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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赌气扔了那画册,也赌气不想再亲近她,只是没想到,那被他扔了的东西,却被母亲如此珍重。
许久后,季秋明看着姜沅,沉声道:“多谢提醒,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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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之时,余晖渐散,天际独留一抹暗蓝色的余烬。
姜沅刚走到青鱼巷的巷口时,遥遥看见,裴元洵抱着宁宁矗立在杏花树旁。
他们父女二人频频望向巷口的方向,似乎在等待她。
看到宁宁,姜沅不由加快了步子。
等她走近了,宁宁已从爹爹怀里下来,她小跑着迎上来,大声喊道:“娘亲!”
稚嫩清脆的童音十分悦耳,姜沅微笑着弯腰抱起她,道:“宁宁,等娘很久了么?”
宁宁点点头,伸开双手比划着,道:“爹爹带我,在门口等娘亲,等了这么久呢!”
她为了表示自己等得时间长,两条短短的手臂夸张地挥了挥,尽她所能得比划出一个很长很长的距离。
姜沅忍不住轻笑了笑。
她们母女说着话,裴元洵默然立在一旁,没有开口,只是垂眸打量着姜沅的神色。
她还是如以往般平静温婉,跟宁宁说话时,那唇畔还带着笑意,完全没有黯然神伤的模样。
裴元洵默然轻呼一口气,蹙起的眉头悄然舒开,那头顶聚拢的阴霾顿时云消雾散,心情也愉悦起来。
跟宁宁说完话,姜沅看了他一眼,道:“将军今日陪了宁宁一天吗?”
裴元洵点了点头,淡声道:“一早就来了。”
他这样一说,姜沅便觉得自己先前疑心他去向师傅告状,果然是想多了。
此时,天色渐晚,暮色还未至,姜沅跟他说了几句话,便打算带着宁宁回家。
但,还未等她离开,裴元洵开口道:“宁宁方才想吃冰糖葫芦,你可知道哪里有?”
这会子,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小贩已经回家了,只有青鱼巷外面七里街的铺子里有卖,长街上商铺琳琅满目,那里有干货店,店里有各样干果,也有糖葫芦。
不过,宁宁会莫名其妙想起吃糖葫芦,姜沅有些意外。
她想了想,道:“我带她去七里街买吧。”
七里街距离青鱼巷不远,大约需要一刻多钟,宁宁步子小,姜沅牵着她,走过去花费的时间会更多一些。
她们两个走了一会儿,裴元洵便大步追了上来。
他走在另一侧,顺势牵起宁宁的小手,道:“天色有些晚了,未必安全,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闻言,宁宁点了点头,甜笑道:“爹爹一起去。”
宁宁同意,姜沅也没再说什么,三个人一起慢慢走着,到了七里街。
但到了之后,姜沅却意外地发现,虽已到了傍晚之时,这里却异常热闹。
那长街两侧酒楼食肆不用细说,光那临街琳琅满目的摊位,摆着的各样售卖的物件,看起来也颇吸引人。
不过,宁宁没注意这些,裴元洵抱起来她,她居高临下,一眼便看见角落处有个搭台演皮影戏的。
她抬起小手指着,大声道:“娘亲,我要看皮影。”
演皮影的地方吸引了很多孩童驻足,姜沅很快牵着宁宁走了过去。
那皮影匠人双手挑线,一边操纵着手里的皮影人儿翻着跟头,一边抑扬顿挫地讲着故事,到了紧要好玩之处,惹得一群孩子大笑起来,宁宁咯咯的笑声尤为悦耳。
姜沅没看皮影戏,而是垂眸看着宁宁。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轻轻俯身,在她白皙的小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宁宁不意外。
娘亲经常会亲昵地亲她,她冲娘亲咧嘴笑了笑,继续一眨不眨地盯着皮影戏,小脸上尽是兴奋开心。
不过,两人在这里看着皮影戏,裴元洵却不知去了何处。
就在姜沅以为他已经离开时,他却大步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手里还捏着两串糖葫芦。
那糖葫芦是刚做好的,一串串了大约七八颗山楂,个个都饱满鲜红,外面裹着橙色的糖浆,那糖浆是才浇好没多久的,温度刚稍稍变凉,在山楂外面裹上一层薄脆的糖壳。
裴元洵看着她,道:“你与宁宁一人一个。”
姜沅愣了愣。
她只想着给宁宁买糖葫芦,自己倒没想要吃,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她确实已好久没尝过了。
她没有客气,而是接过来后,对他道:“多谢。”
裴元洵垂眸看着她,道:“不必客气。”
皮影戏演得很热闹,不过,裴元洵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却没有看那白幕,而是微微低头,黑沉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母女两人。
宁宁大口大口啃着山楂表面那一层薄脆的蔗糖,两只黑亮的大眼睛一直紧盯着皮影,时不时咯咯笑起来。
不过,另一边,姜沅吃着山楂,突然蹙起眉头,捂唇轻嘶了一声。
裴元洵立刻低声道:“怎么了?”
姜沅抿了抿唇,道:“没事,就是昨天磕到了嘴唇,吃糖葫芦不小心碰到,有点疼。”
裴元洵的视线落在她唇瓣上那一小块咬痕上,默了默,不自在地负手望向别处,没再说话。
没多久,圆月挂起,地上铺满了清辉。
长街上热闹渐散,该到了回家的时辰。
回去的时候,路过一家泥偶铺。
那泥偶铺还没打烊,裴元洵看了一眼,突然想起什么,立刻顿住脚步,道:“宁宁,爹爹答应要给你买泥偶,现在就带你去买。”
说完,他便不容商量地牵着宁宁走进了铺子。
那泥偶铺里有许多玩偶,大大小小的磨喝乐,样式繁多,十分可爱,宁宁看着这个也喜欢,摸摸那个,也觉得不错。
就在小小的人儿犹豫要买哪一个泥偶时,便听到她那爹爹说:“这二十个,都买下罢。”
宁宁眨了眨眼睛,转头征求娘亲的意见。
姜沅不同意地摇了摇头。
买的太多,容易得到的太多,便不知道珍惜,倒不如挑一个两个自己最喜爱的,好好放在自己身边,既不浪费钱财,也可以培养孩子的爱护之心。
她轻声且坚决道:“宁宁,只可以买两个。”
娘亲发了话,宁宁便听话地点了点头。
那些磨喝乐中,有两个与众不同,一个是手中捏着本书的女子,她眉头轻蹙,似乎在出神地思考什么,而另一个则是吃着糖葫芦的小女孩,她两只眼睛大大的,一副很可爱模样,这两个磨喝乐放到一起,竟有些像娘亲与她,宁宁当即大声道:“娘亲,要买这两个。”
姜沅按照她的指使,挑了那两个出来。
不过,就在她要付钱时,裴元洵突然开口道:“只买两个,太少了。”
那些磨喝乐中,有一个气宇轩昂手持宝剑的将军,裴元洵伸手拿了过来,道:“这个,一并买了。”
他说得不容置疑,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而且,他很快付了银子,吩咐伙计把三个磨喝乐包在一起。
既已买下,宁宁也很喜欢那个将军模样的磨喝乐,姜沅便没再说什么。
裴元洵送她们母女到青鱼巷。
回来的路上,宁宁走路太累了,裴元洵便抱着她,这会儿她困了,竟在他怀里睡着了。
姜沅打开院门,对他道:“将军把宁宁给我吧。”
宁宁这会儿睡得很熟,裴元洵垂眸看了她几眼,沉声道:“别吵醒了她,我把她送回房里吧。”
姜沅摇了摇头,道:“不用了,给我吧,没事的。”
她说着,便把宁宁接了过去。
宁宁果然很乖,她睡意朦胧地睁开眼睛,看到姜沅,小脑袋往她肩头一趴,又甜甜地睡下。
裴元洵看着她们,心头莫名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不意外,宁宁最喜爱的是她的娘亲,并不在意他这位爹爹,可是,姜沅,总是将他拒之门外,完全没有请他进门的意思,
就在他心绪纷乱时,姜沅抱紧了宁宁,对他道:“谢谢将军今日陪宁宁买糖葫芦,天色不早了,您早点回去吧。”
她说着,就要转身回去。
裴元洵叫住了她。
其实,他今日去找了谭医官,又一早返回青鱼巷,陪宁宁玩了一天,是因为,他也要离开兴州了。
他们兴许要过上一段时日才能再相见,趁着留在这里的时间,他想多陪陪她们母女。
过了一会儿,裴元洵沉声开口:“姜沅,我明日就要回京都了。”
姜沅并不意外。
他本就是到兴州来祭祖的,自然不会在此久呆,而且,听到他亲口说出这些,不知为何,她反倒轻舒了一口气。
她甚至想到,真好,她的生活,又要恢复以往的平静了。
没有外人打扰,专心学习医术,在医堂坐诊,陪师傅著书,她还是最喜欢那样恬静充实的日子。
姜沅轻轻笑了笑,道:“那就祝将军一路顺风。”
她说完,便没有任何犹豫得轻轻阖上院门,抱着宁宁走回了房内。
院外,裴元洵站在那株杏花树旁,良久没有再动一下。
其实,她拒绝了季秋明,神色淡然平静,不见任何哀伤,他心里是窃喜的。
他很想再去她的宅子里坐一坐,再和她多说几句话,他靠近那株杏花树旁站着,想到昨晚两人唇齿相依,曾经那么亲近过。
可,没想到,听到他要走的消息,她不见任何留恋,甚至展颜笑了起来。
她没问他明日何时启程,也没问他会不会再回来,她对他,依然没有半分情分。
今晚,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温馨和睦的一幕,不过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这让他,心情落寞,黯然神伤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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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 第47章
◎裴某愿去府衙公开受杖刑,此举应当可以维护你的名声。◎
夜月高挂, 洒下一地清辉。
这个时辰,大多人都已进入睡熟的梦乡,青鱼巷很安静, 姜沅的小宅子也寂然无声。
院里正房的灯烛早已熄灭, 偶有几声轻微的呢喃响起, 那是宁宁说了梦话, 姜沅在哄她。
她的声音很小,很轻柔, 若不仔细去听, 根本难以察觉, 但裴元洵重又高坐在房顶之上, 他侧耳凝神,便可以清楚地听到。
稍顷后, 屋内的声音消失, 小院又陷入一片睡梦的寂静之中, 只偶有几声虫鸣声从墙根处低低传来, 显得聒噪而突兀。
过了许久, 静谧无声中, 突然响起一阵窸窣的响动, 片刻后, 裴元洵拿出一半玉坠, 他垂眸看着, 脸色黯然沉凝。
他的玉环,曾一分为二,他掌心中的, 是其中一半, 而另一半, 用做了娶妻的定情信物。
他记起回兴州的那一天,严姑娘提醒姜沅他有婚约,那些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想,其实,不必严姑娘提醒,姜沅要比她清楚得多。
因为,三年之前,他打算定亲娶妻时,她就在将军府,就在他身边。
那个时候,他告诉她待正妻进府后,会允她诞下子嗣,他以为那就是对她莫大的宠爱了。
她那个时候是什么想法?
他想,她心里应该是很难过的吧。
可她身份低微,又不得宠爱,只能默默把苦楚咽下,含笑恭喜他要迎娶正妻。
但,他所做的蠢事,还不止这一件。
三年前的那一日,沈曦因花粉得了应激之症,在所有人都怀疑是她下毒谋害时,众目睽睽之下,她眼眸含泪望着他,他却没有坚定地选择相信她,而是将沈曦送去了御医堂,直到查清真相后,他才去了她反省思过的佛堂。
他突地想起来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姜沅看他的眼神里便不再有任何灼灼光亮了。
可他太过迟钝,又太过自以为是,竟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变化,也从没感同身受地体谅过她的处境。
直到昨日,他亲眼看到她收下季大夫的那半块玉坠,他霎时嫉妒难言,心如刀绞。
那时,他才真真切切地明白,情爱不可分享,喜欢,爱慕,情深入骨时,便只想偏执地占有对方,怎可能容下对方身边还有旁人?
而他,却以为妻妾能够相和。
是他曾经的自以为是,伤害了她,又将会伤害沈曦。
如今三年已过,沈老侯爷三年丧祭将至,沈曦孝期也要满了,这意味着,他们的婚期该再次提上日程。
可这一次,他却清清楚楚地明白,此生,除了姜沅,他心里不会再容下旁人。
将要失信于沈曦,他很抱歉,但别无他法,继续下去,只会伤害到她,他只能请她原谅,再竭尽所能地弥补她。
而他也知道,以姜沅良善的性格,若是她知道他退婚的缘由,大约此生,她都会愧对于沈曦,并且会对他愈发避而远之。
但他,此时已不能再违背自己的心意。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晨光熹微时,那枝繁叶茂的杏花树随着晨风悄然拂动,裴元洵跃下房顶,深深看了它最后几眼。
片刻后,他无声离开了青鱼巷。
半个时辰后,两匹快马离开裴家祖宅,向京都的方向疾驰而去。
~~~
京都,南安侯府。
沈老侯爷已逝三年,这一天的三年祭,前来祭奠的各位亲朋故交都已离开,只有太子和太子妃尚还未走。
不过,这会子太子殿下不知去了何处,只有太子妃云氏留在堂内陪沈老夫人说话。
沈老夫人与皇后娘娘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太子乃是皇后所出,按照辈分,太子与太子妃都应唤她姨母。
云氏身子骨柔弱,为人娴雅安静,温柔体贴,她这几日染了风寒,今日又受了累,跟沈老夫人说了会儿话,便有些精神不济。
她脸色苍白,有些病恹恹的模样,此时却还强撑着精神,沈老夫人看了她几眼,没作声。
过了许久,天都快黑了,沈老夫人慢慢喝了口茶,道:“时辰不早了,太子妃与太子一同回去吧,老身今天祭奠侯爷哭了一场,也累得慌,要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太子妃见谅。”
太子没说要走,云氏不敢做主,她想了想,轻声道:“姨母累了,先去歇息吧,我在这里等着殿下。”
她这样说了,沈老夫人便没再说什么。
不过,就在她打算起身离开时,守门的小厮拿了几样金元宝纸衣之类的东西过来,道:“老夫人,这是景夫人差人送来的,她说眼睛没好,不便回府,这是祭奠老侯爷的,请老夫人代为烧了。”
那金元宝是用黄纸叠的,不是外头卖的样式,个个叠得整整齐齐,一看便折得很用心,还用白线串成长长一串,装在黄纸袋里。
沈老夫人看了几眼,脸色十分不妙。
不过,顾及太子妃还在这里,她没说什么,只吩咐身边的大丫鬟收起来。
那丫鬟应声走上前,将黄纸袋提在手里,快步走了出去。
等走到无人处时,她吩咐小丫头将那些东西扔到水井里,才转身回了堂内。
云氏左等右等了许久,直到天色快要黑了,还是不见太子回来。
她等急了些,跟着她的宫女对侯府不熟,她便问那丫鬟:“殿下方才与沈姑娘在一起,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回来?你去后院问一声,就说天色晚了,我还在堂内等着殿下。”
她的意思是催太子尽快离开侯府,丫鬟垂着手,闷声道:“太子妃娘娘,奴婢胆子小,不敢打扰太子殿下。”
她不是胆子小,只是借口不去罢了,云氏抿唇点了点头,道:“罢了,那我再等会儿吧。”
又过了半个时辰,萧昭焱才踱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堂内,云氏一手撑着额角,不顾仪态地闭着眸子打瞌睡,萧昭焱负手看着她,眉头霎时拧了起来。
察觉到沉甸甸似有实质的视线,云氏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看到太子脸色沉凝不悦,正负手冷眼打量着她,云氏忙起身走过来,向他福身施礼,道:“殿下回来了。”
萧昭焱低低嗯了一声,道:“可是等孤久了,有些不耐?”
云氏抿了抿唇,忙道不是,“臣妾只是有些累,没有不耐。”
闻言,萧昭焱的脸色才有些和缓。
过了会儿,他低声开口,似乎是在解释:“表妹思念姨夫,今日哭了许久,身子不适,确认她身体无恙,孤才放心。”
他说着话,掩在宽袖下的长指缓缓蜷起,回味似得轻轻摩挲了一下。
云氏低头,无意看到那冷白指腹上的一抹红色口脂,视线霎时像被烫到似得迅速收回。
她定了定神,轻声道:“殿下与表妹兄妹情深,安慰表妹,也是应该的。”
萧昭焱勾唇笑了笑,道:“时辰不早,我们回宫吧。”
话音落下,沈曦扶着丫鬟的手,缓步走了进来。
她身上的孝服已除,穿了件浅碧色的百褶裙,上身是件杏色的窄袖锦衫,那锦衫的脖颈处有一圈细细的绒毛,既能遮掩住纤细白嫩的脖颈,也显得姑娘的脸庞娇艳纯澈。
沈曦看了一眼云氏,福了福身,道:“劳烦表嫂久等了,都怪我,方才哭了好大一会儿,害得表哥安慰了我许久。从小到大,我哭得时候,只有他懂怎么哄我,表嫂可不要埋怨我。”
云氏扶着丫鬟的手,勉强弯了弯唇角,道:“表妹可要珍重身子。不过,过不了多久,表妹就该和裴大人成亲了吧?那时,若表妹再有伤心需要安慰,想必就不用殿下了,自有裴大人安慰你的。”
沈曦没作声,而是秀眉拧起看了一眼萧昭焱,那眼神似有无奈,还似有嗔怪。
萧昭焱看了一眼云氏,拂袖不悦道:“回宫。”
东宫的车马在侯府外等着,不过,还未等云氏登上马车,便看到一匹高头大马在侯府外吁停。
那骑在马背上的男子,赫然正是辅国大将军裴元洵。
他身姿肃挺,脸色沉凝,风尘仆仆的模样,似乎刚从外地赶来。
看到太子与太子妃,裴元洵翻身下马,远远一拱手,礼节周全地问安:“见过殿下,见过娘娘。”
萧昭焱笑了笑,赶紧大步走上前,道:“今日是老侯爷忌日,表妹等了许久都不见裴大人前来,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裴元洵没多言,而是眼神沉沉地看了过来。
那眼神宛若利刃,威严无比,萧昭焱脊背生寒,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裴元洵不答反道:“臣有事要说,既然太子与太子妃都在,就请晚走几步,给沈姑娘做个见证。”
侯府堂内,亲耳听到裴元洵要取走定情信物,毁掉婚约时,沈老夫人当即气得起身,几乎破口大骂起来:“裴大人,当初你与曦儿定下婚约,是众人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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