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如堂开业，义诊一月，全部免费，每日三人，药到病除！”

新的一天，西市刚刚热闹起来，便有伙计敲着锣吆喝，说到后面那句“药到病除”时，更是格外卖力，中气十足。m.lanyuezdh.com

药到病除？

那些逛着街、喝着茶、吃着酒肉的人们听了，不禁都想感叹一句:好大的口气！

这京城，满大街的药铺医馆不少，但敢说出“药到病除”这句话的可没有，反倒是那些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为了博人眼球，敢于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过，九如堂，这听起来可是正经医馆的名字，竟然也来这一套？

不论相信与否，一通宣传下来，已经有好事者跟着伙计去看热闹了。

榆林巷，九如堂。

看布置，和所有医馆一样，进门右边药房，左边诊台，三两伙计，掌柜和气。

唯独区别的一点是，别家墙上顶多挂个“妙手回春”、“医者仁心”，它明晃晃地挂着四个字——药到病除。

更让人吃惊的一点是，那坐堂的大夫，是一个戴着特制帷帽的白衣姑娘，朦胧之间，并不能看清长相，但她坐在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和气度，就是让人觉得极美。

围观的人纷纷揉起了眼睛，疑心自己看错，开什么玩笑？

女子能当大夫？还在医馆坐堂？而且还是个这么年轻的女子？

徐盛看出了众人眼中的不可置信，但他很镇定，姑娘的医术，满京城找不出第二个，有这个底气。

“今日九如堂开业，每日义诊三人，看诊抓药全免费，承诺药到病除。”

一闲汉呛声:“牛吹得这么大，你怎么不上天啊？”

和那些小州县比起来，京城看病，真的不难，只要你有钱。

不缺钱，为什么不去回春堂？钱要不多，也有小医馆，总比这么个扯大旗的医馆靠谱。

一时引来阵阵嘲笑，更有甚者还调笑了起来。

“就是，这大夫连脸都不敢露，是太丑了还是太美了？不如揭下帷帽让我们看看？”

“女人也能坐堂看诊，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

一旁的素云已是暗暗着急起来，生怕是病人没来，名气没显，倒引来登徒子。

柳绵倒是镇定，徐盛做事妥帖，预料各种意外情况，早就暗中安排了人手保护。

“女子为何不能当大夫？我竟不知这世上还有这一条铁律？”

柳绵抬头，定定看向那群男子:“你们若能在朝廷律法中找出这一条，我自然认输。”

怎么可能找得着？

现下对女子并不过分约束，看看外面行走时连帷帽都不戴的女子就知道了，甚至还有不少女子，学文学艺。

女子不从医，不过是那些刻板的“约定俗成”罢了。

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口头仍不罢休:“当一个大夫，好歹也要有有能力有本事，你这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光会吹牛，难道是想靠几分颜色吸引客人？”

越说越不像话，徐盛准备开口让伙计赶人，柳绵开口了，声音是轻轻柔柔地，却让男子气红了脸。

“我当然是有几分本事的，比如，我只见你一面便可知道你现在在吃什么药。”

“但是，这药只能让你治标，不能治本，再过月余，你脸上即便敷再厚的粉，也遮盖不了黑气。”

“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脸色如此差？或许该问问昨夜你歇在哪里吧？”柳绵意味深长地笑。

一时之间，围观的人都往男子脸上看去。

时下男子爱美，也有敷粉妆扮之人，但眼前这位锦衣男子，敷得还是厚了些，仔细打量，有隐隐的黑色透出 ，众人眼中都多了几分犹疑。

难道，这女医真有本事？

男子恼羞成怒:“你们不要听她乱说，什么庸医误人。”

“是不是庸医，你再过个多月就知道了。我这义诊，只有一个月，下次你来找我，可得准备好银钱。”

男子还想闹事，可一来众人的眼光让他难堪，小厮拉住，二来徐盛安排的伙计也不是吃素的，只得放下狠话，悻悻离开。

“再过一个月，我就来找你，届时，我若是健康，你等着给我跪地赔礼道歉！”

“我就在此等着。”

一番对谈下来，围观的人约莫感觉出柳绵真有几分底气，真有需求的人开始意动了。

反正免费，试试又如何？

本来就没钱治，不过是拖日子，能免费一定要试试啊。

有人从人群中走出，进了医馆，站在诊桌前。

“我要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