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是没有尽头，缓缓流淌。m.zhaikangpei.com

或许是在程家的日子愈发舒坦，苏蔓野惊觉自己好像已然认命。

尽管她不断在告诉自己不要变成苏清鸢，实际却开始忍不住向他索取那一点点好，或许是先生的离开让她彻底断掉念想，又或许是她本来就不那样讨厌他。

她总是同自己说，程烬玄喜欢的是她长姐，可是如若她变成苏清鸢的话，好像也不赖。

偷来的爱也是爱，只不过是有些卑劣而已。

苏蔓野总是这样安慰着自己，她知道好像越陷越深，离不开他了。

从她明白她不想嫁给尹渊那一刻起，她其实就已经分清爱与倾慕的区别。

苏蔓野知道自己既然无处可去，那么讨好他，自己以后的日子才会好过，于是无事时便佯装去书房看书，实际上只是为了同他待在一起，替他研磨，送些吃食，他虽嘴上不饶人，总拿她调侃，阿澜却也告诉她，程烬玄交代下去，若是她去，不必拦着。

苏蔓野以为他也在渐渐接自己，有时她看书看得睡过去，一觉醒来竟然是在里屋的榻上，他躺在身侧，呼吸平稳，那时她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他们之间好像真的是成了亲的夫妻。

苏蔓野想要这样的日子长长久久，也想要他永远温柔，便总想着做什么取悦他，希望他高兴，她想来想去才发现，只有讨好苏清鸢，他才会有几分改观。

大概会觉得她大度，而不总是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吧？

苏蔓野转头就将从程烬玄那里得来的玉坠子转头送了苏清鸢，回禀的人说苏清鸢脸上没半分惊喜，皆是错愕。

苏蔓野不明所以，转头去向书房中，与程烬玄说了这件事。

“谁要你把那东西送给别人的？”程烬玄表情凝固，错愕不已，继而是凶狠地质问。

苏蔓野还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那样凶恶的样子，仔细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因为她惹得苏清鸢不开心，便忍不住顶嘴:“我倒以为你送我的是什么宝贝东西，所以转手才送与她的，你不是喜爱她么？既如此我替你送东西还送错了？”

程烬玄心中有一万句话要说，最后终于留了一句在风里:“那破烂东西也就配你了，若是送与她，要让她怎么想我？”

苏蔓野没有想到他说这样的话，愣在当场，继而恨恨地走出门去。

程烬玄看着她的背影，沉默地垂下眼睛。

那枚玉是安风郁的东西，与苏蔓野成婚前，他特地带来程家。

它本是无瑕的白玉，是因为浸了许多麝香归尾，所以才看上去浑浊暗红，安风郁害怕程烬玄有异心，想吞下尹渊的弟子独自控军，所以给了他这枚玉，让他送给苏蔓野。

若是二人真的结合，她也会一生无子。

程烬玄想着想着，将手盖在脸上，自嘲似的笑了一声。

苏蔓野走回自己的屋内，越想越气，觉得真的被他的好冲昏了脑袋，被他那些话冲昏了脑袋，她只想着和他修补关系，却忘了他对自己的一丁点温柔都是长得像苏清鸢的施舍。

他接受了命运，并不代表二人就真的有感情，她竟然妄想真正地同他以夫妻相处。

果真是个可怜的庶女，因为从未被人爱过，所以就连爱和勉强都分不清。

苏蔓野又气又难过，还没等夜里就把程烬玄的被褥都扔到院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