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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永城,他命悬一线时沈明恒真就如天神般降临,为此还受了伤。
于是他忽然就记不清那天夜里他究竟有没有察觉到寒意,唯有清晨的那轮红日清晰地刻在脑海。
——沈明恒总是比他以为的还要在意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
“师尊,”祁元修视线模糊,他随手擦了擦眼泪,“弟子想继续外出试炼,不在中洲,去更远的地方。”
沈明恒:“?”
“现在?”沈明恒皱眉,疑惑道:“你最近怎么突然对试炼这么执着?”
祁元修低声道:“弟子也想为师尊做些事,弟子想告诉师尊,您没有收错徒弟。”
他知道沈明恒留下来的时间不会太长了,他也想陪在师尊身边,哪怕只是端茶倒水随侍在侧,可他纠结了两天,还是想成为师尊的骄傲。
因为沈明恒成功飞升,天行功法顿时饱受赞誉与追捧,连许多天赋不错的天骄都改换了功法。
但这只是暂时的,日复一日中,他们会受不了天行功法的痛苦与折磨,他们会开始怀疑、会放弃、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会幻想一步登天的办法。
祁元修不允许。
在成为天行功法的活招牌这一点,连沈明恒都比不过他。
因为他是五灵根,他的说服力比任何人都要强,只要他能够借助这个功法飞升,天行的地位将没有任何旁门左道能够撼动。
他当然想让沈明恒看到这一幕,以此让这人可以放心地离开修仙界,可是来不及了。
所以他只能做些别的来代替,例如将浮光峰分峰开到中洲以外的大陆去,用他的灵根与修为,亲身证明天行功法的独一无二。
这样,沈明恒能放心一点吗?
看到他的所作所为,沈明恒对他会更满意一点吗?
只要能多一点,就值得他做任何事。
“师尊什么时候走?弟子到时候回来送师尊。”
“不必,为师打算到时候悄悄地走。”
看着祁元修失望地低下头,眼中似乎又开始酝酿泪水,沈明恒笑了笑。
“但是走之前,为师会去看你。”
“放心,不论你走到哪里,为师都能找得到你。”
第87章 将军何故不谋反?(1)
沈明恒这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在黑夜。
他短暂地睁开眼, 从周边的陈列判断出来这次应该又是个古代世界,并且原主的地位不低,看起来似乎是个武将。
他来的时候原主正在睡觉, 周围很安全, 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打扰。
于是他再度闭上眼,[六儿,先接收剧情。]
一个皇朝即将走入末路,群雄割据,战乱频发,民不聊生。
当今皇帝仿佛是《如何当好一个亡国之君》的标准模板, 所有称得上昏聩的事情他全干。
流连后宫,荒废朝政;宠信外戚, 重用宦官;
骄奢淫逸, 苛捐杂税;崇文抑武,打压忠良……
还养了一群道士, 欲求修仙长生。
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把昏君的特性集得这么齐, 短短十年功夫,大梁朝就从一个还算鼎盛的皇朝走到如今的大厦将倾。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庆平皇帝逼得百姓都活不下去了, 理所当然有人揭竿而起。
乱世之中假如有颗紫微星横空出世, 那是这个时代的幸运。
可假如每一个造反头领都有几分本事, 所有人优秀得不相上下,这个时代群星闪烁,那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悲剧了。
是生在这个时代的百姓的悲哀,是即便时光流转千百年, 后世人翻看史册,都会感到的遗憾与惋惜。
而现在, 大梁朝这片土地上分布的造反势力不下百股,光是有名有姓有资格角逐皇位的就有八路反王。
连年的征战内斗致使民间几乎已经没有了青壮劳力,大片土地因无人照管而荒芜,仅存的几亩薄田根本养不活多少人。
百姓辛辛苦苦一整年,好不容易提心吊胆到了收获的时节,即使上苍眷顾没有降下一场大雨让粮食烂在地里,或许也会被征收的兵吏强行夺走。
树皮、草根已经支撑不到他们活到下一年的收获时节了。
而下一年的光景也不知道怎么样,随随便便一场天灾人祸,就会让他们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
岁大饥,人相食。
在这样一个风雨飘零、缺衣少食的乱世,“人”也作为了一种战备物资存在。
军队会吃人,而百姓之间为了活下去,也只能吃人。
在这样困厄的时代,路过的行人面黄肌瘦、形容枯槁,路边却没有倒着尸骨,绝非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主角是大梁朝最后一个状元,新科状元打马游街,意气风发闯入朝堂,誓要做出一番大事,然而只能目睹着皇朝走向黄昏,人间沦为地狱。
他暗中投靠了其中一路反王——宗室出身,在当今皇帝死后继承皇位也能算是名正言顺——与他里应外合,杀了庆平帝赵昌,假造禅位诏书,改国号为“齐”。
但夺得皇位只是一个开始,八路反王的位置永远都会有人顶上,造反的势力只多不少。
又经过了长达数年的战争与分裂,总算在满目疮痍中重归一统,然而这个新生的皇朝在内乱中已然耗尽了力气,它太过孱弱,周边的异族也开始蠢蠢欲动。
一直到齐朝建国第十年,天下才总算安定了些。
彼时,梁朝鼎盛时期的一亿人口,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万,折损了超过八成人口。
这个时代的百姓过得太苦了,梁朝最后十年,齐朝建朝前十年,二十年光阴,是他们两代人的战乱。
战争耗尽了粮食,后来又是两年饥荒,再之后才有一年丰收。虽然还是吃不饱,但终于可以不用靠吃人活着。
可这能算是苦尽甘来吗?
没有人知道。
故事已经到了结局,也许后面还会有别的天灾人祸。
沈明恒一言不发。
系统觉得有些奇怪,[宿主?你睡着了吗?]
[还没,准备睡了,你不要打扰我。]沈明恒翻个身尝试入睡。
乱世剧本而已,他很熟悉,没关系的,很简单,他最擅长古代乱世的任务了……
系统[噢]了一声,觉得无聊,也让自己进入休眠模式。
一刻钟后,沈明恒猛地坐起身。
他咬牙切齿,低声骂了一句:“草,一群垃圾,真该死啊!”
系统被吓得差点短路,[怎么了怎么了?咦,宿主,检测到你的情绪波动剧烈,是否需要介入精神治疗……]
[闭嘴。]沈明恒冷声打断它。
系统委委屈屈:[噢。]
沈明恒用力揉了揉眉心,开始查探原主的记忆。
原主也是八路反王之一。
他造反的时间最晚,年纪最小,实力最弱,是公认好拿捏的软柿子。
原主能力一般,能够成为一军之首靠的全是祖上荫蔽。
他家是大梁赫赫有名的将帅世家,自随着太祖皇帝建国以来,世代开疆扩土、镇守一方。
偏偏轮到当今,开始崇文抑武了。
所谓的崇文还不只是观念的宣传,是真真正正做出了切实行动,分明一开始的国库还没这么缺钱,但就是大幅度地削减军用开支。
文官的灯油笔墨都按月补贴,参军的士兵连盔甲都得自己出钱。
不仅是待遇问题,当今还收回了武将的所有特权,以至于他们空有品级,但权利甚至比不过五品文官。
原主的父亲金戈铁马,从腥风血雨中挣来的军功,官拜上将军,位居一品,可年末述职照样要经过吏部审核。
连一个小小负责分发文书的小官都能对其指指点点,甚至可以借此公然要求贿赂。
上行下效,日积月累,士兵的地位也越来越低,连“充军”都成了一种极严重的刑罚。
宁做高门仆,不为大梁军。
士农工商,可商人的地位再低,在行伍出身的士兵面前也永远高人一等。
这是一个歌伎都能嘲讽当世名将的时代,保家卫国不再是荣耀,沈家世代的满门忠烈成了可以被用来耻笑的闲谈。
等到造反的声势沸沸扬扬、遍地生花的时候,朝中只顾着党争的高雅文士终于慌了。
沈家又从名利场外被挖了出来。
可即便已经到了山河飘摇的地步,他们得仰仗武将来保住他们的小命,依然没肯提高士兵的地位与待遇,朝野上下对其仍是鄙夷居多。
——“状元及第,虽将兵数十万,凯歌劳还,献捷太庙,其荣亦不及矣。”
若非强行征召,军中早就无人可用。
可被迫参军的士兵显然不可能有太大的积极性,尤其他们就算打赢了估计也没啥回报,如此之下,还未打战士气就去了一半。
沈明恒的祖父已经故去,他的父亲叔伯用着微薄的军资南征北战,由于造反的人实在太多不得不四处救火,最终也相继战死。
沈明恒严重怀疑他们是被累死的。
他们在时尚且还能稳住军中,他们去后,朝中便无人可用了。
士兵们都不愿为梁朝效力,还发生了几场叛逃,毕竟乱世中他们无论投靠哪路势力都比待在大梁做牛做马好。
赵昌还尝试过任用文官领兵打仗,惨败而返。
也不知道那时他有没有后悔过对武将太过苛刻,但他终于想起来他不是完全无人可用。
沈家小辈里还有一个沈明恒。
沈明恒是沈家最小的孩子,时年十五岁。
一直以来,沈家的孩子都是自幼随父母长在军营,年纪稍微大些就会同军中将士们一起训练,十一二岁就上战场的比比皆是。
同吃同住的情分,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军功,所有沈家人的严于律己,共同铸就了独属于这个家族在百姓、将士心中无可比拟的地位。
可惜后来,将帅世家的荣耀比不过一门双进士,逐渐也就无人问津。
没有人可以坦然接受这样的冷落,没有人在无数次不惜搭上性命却获得这样的待遇时会不感到寒心。
当时沈家的主事人还是沈明恒的祖父,他一锤定音,让沈明恒留在京都,也算是为沈家留的一条后路。
所以十五岁的沈明恒还没上过战场,赵昌连他都起用,多少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在经过数场大败、数场叛逃后,大梁曾经的八十万大军只剩下二十万。
赵昌把这二十万全都给了沈明恒,封他为将军,要他领兵出征,平定叛乱。
一开始局面确实挺不错,军中有不少他父亲叔伯兄长的旧部,他们仍对曾经的主帅抱有很深的感情,连带着对沈家仅存唯一子嗣也敬重有加。
沈明恒虽然没上过战场,但也是自幼习武,小时候兵书也看过不少,一路上也没出太大的乱子。
大军顺利到了岷城,再往前就是其中一路反王苗所江的势力范围。
那是他们这次的平乱的对象。
苗所江不算势力最大的反王,但却是离大梁都城最近的。
赵昌希望沈明恒能将刚被苗所江占领的焦宁郡夺回来,毕竟他好歹是个天子,地盘被抢了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结果沈明恒没有平乱,他甚至连试图与苗所江谈判、招安的过程都没有。
他占领了岷城,揭竿而起,成为了第八路反王。
用赵昌给他的兵,抢了赵昌的地盘。
这个过程甚至没有任何难度,岷城还是梁朝管辖的城池,他身负皇命而来,对方轻易就给他开了城门。
这件操作属实有些让人意想不到,传开以后,天下哗然。
从前没多少人知道沈家还有这么一个孩子,一夕之间,“沈明恒”的名字传遍大江南北。
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第88章 将军何故不谋反(2)
于大梁朝一方的人而言, 沈家世代金戈铁马、忠心耿耿,沈明恒利用了他们对沈家的这份信任,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叛徒。
对于想推翻梁朝的造反势力而言, 沈家这些年受的冷待委屈有目共睹, 沈明恒为家族讨回公道理所应当。然而他本来可以调转方向直入京都,偏偏却只敢占据一个边陲小城,实在丢了他们造反人士的脸。
而且沈明恒这事做的不地道,他占据了岷城,虽然没有听令前去平乱,但也挡住了苗所江往大梁都城的路。
造反了, 但是没完全造反。
二五仔不管在哪边都讨不了好。
与公,沈明恒没能保持沈家历代所承的忠义;与私, 又无为父兄族人声讨正义的仁孝。
而就他这些日子的行军来看, 似乎能力也很一般。
完全不像个沈家人。
蜀汉后主刘禅被嘲讽是因为他能力不行吗?不,是因为那句“此间乐, 不思蜀”, 把无数蜀汉人兴复汉室的信念当成了笑话一场。
沈明恒被鄙夷是因为他不像沈家人吗?不,是因为他所打的名号、所受的优待、就连赵昌对他的信任都是因为沈家,而他却成为沈家莫大的污点。
沈绪连兵法都使的堂皇正义,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儿子, 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
声讨沈明恒仿佛成了一项正义之举, 更重要的是,他手底下无力掌控的那二十万大军真的很诱人。
于是沈明恒在反王中的吸引力甚至超过了梁朝皇帝和传国玉玺,离他最近的苗所江更是蠢蠢欲动。
毕竟切实能拿到手的实力好处比一个象征要强得太多,若非苗所江刚拿下焦宁郡还在消化战果, 早就一鼓作气拿下沈明恒了。
目前的情况很危急,系统看向皱眉沉思的沈明恒, 请示道:[宿主,开挂吗?]
沈明恒沉默了片刻,神情怪异地向系统确认:[六儿,是我眼睛出问题了吗?我现在有多少兵力?]
可是你接收剧情靠的是脑子,不是眼睛。
系统欲言又止,它又扫描了一眼剧情,确定道:[二十万。]
兵力在反王之中都算数一数二,但是没什么用,军中做主的人是曾经的沈家旧部,而他们如今对沈明恒可不怎么信服。
严格说起来,他就是个光杆司令。
沈明恒问:[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开局一座城,二十万大军,唯一的问题是风评不怎么好是吧?]
[啊?]系统觉得不对劲,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是?]
沈明恒一脸沉痛,[他们对本将军有误解,罢了,朕下罪己诏吧。]
系统:[?]
系统:[……]
沈明恒睡不着了,索性起身燃起火烛,借着原主的记忆整理目前局势。
门口守夜的小厮听到动静,犹豫着敲了敲门:“公子?”
“你自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伺候。”隔着一扇门,沈明恒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一点都没有深夜时分的困倦。
小厮不知道这大半夜的沈明恒又起了哪门子兴致,他应了声“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守在门外。
还在京都时他就是沈明恒身边的小厮,沈明恒这次出征把用惯了的下人厨子都带上了。显然不是因为军中无人可用,纯粹是他自己的毛病。
这也是将士们对他不满的一点,他们是去打仗,不是去郊游,吃不了苦的人不配上战场。
还是那句话,沈明恒一点都不像沈家人。
*
火烛燃尽,天光破晓。
沈明恒放下笔打了个哈欠,感觉到了几分困倦,见天色还早,他躺回床上决定睡个回笼觉。
刚闭上眼就听到门口有些许细微的嘈杂声,似乎是两个人在纠缠。
解缙一大早就来了沈明恒屋外:“在下有要事求见将军,烦请通报。”
小厮有些为难:“解先生,公子还未起……很紧急吗?可否等晚些再来?”
谢缙顿时愕然,“还未起?”
现在虽然算不上日上三竿,但军营之中这个时间都开始晨练了,沈明恒身为一军主将,居然还在睡觉?
解缙叹了口气,对沈明恒的失望又多了几分。
他是沈绪的挚友和军师,想也知道,如果不是关系特别好,他也不会在这个时代放弃考取功名,跟着沈绪四处征战。
名将对一场战役的结果是有预感的,沈绪提出送他离开时他就知道沈绪必死无疑。
沈绪说他放心不下他的儿子,那或许将是他们沈家唯一存活的子嗣。
解缙知道这只是个借口,可他留下除了多搭上一条命外改变不了任何战局,更何况,挚友的孩子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他们已经过了执著同生共死的幼稚年纪,解缙道别了挚友,顺从地跟着沈绪的安排离开,像是提前出席了他的葬礼,清醒着生离死别。
解缙也说不清,他在辗转来到沈明恒身边时,有没有那么一丝期待过在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到挚友熟悉的影子。
然而很可惜,除了样貌,半点不相似。
最让解缙心寒的是,这个在盛京的纸醉金迷中长大的少年,似乎也在耳濡目染下觉得武将天然低人一等。
满口之乎者也,觉得不识字简直罪大恶极,而只会打打杀杀更是粗鄙不堪。以至于他虽然领兵出征,还是让身边人称呼他“公子”而非“将军”。
这个发现让解缙如坠冰窖,只觉浑身血液都凝固停滞,那寒意渗入骨髓,唯有呼吸滚烫。
他察觉到一股极大的、难言的心痛与愤怒。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看不起武将,可你是沈家人,你是上将军沈绪的儿子,唯独你不可以!
也是在察觉到这一点后,解缙彻底决定放弃。
解缙对沈明恒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所以他这次是来辞行的。
他好好地把沈明恒带到了岷城,也算仁尽义尽,不打算继续委屈自己跟在这人身边。
虽然答应了沈绪,但解缙觉得,真要论起在沈绪心目中的地位,他与沈明恒孰优孰劣还未可知。
“长真,请先生进来。”沈明恒出言打断了门外的对峙。
他睁开眼,方才的困倦一扫而空,眸中一片清明。
在忙正事的时候,他似乎永远精力十足。
小厮松了口气,他应了声“是”,轻手轻脚地推开门,侧身引解缙进去。
沈明恒在桌案旁朝他们投来一眼。
他昨晚起身时原主本来已经睡下,束起的头发被放了下来,如今就随意地散在肩后,身上简单披了一件外袍。
他整了整衣袖,似乎也觉得不太妥当,不由得微微一笑,歉然道:“刚起,还未整顿衣冠,失礼了,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居然十分礼貌,解缙一时恍惚。
屋内有些昏暗,长真快速拿了新的灯烛点亮。
沈明恒随手把桌案上凌乱的纸张拢到一边,“先生,坐下说。”
解缙注意到长真手边正在收拾的旧灯烛已经完全燃尽,他有些讶然,“你昨晚一夜未眠?”
沈明恒房间里的蜡烛每天都会换新的,没有大半个夜晚都烧不了这么干净。
沈明恒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耐心地等着解缙的下文,“先生,敢问何事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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