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咳咳……就是畜牲！”

言罢，陆婉兮指甲直接在他没有被铠甲保护的手上挠了一道，痛楚让他下意识松开了手。m.depulinong.com

陆婉兮趁机一口咬在了他的虎口处，用尽全力地啃下一口，咬到牙齿酸痛，咬到血肉模糊。

谭佑伟怒骂一声，直接把她甩飞几丈远。

被砸在地上的陆婉兮蜷缩在一起，一口鲜血涌上喉头，混着嘴角上咬出来的谭佑伟的血一同从嘴里吐了出来。

很疼。

脑袋又涨又晕，耳畔嗡嗡作响。

陆婉兮感觉自己骨头好像是被碾碎成粉末一样，她的唇在发抖，眼角泛着疼痛的泪花。

一抹阴影打下，谭佑伟再次走了上来。

陆婉兮漂亮的眼眸倒映着那张丑恶的嘴脸。

一只大手向她伸来。

陆婉兮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依旧是轰鸣声。

直到有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

“混蛋！别动我妹妹！！！”

‘砰！’

名贵的青花狮子滚绣球纹瓷罐花瓶在砸下后的那一刻，四分五裂，白色粉末与土块飘飞。

谭佑伟瞪大了眼眸，倒下后，他的身后站着连手都在发抖的陆怜兮，鲜血飞溅，洋洋洒洒落下，被带起的血液沾染了她一脸，好似山野间绽放开的曼珠沙华。

陆怜兮咬着牙，眼神里的愤怒在谭佑伟倒下之后转变为害怕。

陆怜兮的红着眼眶，用衣袖小心翼翼地拭着陆婉兮脸上的血渍，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吓到婉婉了吧？”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不要怕了。”

“姐姐会保护好妹妹的……”

“很疼吧？一会姐姐背你去看大夫。”

“还哭了，不怕不怕，现在没事了。”

陆婉兮摇了摇头，心中一暖。

自己的姐姐，平日里温柔如水，这会为了保护自己而破例伤了人。

明明怕得要死，但还是动手了。

明明自己也是满脸血渍，但还是优先考虑自己的妹妹。

陆婉兮抱住了陆怜兮，没有说话。

她看见了身后几步外的陆冠才与虞清。

虞清在陆冠才怀中低声啜泣，见陆婉兮看着自己，她又连忙把眼泪拭去。

陆冠才扫了一眼倒下的谭佑伟，随即说道:

“人只是晕过去了，稍后还会醒来，先捆起来再说。”

为了隐瞒项崇远的存在，陆冠才给府邸的一群仆人都放了长假，因此才会叫人钻了空子得以伤害他的女儿。

若不然，按照平日里来说，这陆府的仆人也有百余人，这守着大门，谁进来就是一群人群殴，也伤不到陆婉兮啊！

方才，他们是亲眼看着自己温顺的二女儿炸毛，用着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的速度，抄起门首边上水养着花的花瓶，直接提起裙摆冲了过去。

“婉婉没事了，谁都不可以欺负你。”

陆怜兮双手揽住陆婉兮的肩膀，紧紧的箍住，生怕一松手她就跑掉了一样。

一滴滚烫的泪砸落，湿润了陆婉兮的肩膀，而后，陆怜兮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落下。

此时的煤球爬了起来，不顾一切冲到了谭佑伟跟前，张开口就是嗜咬他的骨肉。

—

夕阳洒落的红霞为天地铺上一层红纱。

锦城城池比以往更加绯红，是即将被载入史册的一抹红。

战鼓震天响，向霄汉站在房顶上，手中弯弓被他拉成满月状，深色眼眸倒映着那位举起长刀意图反抗的士兵。

‘嗖’。

那支箭离了弦，有如破竹之势，只需一个音，弦音未止，箭已入，不偏不倚击中那人不被盔甲保护的额头，接着应声倒地。

敌军未曾料会有一战，登时是被打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血液留作长河，腥味顿时弥漫开来，顺着风飘到很远的地方，引得城外枯枝逗留的鸦鹊振翅飞来。

它们一边张口哇哇怪叫，一边在头顶盘旋。

等着人群散开后，方便啃食尸首。

敌人不多，也不擅长打仗，大多数还是养尊处优负责混日子的小卒，没经历过大漠的狂风与黄沙，只会纸上谈兵罢了。

算上镇守城门的士兵，也就八百人，向霄汉带着两百精兵足矣。

许久，向霄汉放下长弓，踢起身旁横在地上的长枪，直接从房顶上一跃而下。

他将长枪一横，高挑迅猛的身形宛若水中游龙，步步紧逼着，他将长枪一舞，甩出一个漂亮的枪花，随即朝前一刺。

眼前逃兵连忙回身用剑挡住。剑身与枪尖相撞，一阵有如龙吟虎啸的低吟。

剑与枪继续对峙，谁也不让谁，明晃晃的剑身倒映着向霄汉那张俊秀的容颜。

他面色凝重，剑眉不展，那双澄澈的眼眸蕴藏锋芒。

向霄汉找准时机，抬腿横扫，一记宛若重鞭猛击，那人站不稳直接被撂倒，手中的剑也拿不住掉落在地。

‘噗嗤’。

向霄汉投下冷漠的眼神，随即收枪离去。

乌鸦凄厉怪叫两声，似在悲叹，在向霄汉彻底离去后，又落下，啃食那人还未冷下来的身子。

锦城百姓躲在屋内，听见了屋外的厮杀声，他们一面瑟瑟发抖一面求着祖宗十八代保佑自己，不要引火烧身。

这一战打的很快，残兵败将不再反抗，乖乖的被押送到城门口。

百姓们见没了动静，也纷纷出了门，跟着士兵一起凑热闹了。

满身是血的向霄汉也不顾擦去，只身站在高处，对着地上坐着的残兵，字字铿锵有力道:

“既然你们已经投降，本将也不会赶尽杀绝。接下来的路你们自己选，或者在本将这领钱，你们回家或者回队，本将都不管。”

“或者入队，本将承诺不计出身不计前嫌，来皆是友，月供赏钱也好商量。”

言罢，他有下令让下属给他们解绑。

“做决定吧！”

这时候，有群人扛着箱子来了，他们飞快布置好周围的一切，箱子一打开，是几箱亮眼的银锭。

几个残兵不由得互相讨论一番。

“用降兵如友？他是在开玩笑吗？这有几人能做到？”

“指不定要给我们使绊子！”

“能回去吗？也有可能路上就把我们杀了。”

“对啊，要我们回去了，不就是放虎归山吗？”

“就是说啊……”

几个人议论着，被身边的士兵听见了，他瞪了这群人一眼，随即上报给向霄汉。

向霄汉很明显的想到了这一茬，清了清嗓子，又道:

“我向霄汉一言九鼎，各位不必担心。”

随即，他立下军令状，以自己人头担保，绝不食言。

而后，他又道:

“这大楚，再也没有能比大将军更会领兵打战的人了，即便你们当真回去，在战场上见面，我也依旧可以把你们打败。”

这句话顿时点醒了所有人。

眼前这个少年，便是名声在外的大将军的长子，年少有为的建业中郎将。

许久，终于有一个站了出来当出头鸟，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道:

“许久未曾回去了，我也不想打什么破战。”

言罢，他径直走到银锭跟前，下属给他分了钱。

这下，那群败将也纷纷做好了决定。

绝大多数还是要回去，也有一小部分选择跟从向霄汉。

剩下的事情向霄汉吩咐给手下的一个下属去做了，毕竟向霄汉也有其他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