不是有些过于宽纵了。
然?而?裴延心知肚明,如今的太子不必从前会被他?一眼看透,太子城府颇深,手段诡谲,想从蛛丝马迹中窥探出真实意图也十分困难。
更?何况太子如今盯着他?就跟防贼似的,让他?很难放开手脚做些什么。
这不,他?只是略停下来看了简寻的背影几眼,立刻便惹得上面那位爷更?加不快了。
“裴延,别?动什么歪心思。”宁修云冷声?道。
裴延施施然?走进?正堂内,语气颇有几分委屈:“微臣可什么都没想。”
宁修云可不会信他?的鬼话,“这样最好。”
裴延规规矩矩地行礼,随后问道:“殿下难得主动召见,不知道是有什么要事?”
裴延直入主题,最近太子每次主动唤他?前来都是有些苦差事扔给?他?,都说事不过三,也不知道太子是不是想再用用他?,也不怕把他?这文弱书生给?累死。
不过这一次太子正式将沈三从他?身?边调离,让他?隐约嗅到了几分不同?寻常。
宁修云把桌上那张宣纸递给?他?,“看看。”
裴延接到手中,一目十行,他?看得快,表情虽有些惊讶,但和初见到罪己诏的简寻相比从容多?了,就好像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在他?眼中稀疏平常。
这张宣纸上的内容和简寻带走的那份差得不多?,前半段写得都是嘉兴帝包庇江家徇私舞弊,纵容玄青观以?御赐名头作威作福。
而?后半段却比简寻的那份多?了不少,裴延甫一看到,眉毛立刻一拧,才看了几行他?就暂停了,有些不赞同?地说:“殿下,若说前两件事能作为诏书昭告天下,后面这个,万万不可。今上看重您,或许不计较这些,但事关您的血统,今上不可能同?意的。若是一意孤行,后果您也无法承担。”
这后半段先写的就是太子真正的生母,先皇后的身?世,这涉及到太子的血统,太子的真实面容太过明显,裴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他?不明白太子为何要在这份罪己诏上写下这样的内容。
若是想为先皇后正名,仅凭一份诏书恐怕没办法成事。
“把它看完。”宁修云没有回应他?的质疑,而?是冷声?命令道。
裴延疑惑,又垂头把剩下的部分看完,瞳孔骤然?紧缩。
这最后寥寥几句话,不是这份罪己诏的一部分,是太子以?平铺直叙的口吻所写的一段皇室秘辛。
太子的那几行草书,墨迹好像瞬息间融合成一把利剑直直刺向裴延,甚至刺向金銮殿上高不可攀的那一位。
裴延拿着宣纸的手猛然?攥紧,纸张顿时褶皱了一角,他?猛然?抬头和太子四目相对。
看着那双沉静而?了无波澜的眼睛,他?顿时有几分明悟,忽然?笑道:“殿下让我看这草拟的诏书,其实只为了这最后一段吧?”
宁修云也笑了,“裴卿一如既往地聪慧,孤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裴卿聪明绝顶,居然?也会因为发现一个小小的秘密而?自视甚高,倒真是稀奇。”
宁修云所写的那一段话只是一个猜测,但裴延的反应证实了他?的想法。
他?一直很奇怪裴延为何总一副俯视凡尘的模样看着原身?,他?在这个世界苏醒后见到裴延的第?一眼,就从这人?眼中看到了轻蔑,以?及怜悯。
裴延分明是臣,太子是君,可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好像是太子被裴延所钳制。
恐怕裴延正是因为知道太多?凌驾于太子之上的秘辛,才会觉得一直没参透此?道的太子愚蠢至极。
“小秘密……”裴延忍不住低声?喃喃。
估计这天底下只有面前这人?才会认为这是个小秘密。
皇室的秘辛大多?不会流传出去,裴延是自己推测出来的,他?极为擅长挖掘尘封的隐秘,仅从嘉兴帝的许多?作为上就将真相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一度认为太子是蒙在鼓里的蠢货,或许若是没有人?亲口言明,这件事太子一辈子都不会知晓。
可如今,太子远在江城,却从自己的身?世之中察觉到了端倪,一把掀开了嘉兴帝蒙了二十几年的遮羞布。
大启朝的三位皇子之中,文有三皇子在前,武有五皇子这位
战神在后,太子宁远平庸到了极致,为何嘉兴帝从不提废太子一事,为何裴相曾十分笃定地告诉他?宁远必然?会继承大统?
他?们凭什么如此?将宝押在宁远这么个庸才身?上?
就凭这宣纸上的“小秘密”。
裴延目光紧紧地盯着太子,就好像他?第?一次认识面前这个青年一样,分明他?和太子宁远有过那么多?的曾经,但他?从没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太子已经不是从前的太子了,不是那个让他?嫌弃到不肯用心辅佐的未来储君。
他?长吁一口气,脸上难得没有了笑意,而?是提起了一件往事:“殿下或许不记得了,十一年前,三皇子的生母良妃暴毙,名为病死,实则被今上囚禁,处以?极刑,你我二人?都被召去观刑。今上说,良妃欺君之罪,早在三皇子降生前就该死了,他?留着这女人?苟活这么多?年已经是恩典了。殿下可知道,良妃到底犯了什么罪?”
宁修云笃定道:“与人?私通。”
裴延一叹,说:“殿下英明。这世上许多?人?都信鬼神之说,即便是心智再坚定的人?,谣言中的诅咒一一应验,恐惧自然?也会滋生。即便天横贵胄,也是一样的。”
曾经带起流言的人?以?为计策并未成功,实则那已经成为了一根刺深深扎入皮肉之中,日?渐疯魔,为了摆脱所谓的“天命”,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都不稀奇。
宁修云张扬一笑:“裴卿,那你说,这诏书孤能不能下?”
裴延一撩衣摆,跪得真心实意,浅笑吟吟:“大启境内,无敢不应。”
第61章
一刻钟之后,临时太子府书房中,裴延站在桌前,往一个空白明黄卷轴上书写召令,他?按照太子给的宣纸上的草稿,自?己润色一番,几乎没怎么犹豫便落笔了。
宁修云坐在椅子上翻看书卷,是让沈三刚找出来的《大启律》,被江行松找上之后,他深觉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有所欠缺,干脆把?这东西当闲书看。
裴延一边写着一边感慨:“半月前在病中,微臣都不?曾想过还有再为殿下做事的一天。”
他?手?下不?停,视线却隐晦打量着宣纸上的字迹。
方才只顾着看宣纸上的内容,这会儿再?看这一纸的狂草,觉得哪哪都奇怪。
他?自?幼便是太子伴读,和太子宁远的关系比寻常君臣之间亲近许多,哪怕是嘉兴帝和裴相?之间都只是半路出家的情谊,裴延却是一直在太子身?边。
他?当然知道太子的字迹是什么?样子的,和这手?狂草大相?径庭,太子也分明知道自?己能看出端倪,却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解释。
这是裴延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眼无珠,太子居然还隐藏着这样一面?。
他?向来心高气?傲,曾经因为看破了良妃之死?深藏着的隐秘而暗自?窃喜,偏偏他?自?幼便被要求一辈子效忠的人如此蠢笨,连嘉兴帝送上来的暗示都看不?懂,甚至在观刑之后惊惧过度大病一场。
裴延那时候很失望,他?从裴家那里接受的所有资源,必须以向储君尽忠接过丞相?位子为代价,但即便是必须给别人做走狗,他?也希望能选个让自?己满意的。
太子从前没有得到过他?的认可,从来没有,他?可以虚与委蛇地表现出对太子的忠心,但他?骗不?了自?己。
如今便不?同了。
太子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隐藏了这一面?,甚至多次看破他?的心思,算计了他?,这怎么?能不?让裴延心潮澎湃,就好像走在一条死?路上却突然柳暗花明。
真叫人惊喜。
裴延隐晦地瞥了太子一眼。
宁修云看律法看得入迷,听到他?这句话后“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笑道:“是吗?孤倒是一直觉得总会有这样一天。”
裴延持笔的手?一顿,心道果然,太子的三次刁难也是故意为之,这人算准了他?对展现出迥异一面?的太子必然会心生好奇,几次被他?牵着鼻子走,以至于到了今日这个地步。
让裴延有些郁闷的是,太子智多近妖,仅说心计上,太子恐怕还要略胜他?一筹。
不?过没关系,太子也不?是什么?事都擅长的全才,至少写文作诗上比他?逊色。
裴延心有戚戚,总算没觉得自?己在太子身?边一无是处了。
而宁修云说自?己文采平平倒不?是自?谦,他?再?知识渊博也比不?上裴延这种科举出身?的文人,连中三元进士及第,估计如今全天下都很少有人能和裴延媲美了。
裴延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人,下笔几乎没有停顿,片刻之后一份写好的诏书就递到了宁修云眼前。
宁修云极为吝啬地粗略看了一遍,又兴致缺缺地说:“写得不?错。等敬宣侯府那边的消息再?看看怎么?改。”
说完他?又兴致盎然地低头去看那本?《大启律》。
裴延:“……”
第一次有人觉得他?的文章比不?上那枯燥乏味的大启律。
虽说这诏书也不?能算是什么?正经文章,但裴延还是有被气?到。
他?隐约明白太子会将罪己诏的内容透露给敬宣侯府都是为了简寻,但正堂里太子严肃的一句警告让裴延暂时歇了探究的想法。
但也只是暂时的,过了这段日子离了江城,他?总会有办法的……
裴延心绪百转,漫不?经心地将手?里草拟的诏书卷了起来。
随后他?思索片刻,进言道:“殿下,微臣认为,这东西应该尽快拟定再?送往国都给今上过目。江城如今情势不?明,殿下应该尽快惩办这些人。”
他?说的是诏书中被列出罪行的江城世家权贵。
宁修云闻言终于舍得从书卷中抬头,他?说:“很好,你派个御林军去吧。”
裴延顿时一僵,沉默须臾,又启唇一笑:“殿下是什么?时候知道,随行的御林军由微臣掌控?”
裴延的确没想到太子会将这件事摆在明面?上,他?太子心腹的位置的确不?是白做的,嘉兴帝因为知道自?己的儿子平庸,随行的御林军是保卫太子与南巡车队的最后屏障,真放在太子手?里才容易坏事。
不?管是裴延还是裴相?,他?们?的定位都很清楚,储君手?中的一把?刀,储君想要达成什么?目的,他?们?便拼死?去做,只不?过,在太子展露出另一面?之前,这驱使裴延的“储君”,今上和太子只能说是一半一半。
宁修云冷哼一声:“来江城前,你倒下那日。”
其实宁修云第一次在马车里睁眼时就发现了御林军的不?对劲,对太子不?像护卫营那么?忠心。
前世他?身?居高位,揣摩人心的本?事早已?修炼得炉火纯青,御林军是不?是忠心又是对谁忠心,他?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反倒是裴延当时被宁修云手?下的护卫下毒后,御林军里隐秘地起了骚动,去看望裴延的将军连点遮掩都没有,真当宁修云眼瞎呢。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
“前日你也派了人到西山,为了杀掉匪首,看起来你对我的计划并不?信任。”宁修云这话说得有几分嘲意。
沈三当时拿了那只羽箭来向他?回禀,他?就隐约猜到是裴延在幕后动了手?,估摸着这江城里能心狠到和他?想到一起去的人,除了裴延不?做他?想。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很相?似,在算计敌人时都会选用最极端最盘剥的那一种,或许有风险,但收益极大。
裴延却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为自?己辩驳道:“殿下,或许可能,微臣是想给您的计划多放一层保险,确保无虞?”
宁修云笑而不?语,明显是没有相?信。
罢了。裴延暗自?摇头,他?失信于太子已?久,立时三刻恐怕都无法改变这一现状。
他?只能转移了话题,道:“微臣以为,这诏书必须快马加鞭送回国都,让今上看过再?做打算。”
“一来一回怎么?也有十天半月,何须如
此麻烦?江城及周边三城便先放放,信使上京途中,便将这消息散出去。”宁修云语气?平静,话中的内容却仿佛绵里藏针。
先斩后奏。
裴延的脑海中跳出了这四个字。
他?脸上是没有遮掩的讶异,似乎没想到太子是如此狂妄,胆大包天任性?妄为都不?足以形容这一举动的疯狂。
“殿下……”裴延似无奈又似赞叹一般喃喃:“这是一步险棋。”
但毫无疑问?,这一步正中裴延下怀,他?若主动提出,恐怕还有推太子进火坑的嫌疑,为了让自?己不?被太子忌惮,他?才说了更稳妥的办法。
没想到太子身?上也带着一股子疯劲。
真的是……很合他?的心意。
宁修云笑容轻蔑,“而他?会怎么?做?废太子?杀了我?”
“他?不?敢。”
两人四目相?对,那点疯狂的火苗从眸底深处同时窜起,几乎转瞬间便烧灼开来。
裴延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殿下圣明。”
“还要借裴卿手?中的御林军一用。”
“理当如此。”
*
诏书一出,宁修云手?下的所有护卫全动了起来,势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所有写在罪证上的贼人全部拿下。
而有了御林军的帮助,这场暗中布局也会进行得更快,只等太子一声令下,安排好的埋伏便会杀这些贼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事先传到了傅如深的耳朵里,太子派亲卫前去,告知傅如深劝说百姓最近几日少出门走动。
原因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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