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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玩得高兴,门外却忽然传来声音,李甯只当是尚食局来传膳,并未在意,仍在拿着玛瑙骰盅让谢潇潇猜她能否再赢一回。m.ghjun.com谢潇潇道:“不常赌的人是如此,全凭运气也能赢个盆满钵满,这是老天眷顾,只此一次的,公主下回再想与人开赌,切记不可轻敌。”
这是她赌场多年总结出的经验,不曾玩赌之人当赌艺是洪水猛兽,初入赌场时不以为意,只想试一回就走,但老天就在此时眷顾,往往叫他做了赢家,等到世上多一个人入縠,精心钻研起如何以赌术发家,愈发在意起赌桌上的结果,老天就偏不叫他赢……谢潇潇的赌场心得,和今日消遣无关,但她却偏偏想起。
那人进到殿内,无人通传,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陌生的蛩音让谢潇潇身上汗毛倒竖,她看着清透的玛瑙骰盅上倒映出来人的身影,一时不敢回头,抬眼去看李甯,李甯自然也察觉到危险的迫近,当即抛下骰子,跑到秦毓床榻前,将床帐垂下,秦毓还一意等她开盅,见她垂下床帐,颇为不解,但抬头去看李甯的一瞬间,他知道了缘故——李甯遮挡不了全部视线,隔着她的肩头,秦毓与杨玄悠对上了一眼。
“三皇子果然醒来了,我还当是宫中小奴谣传。”
杨玄悠也不向他二人施礼,就站在紫兰殿当中,很有权阉的气质,谢潇潇心道终于长了见识,想那高力士、李辅国也不过如此罢。
杨玄悠有着一副儒雅温煦的外表,比起前殿一些不好修饰的台省官员,又对自己的好姿容多加注意,俨然与神策军中彪壮的监军不同,一望而知是“文官”。
秦毓对他对上一眼,已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将头埋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秦毓躲在被子里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一时打起哆嗦,呼吸急促,这倒不是装出来的,被子里呼吸不上来,他自然呼吸急促。
谢潇潇上前探看,自然发觉出他的不对劲,但自己也是在杨玄悠面前露过脸的,当日她以郭府侍女身份入宫侍奉紫兰殿,杨玄悠对她处处为难,最后还将她借口疫病送入悲田养病坊,怎会忘记谢潇潇的模样。
殿中只有李甯是真正的公主,皇室贵胄自有一番气度,面对嚣张跋扈的内官也丝毫不忤:“有劳杨使关心,阿兄服过许神医的药,已经醒来。”
杨玄悠挑眉道:“许神医?”昨夜杨知恩第一时间向他回报说找不到许玉蕊踪迹,杨玄悠还当秦毓这回死到临头,却不料太医署传来消息说秦毓醒来,他还当作是假消息,故而亲自探看。
“许神医神踪不定,圣人派去的小使且找不到许神医,原来紫兰殿中另有本领。”
李甯听他这样说,自知如不解释,就成郭珂手眼通天,皇帝要的人一时半刻找不到,贵妃却能轻轻松松将人找来。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床榻边背向外的谢潇潇就忽然道:“家师采药南山,得了圣人诏命,令我前来送解药给三皇子,与紫兰殿没关系。”
杨玄悠听她这话幼稚,不由哑然笑道:“小娘子是许神医的徒儿?我看着倒是十分面熟,只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小娘子可记得?”
谢潇潇咬紧舌尖,忍下怒意不去得罪杨玄悠,但杨玄悠却咄咄逼人道:“兴许是宫中宫娥太多,人有相似罢……”
李甯打断他道:“太医署安医师说阿兄虽已醒来,但须静养,杨使若无事便请回罢。”
杨玄悠又笑笑:“自然,我只是替圣人来看望三皇子,不知三皇子可愿撤帐让我好好瞧瞧,也好回紫宸殿复命。”
秦毓从被子里伸出胳膊向谢潇潇摆手,谢潇潇又怎会不知他怕什么,可是……事已至此,不肯让杨玄悠看即是违抗皇命,谁敢阻拦。
李甯记得秦毓曾说杨玄悠收他为徒一事,此时急得满头是汗,不知该如何搪塞,正好尚食局的女官前来布菜,李甯如抓住救命稻草般:“阿兄刚才歇下,杨使不急,待阿兄醒来再看,先用些晚膳罢。”
杨玄悠虽做了枢密使,但到底主仆有别,他怎敢与公主同桌吃饭。
李甯不过是为拖延时间,等郭珂回来,因此,等女官布菜毕了,她又推说太烫,要再等一会儿。
床帐中的秦毓闻着白米粥的香气,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杨玄悠从那床帐细微的缝隙中窥看,只能看见金线红丝的被褥,他也不着急,索性就坐在紫兰殿的客位上叫宫女上茶,如入自己枢密院一般。
李甯在心中咒骂着,拿着银汤匙缓缓搅弄白粥,谢潇潇与她交换眼神,但二人谁都不能急中生智想出赶跑杨玄悠的法子,只得静坐在殿中,如芒在背。
……
郭珂与郭钊到了宣阳坊南街,许玉蕊却还没有归来,郭钊本意是让她回府中等,派一小厮在此守候传话就是,郭珂却偏要自己站在许玉蕊的门前等她回来。
“说到底,他不是阿宥……”郭钊小声道,他怕郭珂思子心切,假戏真做,将秦毓当作自己的孩子。
“他是替阿宥受过……”郭珂想,倘不是秦毓,真正的李宥回到大明宫,还是要被人暗害,落毒,而自己却保护不了分毫,甚至连一些端倪也看不出。
她想宁远山或许是对的,自己错了,比起性命,权力、储位都不值一提,她只要一个活生生的李宥,哪怕他不在自己身边,知道他活着,她就永存着终有一日会母子相见的念想,倘他死了,纵使追赠太子名号,埋入咸阳原上富丽坟茔,又有何用。或许,只有他死了,李淳才会愿意赠一正位中宫嫡子的名号以彰显皇室亲情。
郭珂站在风口,被西北风催得泪下,她忽然问郭钊道:“阿宥不回来,是否算是好事一桩?”
郭钊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她,也恨自己,家中他是嫡长,父母自小就让他照顾弟妹,而今却无能护佑外甥与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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