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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乡试之后再去,到时候有大量书籍需要整理誊抄,需要字好的书生过去。”
说完,杜夫子不自在离开。
他才不会说,这是对纪元的补偿!
平白把他拦下指责,又想当众给他难堪,这小三元还肯解释。
就当是自己的补偿了!
反正那些书坊天天求着他印书,他也懒得去!就介绍些差事给纪元好了。
纪元惊喜地看着手里的纸条。
这不就是介绍信吗!
看来他不会坐吃山空了!
他要有收入了!
纪元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当年跟房老夫子开玩笑,说自己没钱了就去写对联卖钱。
房老夫子还讲,靠画画就可以。
现在看来,他们两个说得都没错。
想来有朝一日,他也能靠卖画赚钱?
纪元回头看看,书科是不用上了。
再改回礼科也不好。
要不然去射科?
别看昨天腿还是酸的,但他还是想去学骑马啊!
再次去改课薄的时候,那研学处夫子道:“别走,写两个字给我看看。”
课薄上的字小,夫子有些近视,一直也没仔细看,都是下面人整理。
这次看到纪元,一定要让他写字再看。
一般来说,学生定了课薄之后,是不允许更改的。
纪元这个当然是特殊情况,要不是杜夫子打过招呼,根本不可能让他改两次。
既然打过招呼,肯定说明了原因。
礼科改书科,完全因为杜夫子不爽。
书科改射科?
这是为什么?
杜夫子也讲了:“纪元确实不用上书科,他的字极好。”
所以研学处夫子一定要看看,被杜夫子这种小心眼夸的人,他的字到底有多好。
纪元不好意思摆手,那夫子却把笔塞到他手中:“写一个看看。”
其他夫子还有意无意过来围观。
纪元的字,真的有那么好?
纪元没办法,只得落笔,写了文墨二字。
前者还好,字还算简单,墨字复杂,若是写不好,就会十分不和谐。
但纪元的字写下来,让人为之一振。
这,这确实好啊。
甚至比一般书籍上的字还要漂亮。
怪不得杜夫子都说他不用学书科。
纪元也不是因为自大才不学,分明是因为他够了解自己,明白书科对他来说没用!
只能说,不愧是小三元!
纪元看着多了几节射科,心满意足去练骑射。
矮马怎么了!
他也能学啊。
最后的律科跟其他科目又有些不同。
这个科目不考你的悟性,不考的天分,更不考你的基础。
要考的只有一点。
背书!
厚到能砸死人的天齐国律法,给我背!
补充条文,给我背!
各地不同的情况,给我背!
税法?背!
刑法?背!
背就完事了。
也不是让学生们全都能背诵,但至少在翻书的时候,知道个大概。
纪元,白和尚,蔡丰岚选了这门课,就开始痛苦的背书生涯。
白和尚很快发现一个问题。
痛苦的只有他跟蔡丰岚,纪元也就还好?
蔡丰岚安慰他:“习惯就好,在丙等堂的时候,我就不想跟他当同窗。”
“等我去乙等堂了,这家伙又追上来。”
“如今在府学,变成我追他了。”
蔡丰岚说得摇头晃脑,忍不住凑近书去看。
他的近视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纪元不由得想到数科高夫子的叆叇,还有蒙师赵夫子也需要眼镜。
不知道府城的叆叇要多少钱一幅,如果能赚够钱,就给赵夫子买一副用。
纪元翻了页书。
律法许多东西很拗口,也许跟之前修订的法律还有冲突,必须都吃透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
纪元就在主科,辅科的教室里来回走。
府学的气氛也一日比一日严肃。
乡试要来了。
三年一次的乡试,真正决定秀才们命运的时候来了。
想当年,黄夫子考上举人之后,几乎立刻有了帮自家县令申辩的机会。
可想而知,举人的身份到底如何。
让学子们激动的是,京城派下来官员们来了!
以监临官为首的京城大员们来了!
他们由皇上直接任命,前来做乡试的主考!
这些大员们一来,也证明建孟府今年的乡试正式拉开序幕!
他们当中,李勋消息最是灵通,毕竟他在府学时间久些。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时,李勋道:“按照以往的惯例,主考官由皇上钦点,多半是翰林院的大员。”
“今年也不例外,是翰林院的御史中丞,也兼任礼部下仪制侍郎。”
这是妥妥的实权官员,约莫是三品大员,在朝中也很有分量。
怪不得学子们那样紧张,知府,学政他们严阵以待。
好像人已经到了,下榻地方是专门接待上级官员的园子。
之前有人说,知府会让纪元一同去迎。
这次没有喊他,也不知是何原因。
不过他们来了之后,不再喊朝中的官职,以监临官徐大人为首,只称呼为监临官。
此举也是证明乡试的重要性。
之前也曾说过。
相比童试来讲,乡试才是正经的科举考试。
在朝廷规定的选士流程里,都是从乡试开始算起。
而朝廷的重视程度也非同一般。
三年一次,为朝廷选拔人才,不可不重视。
甚至有人道,朝廷以此待士为正途,缙绅以此自待为荣幸。
只有科举,才能让群心胥服,私议不闻,野无遗贤。
为了网罗人才,朝廷是下了大功夫的!
“乡试越来越近,我这心也说不上来的紧张。”李勋叹气,说着又道,“说起来,咱们县的同窗们也要到了,三年一次乡试,所有秀才都会来的。”
李锦主动道:“安排他们食宿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你专心备考即可。”
李勋也不推辞,让他们还去刘家酒楼就行,他之前打过招呼的,再去就是确定人数。
听到这些话,乡试似乎就在眼前。
八月初七的乡试,下面的秀才们肯定会早点过来。
纪元他们回栖岩寺休息的时候,就看到来赶考的秀才。
他们多是风尘仆仆,为的就是接下来的考试。
一直到七月二十三,纪元他们收到县学信件,大家会在七月二十五到达。
算下来就两日时间。
这也还好,跟大家想得差不多。
但正荣县的秀才人数,着实让众人一惊。
正荣县来考试的秀才,竟然有六十八人之多。
这比童试来的人还要多啊?
李锦诧异:“童试才来十几人,但秀才会有那么多?我记得甲等堂加上秀才夫子们,也就四十多个?”
这么一说,好像县学的秀才就不少,加上并未在县学读书的秀才们,有六七十人,好像并不奇怪。
纪元道:“童试每年一次,一年好几个人。”
“累积下来人数就多了,一直可以考到四十五岁,大家肯定会多次尝试。”
长年累月地积攒下来,秀才能不多吗。
每年都有新秀才产生,每三年说不定没有一个举人产生。
秀才只能越来越多。
众人叹气。
科举这条路,越往上越艰难啊。
安排这么多的人食宿是个问题。
幸好刘家酒楼准备不少房间,纪元他们跑了几趟,总算在正荣县秀才们来之前办好。
不仅如此,在二十五当日,纪元,李锦,蔡丰岚还去城门口迎接。
他们虽然也是秀才,但纪元不能考乡试,后两个知道自己的水平,多半是不成的,还不如做些杂事,帮李勋分担。
秀才们过来,是不需要夫子陪同的,这里面不少自己就是夫子。
秀才们的年纪又在二十多左右,他们一路过来,坐的马车更挤,看着辛苦得很。
六十多人看到纪元他们,脸上下意识流露出笑。
等到刘家酒楼之后,众人看着纪元这个小孩却帮他们忙前忙后,心里不知说什么好。
秀才张洵道:“看着你忙,我都要愧疚了。”
纪元却朝张洵见礼:“多谢张兄之前帮我作保,否则我还不能来这呢,现在做些杂事而已,不算什么。”
张洵就是给纪元做保结的廪生秀才,他只想着纪元可能会考过,却没想到他会中小三元。
如此的履历,对他来说是好事。
众人寒暄片刻,纪元退出,让他们休息。
接下来几天里又来几次,秀才们多半都能自理,不用多照顾。
大家都在养足精神,等着八月七日的乡试。
也不知正荣县六七十人里,能考中几个。
听说乡试录取比例是百分之三,一百人里面,三个能中。
他们这六十多人,差不多一两个人?
这也看整个建孟府秀才们的学识。
进入八月,府学里的气氛变得躁动起来。
不少秀才丝毫没有在外面的体面,动辄就会吵架。
什么你碰了我,我碰了你,你的书让我看看怎么了,你之前还借我的另一本如何如何。
这些急躁的心情,自然因为即将到来的考试。
八月初一的文庙祭祀过后,府学学生的课暂时停了。
一直等到八月二十重新开课。
一口气放二十天假期。
看样子是要到放榜之后,学生们再回来。
到时候落地的学生们继续回来读书,考中的自然平步青云。
不说其他人了。
白和尚,李锦,蔡丰岚,他们这些注定陪跑的考生同样紧张万分。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次乡试,都要全力以赴。
纪元发现,好像整个府学五百七十一人里面,就他不用考?
他走在路上都觉得路宽了啊。
其他人都在潜心读书。
也不是这般。
纪元正好碰到卫籍武营他们,武营看到纪元也高兴道:“你不用准备考试?”
“对了,你年纪小。”
说罢,武营又道:“我们也不用考。”
“你们是等武举?”
之前纪元就想说了,武营他们不像要考乡试的。
他们的骑射剑术更加精通。
“是,要等武举。”武营叹口气。
等这个字,可没用错。
其他朝代如何,纪元他们不知,但天齐国这两年,武举已经连着四五年没有办。
在天齐国,武举相比文举来说,没有绝对的定数,要看朝廷的意思。
武营他们卫籍出身,学文有些比不上其他人。
武举自然是好出路。
原来是这样。
纪元安慰道:“说不定明年就武举了,今年看他们乡试真是紧张,反而我们落得轻松。”
武营笑着点头:“没错,对了你要不要练骑术,我们找魏夫子一起去跑马场。”
现在的府学里面,除了主科学堂之外,其他地方空无一人,更没人去什么跑马场,谁有心情啊。
反而他们这群人,年纪不到的年纪不到,武举的武举,去练练骑射吧!
这话说的纪元心动,不用多劝就跟上了。
闲得无聊的魏夫子也没拒绝,带着纪元他们去马场。
纪元还是头一次到跑马场,竟然试着小跑了两圈,走得还算稳当,想来不要太长时间,他就能跑马了?
他们一群人乐得轻松,纪元白日学完功课,剩下的时间都在练习骑射。
加上魏夫子,武营他们指点,进步堪称神速。
跑马之后,再去附近吃碗汤饭,别提多爽快。
武营他们没有武举的郁闷之心也随之消散。
他们这边有多轻松,另一边就有多紧张。
终于到八月初七。
纪元去送李锦他们进考场。
李锦几乎都要哭了。
蔡丰岚也没好到哪去。
白和尚口中说着莫要急莫要急。
也就李勋现在冷静下来,他考上秀才两年,这两年学得如何,就看今日。
正荣县的张洵等人也是如此。
进考场吧。
要乡试了。
纪元远远被拦在外面,佩刀的侍卫甚至是从京城调过来的,他们代表了皇帝的意志,丝毫不能侵犯。
许多秀才陆陆续续进门。
被众人簇拥着的岳昌刚走几步,眼神瞪着纪元,竟然跑过来道:“纪元,以后你神童的名声就要没了。”
这次去面见监临官,府衙带的也是他!
京城监临官徐大人还问了他年纪,说了句,这就是神童,还说等他乡试成绩。
自己只要考中了。
那就是神童!
纪元并不理解这岳昌的怨气从何而来,只是淡淡道:“这样吗,加油。”
“你?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岳昌更生气了,纪元为什么还能不在乎。
“听到了,我不在乎什么神童的名声。”
纪元顿了顿,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跟一个十二岁孩子计较,就没再说扎心的话。
反而旁边佩刀的侍卫想说什么,被其他人拉住。
“少爷,时间快到了,进考场吧。”岳昌的小厮们小声催促,又看看纪元。
不是说小三元比他们少爷年纪小吗,为何个子却高许多。
岳昌气急,但只能去考试。
考试结果出来,纪元就知道厉害了。
没了小三元的名声,看他以后还会不会被优待。
等这考生离开,方才一直想说话的佩刀侍卫道:“那个秀才是傻的吗?咱们徐大人最不喜神童的虚名啊。”
“是啊,但你别在学生面前说,省得耽误他考试。”
后面说话的侍卫还看了看纪元,知道他是放过那什么神童秀才,也算大度。
否则说几句难听话,对方的心态就完了,乡试更不用提。
“哎,七八年前,下面每年都说自己那出神童。年龄一个比一个夸张,全都是被家族硬教出来的,除了背诗,其他什么都不会,不然徐大人为何如此厌恶。”
原来是这样。
纪元愕然,中间隐情确实不少。
想来也是京城人士才知道这些事,他们远在建孟府,根本无从得知大人的喜好。
那方才的岳昌,还被带去见了京城来的徐 大人?
这不会起反作用吧?
这岳家也是怪,竟然不知道徐大人的性格,就把神童往那边带。
纪元默哀一秒,随后离开此地。
默哀一秒差不多了。
他还要去骑马呢。
骑马练好了,就能练习射箭。
第70章
第70章
乡试开始之后, 整个府城似乎都安静下来。
贡院附近更是不许人进出。
严密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听说今年的监临官徐大人十分严苛,便是监考官稍有不慎, 都会严加斥责。
府城大小官员紧张得要命。
只等着送走这座大佛。
别说巴结了, 只要不得罪, 他们差事办得就算妥当。
八月六日开始考试。
一直到二十日放榜, 这些时间里不能出一点差错。
好像是今年乡试时间不长,阅卷时间也较短,更需要上下官员齐心做事。
纪元跟着魏夫子,武营他们练习射箭的时候,也听魏夫子道:“徐大人可不好惹,他在朝中的时候便直言不讳, 最讨厌那些浮名虚誉,也不喜奢华,便是皇上有错也会指出。”
所以有人说,皇上让他出来监考, 就是不想听他啰唆了。
这位五十三岁的臣子, 在古代已经算年纪不小的了, 让他跑这么远,确实是个难事。
可见其他人对皇上的猜测并非完全作伪。
后面的话魏夫子没有明说,但纪元自然猜出其中潜台词。
纪元又射一箭,竟然中了八环。
武营还道:“你年龄虽小,准头却不错,要是专心练武, 说不定也可以的。”
“说这话。”魏夫子道, “武举并不定期举行,文举却是三年一次, 纪元还是小三元,他要是练武,学政都不答应。”
武营叹气:“这也没错。”
大家说着,纪元倒是好奇另一件事:“魏夫子,我还听说,这位徐大人并不喜欢神童,奇才,这是真的吗?”
魏夫子点头:“没错。”
这还牵扯到一桩过往。
约莫是七八年前,粤地有一户人家,那家孩童天生多智,三岁便能自己读书,五岁看完四书五经。
十岁的时候,就参加童试,考上了秀才。
一时间被封为神童。
十岁的秀才,这名声多响亮。
这家人还想让他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去考乡试。
当地官府甚至把这件事上报朝廷,说这是天降吉兆,这样的人才出现,便是天佑天齐国,更是皇上的恩德。
皇上听闻此事,虽未当正经事,但什么天佑,什么恩德,算是夸在心坎上,直接召神童去国子监读书。
京城的国子监,网罗天下英才。
便是如今的建孟府府学,学政都可以在年末的时候推荐学生去国子监读书。
当然,现在形同虚设,只有才气还不够,更需要朝中有人。
可见去国子监读书的机会有多难得。
总之神童被召到国子监的事传出,天下各地的神童层出不穷。
当年徐大人还在地方做知府。
地方县里,竟然有为了当神童,逼着三岁幼童日日读书,读书不成去做法事。
那做法事的也缺德,给了什么写了文章的符水,让孩子吃下。
等当地县令赶到时候,三岁的孩童身体都凉了。
如果说这种不是个例,那买卖聪明孩童认干亲,那更是多。
买卖孩子本就是恶事,这种因功利之心买回孩子的,更是不堪,但凡孩子不像他们想象中那般,就是非打则骂,一定要“培养”出神童。
上有所好,下有所想。
皇上喜欢神童,那各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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