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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75

作者:寒星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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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会平安无事。

沈明恒知道不会,他父皇是个足够理智、足够果决的帝王。

但父皇一定会伤心。

因为在剥除皇帝的身份后,他还是一个仗义、热忱的人。

“太子?”沈昱原想习惯性地问问沈明恒的看法,话音出口反应过来不对。

这种会引起反对,注定要用鲜血震慑开路的事情,不该让沈明恒沾手。

他收回原本想说的话,改口道:“朕打算给祝云奚封官,祝云奚为始,却不会是最后一个。本朝还未有女官,你身为太子,对她们可得多关照些。”

全然忘了自己曾经在心里暗暗立誓,绝不会在这件事上给沈明恒帮助,要看他碰个头破血流。

第167章 明明明月是前身(24)

朝臣们的目光因着这句话也看向沈明恒, 眼神期待。

只有太子殿下敢反对皇帝,也只有太子殿下能让皇帝改变主意。

然而太子并不曾向他们投来一眼,他只看着沈昱, 无奈道:“父皇, 你打算给祝云奚封什么官?翰林?整理文书?”

祝云奚年幼,又是女子之身,除了这些皇帝秘书一样的职位,放到其他部门里,岂不被人排挤?

沈明恒说:“父皇,那太浪费她的才能了。www.fengyetushu.me”

太子和陛下是一伙的。

如同一块巨石投下山谷, 滚动间顺着沟壑碰撞轰鸣,回声悠长, 经久不息。

朝臣们涨红了脸, 愤怒撕扯着理智,叫他们反对的骂声语无伦次, 偏偏心里一阵阵空荡荡的慌张。

在怕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都给朕闭嘴!”沈昱本来就因为罗正业的事情心情糟糕得很, 他们还叽叽喳喳个不停。

这让他甚至迁怒地瞪了一眼沈明恒。

——不孝子,这些话不知道私底下说吗?明面上就该坚决地反对,这样才不算浪费他一番心意。

事已至此, 也没有办法, 左右也不怕就是了。

沈昱摆烂:“太子觉得呢?”

沈明恒从他的“小龙椅”上起身, 步下高台,走到祝云奚身前。

他笑了笑,温和道:“有罪者才需要跪,你上报有功, 请起。”

祝云奚胆子也大,沈明恒这么说了, 她也就干脆地站了起来。

她年纪小,仰着头看着沈明恒,眼里是星星点点的好奇和崇拜。

沈明恒大概是天底下所有年轻一辈的敬仰对象,从平定乱世开创夏朝,到治理国家时种种为国为民的举措,每一项举止都令他们目眩迷离。

最关键的是沈明恒年纪也不大,刚传出名声的时候还是个总角小儿,那时他已经可以帮沈昱管理一个军队的后勤,可以说沈昱手底下的人全都是沈明恒赚钱养着的。

后来再大一点就上了前线,慢慢又传出了智谋无双、百战不殆的名气。

所谓天纵之才也不过如此了,所以反对沈昱的人都在暗地里说,如果不是因为有沈明恒这个儿子,最后的胜者是谁也未可知。

沈明恒微微一笑:“陛下会正式下旨,今年起,女子亦可参加科举,若有功名便可入朝为官。而你,祝云奚,孤特许你直接参与开春后的春闱。”

一个读书人从启蒙到入朝为官,要走多长的路呢?童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童生、秀才、举人、贡士、进士。

春闱三年一度,多少人也曾是少年天才,却硬生生蹉跎到白头?

祝云奚没有功名,即便放开科举限制,她从童生考起,最快也得要六年。

祝云奚既不是蠢人,自然知道哪种方案对她更好。

她想要堂堂正正站在这高堂之上,旁人问起时,不说她是取巧击登闻鼓被陛下高看一眼的女郎,而是当朝第一女状元。

而且,她自问才华不逊色任何人,若能在科举上胜过那些自视清高教训她女子读四书五经无用的男子,来日朝堂相遇,他们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祝云奚眸中兴奋,“殿下,殿试之时,草民还能看到你吗?”

沈明恒含笑点了点头。

沈昱一看她眼神就知道了又是一个沈明恒的追随者,果然,他儿子就是万中无一的优秀。

沈昱与有荣焉地挺胸抬头,像只开屏的孔雀,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崇敬的是他。

他轻咳一声:“到时,朕让太子亲自为你授官。”

看着祝云奚眼中热切更深,沈昱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他。

沈明恒没有反对,他眨了眨眼:“过些时日,朝堂会有一大批空缺的官职出来,不会让你没有用武之地的。大夏的第一位女官,自然值得一个举足轻重的官职。”

他们父子俩一唱一和,眼见就要将此事盖棺定论,朝臣们心中哀切更甚。

于策也是心中一颤。

大夏的第一位女官……他觉得他女儿也会喜欢!

既然祝云奚能破例直接参加这一届的春闱,那他女儿也可以!

所以,该怎么做出足够的贡献呢?于策沉思。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上了年纪的御史大夫颤颤巍巍跪倒:“陛下何故如此羞辱我等?女子入朝为官,与我等同处一室,请恕老臣难以从命。”

“你都这么说了,朕怎么能不如你所愿。”

御史大夫,从一品。

然而沈昱没有丝毫犹疑,“来人,剥去他的官服,推出殿外。”

侍立在殿外的禁卫军闻声入内,朝着高台上的帝王躬身一礼,而后毫不客气地伸手摘去老御史的官帽。

没有人以辞官威胁是真的想辞官,无非是想借此逼帝王退让而已。

老御史没想到仅是一句话就将自己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他攥着衣领,挣扎地喊道:“陛下,陛下……”

他想求饶,偏又自尊心作祟。

只可惜他被禁卫军拖着离开的大殿的形象太过狼狈,故而也没有气节气度可言。

沈昱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为人皇,天下何人不能用?以为用罢官就能威胁朕?痴人说梦。”

朝臣的叫骂声一时停住,忽然不知如何是好。

科举制出现以来,为了对抗世家大族,历朝历代都在不断提高士人的地位,前朝更是喊出了“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口号。

他们要拿捏皇帝有多容易呢?只需做出要死谏的架势,对自己狠些便真使三分劲撞一撞柱子,就能叫帝王畏于悠悠之口。

可沈昱和沈明恒是不怕世人的口诛笔伐的,只均分田地这一项举措便为他们赢得了天下万民之民心。

在百姓的人心所向面前,士人言语不值一提。

民心一日不散,他们就永立于不败之地。

朝臣们只好愣愣地看着御史大夫被除去衣冠扔出了大殿,心中升起兔死狐悲的感伤,面上却一动不敢动。

这时,前去户部取所存并州账本的内侍也回来了。

这账本的记录方式由沈明恒和于策改进过,要求事无巨细,权责到人。谁去收的税、其中有哪些人经手、又是谁负责查验、谁负责核实、是否有人翻看过账本、分别是在什么时间……皆要一一登记存档。

朝臣们不是不知道户部的账本记录有多详细,有些人甚至还亲自在上面签过字画过押,只是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他们依然心存侥幸,无一人自首。

万一就是有某种意外,导致记载了他们名字的那一页散佚了呢?

账本被递到了沈昱手上。

沈昱没有立即翻开,他眸光微沉:“崔护。”

“臣在。”

“你可有参与?”

崔护不假思索:“臣没有,臣不知。”

“很好。”沈昱也不怕他说假话,反正账本已经在他手上,现在还垂死挣扎,只会死得更惨。

他吩咐道:“带上你的人在一旁候命,凡朕念到的名字,一律下狱,你亲自审问。”

崔护,刑部尚书,刚正不阿,断案奇才。

据说他的审讯手段极其残忍,没有他挖不出来的话,不过昭正二年律法完善之后,他就不用那套手段了。

这次陛下亲口下令,他会再次破例吗?朝臣们心中不安。

“臣遵旨。”刑部下属皆在署衙与诏狱,崔护朝喻季元拱了拱手:“喻统领,借几人一用。”

仿佛等不及让下属过来,神情很是迫不及待。

沈昱已经缓缓翻开了账本:“杜广利。”

话音刚落,队列内就传来膝盖重重落地的声响,听上去便疼得很。

那人声音带颤:“臣该死,求陛下恕罪,求陛下饶臣一命,臣家中幼子上月才出生,臣母已年逾六十……”

沈昱没有理会,连停顿都无,“尹继南、何怀宏、邓仁昌、杨守山、柳澄……”

每个人都要挣扎求饶一番,每个人都毫无例外地被下狱。

账本上的数字有可能会造假,并州天高皇帝远,多一分少一分沈昱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查证。

可账本上的名字却是很难造假的,有太多人证了,还有神出鬼没的锦衣卫和皇城司,在名字上造假被发现的可能性太大。

所以沈昱干脆也不看数字,只看人名。

反正,上面最无辜的人,也担得起一个“失察”之罪,被下狱也是应该的。

等到这本不算厚的账本念完,朝堂上已经少了四分之一。

……倒是比他以为的人要少,该觉得欣慰吗?

沈昱嘲讽地笑了笑。

*

祝云奚拿着一堆赏赐离了宫。

他的父兄正在宫门口来回踱步,焦急地左顾右盼。

他们是来京都做生意的,祝云奚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孩,他们自幼都偏疼些。所以这次祝云奚说要和他们一起出门,他们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路过并州时,他们忙着做生意,不怎么能顾得上祝云奚。

好在祝云奚自幼就有主意,一个人也挺自在,他们于是放心下来,任由她自己在周围游玩。原本他们的行程内没有京都,也是祝云奚说想看看皇城繁华,他们念及小姑娘从没出过远门也就允了。

结果今日一早醒来,就听说祝云奚天还没亮就离开了客栈。

好,第一次来京都觉得新奇很正常,凌晨出门什么的……勉强也可以理解,但人去哪儿了他们总要知道吧?

出门一打听,听说小姑娘去了皇宫,在午门外敲响了登闻鼓。

等他们知道的时候,祝云奚已经被带进殿有一段时间了。

父兄:“……”

走进去一个活生生的人,该不会出来一具躺着的尸体吧?

第168章 明明明月是前身(25)

祝云奚刚出宫门, 忽觉一道冷气袭来,她敏捷地往旁边一躲。

果不其然,她的父亲沉着脸, 因为刚才挥出来的巴掌没打到, 本就铁青的脸色更黑了一度。

禁卫军察觉到了此地动静连忙围簇了过来。

明面上沈昱没给祝云奚安排保护的人手,但傻子都不相信沈昱会没有准备。

想杀祝云奚的人一定不少,要是真让她死在了京城天子脚下,那皇帝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是以禁卫军反应的速度十分快速,祝云奚还没来得及向她父亲解释,就得先转过身拦住禁卫军:“他们是我父兄, 还请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的意思是,要是她父亲祝庆垚还执意要打她, 禁卫军该动手还是动手, 别打死就行。

孝顺,太孝顺了。

祝庆垚咬牙切齿:“真是爹爹的好女儿。”

祝岁抓着他的手:“爹, 冷静, 妹妹她,妹妹……”

祝岁绞尽脑汁没想出解释的话语来,只得干巴巴道:“妹妹还小, 大过年的, 算了算了。”

祝云奚举了举手中一匣子的珍珠, “爹,女儿是去干正事了。”

在场没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蠢人,自然能想到珍珠大概是帝王最有诚意的赏赐方式了。

珍珠不像其他御赐之物会有皇室的印记,又好变卖, 多一颗少一颗也无从查证。

要是不缺钱,拿去做首饰也很有面子。

祝庆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周围的禁卫军对女儿的态度似乎十分不一般。

沈昱麾下的兵不伤百姓,但这样维护的态度还是实属难得。

祝庆垚问:“你做了什么?”

祝云奚微微仰起头笑,笑容中透着几分神秘、狡黠,与满满的神采飞扬。

她自信道:“爹,兄长,你们等着看吧,若干年后,史册会载我名,天下所有的女子会感谢我,所有的男子都将仰望我。”

她想了想,补充道:“陛下和太子殿下例外。”

祝庆垚:“……”

祝岁:“……”

女儿/妹妹失心疯了?

这时的他们当然不知道,祝云奚此刻说的每一句话,都将在往后全部变为现实。

三人回到客栈,中途路过朝廷设于路旁各处的告示牌。

告示牌上的公文每日都会更新,多是早朝时发生的大事,譬如何处有灾,负责赈灾的大臣是谁,又譬如最近有谁触犯了何条律令,被判决了什么样的处罚。

由于更新的频率过高,连带着百姓对其的态度都算不上热切,顶多路过时看一眼。

但今日告示牌旁却围了很多人,看客们神情激动,似乎分为了两派,正言辞激烈地辩论。

祝庆垚三人遥遥听了几句,只觉得读书人骂得虽然委婉,但细听下去也很脏啊。

连辱及父母的词汇都出来了,仿佛对方家里养的猫都十恶不赦。

祝岁好奇,挤进去看了一眼。

这一去就去了许久,等到祝庆垚都焦急时才出来,出来后魂不守舍,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

“上面写什么了?”祝庆垚问。

祝岁复杂地看了祝云奚一眼:“陛下下旨,从今年开始,女子亦可参加科举。今日朝堂上有一十二岁女郎击登闻鼓,所奏之事于国有大益,特许今年便可参加春闱。”

倘若祝云奚真能高中,那就大夏皇朝第一位女官,且她年仅十二。

大夏注定会成为史书上的鸿篇巨帙,也许只这一项荣誉,便足够祝云奚名垂千古。

“一派胡言,从古至今,女子皆是祸国之源,怎能执政?”

“既然从古至今女子从未执政,何来祸国之说?究竟是多厚颜无耻的男子,才会把自己的无能怪罪给红颜?”

“你!你身为男子,怎得口口声声为女子说话?莫非是做了谁的裙下之臣?当真丢脸!”

“呵,你身为人子,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是让你用如此鄙薄的语气谈起她与她姊妹吗?着实不孝!”

空气中仿佛酝酿起一股无形的风暴来。

祝岁看向祝云奚,少女正义愤填膺、踌躇满志,似乎也想参与进这场言语比斗中。

太阳不知何时升起,高悬于天空一角,阳光晃了一下眼睛,祝岁不得不别开脸。

他心中有思绪万千,难以言说。

祝岁一直都知道他的妹妹比常人聪明许多,可从前,他从没觉得妹妹是威胁。

他放心地宠爱祝云奚,是因为从出生起,他的妹妹就不可能成为他的竞争对手,但现在似乎一切都变了。

他侧了侧身,背对着太阳重新看向祝云奚。

阳光下他的妹妹满是朝气,比太阳还要耀眼,他的父亲正咬牙切齿抓着她的后颈不让她冲上前。

逆光让他眼前罩下一片阴影,半张脸藏于晦暗。

长久的沉默后,祝岁忽然长出一口气,他笑了笑。

——无论如何,至少此刻,我还是想祝你成功,祝你得偿所愿。

——亲爱的妹妹。

*

沈昱在朝堂上寡言少语,连怒意都内敛,下了朝就开始骂骂咧咧,“杀了,朕要一刀一刀活剐了他们,把他们的油抽出来点天灯,就挂在大殿上,看谁还敢强占民脂民膏!”

沈明恒难得没劝阻,顺着他哄道:“好好,等高增回来,查清楚之后,都杀了,”

在朝臣面前,沈昱是不恶而严、气势熏灼的帝王,不过现在只有沈明恒在场,他便也难以掩饰地流露出几分脆弱与茫然。

沈昱问:“明恒,是律法定的太宽松了吗?为什么天下的贪官总是杀不尽呢?”

他恨恨道:“还是没将他们杀怕!”

“财帛动人心,父皇,人永远都会有欲念的,非你我所能改变。”沈明恒安慰他:“如果有百分之百的收益,他们就敢于冒绞手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们就敢践踏世间一切律法。”

沈昱知道这个道理,很久以前,沈明恒就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他向后瘫倒在椅子上,忽而有几分无力:“我们是在做无用功吗?”

什么都改变不了,杀了一个恶人,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恶人,连曾经的好人也可能变成恶人。

罗正业都变了啊……

犹记得当初,他要将打下的田地分给百姓,罗正业是最早响应的将领之一。

“将军,我也是贫苦出生,小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家里能有一亩田,不用多,哪怕只是一亩,也许我都会过得不一样。”

“我理解你,将军,你说要为天下人谋太平,我才愿意跟着你干的。”

“主公,均田是真正对百姓好的政策,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可是他在坚持啊,他没有放弃啊。

为什么当初鼓励他、支持他、与他站在同一阵线的人还是变了模样?

连那些人都能变,他还有治理天下的必要吗?

他杀贪官、治腐败、惩奸除恶,但却好像在做无用功,永远看不到终点。

沈明恒愣了愣,心头忽而一酸。

他坐到沈昱身边,轻声道:“爹,没关系的,我们慢慢来,一步一步来,天下总归是越变越好的。”

他将手掌按在了沈昱的手背上,“爹,你还有我,我们一起。”

他不会变。

即使世事变迁,沈明恒永远都会是沈明恒。

这时宫人回禀,道于策于太傅求见。

沈昱嫌弃:“这老东西又来做什么?行行行,见,让他进来吧。”

于策踏进殿门,躬身行礼:“微臣叩见陛下。”

他神情恭谨,难得在私底下给沈昱这样的好脸色。

沈昱斜着眼睛看他:“装模作样,有事相求?”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犹如惊弓之鸟猛然坐直了身子,惊恐道:“罗正业的事情,你也有参与?”

所以现在东窗事发,找他求饶来了?

于策:“……”

他阴阳怪气:“陛下如果不会动脑,不如不要动。”

嘲讽皇帝愚蠢,实在大不敬。沈昱却没有动怒,他松了口气:“对味了。”

这才是于策嘛。

得知自己没有被又一次背刺,沈昱心情好了一点,“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于策自袖中取出一封奏折,满脸正气:“臣来为陛下分忧来了。”

“今年春闱之后,录取的女官至多只有祝云奚一人,孤例能有什么说服力?既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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