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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是一个模糊且令人无限遐想的词汇,但楚问会懂。
楚问的眸子仿佛倏然被刺痛般垂下,只着单衣的身躯在飞雪中显得单薄,单薄到似有轻颤。
“你可以来找我……”楚问说,冷光从他的额间垂下,显得他既有悲悯亦含红尘万丈,像是淡漠却温柔的神祗。
“我的血可以救你,也只有我可以救你。”他一字一顿道。
宿回渊敛去笑意,淡声道:“楚问,你可知你救的人是谁……幽冥鬼主,万恶之源,你可以救活我,却强迫不了我。”
“古僧亦可以身伺虎,我为何不能救你。”楚问沉声道,“不过是三尺之躯,硬骨血肉,你若想要,便都撕碎了送给你。我明明……”
他伸手,似是想将面前之人抱进怀里,但却生生忍住了,指尖一寸寸用力放下,每次站在对方面前,都要耗尽毕生涵养,却依旧凌乱。
之前两人以师徒名义相处之时尚可放纵,但如今坦诚相对,他能做的却仅有克制。
他知道对方人站在这里,可心却不在自己身上。这十年的错过,终究需要更多的代价来修补。
良久,他轻声道:“我明明……已经抓住你了。”
声音转瞬间消弭在寒冷的夜色里,只剩一丝泛白的雾气。
空气在刹那凝滞住,宿回渊久久凝视着对方微红的眼,终于轻叹道:“楚问……现在我简直不知道,我们两个谁要更疯一些。”
他伸手拂去对方肩上落雪,长指一弹,随即替对方整好领口。无意间触到雪色的颈,已然与室外同温,轻声说道:
“而且,你从未真正抓住我。”
第 48 章
第48章
一夜过去, 没人睡了好觉,但直到天亮,都没任何异常出现。
秦娘愁眉不展地推开门, 苍白的眼下有几分乌黑,幽怨道:“我就说大概没用的, 我已经不是少女了……”
“怎么不是了,秦姐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了。”阿春安慰道, “几位昨日在我这里守着过于辛苦了, 我先送你们回房休息吧。”
秦娘就暂住在阿春姐姐的房中, 此外还有前厢的三间客房。
楚问刚刚走进自己的房中,甚至还未来得及坐下,便听见有敲门声音。
他走过去开门,只见宿回渊站在门外, 手中拿着那件白色的裘衣递给他。
“你的衣服。”
可以看出裘衣是特意被折叠起来的, 只是由于手艺问题,边角处依旧显得杂乱无章。
楚问伸手接过,紧绷的神色也随之缓和了几分。
“我可以进去吗?”
宿回渊开口,但并未等楚问回应, 便径直走了进来, 他坐在桌案边, 从怀中拿出从阿春姐姐房间顺走的青色丹丸。
“我总觉得这丹丸有几分蹊跷。”他说,“若是按照陈励所述, 房间门窗紧锁,里面的人如何不见, 就算是世间再诡异的术法, 都不能将一个活人凭空带走。”
楚问沉思片刻道:“所以你觉得,问题出在那个鸟洞上。”
宿回渊点头, “我觉得很可能是丹丸改变了人的形状,再用一些手段把人带出去。至于如何改变,只能亲自试试了。”
他看着手中颜色怪异的丹丸,蹙了蹙眉,难以下咽。
“不行。”楚问按住他的手腕,凛声道,“万一它不是改变形态的丹丸又该如何,太危险。”
“怕什么,就算有毒,你不是也能救我。”宿回渊无所谓道,随后将丹丸放进口中,一口气吞了下去。
丹丸的味道有些奇怪,带着若有似无的腥气,极其辛辣,但除此之外,吞进去却并无其他感觉。
宿回渊等着药效发作,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就当他觉得这丹丸不过是糊弄人的小把戏时,忽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传遍身体。
像是四肢百骸皆在融化。
直觉不对,他迅速跑到屏风之后,对楚问喊道:“不要过来!”
下一瞬,视线逐渐降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小,直至目光与桌角平齐。
楚问在屏风外等了片刻,里面却依旧没有动静,他克制着想直接扯开屏风的冲动,沉声问道:“怎么样。”
没有回应,只有一声略显痛苦的低吟。
楚问大步走上前,一把拉开屏风,动作却在那瞬间顿住了。
屏风后并无对方的身影,但那身黑衣却悉数摊在了地面上。
他微微屏住呼吸,缓缓抬头,下一瞬,他与一只青鸟四目相对。
青鸟看上去十分愤怒,华丽的尾羽轻微炸起,精致的弯爪锋利如钩,将屏风挠出几道口子。
但与此同时,它又十分窘迫,似乎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只是客房陈设不多,连个能藏身之处都不曾有。
楚问周身都有几分僵硬,随即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试探问道:“……是你吗。”
他缓缓向前伸出手去,随即只见那青鸟不屑地哼了口气,随后仰着头,落在楚问的指尖上。
似是并不适应如今的身体,它在楚问的指尖上险些失去平衡,弯爪浅浅挪动几寸,带来酥酥麻麻的触感。
楚问垂眸看着指尖羽毛华丽的青鸟,眼角忽地漾出一份极浅的笑意,浮光掠影般一闪即逝。
但这似乎极大触怒了对方,青鸟尾羽炸起,在楚问指尖重重啄了一下。
透白的指尖缓缓泛出一丝红痕。
“你现在很漂亮。”楚问轻声说,不知对方是否能听懂。随后,他伸出另一只手,指尖试探性地抚过青鸟背上的绒毛,极轻,极缓。
连心底仿佛也被那软毛不轻不重地扫过一般。
“所以……是这种青绿色的丹药将人变成青鸟,便可从檐洞中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走,并没人会在意。”楚问看着指尖的鸟,不禁有几分神游,“但它们又为何要从房间中飞走呢。”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秦娘的喊声。
“不好了!阿春不见了!”
楚问打开门,秦娘看见那只极其好看的青鸟也是一愣,随即慌张道:“之前府里有人失踪都是在晚上,白天便没人在意。刚刚我去找阿春的时候,发现她房门紧锁,但人却不见了,而且房中多出了一样东西……”
几人快步赶到阿春房门前,推门而入,只见床榻之上赫然摆着一个颇大的木匣。而就在刚刚几人临走时,床榻上尚且空无一物。
青鸟飞到楚问肩上,去啄他的头发。
楚问走上前去,单手打开木匣。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盖子推开的瞬间,秦娘瞳孔骤缩,不禁惊呼出声。
只见纯黑色的木匣内,工工整整摆放着一面鼓。
这面鼓只有成年男子的巴掌大小,甚至很难敲出响声,鼓面为肉色,鼓中用红木连接,其中绘有朱砂图纹。
可这面鼓光是看上去,就有令人毛骨悚然之感。
原因无他,鼓面未免有些过于逼真。无论是材质、颜色、触感,似乎都与人皮无异。
仔细看上去,似乎还有细腻的皮肤纹理。
在场众人只觉一.股冷气径直从脊梁骨冒出,不寒而栗。
楚问将鼓面翻转过来,背面的景象更是让人心下一凉。
只见另一侧的鼓面正中间处,竟是一片淡红色花钿,与前日在阿春后颈见到的图案完全一致。
“阿春姑娘颈后也有这个图案,难道……”宁云志颤巍巍道。
“不会这样快。”楚问摇头,对旁人问道,“阿春后颈上的花钿在何处所制。”
“是在街上的一个女红店铺里,生意很好,附近有不少姑娘身上都有类似的花纹。”侍女回答,“我带几位前去。”
“那我们先去店铺里。”楚问目光转向自己肩侧的青鸟,语调都不禁放轻了许多,“阿春那边,可以拜托你吗。”
“这是……”宁云志看见楚问与身侧的鸟说话,整个人如遭雷劈,随即试探问道,“这是师……二师尊?”
随后果不其然,被青鸟狠狠啄了一下,抱头逃走了。
楚问的目光随着那只青鸟从檐洞中飞出,随即走到桌案前。
桌案上摆放着一个空的小木匣,其间还有些许青绿色的粉末。
“前些日子府上来了一位医修,将这丹丸赠予,我看他是华山医修,便并未生疑,欣然收下了……”闻声赶来的陈励痛惜道,“没想到竟是害人的东西。”
“华山派向来喜欢研制一些古怪丹药,可为何要做这种能把人变成鸟的药?”宁云志不解,“而且之后,还能不能变回来啊。”
“当然可以,世间药性相生相克,既有毒药,必有解药。”秦娘幽幽道,指了指木匣中的鼓,“而且这人皮鼓上有花钿,显然是人形。”
人皮鼓三字说出的瞬间,在场所有人都怔愣住了,陈励瞳孔骤然变红,一寸寸扭过头来,颤声问道:“你说什么……这是人皮鼓?”
“人皮鼓以少女皮肤制成,取纯圣之意,大多用于超度冤魂。”秦娘淡声道,“只是术法过于残忍,除了少部分疆域外,这种术法早已失传,没人再用。不过若当真是超度冤魂之用,我倒是知道一处冤魂聚集之地。”
“在哪?”宁云志问。
秦娘眸子垂着,轻声开口道:“珠湘楼。”-
青鸟顺着阿春房间的檐洞飞出,室外的天气极冷,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但在飞到室外之后,他立刻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从空中若有似无地飘过来,他顺着香气向前飞过去。
大致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他被那股香气带到了一处废墟之前。
一片荒凉的空地中,横亘着一座破败的琴楼,曾经的金碧辉煌在大火烧过后便只剩下了断壁残垣,灰黑一片,丝毫看不出原来的样貌来。
但他甚至轻微瞥去一眼便知这是何处。
——曾经繁华一时的珠湘楼,歌舞升平,日夜不息的地方。
纵使相隔甚远,他依旧能感受到成百上千的冤魂哭号的声音,他们怨气深重,不愿离开此处,以路过行人的阳气为食。久而久之,周遭的百姓都搬走,这附近也逐渐荒凉败落。
而那股吸引人的香气,便是从这珠湘楼中的窗子间传来的。
他看见另一只黑鸟从窗中飞入,下一瞬里面传来凄惨的嚎叫,随即便没了声音。
在珠湘楼附近环绕一周,他从窗中依稀可见其中人影,那些人身着青白色道袍,正与华山医修道袍极为相似。楼中有一处巨大的铁笼,其中关着数十只形状各异的鸟。
有几人抬着硕大的鸟笼,顺着一处暗廊向里走去。
青鸟徘徊许久,从另一处入口飞进,凭借着记忆中珠湘楼的构造飞入那条暗廊中。当时这道长廊本是避险之用,楼中的许多房间都藏有暗廊的入口,暗廊的尽头在整个珠湘楼之下,是一处坚固硕大的地宫。
地宫中藏有无数粮食、珠宝,但楼被烧毁后大多被洗劫一空。
正因如此,躲在珠湘楼的冤魂大多喜欢藏于地宫附近,越往深处走,刺骨的寒气便扑面而来。
由于长久失修无人,地下潮湿无比,有沉水从石壁的边角渗出,他沿着暗廊的边角缓缓向前,直至听见人声,他身形瞬时顿住。
两人提着鸟笼缓缓前进,笼中的鸟还在鸣叫,在逼仄的暗廊中极为明显。
“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其中一人不禁打了个冷战,“早就听闻这下面有好多冤魂,不会是真的吧……”
那些亡魂的目光黏在他们二人身上,仿佛在垂涎着触手可及的猎物,被烧焦的骨爪向前伸去,阴魂不散。
“把这么多鸟从暗廊运到外面去真要了半条命了,要我说那个叫什么‘人皮鼓’的东西,真能把这些怨灵都超度了?”另一人抱怨道。
“华掌门要求咱做的事情,就别管有没有用了。”那人放轻了声音嘟哝道,“不过要我说,这不就是作孽。”
另一人放低了声音问:“之前这里发生的事,你也听说了?”
那人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压低声音道:“据我所听说,当年血洗珠湘楼,屠杀朱氏满门的根本不是鬼主,而是华向奕。”
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几乎难以听闻。
青鸟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他们身后,直到二人拐出暗廊,循着长阶缓慢走上。尽头通向室外,豁然开朗。
荒原中立着一处青色的帐.篷,一侧生起一人高的火焰,有一道士坐在火焰之前,拂尘轻扫,口中喃喃念着什么。
而在帐.篷之外,遍地皆是淋漓的鲜血,有人驾着一辆沉重的马车缓缓驶走,一路上都有鲜血从马车缝隙中淌下来,渗进地底。
其中载的大概是已然做成人皮鼓的少女尸体。
篝火正前方放置着三面精致的人皮鼓,鼓面纹理细腻,尚未皲裂,边缘处还沾着些许血迹,而鼓面之上赫然是那红色花钿的形状。
火焰四周立着许多木桩,不少少女被捆在上面,但大多冷得昏睡不醒。
那两人提着巨大的鸟笼,掀开帐门,朝里面喊道:“药给我!”
里面扔出来一袋灰色的丹药,二人将其投入鸟笼中。
片刻后,服过丹药的鸟都缓慢发生了变化,身上羽毛逐渐消融,身体慢慢变大,直至恢复了少女的形状。
笼子装鸟本绰绰有余,但将许多人锁在一起,便颇有些逼仄,甚至连四肢都难以伸展开。少女的哭声此起彼伏地传来,那灰色丹丸似乎还有令人失力的作用,她们似乎连手都很难抬起。
青鸟趁人不注意,缓缓落在了帐顶,只见片刻后有一黑衣人从帐中走出,一手握着带血的尖刀,朝着火焰旁的紫衣少女走过去。
紫衣少女双眸绝望地睁大,眼泪无声向下流,身体却无法挣动分毫,“不要,求求你。”
却没想持刀的黑衣人竟然真的停下了步子,动作停顿下来。
良久,他缓缓开口:“我也不想如此,只是这千百亡魂作祟,周遭百姓不得安生,总要让他们安息。”
与此同时,少女终于睁眼看清了对方的长相,震惊道:“是你……”
黑衣人并未应声,他手中利刃缓缓搭上少女的后颈,沿着那处红色花钿的纹路逐渐环绕。
鲜血流下的瞬间,少女的眼中却并无惊恐,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的位置。黑衣人动作一顿,不详的预感从心底缓缓升起。
电光石火间,他还未来得及转头,就只觉一.股大力撞上了自己的脑后,瞬间眼前一黑,尚未来得及防备,手中的刀刃也掉落到了地面上。
周遭喧闹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他却头脑昏沉难以听清。
他身后探向后脑,摸到一片湿润,刹那间怒从中来,拔.出腰间长剑就要向前刺去,但在看清眼前事物后,动作却不由得一顿。
撞击他后脑的并非是手持兵器的人,而是一只很小的青鸟,那只青鸟如今正落在木桩旁,用尖嘴去啄捆住少女的麻绳。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以至于直至绳索彻底被青鸟咬断,都没人上前去阻拦。
被解开绳索的少女撒腿便跑,青鸟也展翅欲飞,却不想下一瞬忽然被一.股大力按住了后颈。
青鸟的羽翼被黑衣人重重地拍在木桩之上,双翅被木刺划破,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来。
他顺着这个角度艰难地看清了黑衣人的脸,身体却在刹那间愣住了。
——正是华山医修掌门华向奕。
之前已然猜测此事与华山派脱不开关系,但却不想华向奕会亲自把控人皮鼓一事。
“怎么会跑出来一只?”华向奕冷冷道。
身后修士战战兢兢道:“应该并……并无逃出来的,我也不知道。”
青鸟剧烈地挣扎着,但那点力气显然毫无用处。华向奕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鸟扔进一旁硕大的空笼子中。
笼子的长宽大致皆为一人高,丝网密密麻麻地缠绕着,通体纯金,重量极沉,像是一个巨大的金丝笼。笼中刚刚关着的十余只鸟都被喂了丹丸,化成人形捆在木桩之上,如今便空荡下来。
“这只鸟……要如何处置。”有人垂头小声问道。
华向奕缓缓转过头来,阴恻恻地注视着笼中沾血的青鸟,随即冷声道:“此鸟有异,留之不得。”
他挥了挥手道:“解决了吧。”
几人向笼中走过去,华向奕却忽然又开口道:“等下。”
随后他转过身,一步步向笼中走来。
青鸟的心脏刚刚垂下复而高高悬起。
华向奕开口,毒蝎般的言辞从他口中淡淡吐出来:“我亲自来。”
众人皆深深低头,无人敢有任何异议。华向奕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提起鸟笼,向荒原一边走去。
此处极为偏僻,地势嶙峋,不远处有幽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而华向奕前进的方向正是岩壁所在之处。
青鸟剧烈地挣扎起来,他用身体撞击金笼发出响声,复而高鸣,如泣如诉。
此地本就地处偏僻,更何况要从珠湘楼内暗廊绕路而来,若非对此地极其熟悉之人定无法找到,这也是华山派敢在此地大张旗鼓燃火祭祀的原因。
他已经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悬崖,似有云迹漂浮在其间,猎猎寒风从崖底呼啸而来,令人脚底发软。
浑身几乎失去了力气,青鸟终于缓缓垂下头来,细弱的颈似乎能被一只手捏断。
可就在刹那间,周遭风雪倏然止住了,仿佛有巨大的结界环绕身侧,冷气瞬间消散,他感觉有轻柔的气温托住自己的身体,连双翅的伤都缓和了几分。
世间喧嚣戛然而止,似有神降,春风和煦。
青鸟抬头,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立于前方,彻底阻隔了通向断崖的路。
是楚问来了。
那瞬间似有死而复生之感,他看见楚问的目光朝自己打来,随后似笑非笑般问道:“前辈这是何意。”
华向奕单手移到腰间剑柄附近,笑道:“不过是养的一只鸟。”
他不知青鸟为谁所化,也不知楚问对事情知晓到了何种地步,只能逐步试探。
楚问走上前来,视线从未离开笼中。不难看出青鸟在其中曾挣扎得剧烈,有不少青绿色的羽毛四下散在笼中,身上还有些许斑驳的血迹。
“既然前辈不想要,可否赠予我。”楚问说,“此鸟华美,我只见他一次,便喜欢得移不开眼。”
华向奕皮笑肉不笑:“楚剑尊,这样不太好吧。”
“前辈可是有何顾虑。”楚问淡声说,“看样子,他也并非很想待在笼中。”
话已至此,再周旋下去已没有必要,华向奕的脸色缓缓冷了下来,抽出腰间长剑,冷声道:“如今你即将担任清衍宗掌门,代表的是宗门的立场。不过为了一只鸟,让清衍宗与华山派之间为敌,这便是你想要的结果?”
“既然喜欢,又何必为身外之物所扰。”楚问垂眸,不以为意淡笑道:“前辈先请。”
他单手拔.出尘霜剑,半截剑身映着雪影凌厉,动作堪称散漫,但铺天盖地的剑意却能致人于死地。刹那间地面铮鸣,飞雪从半山腰滚滚落下,远处帐.篷处传来恐惧的惊呼声。
华山派与清衍宗向来交好,就算在华向奕与楚帜决裂后,宗门之间亦是彼此恭敬,井水不犯河水。华山派以医修为主,不杀生,不习剑,连清衍宗随意一个入门弟子都未必能斗过,更何况是楚问,简直不可能有半分胜算。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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