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抬头看向西陵乐恒，颇为失望地问道:“妾室欺负都到了当家主母头上了。www.yaxuanshuwu.com恒儿，这样的事情，在你眼里也算是小事？”

西陵乐恒脸上出现了尴尬的神色，只一味说“儿子不孝。”

白如霜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弯了弯嘴角，似是无声地安抚。

此时的秋姨娘眼里却闪过一丝诧异，西陵醉月怎么出现在这里？

她第一反应是，布置在后门的下人，难道都是摆设？怎得没有一个来通报消息？！

而后老夫人看向面如霜雪的儿媳，眉目间多了些许疼惜和怜爱:“霜儿，你身子不好，先坐下吧。”

秋姨娘也蹲的腰酸，正想趁机起身，这是却被凌厉的目光死死地盯上了。

老夫人望向体态丰腴的妖媚妇人，面色不善道:“秋姨娘是不是忘记自己尚在禁足？居然如此张扬地跑到主母院里大闹不休？！”

众人顺着老夫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秋姨娘。

秋姨娘只得硬着头皮道“老夫人恕罪，实在是事出突然，妾身为了维护府上颜面，不得已而为之。”

老夫人挑眉轻嗤一声:“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是什么事情让你不得已？”

“妾身听说，”秋姨娘停顿了一下，虚着眼瞄了西陵醉月的神色，继续说道:“听说大小姐与外男有约，午后甚至要带外男回府一叙。妾身担心大小姐的名声故而急急前往阻拦，可惜晚了一步，只得往夫人房里诉说担忧了。”

西陵醉月秀口微张，颇显错愕:“这是谁蓄意抹黑我的名声。”她转而看向老夫人，眼眶微红，泫然欲泣道:“求祖母为醉月做主。”

白如霜温柔地将西陵醉月揽在怀里，低声诱哄着:“月儿不哭，母亲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是哄小孩子语调，也是西陵醉月最熟悉最怀念的语调。

西陵醉月原是想做个样子博同情，这下是实打实地鼻头一酸，泪水像是断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委屈的小姑娘乖乖地将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就像小时候受了欺负一样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寻求安慰。

素长的柔荑似春风般轻抚过那张娇妍的面颊，轻柔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珠。

老夫人慢条斯理地理平了袖口的褶皱，冷声道:“道听途说并不能取信于人。”

深粉色纱袖掩着秋姨娘紧握成拳的手，丹蔻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此刻的她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愤恨，她必须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今晨她收到眼线的消息，说是西陵醉月近日频繁收到一些信件，信件上字体狂狷，必定是男人书写。眼线趁着洒扫的空隙偷看了信件，说是今日午后邀外男过府相见。

起初她将信将疑，直到旁敲侧击问了几个在沁月轩房里侍候的，得了肯定答复时，才加了两分信任。

秋姨娘这才不惜顶撞老夫人禁足的命令出门捉奸，这回势必要捏住西陵醉月的把柄把她摁死在泥里！

原是准备瓮中捉鳖，为求稳妥，还特意吩咐了半个府的下人在后门蹲守，只等西陵醉月一出现便将其拿下。

谁知，如今西陵醉月没拿住，倒还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她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妾身也不是武断的人，只是沁月轩的善儿言之凿凿，甚至拿出了私通的密信。妾身这才不得不信。”

“善儿？”似是觉得名字陌生，老夫人又在唇齿间重复揣摩了一遍。

“月儿，你房里可有这么个丫鬟？”白如霜垂首询问着埋在肩窝里低声啜泣的女儿。

闷闷的嗓音断断续续地回道:“是有的，她是团年时姨娘里送来的，说是怕我院里冷清，来给我作陪的。”

“那便唤上来询问吧。”

老夫人正要吩咐了贺嬷嬷去沁月轩领人。

秋姨娘迫切道:“老夫人，善儿就在院子里候着，喊进来便是。”

老夫人抬头看向秋姨娘，似讥似讽地来了一句:“得多亏了你，如此周全。”

很快，便有个穿着朴素的小丫鬟被贺嬷嬷领着进来了。

她偷着眼瞄了下房间里的情况，飞快地又低下了头。

老夫人、相爷、夫人都在，俨然是“三堂会审”的架势。

她哪里见过这样大的阵仗，双膝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奴婢善儿拜见老夫人、相爷、夫人。”

老夫人看了一眼被吓得畏畏缩缩的丫鬟，问道:“秋姨娘说是你告诉她大小姐午后有约的事情，此事当真？”

“当真，当真。奴婢今晨打扫书房，忽见桌案下多了张纸，捡起来一看才知道消息的。”

没等老夫人话音落地，善儿就急慌慌地回答。

老夫人语气和蔼地询问:“那信件何在？”

她没注意到老夫人眼中一闪即逝的冰寒，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了信件。

与此同时，门外又起了一阵喧嚷声。

“抓了抓了！姨娘，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