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野刚想摇头，见程烬玄面色极为可怖，沉默很久，害怕他要发疯最后还是她自己落得受伤的下场，终于还是开口:“不算很坏。m.nmghmwl.com”

“你厌恶我，老爷大夫人也厌恶我，管家一向是个知眼色的，你走的第二个月我就和予欢予喜一起用膳，倒也不缺一双筷子的饭。我院里是没有用度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然也不必养着我，所以我无事时便在院里做些修剪打扫的活计，多做些杂活重活，不至于是白吃了你家的，你不用担心我是贪图你家的富贵繁荣。”

“去年你娘帮你纳了两房妾室，你回去就知道，她们生得很美，人又温婉，我亲自带进门的，衣食用度是宠妾的规格，我也不吝于以平妻之礼相待。她们现如今住在侧房，因为是三年不出才有纳妾的规矩，担心人言可畏，没有大张旗鼓。予喜予欢的奉例照旧，她们是你的丫鬟，管家也不会苛待她们，你大可放心。”

“好，很好。”程烬玄似是怒极，生生抑制住，又开口道，“你的手怎么回事？为什么手上这么大一个疤？你是读书人，拿笔的手，哪里来的伤？”

苏蔓野默默一会儿，本不想说，可一抬头就看见好像下一刻她说什么假装和平的话他就要一锤头下来打死她，低声道，“第一年的时候，大年初四，你爹娘家的亲戚来串门，他们在前院用膳，我在侧门扫昨夜留下的爆竹纸，不知是哪家的小孩从宴席上溜出来，见我在扫地，大约以为我是下人，将燃炮裹糖纸塞我手里，说请我吃糖，我接过来，燃炮就在我手心爆炸，把手给炸伤，倒不是什么大事，一个疤而已，也不是握笔的手，还可以写字的，他也吓了一跳，摔了一跤，手心磨破些皮，算是得到惩罚。”

“该死。”程烬玄狠狠地骂了一句，眼睛压下来。

苏蔓野拉了拉他的衣袖，“我不是有意去惹旁人不高兴的，你别生气，若是不忿，我择日去赔礼道歉也可以的。”

“他用哪只手递给你爆竹的？”

程烬玄面色森冷，苏蔓野吓得浑身冰凉，那笑容犹如鬼面，暗黑可怖，她小声道:“不记得了。”

“那就全打断。”他扭过头看向苏蔓野，“还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

“我最后问你一次。”

“程烬玄，我不想说，你也不要问了。”

“我不问你就不说是不是？一个字、一个字，要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难？苏蔓野，你还敢说没人欺负你？你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程烬玄一听她的话整个人像炸了一样，上前一步揪住她的胳膊就大声吼道。

“我习惯了。”苏蔓野走到一边，将行囊背上，“走吧，我东西收拾好了。”

“走什么走！”

程烬玄把她的东西拿了过去扔在床榻上，面对着她，眼睛里满是蛛网般的血丝，“这么久了，我问你，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是没有学会向我告状，受了什么委屈都憋住不说，那你嫁给我干什么？来打乱我的生活，然后一走了之？”

苏蔓野看着他的脸，企图分辨他是不是又想骂自己，只是那眼神像剑一样锐利，使人不敢再看，她便低下头，不回答。

“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依赖我！”程烬玄见苏蔓野不回答，生硬地掰着她的肩膀，要苏蔓野给他一个答复。

“程烬玄，我不觉得委屈，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程烬玄被苏蔓野气得不轻，怒气到达顶峰，整个五官都变了形，声音浑厚怒极，“肏他娘的，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什么狗屁你的事情我的事情，不依赖我你还想依赖谁，你还想要离开，就给老子好好学！”

苏蔓野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说的话也粗鄙不堪，她摸了摸耳朵，不想争执，缩着脖子喏喏地回复，“我知道了。”

程烬玄紧紧盯着苏蔓野看了好久，转身拾起她的行李，依旧是暴怒，“跟上。”

苏蔓野挪着步子跟在他身后，感觉到了他冲天的怒气也不敢去触他的霉头，倒是那旅舍的小二没看出状况，愣是拦住了她的去路，“哎，你还没退房呐，今儿就算不住也得把今儿的账结了。”

“我在这压了五两银子，你将尾账结了，多的还我。”苏蔓野看见程烬玄前脚已经迈出去，担心他见自己没跟上又要生气，便急火火地回复道。

可那店小二偏偏趾高气扬起来，“我们掌柜的说，你在这儿住两夜，就是五两，结什么尾账？”

“当时只说的二百文，哪儿来的五两？”

这黑店摆明是欺负她小女儿家孤身一人，漫天要价。

那小厮话音未落，程烬玄便拽着苏蔓野的手腕将她拉过去，声音低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