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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楝冷哼:“我们如今能管得住他?也是,我们虽然是当人父母的,却也比不过阿月身为开国之君的威仪···嘶···夫人做什么又拧我?”
暗中翻了个白眼,崔氏无奈,这父子俩总是如此;儿子是个有主意的,何况谢家如今的一切都是这个儿子筹谋得来···偏这当爹的平日里觉得儿子百般好,一到儿子的感情之事,便是百般挑剔。
其实崔氏也觉得自家儿子就该选这天下最好的姑娘,但感情之事,岂是他们想如何便如何的;儿子大了,如今又是一国之君;既然没有因为那人荒废筹谋,荒废朝政,那还计较个什么,只是···
“阿月心中都有数,母亲也不好再多言阻拦于你。”崔氏叹了口气又道:“只是你父亲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不管如何,万事小心,安然回来;朝政之事你且放心,重臣们都是你的心腹,你父亲也不会缺席朝会。”
谢令月欢喜颔首:“明日早朝我会宣告帝王巡边,恰好近日西边的沙俄帝国那里不安分,朝臣们也不会疑心;儿子不在这些日子,母亲也看着点父亲,不必劳神,多多在意阿晖的启蒙,您二老也多保重身子。”
安抚好父母,后半晌又在御书房连着召见了几位心腹重臣,将事情都安排妥当,这才有功夫与进宫的卫昭说话。
卫昭都震惊了,他九哥可真是够能藏事,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直不曾透露,临到启程了才告知;再则,陆寒尘那么大个人,还是九千岁,能出什么事,怎么就值得他九哥亲自跑一趟大宣!
“不是···九哥你莫不是开玩笑,你如今可是雍朝帝王,万一大宣有人认出你来,多危险;且不说这些,九哥你脸上的刺青如今天下皆知,难不成你一直戴着面具,不是更惹人怀疑?”
卫昭坚决不同意他九哥冒险,不就是担心陆寒尘么,派龙甲卫去就好了;别人不知道,卫昭可是清楚的很,龙甲卫统领就是谢一,绝对的忠心,犯得着九哥亲自去么。
“若是卫兰陵回大宣,明知道危险,昭昭你要不要亲自去接?”谢令月也不说别的,只问了他一个设身处地的问题。
卫昭讪讪:“那好吧,我总是说不过九哥,也知道你有的是办法。”狗狗眼又亮起来:“正好工部做出了几把更轻巧的东西,九哥你都带着,保证万无一失!”
既然拦不住人,那便准备的充分一些;卫昭也知他九哥的心思,换他也不可能任由卫兰陵独自犯险,有情人便是如此;明知道自己帮不上多少忙,也要与心爱之人同甘共苦,更何况他九哥是谁,有勇有谋,还是当世高手。
谢令月满意颔首:“昭昭更懂事了,若是你能少领着阿晖胡闹,多带他玩些启蒙游戏,九哥会更放心;乖,大宣有不少好东西,想要什么,九哥叫龙甲卫多给你搜罗些。”
狗狗眼更亮,卫昭开心坏了;虽然雍朝如今开通了海上贸易,可有些东西还是稀缺;大宣地处中原,富庶了上千年,好东西多的是;虽然有卫兰陵的人手帮他搜罗,但那些人哪里能比得过龙甲卫;正好他现在的研究还缺少材料实验,那就不与九哥客气!
痛快给列出单子,卫昭这才心满意足与爱人出宫。
次日早朝之后,谢令月宣告了西境不安稳,他要巡视边境;朝政由太上皇与丞相总领,又点了几位武将随驾,彻底消除朝臣们的疑心;而被他点名的几名武将也确实要去西境,大元帅谢栋已从北境转去西疆,曾想过的得到瀚海区域并不是随意说说。
不日谢九便要启程去镇守北境,谢令宸这个禁军统领也已归京,谢令月真正的打算是从大宣接到陆寒尘之后,便直接转去西境···
第 195 章
月余时日眨眼而过, 大宣的很多地方已是春暖花开,就连靠近北境的京都,街道旁的树木都抽出新芽。
这日京都北城门口, 进城的百姓们排队等着检查, 暖阳熏的人昏昏欲睡;忽而远远过来一列车队,当先而行的马车上并没有明显的徽记, 但那通体乌黑的车厢已是彰显木料不凡,车帘的用料更是讲究,虽看不出这是什么珍贵的料子,只是日光下闪烁的隐隐光泽便能看出其中华贵。
这辆马车之后跟着的几辆, 看上去虽没有前面的引人注目, 可也是平民百姓家想都不敢想的;而跟在队伍里几十个护卫打扮的人,个个都是墨色劲装, 身量结实;只是平静站在那里,便令人心头打颤, 更不敢靠近。
如此一队人, 难免引人注目,好些人都顾不得自己还在排队,纷纷猜测坐在前面马车里的人到底是何种身份。
到了这一队入城的时候, 当先领头之人给守城士兵递上各种文书,还有一个荷包;客气道, 兵爷只管检查,他们是从云州来的商户,此行除了做生意, 自家的老爷也想一观京都繁华。
接过荷包的小头目暗自掂了掂, 发现里面装着的该是银票,还是好几张;先露出笑意, 挥手叫弟兄们跟着这人去检查;又见队伍中的所有人都客客气气,头目更是满意,嘴里叫着弟兄们快些,莫要耽误了后面进城的人,他自己则到了当先的马车前。
站在一旁的车夫直接掀起车帘,那头目和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好奇之人便看清,里面一个隽秀的青年慵懒半躺;一身孔雀蓝的长衫,没有多少刺绣花纹,用料却更为讲究;长发随意挽起,修长指节正拈起一颗水红果子准备入口,肌肤若羊脂白玉,显然是不知疾苦的富贵公子。
见人看过来,那青年唇角微扬,轻轻颔首,再亲和不过的姿态;头目扫视一眼车厢,也跟着点头转身;如此慵懒随意的姿态,还有这通身气派,虽然只是商户子,想也在朝堂有人;难得对方如此客气,头目也给面子,他这边转身之后,整个商队的检查便结束,摆手令人放行。
车队走起来之后,还有人好奇围在头目左右,好奇打探消息;而那头目想到荷包里银票的厚度,也不在意这些人的好奇,只说了句贵人的事少打听,便又懒散坐回桌子后。
马车里的谢令月自然听不到这些已经抛在身后的议论,放下手里的果子,随意用丝帕擦了手,摸在脸上;看来这羊皮面具确实好用,竟有天衣无缝之感,也不知陆寒尘在大街上忽然看到自己···能不能认得出来。
稍微能看得出是桃花眸的眼形上挑,微微笑意倾泻;也只是在转瞬间,这点微末笑意便消失无踪,眼神更为犀利。
大宣京都的探子谢令月从未取消,原本是担忧陆寒尘的安危;建立雍朝之后,这些探子更不能撤回,邦国之间都有彼此的暗探,为的就是推测彼此的动向,以防消息不够及时。
这一个月传过来的消息,先是半月前陆寒尘带领使团一行回京,受到了沿途百姓的赞誉,尤其是大宣北境百姓;九千岁竟然真的与雍朝签订了榷商条约,意味着榷商期间,北境再不会被漠北人侵扰···这消息对北境百姓来说无异于过年。
虽说是雍朝主动提出要进行榷商,但大宣北境百姓自动认为这是谢家还对故国心有怀念,这才愿意还两国边境安宁;而虽然是雍朝主动提出,却也有九千岁的功劳;如果不是九千岁对亡妻情深,必然不会主动带领使团前去和谈,如果不是谢家念及逝去的瑾安郡主给九千岁面子,和谈也不会这般顺利···
这些民议自然也传入京都,传到皇族与朝臣耳中,可想而知,本就忌惮九千岁的皇族与新近崛起的权贵,怎会不生出更多芥蒂与忌惮。
暗探传来的消息,怀疑九千岁心向雍朝的奏折堆满了内阁案桌,甚至还有朝臣揣测九千岁之后会不会为雍朝传递大宣的种种消息;近几日的朝会更是群臣对九千岁群起而攻之,以内阁为首,极力主张先撤销九千岁对锦衣卫的掌控。
按照文武百官的说法,锦衣卫刺探天下情报,督查百官···如此重要的权利机构,却掌握在可能心向雍朝的九千岁手中;如此下去,大宣危矣。
谢令月自然想得到,这才是大宣皇族的第一步;文武百官虽然对九千岁心生畏惧,也有消除九千岁权柄的念头;但陆寒尘积威已久,仅是这些朝臣还不敢轻举妄动;近些日子的举动,恰恰说明是皇族在背后推波助澜,暗中支持朝臣为难九千岁。
他们所图的,就是一步步削弱九千岁的权利。
不管陆寒尘多么权势显赫,都改变不了他只是一介阉宦,大宣太·祖皇帝时便定下规矩,宦官不得干涉朝政与军权;后来是太宗皇帝之子登基后,在宫廷设置内府课堂,允内侍宦官学习,景昌帝登基后,陆寒尘这个九千岁横空出世。
因为这些规矩,九千岁所掌控的只有锦衣卫与东厂、西厂这三处机构;其中锦衣卫数十万,是这三处机构中最大的势力,办事能力更是拔尖;可想而知,如今皇族与朝臣想要解除陆寒尘对锦衣卫的掌控,其实就是要拔除他最大的依仗。
只要锦衣卫不在九千岁的掌控中,仅凭东厂与西厂的数千内侍···九千岁也不过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再无可惧;三年多前,谢令月曾为陆寒尘谋划过镇北军军权,却因为计划的改变而任由杨家掌握镇北军。
如此,没有兵权,还没了对锦衣卫的指挥权,陆寒尘这个九千岁也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等待他的必然是不出一年半载的清算;若是以前的陆寒尘,必然会寸步不让,只要他掌握锦衣卫,皇族与朝臣也无可奈何。
偏陆寒尘之心如今都在雍朝,都在谢令月身上;已经决定离开大宣,自然不会再贪恋权柄,竟是在前几日果真交出了锦衣卫的掌控权;皇族与群臣明面上并未逼迫太过,锦衣卫如今在九千岁曾经的心腹天枢手中,不过增设了一位御前指挥使,代表天子行监督权。
可谢令月却知道,陆寒尘此举已将自己完全陷入被动境地;若他不同意增设御前指挥使还好,天枢几个都是他的心腹,还能完全掌控锦衣卫;如今却不好说;最新传来的消息,锦衣卫内部已经有分裂趋势,不少人暗中投靠了那位御前指挥使。
天枢几个不缺才干,却缺少陆寒尘的敏锐与心计;他们自然察觉了不少人的变节,却也只是察觉极少数人;而陆寒尘如今只在东厂与西厂之间活动,大抵还忙着准备脱身的计划,竟是完全不过问锦衣卫之事。
若是不出谢令月所料,朝廷对陆寒尘的发难就在最近;正如原剧情中一般的理由,李昭辰当时想要除掉陆寒尘这个九千岁,除了忌惮,更多的是为了在天下人面前树立贤君形象;换成如今的新帝,除了有这些原因,还有杨家迫不及待想要掌握大宣权柄的需求。
最重要的,新帝虽然年少,可登上了那个位置,谁也不想成为傀儡帝王,总要试一试手段的。
只能说大宣皇族挑的时机再恰当不过,偏是陆寒尘如今心生去意时,这人自然会念及景昌帝曾对他的提携之恩,还有对家国的一点情怀···而步步退让。
可他却不知,一旦开始退让第一步,等待他的必然是死局;谢令月不信陆寒尘想不到这些,却也明白,这人明知如此还要退让,无非是相信他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也许在陆寒尘看来,他虽恶名昭著,却也是遵循帝王旨意,对大宣社稷是有很多功劳的,也许皇族与朝廷念着这些功劳会给他留一丝生机,毕竟他如此痛快配合皇族的目的。
陆寒尘的这种心思在古代人身上再正常不过,不然历史上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顺从,因为他们始终不愿相信自己效忠的帝王会真的无情。
然而纵观过华夏几千年历史的谢令月却清楚,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从来不是说说而已;且不只是帝王之心难测,更重要的太多人渴望权柄,渴望取而代之;明知权柄太盛必然不会有好下场,可谁都想赌一把,都以为自己不会步前车之鉴,也就有了那么多家族前赴后继,只为拥有权柄而算计筹谋。
还好自己不放心来了,谢令月心中庆幸;有他与龙甲卫在,自然能护得陆寒尘正大光明离开大宣。
如此还不够,谢令月自己可以承担非议,却舍不得爱人承担这些,他必然还要叫大宣上下感激涕零陆寒尘的离开与舍身取义···
第 196 章
马车停在距离督主府不远的一处宅邸前门, 谢令月稳稳下来,稍作停顿抬眼四顾后,便步履从容踏入并不起眼的大门。
已是龙甲卫统领的谢一跟着进府, 并未管身后的车队安置, 保持落后主子一步的距离,忽而道:“主子真的不打算告知督主您到了京都的消息?”
谢令月摆手:“正是多事之时, 督主府周围耳目众多。”且若是那人知晓自己就住在他附近,哪里还能忍耐得住,反倒会影响自己的计划。
“昭昭列出来的单子,可叫人都搜寻齐全?”这一路行来就派人出去搜寻采买, 隔几天便会有跟着商队离开大宣前往雍朝的马车, 谢令月估算着应是差不多了;此时问起,除了关心卫昭所需要的东西, 更是估算赶到京都的龙甲卫数量。
得到答案后满意颔首,与自己估算的差不多, 最多十日, 一千龙甲卫便可齐集京都;至于龙甲卫使用的各种武器,早被谢一传令同尘楼运送到京都,就藏在此处宅邸中。
雍帝陛下最不缺的便是银子, 何况大宣本就是同尘楼第一家商行发起之地,准备与藏匿些兵器, 还是简单。
谢一关心的还有其他:“结合近日传来的情报···可需要给丞相大人传信,增兵镇北关,以震慑大宣?”
身为龙甲卫统领, 谢一如今对各种消息更为敏锐;不只谢令月这个主子察觉到了陆寒尘此时面临的危机, 谢一也看出大宣皇族欲对九千岁不利。
自家主子必然是要护九千岁周全,就算龙甲卫能力卓绝, 可主子如今的身份地位不同;大宣京都距离雍朝南境只有数百里,然而,为主子的安危着想,谢一建议在镇北关增兵;大军压境,便是大宣皇族想有什么心思,也得看他们敢不敢直面雍朝铁骑。
谢令月轻笑:“你们也太过小心,不说一千龙甲卫的实力,谢一你是统领,难道还不知咱们的武器威力胜过大宣多少倍,怎会有危险;且昭昭还担忧我此行犯险,备了数十枚手·雷···大不了便趁此机会给大宣皇族一个警告。”
不是谢令月轻视,实在是如今大宣的皇族可没有当初太·祖皇帝的铁血之风;便是他们有一战的心思,可开国武将之家被当初的太·祖皇帝都清理的差不多;护国柱石之称的谢家还被景昌帝逼迫远离故国,如今也只有英国公府江家还有风骨,却也还要提防被新帝与杨家忌惮与之后的清算,他们不会轻易主战。
自古武将有几个能逃得过功高震主的猜忌。
便是大宣原本的中山王谢达昌,那般小心翼翼,躲过了太·祖皇帝的清算,谢家成为仅剩的三家武勋,却也没能躲过景昌帝的忌惮;因而,谢令月赌英国公府不会在此次为难于他这个雍朝帝王;一朝天子一朝臣,荣乐大长公主与新帝的关系远不如杨家亲近,他们不会在此时成为新帝与杨家的眼中钉,这便是世家的生存之道。
何况还有江越这个定国大将军在,为了与崔砚的情意,还有与自己的知己相交···只要谢令月不是与大宣为敌,江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江越的眼光犀利,身为帅才,他更清楚如今的雍朝铁骑与武器完全可与大宣一战,他不会任由谢令月在大宣出事,挑起两国战事,那才是得不偿失。
“且···龙甲卫苦练两载,谢一难道不想龙甲卫名震天下么?”谢令月带着笑意的声音又起,好像这世间永远没有能叫他为难之事,那般的从容笃定。
谢一的心彻底沉下,对啊,主子所言何尝没有说中他的心事;身为谢家暗卫,他从小苦练功夫;然而这两年身为龙甲卫的训练过程,才是真正的磨练;吃了那么多苦头,他亦想自己统领的数千龙甲卫扬名天下!
既是武将,谁不想自己率领的铁甲一朝天下闻;谢一也不能例外,这大抵是独属于武将的热血。
既然主子如此信任自己与龙甲卫,又给了机会,那当然要抓住,谢一握紧拳头;除此之外,重中之重便是保护主子的安危,虽然谢一也很清楚,十个他怕也不是主子的对手,那也不能掉以轻心。
若是主子有什么意外,他便是雍朝的千古罪人!
“好了,不必如此小心,我心中都有数。”谢令月怎能听不出他的气息变化,知道他必是又增加心里负担,安抚几句:“有这功夫,你不如去见见那些在京都的暗探,该重赏的重赏,再将同尘楼的生意收拢一下;经此之后,只怕同尘楼在大宣再也经营不下去,趁早想好后路。”
将要踏入正院,忽而又转头提醒:“对了,你与谢七几个行动时务必做好伪装,莫要被督主府的人认出来。”这几个当时都在陆寒尘几人面前露过面,若是被认出来,陆寒尘必然会想到自己来了京都,还能压抑得住么,小心行事才是应该。
深夜,宅邸中跃出一道穿着贴身夜行衣的隽挺身影,轻巧跃过重重屋脊,几息间便悄无声息落在督主府正院上屋的黛瓦上;桃花眸淡淡扫过一圈,谢令月极为不满,果然督主府的防卫不如三年前。
不只是没了天枢几个九千岁心腹的身影,人数也锐减近半,就连警觉性与身手也不及三年前的守卫;比起三年前那次的夜半偷香,谢令月更轻松从窗扇跃入西暖阁内,未曾惊动床榻上沉睡之人。
不曾急于靠近,先拂出一股气劲,隔空点了陆寒尘的睡穴,令他睡的更沉,方才缓步走近床榻,无声坐在床边看向这人睡颜;昏暗夜色中看不清这人的气色,单是脸部轮廓便叫谢令月稍微满意点头,看来这人有好好服药和调养身子。
修长指节欲要抚上他的面颊却又停顿,陆寒尘的功夫还是高于很多人,谢令月不想叫他发现自己来过,收回手臂,安静坐在床榻边守着他;不知过了多久,传来街巷中的梆子声,沉睡的人眉眼微蹙,谢令月这才起身拂开他睡穴,又悄无声息离开。
回到宅邸之后便传令,龙甲卫中善于隐匿身形的数十人,被他安排守在督主府与陆寒尘附近,负责保护他的周全,又叮嘱几人几句,之后才放心睡下。
而后连着数日,谢令月都是在夜深人静时潜入督主府正院,陪伴睡着的爱人一个多时辰;也不仅仅是为了思念之情而陪伴,这几日朝堂局势更为紧张,九千岁已是形同虚名,步步退让;谢令月担心爱人思虑过多辗转难眠,每晚来都会先点他睡穴,临走时再解开。
经过上次在雍都的自伤,还有之前三年这人的不珍惜,陆寒尘的身子已是接近强弩之末的状态;若不是谢令月与谢峰两人的医术,这人如今哪里还能起身;好不容易养回来一些,谢令月可不愿看着他因这些朝堂之事再劳神伤身。
也不知是谢令月如今的功夫已至臻境,还是陆寒尘近日都挂心离开大宣之事,竟是一丝都不曾察觉到谢令月每夜都来。
而白日里谢令月虽然都宅在府邸,却不错过有关于这人的所有消息,朝堂与京都的所有消息更是不会错过分毫;谢令月就是这样一个人,明知道自己带着龙甲卫可谓是有恃无恐,却还会随时根据消息反复推敲自己的计划。
尤其是关于陆寒尘的所有,容不得一丝错漏;有时候谢令月自己都会好笑,他终是体会到了那句由爱故生怖;因为心有挂碍,恨不能小心再小心。
如此又过了半旬时日,一千龙甲卫已尽数潜伏在京都;在谢一这个统领的安排下,每日也忙忙碌碌;即便如此,他们的行迹并未引起任何一方势力的注意。
京都,果然因为一个九千岁,所有势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宫城与朝堂;就连天枢掌握的锦衣卫,现下也没了往日的机警,倒也方便了谢令月给龙甲卫传下去的所有命令顺利执行。
除了皇室宗亲与杨家人频繁进出宫城,就是内阁为首的许多朝中重臣,这几日也时不时宿在宫中,往来的侍从更是络绎不绝···不只是达官权贵,就连京都的不少普通百姓也察觉到了近些日子的风声鹤唳,茶馆与酒楼中也少了许多高谈阔论的身影。
有那机警些的铺子,还不到宵禁时刻便开始送客人离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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