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四个字，这人咳嗽了五次。www.ghjun.com

“这人不是货行的孙娘子吗？她可不缺银子，怎么不去回春堂啊。”

“她这是病急乱投医了，再不治好，怕是连孙家正头娘子的位置都没有了。”

“这孙娘子咳嗽得有快一年了，京城里的名医都看遍了，回春堂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硬是不见好，这要不见着说药到病除就心动了嘛。”

“听说，她现在在家都是独居一院，孙掌柜可是不愿意理她了。这日日咳，没得把其他人给带出病来。”

还不待柳绵问诊，围观的人就将病人情况说了个大概，还有不少人退得更远了一点，总担心孙娘子这病会传染到人。

眼前的女子，看穿着便知，确实是家境富裕，但处境堪忧，衣着虽然华丽，但款式看着都是去年的了，瘦得脸颊都凹了进去，一脸的蜡黄，眉间川字形纹路深印，看得出来，为这病已经愁苦良久。

柳绵也不被众人影响，只是专心把脉、问诊，语调平和。

“这种情况持续有多久了？”

“是否起初有咳血症状？”

“发病之时是否气急攻心？”

……

受柳绵的平和与耐心影响，孙娘子也不再急切，慢慢地一边咳嗽一边将自己的情况说清楚，有遗漏的地方，身旁的婆子也会帮她补足。

问诊完成后，柳绵非常笃定:“放心，你的病症绝不会传染，有治。”

“针灸配合药物，七天即可见效，但要完全康复，就需要半月左右了。”

“现在开始，所有让你不开心的人和事，都不要去想。只想一件事情，治病。你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才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久咳不愈，孙娘子不仅有病灶本身，还因为睡眠、饮食受影响，身子也跟着虚弱了起来，各种小毛病都会缠上来，先前的大夫，总是治一不治二，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再看婆子的叙述，又透露了几分孙娘子在府中的艰难，郁结于心，病情不重才怪。

听到这番话，孙娘子简直不敢相信，求医这许久，大夫对她说的话越来越近于安慰和敷衍，唯有柳绵给了她确定的回答，让她能多一分的希望，一时之间，那混浊的眼睛都有几分亮光，施针后，主仆二人千恩万谢地提着药离开了。

“说得这么肯定，难道这姑娘真有几分本事？”有人发出疑问。

“这怎么可能？若不是家学渊源，你见过几个年轻人医术好的？再说了，多少名医世家都是传男不传女，女子能学到什么好医术？顶多能看些妇人的小毛病罢了。”

“就是，回春堂的名医都不敢说孙娘子的病能好，她是吹牛不犯法，故意骗人呢，你看，这不又骗了一个？”

七嘴八舌正议论着，又有一位妇人上前了。

“大夫，你这看病抓药都免费，我这从别处开了方子，可以在你这拿药不？”

话一出口，围观人哄堂大笑，这是明晃晃的占便宜，上门打脸来了，素云听了急得直跺脚。

柳绵倒是不笑:“只要这个方子是对症的，那就没问题。”

说罢，伸手接过方子，再仔细为妇人诊治。

那妇人却是不耐烦:“不用这么麻烦，我这方子是找的街尾的张大夫开的，这类病症，他最是擅长，你照直抓就是了。”

柳绵仍是一派温和:“张大夫这张单子，对你现在的病症极是妥帖，确实可以照常抓。另外，我再开一张方子，调理你的消渴之症。”

消渴？

妇人满眼狐疑，这大夫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还敢瞎编？哪来的消渴之症？只是要免费拿人药物，也不好现在马上说出来，她才不像那个孙娘子，病急乱投医，说什么都信。

“不用了麻烦了，我只抓张大夫的方子就好。”妇人一味拒绝。

柳绵也不强求，只是吩咐伙计抓好两张方子的药。

“你或许不信，但反正是免费的，拿着吧。”

妇人提着两提药走了，围观人问她感觉大夫如何？

她只是笑:“那还是张大夫可靠。”

人群后的秦明丽听了暗气:免费看病送药还讨不到一句好话，有你后悔的时候。

秦明丽一听说柳绵要开医馆，便想为她壮声势，无奈柳绵拒绝，秦母的毒，来得蹊跷，实在犯不上引来背后之人的注意。

但不管如何，这两位病人确实为九如堂招来了客源，这大夫水平如何尚不好说，但连别的大夫开的方子都能来这免费抓药，有什么不可呢？

更何况，京城再繁华，还是有被病、穷拖累的可怜人。

于是，柳绵迎来了她的第三个、第二天、第三天……

这一边，柳绵的朋友们正关注着她的事业起步如何，别一边，也有人正密切关注着九如堂的动静。

“不行，这丫头是有几把刷子的，眼看着她那边人多起来，我们必须得一开始就把她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