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十六】破镜

有好心的农妇看出我们的窘迫，给我们仨烧水洗了个舒服的澡。www.tecleading.com还好我们带的衣服足够多，否则恐怕会有拜托人家帮忙买衣服的一幕。

我们三个坐在村里的酒馆里，什么也没点，就只是坐着。

屋里除我们之外一共有五个人，一个魔法师，一个战士，三个术士。

很显然，他们是盛宵一派来的。

还真是穷追不舍啊，令人讨厌。

木质的桌子上有些油腻，是不认真清洗留下的痕迹，所以我没有把手搭在桌子上。我靠着椅背，手里拿着酒单，在我伸手的时候一支箭矢朝我射了过来。

率先动手的是那个战士，他十分高，肌肉十分大，虎背熊腰的。从右额角到左胸膛有一道疤痕，很长很骇人。他拉着弓，朝我射了一箭。

我十分自然的抓住了他的箭，在那一瞬间起身，转身蓄力朝他丢了回去。当然，训练有素的战士不会被轻易打倒，他见我起身便蹲下了身，箭矢深深地钉进了墙里。

他转眼瞟了一眼尾端还在震颤的箭矢，心有余悸。如果他刚才不躲，那支箭矢会刚好插进他的心脏，把他扎个洞穿。他没有说话，开弓搭箭，瞄准了封太元。

一个用弓箭当武器的战士站在没有掩体的明面，我想不通他是留有后手还是真的是来送死的。显然封太元和莫莱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不明所以的瞧着开弓搭箭的战士，诡异的笑出了声。

坐在角落的魔法师出手了，他的介质是一本魔法书，书页在他手中飞速翻动，法阵出现在了他身前。一只巨大的火球正在凝聚，在火球即将触碰到我们的时候莫莱出手了，只用手一拍，巨大的火球便如同被浇灭一般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只一瞬间，便消散了。

“梅…梅林的手记！你！”魔法师惊慌失措，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哦，你认出它来了？”莫莱嗤笑一声。

“既然如此，也敢朝我们动手，我看你是过得太长，忘记自己是从哪儿爬出来的了吧。”只听闻莫莱啪的一声合上了手记，攥了攥拳头，骨节发出咔巴咔巴的松动声，他直起身子，回头，朝着魔法师的方向跑了过去，给了他一拳。

“打你这种恶棍，还用不着手记出手呢。”莫莱很生气。一大早就被吵醒，中途还被浇海水，好不容易洗了个澡想来酒馆喝点东西放松一下还被打扰雅兴，想来十个人都要生气的。

魔法师显然没有料到莫莱会整这出，捂着自己被打了一拳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靠着墙角瑟瑟发抖。他的魔法书掉落在地上，摊开，上面是某种具有诅咒效果的黑魔法。

他是从七塔里逃出来的，但精神状况不太稳定，是个精神病患者。这样极具不确定性的人被盛宵一拉拢，看来盛宵一的眼光也并不怎么好。

“不出手吗。”我面无表情的瞧着拉着弓弦的战士，他一会把箭朝向封太元，一会朝向莫莱，然后一个咬牙跺脚，箭朝着封太元射了去。

相同的，我再次抓住了箭身，朝着他扔了回去。

“看起来，你们并不是很擅长团队作战嘛，甚至可能刚刚认识不久。喂，你们三个，想要看戏到什么时候，魔法师已经快被捶死了，这个战士被我压制的死死的。你们此刻再不动手，可就晚了。”

“拿好了，好戏开场了。”我啪的一声把死之盾拍在了封太元身上。出了格莱斯多之后死之盾的岩石外壳粉碎了，里面是不知名材质制成的坚硬无比的盾牌。

他有一个神奇的功效，一切魔法攻击都会被化解，目前是这样，别的什么还不太清楚。王之剑拥有治愈的能力，但触发条件我们也不得为知，如果为了像德洛丽兹一样用牺牲自我来治愈伤痛，那实在太不划算。

那三名术士齐齐出手，率先发动攻击的那名术士的手朝着我的脖颈伸了过来，就在那一刻，他的手掌化作了寒光闪闪的利刃。

体术士，还是天生的。

我一把抓住的他的胳膊，把他往怀里带了带，然后曲肘，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他的下巴。然而我没想到的是他的下巴也伸出了利刃，深深地扎入了我的大臂。

我吃痛闷哼一声，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他飞了出去，撞飞了想来偷袭的另外两人。他没来得及收回自己身上突出来利刃，那两人双双被捅。

我扛着桌子朝他们砸了过去，弯下腰来用力，用桌子把他们仨挤在角落里，随后擦了擦下颌的汗。

鲜血顺着我的胳膊往下淌，滴在木质的地板上，被木纹吸收，如果现在不擦以后很难擦掉。我回头看了一下那位战士，他明显察觉到了我的伤口，自以为他有机会得手。

然后三箭齐发，朝着我射了来。

我听见箭尾擦破空气的声音，在一瞬间蹲下身来，举起了一把高脚凳。三支箭矢穿过高脚凳的缝隙，直直的订在了大门上。

“你…你！你别过来！”他见我平安无事的站起来，一把冲上前来揪住了封太元的衣领，拿出一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哦，吼吼。”我挑了挑眉，并没有什么表示。他见我并不紧张，料定我认为他不敢伤害封太元，便割破了封太元的皮肤。

“你尽管下手，随便试试喽。”我一屁股坐在了高脚凳上，慢条斯理的将外套撕成布条，将高度白酒倒在上面，然后缠绕着自己的伤口。

封太元也不紧张，甚至瞪大了眼睛想要回头看看战士的表情。他轻轻推了推战士的手，被战士一把勒紧。

随后战士一步一挪的朝着门口走了去，见我仍旧无动于衷，他便加快了脚步。

“你弄疼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封太元在他接触到门把手的时候开口了。

“臭小子，你给我闭嘴！”战士恶狠狠的骂了一句，随后疯狂摇动门把手，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

他气急败坏的带着封太元朝着门撞了去，木门在此时此刻格在坚硬，战士紧张的满头大汗。

莫莱解决好了魔法师之后坐到了我旁边，帮我把伤口打了个结，和我一同瞧着门口那出好戏。

哼哧一声，十四桥的武器穿过了木门，将战士捅了个洞穿。他不可置信的瞧着自己胸口露出来的武器，吐了好大一口鲜血。

他的血滴落在封太元的衣服上，随后滑落到地面上。封太元从他怀中挣脱，那柄榉木柄被他握在手里，点向了战士胸口里的，十四桥的武器。

“秘术，雷之嘉奖。”一句话轻飘飘的出口，榉木柄瞬间绽放出电花，紫的，白的，蓝的，交织在一起，通过十四桥的武器传了过去。

大幅的电将十四桥和战士电的浑身发抖，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战士死了，十四桥还没有。他抽出自己的武器，一脚踹开了门。

“封——太——元！”他咬牙切齿的挤出了几个字，甚至手都在激动的颤抖。

“哇，跟莫莱你预料的时间一样呢。杀死自己的同伴，你作何感想。”我将封太元拉到了身后，他在我身后盯着我右臂上还在洇血的右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脖颈的伤口已经看不见了，他从椅子旁边捡起故意滑落的死之盾，举在了身前。

“作何感想？没有完成任务，就没有利用价值，死了，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啊，可怜啊，你该不会在为他感到可惜吧，真可悲，拥有同情心，是作为杀手的大忌呀。”十四桥一边说着，一边落下泪来，他的头发因为电的原因竖了起来，有些像炸毛的松鼠。

“真让人恶心。”莫来由衷的吐槽道。

“没错啊，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生活环境，才会造就这样的人，还挺像见识一下的。不得不说，盛宵一和别样红，还挺会给人洗脑的。”我抽出了腰间的双剑，抖了抖自己的手腕，使用了可以缓解疼痛的魔法。

“来吧，十四桥。”莫莱朝他招了招手。十四桥本就气不打一处来，此刻更是被挑衅的浑身发抖。他一步，一步的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我和莫莱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却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嘿呀，我还以为秘术失效了呢，看来是他抗揍啊。”封太元默默地放下了死之盾，拿着榉木柄戳了戳十四桥的身子，见十四桥不为所动，便放下心来。

突然间，他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封太元的脚腕。他努力抬眼与封太元对视，却看到了一双金色的，如同阳光般的金色双眸。

十四桥昏死过去。

“你那秘术挺神奇的，关键时刻自保用，别浪费太多体力了。”我吐了口气。那三名术士和魔法师身上多处骨折，在没有治愈术的情况下想要投入战场至少需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所以不用下杀手。

至于那名战士，还真是意外。

莫莱算到十四桥大概什么时候会到，时间也刚刚好。本想着等他来了直接动手就行，没想到还整了这么一出。

十四桥还挺危险的，所以我们决定把他给放了，让他把情报带给别样红和盛宵一。等到他们得知了错误的消息并发现的时候，恐怕我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了。

十四桥回到本营的时候青门里和盛宵一并排站着，他们想要道斯图里特的城区埋伏我们的计划临近失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在这片森林里徘徊了整整三天。

分明地图显示的净土分界线就在这里，可是他们试了各种办法也没有办法从森林里找到斯图里特的入口。盛宵一想过用飞的，可飞到一定高度之后会被某种透明的墙撞回来。

他们对着森林做的破坏也会原封不动的回到他们身上，这致使了青门里是有力无处使。分明他已经听得见斯图里特里面的人交流的声音，也感觉他们就在附近。

“你回来了。”青门里听见十四桥的脚步，缓慢的转过头去。十四桥身上还有那个战士的血，看起来有些狼狈。他的面具被打碎了，面无血色十分没有精神。他的手有些磨破了，但仍旧紧握着自己的武器。

“哦，看来璃水和那五个人被封太元他们解决掉了呀。你还能活着回来，一定是他们让你传达什么错误的信息回来。好了，你不用说话了。艾希迪西，去，带十四桥去处理一下伤口吧。”青门里摩挲着自己的胡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双腿仍旧颤抖的十四桥，伸手招了个术士来。

“哦呵呵呵呵呵呵呵…雷之嘉奖的伤哦…封太元那小子是真的烦他了，下死手喽…哦呵呵呵呵呵”盛宵一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尖锐的笑声吵的青门里耳朵痛。

“是啊，那小子还算有点长进。”青门里心情不错，浅棕色的瞳望向森林深处。

“斯图里特，他们一定会进去的吧，先看看那小子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再从长计议吧。”青门里卸了口气，盘腿坐在了一个大石块上。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慎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呀，嘻嘻嘻嘻嘻嘻”盛宵一青色的瞳斜斜的瞧着青门里，煞白的手指让他看起来更像个纸人，再加上破碎的风衣，在路人眼中，盛宵一更像是一个有精神病的流浪汉。

“我不谨慎点可就得让他们暗算了。别瞅你鬼点子多。封太元那小子从小就机灵，再加上跟着他的那个姑娘可是梵尔巴泽·西泽布·巴尔泽萨的徒弟，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还是谨慎些为妙。”

“而且我们的机会还有很多，实在进不去可以等他们出来。总之，只要不让封太元那小子找到那棵树，一切就都万事大吉了，当然，在此之前杀了他，吞了他的灵魂更好，这样没有后顾之忧。”

“你啊，你确定你那秘术毫无纰漏。”青门里毫不避讳的摊了摊手。“要说对不起，还真是我们对不起那孩子。要是一开始没有把他从他父母身边带走，恐怕他早就已经死了，还用不着我们费这么大力气要杀他。真是可笑，是不是该说命运多舛呢。”

“没想到你这大老粗还会用成语。绝对万无一失。我一定，一定，会亲手杀死封太元的，嘻嘻嘻嘻嘻嘻”盛宵一笑着，十分诡异，要不是青门里已经听习惯了，怕是要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那名叫艾希迪西的疗愈术士是这群术士里唯一的疗愈术士，也是为数不多的女孩子。她是在撒伏伊纳旅游的时候被青门里恐吓了一番才被迫加入的。

她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但怕于青门里展示的强大力量，她选择暂时的委曲求全，决定一有合适的机会就逃跑。她对于青门里说的什么毁灭所有术士的术士并不感兴趣，对于封太元更是。

她才不会相信什么人总有绝对的力量能够剥夺所有术师的生命。她是疗愈术士，她拥有先天的治愈能力，她的疗愈秘术能够让受治者在睡梦之中恢复伤痛。

像是骨折，中毒，那种受伤极其严重的伤口无法治愈之外，划伤，割伤，枪伤这类的小伤口治愈还是戳戳有余。她抱着法杖的手有些颤抖，在这些人里，除了青门里和盛宵一之外，她最害怕的就是十四桥了。

她在别的术士那里听说了十四桥以前会专门杀年轻女孩来吃的传闻，每次见到他都是绕路走的。如今十四桥受伤，精神变得有些呆滞，看起来乖乖的，倒是让她宽心了不少。

“那个…我开始了哦。”她垂了垂眸，伸手在十四桥眼前晃了晃，见他不为所动，便松了一口气。

“秘术，荧绿之微光。”草绿色的治愈魔法很像是夜里起舞的萤火虫，点点的光向下飘飞，融入进了十四桥的身体里。十四桥干涩的眼睛终于闭上，他疲惫的向着一旁倒去，靠在了艾希迪西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接触吓得艾希迪西一跳，她忙不迭的扶起十四桥的头，扶着他靠在了树上。

“哼哼，还挺乖的嘛。”她蹲下身来检查十四桥的手，他的手还紧攥着自己的武器，虽然好奇，但她没有乱碰。术士都很讨厌别人动自己的武器，尤其是十四桥这种体术士。

“有点意思，呵呵呵呵呵”目睹了全程的盛宵一呵呵的笑着，捂着嘴，那尖锐的声音也仍旧飘了出来。

“年轻啊。像你这样吃了自己爱人的疯子是无法理解年轻人的情感的，还真是可贵。”青门里抬了抬眼，刚好瞧见那一幕，随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嘻嘻嘻嘻嘻嘻嘻，味道很好呢，嘻嘻嘻，回味无穷。”

我们终于抵达了斯图里特的领土，封太元疑惑的瞧着地图，又抬眼瞧了瞧空无一物的土地，一度怀疑自己是走错路了。

“没有，就是这里。斯图里特的人信奉时间之神，传闻时间之神会保护他们，像我们这种带着目的来的外来人被拒之门外也情有可原。想要进去也不是没有办法，需要通过时间之神的考验而已。”莫莱道。

“哦，这样啊。”我上前去，我明显能感觉到前面的空地上有东西，我直接穿了过去。一面镜子，一面无法映射出我的样子的镜子。

里面有八个太阳，要是呆的时间更长些，会把人蒸熟。他们俩见我消失不见，便快步跟了上来，同样被关了进来。

“这什么地方呀。”封太元有些不安的拉着我的衣角，我摊了摊手“这恐怕就是所谓的试炼吧，不过，也太小儿科了。”

这是圣光考核的一个题目，考察的就是你在陷入困境的时候反应，是从容不迫，还是暴跳如雷，亦或是悲伤的开始写遗言。

破解的方法可谓是相当的简单，只需要把所有的假太阳全都打一遍就是了。我也这么干了，镜子破碎的残渣没有划伤我们，就跟长了眼睛似的。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进入了斯图里特的领土，登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的看着我们这些外乡人。

“真稀奇，上次有外人来，还是二十几年前呢。”一金发少女朝着我们走了来，她那张脸相当眼熟，很像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死了。

“他竟然会放你们进来，真的是，太稀奇了。”那少女三两步走到我们面前，在我们三个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在我脸上。

随后垫脚，掐了掐我的脸。

“有温度。”随后手指下滑，搁在了我的胸口“也有心跳，还真的是正常人类啊。”

“没事的各位不要慌张，我会带他们去见领主的，不要慌张，不要慌张，不要引起恐慌。”那名少女的作风十分老成，她宽慰着居民的情绪，带着我们迅速离开了熙攘的人群。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是谁。”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我将王之剑悄无声息的抵在了她的脖颈上。那名少女扭过头来看我，什么也没说。

“你也察觉到了奇怪了吧。去我刚才所说，这里迎来外来人的事情还是在二十几年前。你们突然出现，当然会很稀奇了。”少女毫不畏惧我的剑，甚至颇有些教育意味的同我们讲话。

“你们应该知道，斯图里特信奉时间之神，而时间之神现在仍旧庇护着这里。外来人，我不知道他当你们进来的原因，请说出你的目的，否则我会在这里将变故清除。”她脚下的草地里伸出藤蔓，那种尖尖的钩刺一旦勾破皮肤就很难再挣脱。

“退后。”我推着莫莱和封太元向后退了几步，目光不曾从她身上离开。

“我们要找到世界树，在此之前，需要取得斯图里特的时间。我们为此而来，并非有恶意。”封太元从我的胳膊后面蹲了下来，同那名少女对视。

“哦？时间，真是个可笑的词。斯图里特从来不拥有时间，我们的时间是静止的。如你所见，我维持这幅少女模样已经有三十余年了。你们说你们是为时间而来，编，也要编一个可信的理由吧。”那名少女的手高抬，藤蔓向上攀升，缠着我们卷了过来。

我的双手结了个印，火焰自脚底腾升而起，莫莱配合的刮起狂风。只一个呼吸之间，那些张牙舞爪的藤蔓便化作了灰烬。

“你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再动手。”我冷下了脸。我一直对女生很友好，只因为我也是个女生，但如果是不讲道理的敌人，那么我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你在说谎，你在害怕。为什么，有理由吗。”莫莱眯了眯眼，悄无声息的将梅林的手记飘在了自己身边，警示着少女自己有力量，不必轻易动手打探。

“和我们说说吧，关于斯图里特静止的时间。”我看出她已经没有敌意了，从一开始的杀意转化成平静，只用了一瞬间。我们在无意之中得到了她的信任。

“我是苏珊，永远长不大的苏珊。”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有淡然，似乎已经平静的接受了这句话中蕴藏的事实。

里安·乌纳。于三十五年叛逃圣光，逃离过程中杀害三名入职人员，现不知所踪。我没想到我和他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身份还真是有些悬殊。

苏珊把我带到了钟塔下，钟塔有电梯直通顶楼。莫莱和封太元被她留在了她那里，她告诉我里安指名要见我。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苏珊所说的他是谁，只在心中有些不安。

封太元有莫莱保护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苏珊给他们做了些当地的美食来填饱肚子。她的庭院外面有很多来围观的，这让莫莱觉得他像是动物园里的动物，十分不爽的关上了大门。

斯图里特的主城像是一个宁静的村庄，这里的人安居乐业几乎没有烦恼。这才是不对劲的地方。他们脸上的表情有些是幸福的，但更多的是麻木。

我一路走来见到了不少人，有在药店门口熬药的男孩，他的目光紧盯着炉火，动作十分机械。有抱着孩子颠呀颠的母亲，她的表情是幸福的。有些人只是坐着，直楞楞的望天。给我一种十分不详的感觉。

电梯只有两个按钮，一个是顶楼，一个是一楼。我要见的，就是传说中十分亲民的时间之神。实话我对这个人其实并不感兴趣，甚至觉得有些恐怖。如果他真的能够控制时间的流动，那么就可以把任何人关进一个绝对静止的世界里清醒的等待死亡。

无法掌控的事情我从来不喜欢做。

电梯的门徐徐关上，又徐徐打开。我从电梯里走出来，正面有一扇巨大的玻璃窗，这个位置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