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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师傅要考教她的学识和态度,姜沅点了点头,按照师傅所指的方向,抽出那本《妇科金方》。
不过,她翻开书册粗粗浏览一遍,赫然发现,这医书竟是师傅亲著,且这书似乎只是上半部,还有下半部未写。
所以,师傅现在奋笔疾书的那本医册,应当就是这医书的下半部了。
不过,还没等姜沅好奇发问,谭医官已搁下笔起身,道:“走,随我去医堂。”
姜沅在医堂呆了一下午。
期间,总计有六名女病患到谭医官的医室来就诊,除了一名是复诊先前的左乳疼痛的女子外,其余五名都是新的病患,其中有两个是重症风寒症状,一个久咳无力,患的是肺部虚热之症,她们不愿由男大夫看诊,所以请医堂中唯一的女大夫谭医官来看,最后两个,都是患的女科病症,一个宫寒体弱,多年无子,另一个则是有血崩之症。
谭医官先给那复诊的女子手诊一番,之后让姜沅写下医案,女子服用消结散一月有余,左乳作痛症状已完全消失,只需再服用散郁丸,保持良好的情绪,即能保证不会再犯此类病症,那三个非妇科疾症的,肺部虚热之症的病患太过严重,谭医官斟酌着开过药方后,请来隔壁擅长此症的刘医官商讨了一番,最后那两个女科病症的,她几乎没有什么迟疑便开出了方子,让女病患按治疗周期服用。
姜沅在一边写医案,一边观察着师傅如何看诊。
其实,这些病症,她也能诊治,且她所开的方子,与谭医官并无太大区别,待几个病患诊完,也到了将近酉时的时辰。
傍晚时分,离开医堂前,谭医官对姜沅道:“明日午后未时一刻来医堂,有个重要的病症要看。”
姜沅应下。
到了第二日,她比师傅要求得早来了一刻钟。
待谭医官来到后不久,一位自称肚腹疼痛的妇人前来复诊。
谭医官备好砭石,银针和银刀,镊子以及桑皮线之类的器具,吩咐姜沅煮了麻沸汤来。
待那妇人饮过麻沸汤,躺在床榻上,知觉全无之时,谭医官看了姜沅一眼,严肃道:“她的腹部有个肿块,需得剖腹取出,我年纪已大,眼睛也有些花了,给她诊治完这一次,以后再难动用银针。你且把每一个步骤谨记在心,反复揣摩,待以后再遇到此类病症,我便只能在旁边督促,由你执刀用针。”
姜沅大为震惊。
她以往诊病时,大多用诊脉之法,有时看诊,会用到银针针灸,但也仅此而已,如遇生有结囊肿块等难以根除的情况,只能嘱咐病患长期服用汤药养身,她从未想到过,竟还有破腹这种妙绝的诊治之法。
只是,这种诊治手段极为高超精妙,属实难以掌握,需得认真钻研精学才行,而谭医官,之所以医术了得,就是高明在此。
姜沅看着师傅,眼神中满是佩服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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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倏然而过,转眼快到九月,日子接近一年的重阳之时。
重阳之前,将军府中,阖府上下开始忙碌起来。
兴州有裴家的祖坟,重阳之时,要回乡祭祖。
以往祭祖时,殷老夫人并不用去,大多是让裴元洵或裴元浚代为前去,但这一次,殷老夫人打算要亲去一趟,不仅如此,她还让人去容府传了话,要裴元滢陪她一道前去。
就在如意堂里的丫鬟收拾着老夫人常穿的衣物时,二爷裴元浚摇着把折扇走了进来,看见正在喝参汤养身的母亲,他笑着道:“娘,这次去兴州,我就不陪您了,我最近公务忙,脱不开身,让金珠带着少陵、少煦陪您去。”
老夫人闻言,有些不太高兴,眉头一拧,道:“你大哥公务忙,你公务也忙,难不成我带着一家子女眷去祭祖?”
裴元浚唰地一下收起折扇,殷勤地给老夫人揉起肩膀来,道:“娘,有大哥在,祭祖的事哪非用得着我去?我去跟我大哥说说,求大哥去告个假,让他陪您去。”
儿子揉肩捏背,殷老夫人很受用,她想了一会儿,提醒道:“那就让你大哥去,你在府里呆着,不过,你可别趁我们不在家,又在外头养什么外室小妾的,你媳妇心眼小,专盯着你呢,回来少不了又得闹上一阵。”
裴元浚笑着保证:“娘,你放心吧,我才不会呢,真是为了忙公务,还有几个远道而来的朋友非见不可,没法子的事。”
兴州距离京都只有几百里,裴家的行船扬帆起航,不过短短三日,便到了兴州。
下船换车,裴家一行人入住明福巷的祖宅。
待安顿下来,按照祭祖的仪式,裴元洵身为裴家嫡长子,率人到城郊祖坟处焚香祭拜。
祭拜完,殷老夫人不着急回京都。
兴州此地环境适宜,不热不冷,很适合养身,再者,她带了裴元滢来,还有一桩要事。
晚间,殷老夫人叫了长子来房内说话。
裴元洵到堂内,先问了安。
殷老夫人看着儿子瘦削的脸庞,不由拧起眉头,道:“可是这里的饭菜不合胃口,怎么看上去越发清瘦了?”
裴元洵沉声道:“没有,儿子胃口不错,娘不必担心。”
长子这样说,殷老夫人便放了心,她想了会儿,满面愁容道:“我这次带着你妹妹来,不是让她到这里游山玩水的,她都嫁到容府五年了,到现在还没怀上子嗣,女婿不急,我都急了,她以后是正经侯府主母,不诞下嫡子怎么能行?只是,神佛我都求遍了,到现在都没显灵,我不得不到这里来求个人。”
裴元洵微微拧起眉头,道:“母亲要求谁?”
殷老夫人撇了撇嘴,叹道:“太医署有个谭医官,医术不错,就是为人冷漠傲慢,在京都时,高门大户的妇人请她看诊,都得小心赔着笑脸跟她说话,一句话不合适了,她就冷脸走人。我以前也找她看过病,那会子年轻,跟她言语冲突了几句,之后,她就再没登过咱们裴府的门。京都能医圣手不少,她不来,我也懒得找她,只不过,你妹妹这个病症,恐怕非得找她看不可了。”
只不过,她出面那谭医官未必会笑脸相迎,但长子是辅国大将军,身居高位,深得官家信赖,只要她知道好歹,总不会不来。
这些往事,裴元洵并不知情,谭医官他听说过,只是未曾谋面,听母亲说完这些,他沉默片刻,道:“照娘这样说,莫非谭医官现在在兴州?”
殷老夫人道:“正是,她现在在杏林医署,娘找你,就是想让你出面请她来,给你妹妹看诊看诊。”
此事应当不难,裴元洵思忖片刻,沉声道:“娘放心,我会尽快去一趟医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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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 第38章
◎见过裴大人。◎
姜沅在杏林医署跟着师傅修习半年, 医术已精进许多。
在医堂时,谭医官不再亲自看诊,而是如坐镇指挥运筹帷幄的冷脸将军一般, 坐在姜沅的一旁, 看她给病患诊病。
同时她还要凝神细听, 若是姜沅说得有不对的地方, 她便会毫不客气地指出来。
当然,若是姜沅有诊不出或拿不准的地方, 便会把求救的眼神投向师傅, 谭医官不苟言笑, 傲慢地瞥几眼自己的小医徒后, 会绷着脸不紧不慢地诊脉下方,好让她能学到自己的经验。
除了坐诊, 每隔五日的课业依然在继续, 这日上午, 医署再次举行研讨。
严钰一早就来到了课室。
不过, 这回她没有安静地坐在学案旁, 而是时不时探头探脑地望向窗外。
姜沅比她来得迟了些。
看她那副有些鬼鬼祟祟的模样, 姜沅颇感好笑。
她坐下后, 拍了拍严钰的肩头, 轻声问:“严姑娘, 你在做什么?”
严钰往外一瞥, 杏眼弯起,神秘地笑起来。
她竖指在唇边晃了晃,示意姜沅噤声, 然后, 她往前门的方向悄然一指, 低声道:“姜大夫,你注意往那边看。”
不久后,在她所指的方向,一位芝兰玉树,眉眼清隽的男子步履轻缓地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式样简单的白色锦袍,这种锦袍常为宽幅大袖,但他的袖口处却稍稍收窄,袖边缀以金线所绣的兰草,掩在衣袖下骨节分明的大手若隐若现,凝神细看的话,会发现,他两根修挺长指微微弯起,指间随意捏着本掌心大小的册子。
姜沅好奇地盯着他手里的册子看了一眼,随后抬头认真地打量起他来。
他没戴发冠,墨发仅用一根简洁的白色发带束起,发带很长,缓步行走间,那发带在他身侧随意地飘逸翻飞。
他的肤色很白,看上去年纪也不大,高鼻薄唇,一双眸子明亮微弯,修挺长眉斜飞入鬓,唇畔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正在姜沅猜测这位陌生男子是不是新来的医徒时,严钰在她耳旁悄声道:“姜大夫,这个就是我上次给你提过出身医药世家的季大夫,他才二十二岁,太医署最年轻的医官,名字叫季秋明,京都的人称呼他季神医,是我未婚夫的好友,你看他怎么样?”
姜沅看了一眼严钰,莫名道:“什么怎么样?”
严钰偷偷咧嘴笑了笑:“长得怎么样?都说了他是神医了,难道我还问你他医术怎么样吗?”
对别人的长相随意评价不够礼貌,但严钰非要逼着她发表看法,姜沅拗不过她,只好压低声音道:“长得挺好看的。”
得到姜沅对她审美的认可,严钰非常满意。
不过两人一直在窃窃私语,季秋明似有所感,抬眸向她们望来。
他的视线从严钰移到她旁边的姑娘身上,略顿了顿,片刻后,他长眉一挑,看着姜沅,温和地开口问道:“这位大夫,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他已经打算要开讲,手里那本小册子也已摊到学桌上,姜沅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季大夫,抱歉,请您开始讲吧。”
季秋明弯唇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她坐下。
很快,他侃侃而谈起来。
他此番前来,是到兴州南县查看几例罕见的病症,另外,应医署所邀,到此为众位年轻医徒传授医术经验。
授课期间,那册子放在案上,他并未曾翻阅过一页,但他所述医论却严谨有序,内容丰富,妙语连珠,众位年轻大夫听得津津有味,十分入神。
待一堂医讲结束,众位大夫们对其佩服不已,纷纷上前攀谈请教。
严钰趁机冲姜沅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姜大夫,你要不要去和季神医聊一聊,我和他认识,可以帮你介绍。”
结识名医自然是好事,不过,他现在身旁众人环绕,想必等上两刻钟也难以说上话,姜沅还得尽快去医堂,她想了想,对严钰道:“不必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师傅还等着我去医堂,我要先走了。”
说完,她低下头,把几本医书摆放整齐,一一放到书袋里。
而课室的另一侧,看到姜沅正要打算离开时,季秋明眉头悄然一抬,笑着对几位大夫道:“我还有要事,改日再和众位细聊。”
他这样说,那些大夫们便不好再打扰,待众人离开后,季秋明理了理衣襟,迈步向课室的后方走来。
严钰看见他走近,眉眼一弯,笑着跟他打招呼:“季神医,这次你要在兴州呆多久?”
季秋明走到她们面前,看着严钰,笑道:“三个月左右吧,你还没结业出师么?你的夫婿可等不及了,他已经跟我提过好几次,若你再不把成亲提上日程,他就得想法子到医堂来抢亲了。”
提到她的未婚夫,严钰罕见的脸红起来,不过,季秋明分明是在借机调侃她,严钰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嘀咕道:“若他真敢这样,看我不拧掉他的耳朵。”
打趣完严钰,季秋明转眸看向姜沅。
他郑重地拱了拱手,温和笑道:“姜大夫,我拜读过你的医册,其中的清肺散尤其让人印象深刻,若是姜大夫得闲,我还想向您请教一番。”
姜沅看着他,一时深感意外。
她没想到,季大夫刚到这里,就已经看过了她的医册。
他见多识广,医术高明,说话却如此谦虚客气,姜沅不敢担当他“请教”两字。
她轻笑了笑,道:“季大夫太客气了,我那本医册不值一提,是您高看了。”
季秋明颇不认同地摇了摇头,道:“姜大夫太自谦了,只是不知姜大夫可有空闲?南县有几例难诊的肺证,其中还有一位女病患,若是姜大夫能同我们一道前去,在下实在感激不已。”
若是有女病患,碍于性别,他们一行男大夫确实不便诊治,不过,姜沅觉得自己未必能帮得上他们,她想了想,如实道:“季大夫,我下午要在医堂随我师傅坐诊,若是外诊,要征得我师傅同意才可以,我下午坐诊时,先问一问我师傅的意见。”
杏林医署的女大夫,只有谭医官一人,季秋明挑起长眉,有些讶异地笑了笑,道:“谭医官是您的师傅?那先别问了,她一定不会同意的,这事得我亲自去求她才行。”
姜沅对他的话十分不解,不过,听起来,他好像跟师傅很熟的样子。
姜沅道:“季大夫,您和谭医官认识吗?”
季秋明沉吟片刻,道:“应该说很熟吧。”
姜沅:“哦?”
不过,季秋明没有再解释下去的意思,扣qun:一乌尔而七五耳吧以他温声笑道:“姜大夫,你是住在医署吗?若我有事请教,以后也能方便找到你。”
姜沅租的宅子在青鱼巷,那宅子有六户人家,让人传话也不易找到地方,她想了想,道:“我每日下午会和师傅一道在医堂坐诊,季大夫若有事,打发人来医堂找我就行。”
季秋明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有事的话,我会亲自去拜访姜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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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有两个男子打马穿过长街,待行至杏林医堂时,他们勒马停下,翻身下马。
那医堂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守门的小厮看两人脸生,尤其是为首的那个男子,他一身墨色劲装,身形修长挺拔,面色沉冷肃然,周身散发着无端威势,让人不敢直视。
正待他要开口相问,男子竖掌示意,他掌心中,辅国大将军的令牌赫然而现,小厮大吃一惊,赶忙殷勤地请他们进去。
走进医堂,李修看了眼裴元洵,直言道:“谭医官那个人脾性不好,你别觉得自己是大将军,人家就会愿意去看诊,要是直接开口请人,她八成会拒绝。我和她有些交情,到了之后,我先跟谭医官套套近乎,待熟悉一些,你再开口。”
裴元洵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医堂中,姜沅正在为兴州知府的夫人刘氏诊脉。
刘夫人今年四十多了,却不期然又得一胎,她既惊又喜,一直保养得小心翼翼,算起来,此时她已怀胎七个月,不过,因胃口太好,她肚腹里的胎儿太大,先前谭医官叮嘱她每日都要散步运动,饮食也要少吃些,以免孩子过大不好生产。
她每隔半个月就会过来诊断一次,知府家的宅邸距离此处近,为了锻炼身体,她不坐轿子也不乘马车,是扶着丫鬟的手慢慢走过来的。
不过,先前谭医官坐诊时,态度傲慢,还会不留情面地责备她几句,现下换了这个年轻的女大夫坐诊,她人长得好看,说话也温声细语,让人如沐春风,刘夫人便挺着肚子坐在那里,笑着与她多聊几句。
姜沅诊完脉,道:“夫人还得控制些饮食,每日少食多餐,每餐的主食最好以半个拳头大小的粗面馒头,或是半碗粗粮米饭为主,另配以菜蔬,水果,肉类则以瘦肉、海鱼、虾类为宜,不可多吃油腻之物,饭后要走百步,可强身健体,利于生产。”
她说得极为详细,又头头是道,刘夫人谨记在心,扶着肚子走之前,看谭医官还有事未回,她压低了声音道:“姜大夫,下次看诊,我还来找你。”
姜沅笑道:“好,但等胎儿满八个月,您就不适合再到医堂来看诊了,到时候您打发人来,我去府上给您诊脉。”
刘夫人应下,却发愁地叹了口气,抱怨道:“我再过两三个月就生了,从怀上到这会儿,我那一天到晚扑在公务上的丈夫都没空照顾我,天天又是忙着查水利,又是忙着修水渠,最近又去剿山匪去了,一时半刻的功夫都没有,估计我生孩子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忙什么呢!”
刘知府勤勉爱民,官声颇好,扑在公务上的时间多,陪伴夫人的时间便少了,刘夫人抱怨完,姜沅安慰她几句,她笑容重现,扶着肚子慢慢走了。
今日来看诊的人少,刘夫人离开后,姜沅便坐回原处,写过医案后,她拿出师傅的那本医论来研读。
不过,刚翻完一页,外头突然响起一道温和磁性的声音:“姜大夫在吗?”
这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姜沅放下医论,轻声道:“在的,请进。”
房门悄然推开,来的人竟是季大夫。
他今日一身月白锦袍,发束玉冠,显得玉树临风,俊朗非常。
见到他,姜沅有些惊讶,她微微笑了笑,道:“季大夫,你是来找我师傅的吗?”
季秋明负手笑道:“明日我们要去一趟南县会诊,可能要接连去好几天,不知姜大夫可否和我们一同去?”
会诊罕见病症,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姜沅也不想错过,只是,她拿不准师傅会不会同意。
正在她思忖纠结时,季秋明看着她,笑道:“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求谭医官,如果她老人家不肯同意的话,那我就赖在她门口不走了,她什么时候点头,我什么时候再离开,我这么招她烦,为了赶我走,她也一定会点头同意的。”
他这么说,就是有把握的意思了,姜沅点了点头,笑道:“季大夫,我没问题的。”
谭医官今日没来医堂,而是在院内著书,季秋明想了想,道:“那我在这里等你吧,你下值以后,我们一起去”
他话未说完,医室却蓦然走进两个人来。
一位是身着蓝袍的男子,看上去不到而立之年,他个头不高,眉头平平,不过生了一双不大的眯眼,圆脸颊上一左一右两个酒窝,笑起来温和可亲。
而紧随在他身后的男子,身材高大,面色肃然,浑身散发着沉冷不易亲近的威势。
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姜沅愣了片刻,眼睛顿时不可思议地睁大。
来者是裴元洵。
这里是兴州,与京都相隔几百里,而且,这是一个女子看病的医室,姜沅实在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
裴元洵眉头拧起看了她一眼。
短短片刻,他的视线在她与室内那个年轻男子身上悄然移动几个来回,沉冷眸底泛起一抹难以察觉的波澜。
姜沅看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不过,没等她说话,李修径直向前一步,笑着拍了拍季秋明的肩膀,亲热道:“你怎么也来这了?”
同为医者,他与季秋明打过照面,不算很熟,但也不陌生,不过因为一个在太医署,一个在军营,两人在京都很少碰面,没想到此时竟在兴州相遇,甫一见面,李修便高兴地打起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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