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十五】盈车

封太元摩挲着自己的胸口，在阳光打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向外看去。www.lzwl2015.com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能够听见鸟鸣和风声。天气很晴朗，没有下雨，这是他来格莱斯多见证的第一次日出，也有很多孩子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早晨的太阳。

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昨天他撞入人群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杀手的存在，他完全有能力避开。但出于某种长久的计划，他选择将计就计。

他知道自己不会怎么样，但疼痛还是会有，那时候感觉连故意都是痛的，就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身体被撕裂，那种疼痛日久弥新。

“醒了？穿好衣服，吃完早饭我们就该出发了。”我打了个哈欠，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昨天晚上睡得很舒服，睡得很沉。中途醒来一次，因为封太元的呼吸实在太重了，这也能理解。梵瑞娅来看过之后表示无大碍，伤口已经小到看不见了。

“好的！”封太元眯着眼笑着，恢复了往日的状态。他这个样子还真是令我羡慕不已，我绝对做不到那样。

“莫莱，别懒床了，待会阿尔斯特洛家的人会送我们出城。他们说酒店门口聚了很多人，让我们待会从后门离开。”我靠近了窗户，轻轻掀开了窗帘的一角，楼下被围的水泄不通。

我不知道这算的上是好事还是坏事，大概能够猜得出来他们想要做什么。无非是辱骂和欢送两种情况。昨天王庭审判厅那么一闹，我们算的上是彻底出名了，不过我不知道这种出名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看他们的手中有水果篮子，如果待会我们出去被他们发现了，被扔臭鸡蛋也还是有可能的。我昨天特意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不想臭烘烘的上路来着。

“莫莱…你还不会在为我昨天的话生气吧。”见他往被子里缩了缩，我一把捉住了他的脚腕，他猛的从被窝里钻出来，一脸被戏弄的好笑神情。

“我才没那么无聊，好赖话我还是分得清的。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你要是真的接了什么杀了我的命令，你早就动手了，才不会为了帮我取东西绕远路到这儿来。”他垂眸，发有些乱糟糟的，能看出来他也睡得不错。

“哈哈，我还以为你真的被打击傻了呢。”我嗤笑出声，在待者敲门的前一刻打开了门。

“巴尔泽萨小姐，这是您…”侍者端着盘子，垂着的头向里面偷偷看来，我挡住了他的视线。随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些钱，塞进了他的胸口口袋里。

动作有些粗暴，应该能让他感受到我的不耐烦。随后一把从他手中夺下早餐，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来吧。”我转过身去，将圆形餐盘搁在了床尾的桌子上。楼下的吵嚷让我有些头痛，便捶了捶头。

“斯图里特的领土离这里也就三天的马车程，阿尔斯特洛给我们准备了一些食品和新鲜水果，还准备了新的马车，所以我们待会不用再去商铺了。”我卷起自己的毯子，塞进了包袱里。将悬挂在衣架上的风衣摘了下来，穿在了身上。

“莫莱，你再磨蹭下去就自己留在这儿吧。”我见莫莱仍旧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便调侃道。他听见这话转身下床，坐在了我刚才坐着的位置大口吃着全麦面包和酸牛奶。

封太元速度很快，没用多长时间便洗漱完毕吃好早餐，和我一起等待着莫莱收拾好然后一起出门。

“怎么了，感觉你有些惆怅。”我问着，转头看向了封太元，他的目光停留在门把手上，好看的眉微微蹙着。

“一想到以后可能吃不到那么好吃的烤牛排，突然觉得好可惜。”他十分认真的将这话说出口，引得我嗤笑出声。

“这次外出有要事在身，等下次不忙了再来一次就好，绝对和现在是不一样的心情。而且城塔里有一位手艺非常不错的厨师哦，他做的烤牛排不会比这里差的。”

“真的吗！太好了！”他立刻来了精神，咧着嘴笑着。“走吧，我收拾好了。”莫莱抖了抖自己的长袍，走在我们前面推开了门。

拱形的玻璃窗透出阳光，彩色的玻璃将阳光转化成有颜色的光斑打在我们身上，就像是将彩虹裁了下来。莫莱面无表情的走着，在走廊尽头打开了门，转手走到了旅馆的后门。

那里一般是员工通道，知道的人很少，看着空无一人的狭窄的街道我松了一口气。道路的尽头停着一辆马车，很显然，那就是阿尔斯特洛准备的。

“莫莱，有时间的话，你要回来看看。”瑞梵迪拍了拍莫莱的肩，他的脸上有些沧桑了，鬓角因为这两天的葬礼有些发白。

“巴尔泽萨小姐，感谢你带走了纠缠我们多年的噩梦，我终于…能够睡个好觉。”他将手贴在胸口，发自真心的向我表示了感谢。

而我做的，也仅仅只是带走了路司的法器，仅此而已。说实话，如果路司和他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知道法器在那儿我也会带走的。

导致他们家悲剧的产生，路司脱不了干系。

“谁要回来。”莫莱没好气的抱着胳膊，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向着马车走去。

“别伤心，他就那样，不善表达罢了。你放心吧，等到了合适的机会，他彻底放下了过去的种种，他会回来的。瑞梵迪·阿尔斯特洛，你要好好的做家主，这新格莱斯多还等着一个明事理的人率先出手整顿呢。”我摊了摊手，极轻的叹了口气。

“烂摊子就交给你了，瑞梵迪。最后我想问你一句，你和梵瑞娅恨不恨我杀了你们的父亲。”我眸光定定，他那双如宝石般的眼睛对上了我的眼睛。

“小时候会有，现在早就不会了。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父亲做错了事，那是他应得的惩罚，而你只是恰好是对他实施惩罚的人，我没有理由恨你。如果我现在说恨你，不是太不识抬举了。”他哈哈轻笑了两声，将他的心结解开。

“蔷薇骑士，帝国里有你的存在，是帝国的荣幸。”他没由头的夸了我一句，倒让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你再怎么讨好我也不可能一跳就回到帝国去的，想要证明阿尔斯特洛良善，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瑞梵迪，加油吧。”我拍了拍他的肩，从他身边略过去，封太元紧跟上来，小心翼翼的侧目打量着瑞梵迪。

“真是个好大叔啊，像他这样的人，在我们那边一定有很多女孩子争着抢着嫁给他呢。”封太元频频回头，语气中有些惋惜。

“他已经结过婚了哦，怎么，你想嫁给他？”我呵呵乐了两声调侃道。“怎么会这么想？我可是坚决喜欢女孩子的！”他急着解释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太元，你还年轻呢，这世界上有大把大把的美好的女孩子等待着你的遇见呢，所以不必心急，该来的总会来的。”我和他并肩走在长长的街道，房屋之间的缝隙中没有阳光，只余阴影。

“那你呢，二百多年来，有喜欢过什么人嘛。”他的手向前探着，微微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神情。我没什么表情，这让他有些无奈。

“额…大概有吧，有时候总会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来着，找医生看过也只是说精神状态不佳导致的幻觉。”确实是这样的，我偶尔会做梦，梦里有个人待我极好。宽厚的肩膀和高大的身形很有安全感，就是看不清他的脸。

“能够让你喜欢上的人一定非常优秀。”封太元定了定神，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有笑意。

“那可不一定，说不准我会喜欢比我弱的废物。”我调笑道。一步跳上了马车，向着封太元伸出了手。

“来吧，太元。”

莫莱坐在马车的座位上，将窗帘拉好。阿尔斯特洛的车夫会将我们送出城，为了避免麻烦，所以需要把窗帘拉好来装作是阿尔斯特洛的人出门。

“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瑞梵迪那家伙没为难你吗。”莫莱问着，轻轻翻动着梅林的手记，目光停留在书页之上的图画上。

一个诡异的图案，从来没见过的阵法形状，三角形基础矩阵加上十字星倒立矩阵，最上面覆盖的是一种六芒星魔法矩阵。而他的释义仅仅只有两句话，哦不，两个词。

“弑神”“独善其身”

“没有哦，他还算开明，知道为难我没什么好处。别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莫莱，他帮了你不少。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舅舅，能有亲人在世是一件幸福的事。”我摊了摊手，并没什么想法。

如果朋友也能够算作亲人，那么我还真是不太缺。如果只算血脉相连的，那就真的没有了。

“你没有亲人在世吗。”封太元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来，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很奇怪吗，没关系不必内疚，没有就是没有，甚至见都没见过。我只当他们全都死了。”我并不在意。即便没有亲人我也并不孤独。

只要我还活着，我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我可以做你的亲人。”封太元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眼神十分真诚。莫莱终于抬眼，踢了一脚封太元。

“当然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哈哈乐了两声，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马车突然一阵颠簸，我立刻脱手扶稳，掀开窗帘看向车夫的位置。他的面前挤满了人，手里还紧紧攥着缰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看来没得躲了，莫莱，你看着点太元，别下车。”我叹了口气，弯着腰站起身来扭开了马车的门。所有围堵的群众一窝蜂似的泳了过来，将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要做什么。”我关上了车门，将剑横在身前，保证他们不会推搡我致使马车被掀翻，即便这样不是很礼貌，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这么做了。

“巴尔泽萨小姐，请收下这些。”为首的妇人双手紧握着木篮子，里面装满了新鲜的水果，她高举着递了过来。随着她的动作，篮子里的水果甚至有要掉下来的趋势。她的眼中有泪水，身体有些颤抖，看起来情绪十分激动。

“……这”我在犹豫着拒绝，在我犹豫之际，她的泪水掉落下来。

“请务必收下，巴尔泽萨小姐。我们都是真心感谢您为格莱斯多做出的贡献，如果没有您的到来，如果没有您推翻律法之神的统治让我们清醒过来，我们现在仍旧受着律法的约束，处于水深火热的状况之下。”

“巴尔泽萨小姐，因为您的所作所为我们终于可以踏出格莱斯多了，我们向往外面广袤的世界。也因为您，我们终于不受不合理的律法约束，可以自由自在的呼吸空气，大胆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是您，为我们带来了美好的明天。”

那妇人声泪俱下，话语十分真诚，听的我一愣一愣的。

“对啊，您收下吧，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请您务必收下，不然我的良心不安。”

“愿您的生活顺利，身体健康。”

“诸位。首先感谢各位的信任和理解，最开始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行径会给大家带来怎样的影响，所以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惴惴不安。如今看到大家的热情，我想我做的应该是对的。”

“随后，我们即将离开格莱斯多了，如各位所见，我们的马车并不能装下所有人的热情，还请原谅我无法收下大家的礼物。不过格莱斯多人的善意我会铭记于心的。”我将手贴在胸口，以格外官方的话术来感谢他们的信任和理解。

封太元趴在玻璃上看我，口中呼出的气在玻璃上起了雾，随后又消失不见。莫莱只觉得那帮人很吵，觉得我同他们说话就是浪费口舌。

“前路漫漫，若有缘，我还会回来的。”我摆了摆手，打开了马车的门。不知道是谁先起了头，一颗苹果咕噜噜的滚进了马车里。

随后是橙子，香蕉，梨…当下市面上有的各种时令水果如同雨一般被投掷进车。我吓了一跳，往旁边躲去，反应过来后立刻关上了车门。

“感谢诸位的好意…这些已经足够了。”我哈哈乐了两声，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眼尖的我立刻发现了藏在人群里的西蒙。

“审判官先生说新的律法即将出台，请各位移步审判厅呐。”我向西蒙点了点头，他会意，向着拥挤的人群伸出了手。

“首席审判官西蒙·麦克弗森，诚邀诸位前往审判厅见证新的律法的诞生。在该律法下，诸位有权提出意见。”他诚恳的说着，我见人群松动了，便夺下车夫的鞭子啪的一声打了下去。

我们这才得以离开格莱斯多。

“啊，真是累人啊。”我靠着车背叹了口气。

“掷果盈车，这个词用在这儿好像不太合适，但事实好像确实是这样。”我苦笑一声

“车夫，待会你把车里的水果全都带回去，在王庭旁边的钟楼下面送给过路的行人，就说是新律法出台后的贺礼。”

“巴尔泽萨小姐…这…”他犹豫着，被我不容拒绝的眼神唬住了“您的要求，我一定做到。”车夫无声的擦了擦汗，想着我这人实在是个好人，竟然能想到这出。

“就到这儿吧，再往前怕是危险了。感谢你送我们出城，回家去吧。”在进入商路之前的一个拐角，我跳下了马车，打开了马车的门。

里面的水果叽里咕噜的往外滚，我掏出了两只麻袋，将水果尽数丢了进去。随后扯下两根发带把系紧，搁在了车夫的脚边。

不为别的，我已经能察觉到人的靠近了，且数量不少。如果再让他送一段，怕是会处于危险的境地。如果来者是青门里和盛宵一的话我们很难顾及到他，若是遇险，反而得不偿失。

“危险…巴尔泽萨小姐，你们招惹了什么人吗，阿尔斯特洛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您…”他问着。

“你觉得以巴尔泽萨这个姓氏行走在外能够招惹些什么人呢，没关系的，别太担心了。”

他明显还想说些什么，我已经跳上车了。马车静静的向前行驶着，路两侧的灌木丛里有什么东西乱窜的声音。

我微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下一秒，十四桥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他那武器朝我甩了过来，速度极快，能够听见划破空气的声音。要是不躲硬挨下那一击，我的脑袋当场就能开花。

我微微向后仰，他眼疾手快的转换了攻击方向，朝着我的鼻梁再次抽打过来。我无他对视，没有躲开，手从缰绳上松开一把抓住了他的武器。

“毫无长进。”我略微嫌弃的给了他一拳，他向后跌去，在空中卸力稳稳当当的落地。他灰蓝色的发从帽子和面具之间的缝隙中挤出，那双眼睛里有着未知名的情绪。

莫莱注意到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他将胳膊横在了封太元的身前。分明封太元和他几乎没什么关系，但这些天下来，他已经潜意识里把他当做同伴了。

“十四桥？只有你一个？”我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人。这才是不对劲的地方，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呢。

“毫无长进的到底是谁呢。”他冷笑出声，那柄武器在他手中飞速转动起来，我心觉不妙，在他出手的前一刻跳下了马车。

随着轰隆一声响，马车前面的地方被他的武器砸了个稀巴烂，现如今已经没法用了。这不是可怕的地方，可怕的在于等我抬眸，他已经闪身不见了。

“嘿小家伙，你们的对手在这里哦。”一女声从右侧高大的树上传来，我的目光投了过去。那是一个穿着黑丝绒晚礼服的女人，墨蓝色的长发微卷，像是海浪。她微笑着，红唇极具魅惑。

她的手里握着一只竹笛，尾端系着红色的流苏，和封太元的榉木柄一模一样的流苏。

“器术士璃水，已经在这大道上等待诸位良久了，哎呀呀，可算盼着你们从格莱斯多出来了，我身上都快长蘑菇了。青门里那家伙还派了个人来监督我干活，嘿嘿，你刚才已经看见了。”

她晃动着修长的腿，手指把玩着竹笛，饶有兴致的看着处于戒备状态的我。“诶呀呀，还真是不想打呢，瞧瞧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你和十四桥那家伙打过照面了，从你的动作里能够看出你的反应很快，力气也很大。如果不靠秘术的话，还真是赢不了你。”

我一边戒备着她的动作，一边警惕着消失不见的十四桥。我虽然不认识那个女人，不过她给我的感觉不算太差，她并不是真正的想和我交手，反倒像是在应付什么差事。

“秘术，海洋的恩赐。”她将竹笛横在嘴边，吹响了不知名的乐曲，就像是夜晚涨潮的海边，能够感受到凉爽的风。这是不妙的地方，如果意志不够坚定，就会被她扯入用乐曲构造的美梦之中。

我抽出匕首，作势要朝她的方向丢过去，丢出去的瞬间就被十四桥的武器抽飞出去。

“别急着动手呀，要是你被打伤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女孩子呀，留了疤痕就不好看了。”璃水扬了扬眉。

“我和十四桥是受到了那位大人的指示来带走封太元的，如果你配合的交出他，我们可以不动手。”

“那你有没有从他那里得知，封太元雇佣了我，我的职业就是保护好他，送他到他想去的地方呢。”我呵呵乐了两声，手已经动了。

风吹拂过树叶的前一秒，王之剑已经出鞘，直直的刺向了十四桥。十四桥的武器横在胸前，剑尖刺入了铁链之间的缝隙。他一个高举，我便受力向后撤了一步。

“嗨呀呀看来那位大人说的是真的，王之剑真的在你手里。那照这么说，死之盾你们也已经到手喽？”她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唇，眼睛弯的眯起。

“你们女人话真多，直接把他们全杀了，什么死之剑王之盾的直接打包带回去，以后铁定是有用的。”十四桥有些不耐烦了，他的手指插进了自己的发间，用力松了松。

他看起来有暴躁症，而且还挺严重的。越是愤怒就越是危险，十四桥能做到将十四佣兵团的名声打响就足以证明他的行动能力不容小觑。

“别太冲动了，谁知道她藏在身后的右手里藏着些什么对付你的东西呢。我猜你要趁着十四桥朝你发动攻击的间隙，把手里的东西用出来，对吗。”璃水呵呵笑了两声，惊出我一身冷汗。

她说的对，我的左手藏着致幻粉末，就是想趁着十四桥动手的间隙扬过去。虽然耍小手段在战斗中是低俗的行为，但我认为还是保命比较重要。

莫莱一脚踹开了门，从车里跳了出来，脸色也很难看。

“我说你，和他们废什么话，直接动手就不就好了。”梅林的手记在他的手中飞速翻动，书页间迸射出火花，在他还在吟唱的时候十四桥一脚飞踢踹在了我的胳膊上。

我立刻反应过来，将左手的致幻粉末挥了过去，拿着王之剑的右手用手肘捂住了口鼻。我靠着莫莱向后退去，在此刻璃水再次吹响了她的竹笛。

“还真是令人头痛啊。”烟尘过后，十四桥缓慢的直起身，他的眼神更加狠厉。“难道你就没注意到我的面具根本没有鼻孔吗。”他颇为恼怒的飞速冲了过来，此时此刻莫莱吟唱完毕，璃水所在的树枝开始燃烧。

随后，他将梅林的手记合上，在十四桥冲过来的时候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后脑勺。十四桥吃痛摔倒在地，但很快清醒过来，用武器格挡了我的剑。

“哎呀呀，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俊俏呀，莫莱小哥。”璃水被水…不对啊，这宽阔的土路哪里来的海水。只见璃水被一种颜色很深的，看起来像是海水的液体拖住脚步，一步一步从树枝上走了下来。

她的竹笛在脖颈上敲了敲，步态摇曳生姿，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浑身充满着危险与不确定性。

“我们的目标原本只是封太元而已，但不过既然你们这么不想配合，那么我也不必留情了。”

“那么，来吧。”她将竹笛搁在唇边，一句轻飘飘的话从她口中飞出。“秘术，海洋之怒意。”

海水，从天而降的海水，如果只是雨滴大小便没什么事，但那是至少二十平方的凝固的海水，直直的朝着我们砸了过来。他们两个也在这二十平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