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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训导来劝?
殷博士反应过来,右训导今年要升任,所以劝数科停课这个“恶人”,就由右训导来做。
殷博士却道:“不是这件事,高夫子,你还记得纪元吗?”
高夫子扶了扶叆叇,他怎么会不记得。
那学生不仅聪明,还坚持学完数科所有课程,甚至还给他的蒙师买过叆叇。
不要问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实在是他的叆叇也要换了,可是没什么钱啊。
随后那份蒸汽机简易图纸被拿出来。
殷博士道:“纪元说,平时烧水的水蒸气似乎有大用途,若是废水都能把锅盖顶开,那是不是也能做其他用处?”
“他说,如果设计一个能让蒸汽好好储存,并且作为动力的源头,以后能发挥很大作用。”
“可这是个私人的事情,不知道高夫子你有没有兴趣。”
殷博士讲完,见高夫子早就看进去了,甚至越看越入迷。
绝对机械的东西是会有美感的。
数学应用跟机械的结合,更是完美。
纪元提出的设想,让高夫子双手几乎颤抖。
这东西有意思啊,就是好像有点简单了,如果换个方式,或许蒸汽的力量会更大。
纪元画的这个图纸,算是非常简易的。
前半部分是熟悉的蒸汽进入管道,蒸汽越来越多,推动后半部分的活塞运动,活塞联动外面的杠杆,杠杆再带动转动轮工作。
上面还有一些装置,可以让随着蒸汽一前一后。
这样的动力,足以用在外部的轮子得以转动。
形成这样的动力,足以做很多事了。
纪元还建议,先从纺织机上开始实验。
如此看来,好像机械原理都清楚了,方法也给划出来。
但真正要做的话,一点点的误差,都会让整个蒸汽机失败。
上面的每一个装置,都要再经过计算,才能让这个机械原理得以更好的利用。
高夫子是越看越高兴,直接道:“反正我的课也没了,月俸不会少我的,以后我就玩这个。”
“未来的右训导,你可别管我啊。”
殷博士的升迁文书已经下来,他等到现在的右训导离开,便是从五品的官员。
高夫子都知道这回事,可见此事板上钉钉。
殷博士无奈,却道:“每个月还是要来一次的。”
“要是以后报名数科的人多了,您也要回来教学。”
“哎,谁会来学数学啊,这不是自找麻烦,再说,现在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个。”
“好了,以后有东西玩了。”
“我知道,要保密。”
高夫子回到家,便开始着手研究。
他家院子还算大,里面有很多木匠活,都是他平时动作做的。
但这个东西,好像要学铁匠?
说做就做,还有城里的同门,一起搞。
纪元根本不知道,他的简易蒸汽机图纸,高夫子一个师门的人都动了起来。
他此刻休息的差不多了,吃了本地特有的米饭,还摸了摸肚子。
没办法,本地的饭食确实好吃。
吃饱喝足,纪元带着邬人豪出去转转。
大海 呢?
大海被请去给牲畜治病了。
宁安城附近有十几个村寨,都不算太远,当地的兽医不如大海,他过去可以帮大忙。
这两日一直被喊过去帮忙,大海乐此不疲,他确实喜欢这份职业。
纪元,邬人豪,再带着小黄。
纪元“重操旧业”,开始放牛。
虽然多年没放牛,纪元还是很老练的,牛要吃百家草,才能长的好,所以要不停的走。
可宁安州的草?
似乎格外肥美?
这真是养牛的好地方,冬天甚至不用什么青储料,压根都不需要。
可惜这里的农耕发展的相对慢一点。
只要带来相应的技术,以后的收成肯定会飞速提高。
纪元一边闲逛,一边想着养牛的事。
他作为管仓库的官员,在仓库里养几百头牛,好像很合理吧?
从六月二十七到宁安城,纪元他们休息了两日,便开始四处走动。
等到七月初五进衙门正式报道,他已经把附近十几个村寨都逛了一遍。
现在不少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朝廷派来一个英俊的小白脸,身上的气质跟本地人完全不同,远远就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姿。
有点不同的是,他经常带着一头牛,像是在放牛?
不说别的,这牛可真壮啊,等今年的稻子收获了,能不能让这牛帮他们犁地。
还真有人敢问,纪元笑着道:“好啊,只要不累着它就行。”
这个回答,让不少人兴奋,纪元还真让对方留下村寨的名字,和他自己的名字。
只要到时候来领小黄就好。
要求便是,不能累着,不能打骂。
对方啊了一声,赶紧报了名字。
这新来的官员可真好!
这些消息,定然瞒不过宁安州同知,他心里无语,但也知道新来的状元郎不是个有坏心的。
故而七月初五,纪元穿着官服正式上任时,对方态度好了些。
这位同知姓刘,本地人。
祖上甚至是腊蛮南边的,也就是祖上被南边景国欺负过。
之后并入天齐国之后,很是感激,幸而读了书,甚至考上三甲进士。
这位刘同知有机会去其他地方做官,可还是在本地一待就是二十多年时间,他就盼着自己能让本地的日子越来越好。
纪元了解过这位刘同知之后,对他很是敬佩。
已经是进士了,放在外面,都是无数人捧着的,能留在这二十多年,可见其气魄。
要说本地的油水?
本地甚至不交税,还有什么油水。
他是真心想让宁安州越来越好的。
因为府衙官员不多,其他都是小吏,所以大家见面的时候也没那么多规矩。
纪元先是拜见从五品的刘同知,然后是正六品的刑司主事,户司主事。
还有个从七品的推官,正九品的知事,他们一一认识。
好歹也是二十多万人的州。
正儿八经的官员就这么几个。
其中正九品的知事,看着脸颊泛红,双目浑浊,一眼就能看出是个酒蒙子,他对纪元格外亲近,说话也不是本地的方言,而是正统的官话。
“纪状元,我终于有能说话的人了,你怎么会来这啊。”知事说着,就要跟纪元表示亲近。
纪元没来之前,这地方一共五个朝廷任命的官员,四个本地人,一个外地人。
知事显然很久没有说官话,眼里都带着激动。
其他人稍稍皱眉,刘同知倒是跟之前一样,看来早就习惯了。
纪元笑着道:“宁安州板扎买。”
李知事顿了下,显然听出来这是本地话。
纪元也是宁安州的人?
不对啊,这破地方连正经的官学都没有,还能出状元,或者他是滇州府的?
其他人却看过来,一向严肃的刘同知都笑了:“板扎,要这么说。”
刘同知的方言显然更对味,纪元笑着跟着说了遍,第二遍的时候,已经很正宗了。
别说他了,跟着的邬人豪都能默念几遍。
意思就是很好很棒,非常优秀。
同为外面过来的李知事问纪元为什么来这种地方。
纪元没有用太多客套话,只是用本地方言讲了这里很好。
李知事脸上青一块白一块。
这个状元怎么回事!
他怎么还学这里的方言,官话难道不好吗。
纪元心道,不是不好,官话方便五湖四海的人沟通。
可你来到这,却不愿意融入,那本地人如何相信你能好好做事。
方言也好,习俗也好,只要在合乎情理法,都应该保持尊重。
纪元看他连这么简单的话都不懂,便知道他压根不想在这待下去。
可是他又没有被调走,估计也没什么人脉。
在此地过的不如意,又走不了,只能靠喝酒度日。
纪元叹气,换了官话:“这几日看来,宁安州确实很好,眼看就要丰收,今年的稻子穗好像很漂亮。”
纪元把话转回到公务上,刘同知也点头。
一个上午时间,纪元成功融入,邬人豪作为纪元的守卫,也被派去帮忙。
要说一般过来的官员,肯定是没有什么护卫的。
纪元到底不同,这也是刘同知最开始不想同纪元多说的原因。
除此之外,纪元感觉,似乎还有旁的事,让刘大人并不信任他。
哎,搞好跟上司的关系,也是重要一步啊。
等大家各自去办差,纪元先主动跟户司主事攀谈。
户司主事五十多岁,胡子已经花白,他看着颇有些干黑,对纪元倒是不错。
两人回到户司,主事就道:“你先熟悉熟悉这里的公务。”
说完又提醒道:“对了,虽说你是仓司主事,但咱们这人少,很多事情都要兼任,晓得?”
宁安州衙门就那么多人,大家都是如此的,根本做不到事事分明,条件根本不允许。
户司主事怕吓到纪元,根本不敢说实话。
以后熟悉之后,别说户司的事,便是其他部分的差事,他们都要做的。
先不说吧,免得把人吓跑了。
可纪元是什么人,他在翰林院看了几千上万份文书,可不是白学的。
一眼便知道,这地方是要多做事的,故而满口答应。
不知道是不是他答应的太快,户司主事甚至有点不信。
随后下属的另一个问题,让户司主事挠挠头,这答还是不答?
纪元问道:“咱们刘大人,还不相信我会好好做事吗?为什么?是因为那个知事?”
户司主事见纪元年纪小,又问的真诚,小声道:“那个外地人,实在不像话。”
“从刚来就想走,折腾了七年,任期到了也调不走,天天喝酒闹事,衙门有他没他都一样。”
但这位刚来的时候,也是雄心壮志,觉得自己一定能离开。
他认为,自己一个堂堂举人,得罪人之后当了个正九品的知事已经够倒霉了,不能再倒霉下去吧。
谁知道,做什么什么不成,一直到现在。
这简直是所有外地官员的“前车之鉴”。
不少被外派过来的官员看到他,立刻起了走的心思。
纪元听完,心里明白过来。
说到底,还是觉得他不安稳。
没关系,这倒是最好办的了。
纪元点头,什么也没说,把袖子一绑,对自家上司道:“那下官就开始看本地的文书了,先了解本地的具体情况。”
“想来接下来最要紧的便是七月丰收,下官一定在稻子收获前,看完这所有卷宗,也好了解往年的定例。”
户司主事看着眼前那么多卷宗。
别是在吹牛吧。
那么多东西,谁能看得完?
距离丰收,只剩下七天时间啊。
户司主事还是怕吓到纪元,委婉劝道:“没事的,事情慢慢做就好。”
纪元点头:“好的,放心吧。”
纪元沉浸在本地卷宗里。
户司主事走出此地,其他三个本地同僚面面相觑。
“没吓着新人吧?”
“哎,都说了,让他再歇歇,看他是个和气肯干活的,稍微分担一点公务也行啊。”
便是刘大人都点头:“他来宁安州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和气,还把自家牛借给村寨里的人,应该能做事,至少中规中矩,不要吓着他了。”
说白了。
本地所有官员一个想法。
少给纪元派活!
不要把人给吓跑了!
要知道,他们这衙门官员少,每个人都身兼数职,压力大的不行。
好不容易来个人分担,真的不能吓跑啊。
可惜他们不知道纪元卷王的名声。
否则担心的,就不是纪元害怕公务太多,而是害怕跟不上纪元的节奏。
看卷宗,处理公务,对纪元来说得心应手。
不到五天时间,各部文书都被他看了遍。
从前期走访调查。
再到翻看本地卷宗。
纪元对宁安州的调研基本结束。
纪元把手头的文书放好,走的时候,甚至把五司的卷宗都摆放整齐。
本地的情况,他了解了大半。
让人忧心的,便是去年的涝灾。
总的来说,梯田里的水是由山上引下来的。
但这些引下来的水控制不好,或者山上的水太多,就会让梯田的稻子淹死。
去年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的事。
所以今年大家特别紧张。
至于赈灾?
本地人没想要什么赈灾,他们甚至不懂这种情况下,朝廷是要给帮忙的。
他们只想着,今年顺利收获吧,只要顺利收获了,日子就能好过。
纪元再看着亩产的斤数。
这么好的田地,亩产三百多斤大米。
实在是太少了。
“不好了!山上又下雨了!”
“要抢收!必须抢收!”
“看天象的吏官说,最多五日,五日后必有大雨,要提前抢收!”
纪元正在写增产的计划,便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呼喊。
便是当地熟悉天气的小吏发现异常,所以要各地奔走相告。
本地的山,一座山可以分四季。
山上下雨,山下甚至没感觉,而本地的稻田最怕这个。
因为山上的水不停歇的留下来,迟早会淹没即将收割的稻田。
一旦雨水过多。
那今年本就亩产不高的稻子,就会毁于一旦,跟去年一模一样。
这件事必须通知到各个村寨里,让所有村寨立刻行动,越快越好!
刘大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急着出门,差点摔一跤:“快,快备马,下面三十七个寨子,还有九处额外的小村落,都要通知到。”
刘大人分着任务。
这次官员小吏都要出发。
要通知的村寨实在太多了,原本四个人一队,也变成两人一队。
即使这样,人数还是捉襟见肘。
“让我跟邬人豪分开,可以跟着小吏同行,也能帮帮忙。”
纪元直接道。
他们俩?
这能行吗?
往下面村寨跑,可是最辛苦的,很多路还要人牵着马走。
纪元确定道:“刘大人,事不等人。”
这句话提醒了刘大人。
“好,你们两个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过说回来,能通知多少地方,就要通知多少地方。”
“事关宁安州百姓的口粮,一点也不能有误,听到了吗?”
纪元跟邬人豪点头。
他们听到了,他们也会照办。
“好了,出发,快去快回。”
“今年不能再跟去年一样了。”
“真的不能了。”
刘大人深吸口气,远远看着,像是在流泪,近了看才知道,那是他纵横的皱纹。
纪元跟着一个本地小吏,两人骑着马快走。
能骑马的地方骑马,到了地方就要把马拴在树上步行过去。
那本地小吏着急的很,不会刻意等着这位“小白脸”。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跟得上,还能帮他提着东西。
或许,这个新来的官员,真的不错?
来不及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是赶紧把消息通知到位吧!
第114章
第114章
宁安州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地貌, 让本地的农耕跟其他地方大不相同。
本地的水循环也跟其他地方不同。
一般来说,雨水下在山上。
经过山上的天然沟渠流到山腰的森林。
途经人类居住的村庄。
接着到山脚的梯田,最后流入地表河流。
一定要比喻的话, 可以当作一条天然的自然水管道, 从山上一直流到山脚。
途经这条“管道”的动植物, 人类, 田地,都会由此获益。
先秦时期,人们就察觉到这种地方的好处。
躲避战祸的时候,不少人定居在此。
宋朝时候也有记载,有位南宋的文人曾经形容岭地的梯田,称之为:“岭坂上皆禾田, 层层而上至顶,名梯田。”
山多地少时候,这是最为合理利用的方法。
甚至灌溉的时候,都能从山上引水, 可比挑水简单很多。
说了这样多“好处”, 自然也有坏处。
他们这两年面临的, 便是“坏处”。
对大自然来说,肯定无好无坏,大自然根本不在意。
对人类来说,山上的水突然增加,往下流淌得更加急促。
就跟你家水龙头一样,原本的水流量刚刚好, 但不知道是谁, 突然把水流量增大,大到你手足无措, 只能看着水流暴增几十倍上百倍。
只是一个水龙头出故障就罢了,家里所有水龙头一起水流暴增。
那结果呢?
自然是家里被淹。
对于靠着这样水循环农耕的宁安州腊蛮族人来说,一旦上游的水暴涨,就代表处处都有水龙头。
要说村寨的选址还能躲开这些地方。
下面大面积的梯田,只有被淹的份。
辛辛苦苦一年的耕种,便会毁于一旦。
要说人们会干等着出事吗?
自然也不会,修建水渠就成了平时农闲时的重要事情。
可那么大的山脉,多是村寨自己组织,做得也没什么章法,全靠经验来挖,虽说也有作用,可到底不够科学跟规范。
当然了,这也不是没有用。
后世很多好用的方法,都是从这一条条血泪教训中得来的。
按照纪元来看,他所见过的梯田里,本地的梯田已经最为合理的了。
却依旧避免不了天灾。
宁安州这边,还找了负责看天气的老农,根据气候变化,来预告雨水的情况。
去年山上的水过多,直接造成减产一大半,剩下的小一半,也因为打湿雨水而发霉。
所以得了消息,整个衙门的人都慌了。
从七月初十得到消息,纪元跟着小吏跑了七八个村寨,一直到七月十五,才把分给他们的最后一个寨子通知到位。
那小吏是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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