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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霄汉摘下头盔,用袖子胡乱在脸上擦了两下,人群见他靠近,纷纷躲开,给他让条道出来。m.lanyuezdh.com
刚走几步,他便注意到被人群快埋没的陆家人。
他走了过去。
陆冠才看他的眼神也有些许变化,他轻轻拍着少年坚实的肩膀。
“做的不错。”
向霄汉这会才松了口气,笑了。
虞清牵起向霄汉的手,略带心疼地说着:
“你这孩子,手这么糙。”
说完,虞清又牵起陆婉兮的手,她把两个人的手搭在一起。
“去吧。”
虞清知道,向霄汉走过来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小女儿。
方才她亲眼看到他处事方式,如今也是佩服他的为人,发自内心觉得,他算得良婿。
陆婉兮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等向霄汉牢牢牵住她的手后,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连忙用另一只手遮住羞红的脸颊。
向霄汉道了声谢,就牵着陆婉兮的手带她去了没人的地方。
天已经很黑了。
因为打仗,也没有人把灯火点亮。
走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他们停了下来,向霄汉回身把陆婉兮拥入怀中。
这是他目前为止最大胆的行为了。
既然已经征得伯父伯母的默许,抱一下也没关系吧?
这一刻,时间好像凝固了,像是微风拂过细柳,拨动着本就不平静的湖面,荡漾起涟漪阵阵。
“累了吗?”
陆婉兮柔声问着,一手揉着他有些凌乱的头发。
向霄汉靠在她肩膀上的脑袋点了点,发出一串沙哑而拖着尾音的:
“嗯……”
都可以。
你说累就累。
能让我抱一会,说什么我都应下来。
“辛苦了。”
他就像一只大型犬,趴在陆婉兮身上,倘若原形毕露了,他的身后定然会有一条摇得热烈的尾巴。
“我有些不太懂。”
“什么?”
“你为何会放走他们?万一他们回去下次再来打你呢?”
“再打。”
“可是,如果这样,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不会。”
陆婉兮的声音很小很小,就向霄汉能听得见。
向霄汉的手顺着陆婉兮的肩膀下滑,最终落在了她的腰间,下一秒,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陆婉兮羞红了脸,嗔怒道:
“别这样!好羞人,旁边有人。”
这时,向霄汉注意到她嗓音里的沙哑。
“你的声音怎么了?”
“没什么,不要紧的。”
向霄汉松开了他,取出身上携带的火折子,点燃了墙上的灯。
烛灯恍恍,照在陆婉兮的脖颈上,上面赫然一道清晰可见的红痕。
向霄汉一边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没有注意到她的伤,一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波光的伤口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是我鲁莽了,把谭佑伟激怒了。”
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
向霄汉眉宇间泛出一丝戾气,俊朗的脸上覆上一层寒霜,眼眸中似有火星子在迸发,那双手背在身后的拳头紧握,手腕的青筋暴起。
“他人在哪?我方才似乎未曾看见他。”
“陆府里面,被怜兮姐姐打晕,爹爹把他绑起来了。”
“好,好,好……你在此等我片刻。”
一连三个咬牙切齿的‘好’字,向霄汉的眼眸闪烁寒芒,一手握住腰间别的三尺长剑剑柄。
陆婉兮乖巧地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
之后,等陆家人再次回到陆府时候,只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而那谭佑伟早已不见踪影。
而锦城西湖旁的百年巨榕下,则掩埋了一具被烧焦了的男尸,慢慢的成为了榕树的养分。
—
只是一日,这战便被打响。
当项知耻派出三万人围住锦城那一刻,向霄汉不再恋战,叫着手下也不过三百人聚拢在一起,突出了重围。
带着陆家人安全逃离了。
一路逃亡至百公里开外的县城,那是大楚边沿的城市。
向霄汉,向威,南宫沉鳞从三方不同县城开始占据城池,亦败亦胜,到最后也占据了大楚五分之一的地方。
—
秋过冬来,南方的湿冷气候让几日忙于战事的向霄汉染上病,但是如今情况他必然不能歇息。他咬牙撑着。
入夜,万籁俱寂之时,唯余向霄汉军帐里一盏灯在闪烁。
陆婉兮端着熬好的三鲜汤,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霄汉,歇息片刻吧。”
她柔声说着,而对方片刻后摇了摇头。
向霄汉两眼疲惫说着:
“如今新招三千兵马,友军临江城那失守,我需规划好新的线路,与他汇合,助他一战。”
话音刚落,向霄汉手中狼毫毛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宣纸上,笔尖的墨在宣纸上晕染出一朵墨梅。
向霄汉只觉得天地之间恍若混沌一般,在旋转,在模糊。
他再也撑不住,倒在桌上。
合上眼睛时候还看见陆婉兮放下羹汤,面色焦急地跑了过来。
他想开口说道:无碍。
但是没来得及就晕过去了。
陆婉兮指尖触到他额间的滚烫,陆婉兮慌了神,小声骂着:
“笨蛋!都烧成这样还不歇息?!!”
她试着把他抬到床上,奈何力气太小,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把项崇远叫来。
项崇远得知向霄汉晕过去后,先是一愣,而后小声道:
“此事确实不可声张,以免乱了军心。这几日的军事我代劳一番,照顾向霄汉一事就有劳你了。”
陆婉兮点了点头,眼底里是不被掩藏的心疼。
除去打仗外,向霄汉还需亲自下场慰问士兵,帮助百姓,名声传出,就会有人愿意追随他,效命与他。
她也想为他分担,但是兵术她属实一窍不通,只能每日给他熬煮吃食,缝补衣裳。
她也试着去学,即便是看过几遍向威亲笔解读的《孙子兵法》,她依旧不懂,只觉得脑子昏昏涨涨的。
向霄汉被项崇远抱到床上后,陆婉兮细心的为他掖好被角,项崇远叮嘱了几句后,只留下一句:
“麻烦你了。”
就离去了。
他现在的身份,该忙的事情可一点都不比向霄汉忙的少。
凉风习习将烛光摇曳,橘红色的灯光埋没了向霄汉烧的通红的脸颊。
陆婉兮指尖在他额间停留片刻,炽热的温度告诉她,不能丢下向霄汉休息。
南方湿冷的冬天,是厚衣裳也难以阻挡的冷意。
陆婉兮把自己的被褥也搬了过来,给向霄汉盖上了。
她打了一桶井水,用手帕浸湿覆盖在他的额头上,而后一边红着脸,一边给他擦拭面颊,又是擦拭身体的。
向霄汉烧糊涂间,是一边发出哼唧唧的声音,时不时还很不老实地握住陆婉兮的手腕。
陆婉兮只是叹了口气,掰开了他的手指头,把自己的手腕放了出来。
她的心底里那抹沉重让她实在难受。
每次看着周围人还有向霄汉在忙于战事,她都觉得自己好无力,好无能。
既不能指挥作战,又不能亲自抄戈上战场。
只会弹琴刺绣一系列附庸风雅的东西罢了。
可当今无需绣花针与琴弦,需要的是兵器,是长枪与盾剑。
陆婉兮蹲坐在床头,一手盖在向霄汉的脸上,像是在抚爱。
我真的好无能啊……
或许,你更需要像南栀姑娘那样子的妻子吧。
那碗热腾腾的汤慢慢冷却了下来。
时至后半夜,向霄汉被厚重的被褥捂出热汗。
陆婉兮被他牵着的手不再挣脱,也顺势扣住他的手,爬在床边也昏昏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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