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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室优点开灰色聊天框,戳着输入键盘哒哒打字,半晌又一个个逐字删掉才编辑好的讯息。www.moxiangshu.com认知到自己此时在做无用功的他皱着脸直接把手机关机,嘴里念着眼不见心不烦直接倒在课桌上。
和多田野树一起去过稻实食堂后,他最终还是遗憾地接受了学校食堂不会单独给他开小灶专门建个烘培坊满足他对樱桃挞的狂热需求。虽然两个人站在一起看上去更受打击萎靡不振的却是多田野树,这个稻实新入学的一年级捕手还在因为刚刚那爆投的一球捕逸而失神,
作为捕手而非投手来说,这样程度的心理承受能力必定需要再进一步的训练,否则面对那些投手阵突然降临的负面状态和发挥失常很容易就会在气场上被压制。那么这也无异于和对面的打者直接宣告:我状态不好不能有效引导投手,你的机会来了快点趁虚而入直接打爆我们吧,不室优漫无目的想着,随手在大开的课本上记下几笔黑板上标注的重点。
中午回寝室还要和原田前辈说请假去医院的事……感觉好麻烦。不室优翻到下一页,把课本翻得哗哗响,讲台上正讲得十分投入的老师向他投来注目的视线,后座的多田野树点了点他的后背,“老师看过来了,不室君,你翻书的动静有点大了。”
不室优接收到提示停下翻书页的手,看着老师移开眼去面朝黑板后才慢吞吞朝多田野树小声道了声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和多田野交集的轨迹变得更多了。
不室优回忆了下,两人都是棒球部的一年级捕手,虽然自己正在被劝退转向后备投手。除此之外,从食堂回来后在教学楼的一年级分班表里多田野树倒是惊喜地先一步看见他们同样被分在了一年级B组,不室优对此适应良好,没有多田野树的话他估计又要随波逐流不知道一个人单独自闭到什么时候。这样一个人的高中日常光是想想都觉得很可怕,他拨开记号笔的盖子,在笔记本上回忆了下早上站上投手丘投的三个直球路径。
比起一般直球向上飘的细微变动,从出手那一瞬间由于伤痛而产生的神经刺激让他的放球点较之正常状况下会稍微慢个零点几秒,虽然对普通人来说倒是没什么,如果转职投手的话放球点慢倒是会让打击区的打者慢一秒出棒,有利有弊。
他擅自给这想法画了个句号,转职是不会转职的,光是想想作为投手要接受更多不同的训练和多田野树那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嘘寒问暖,那还是算了,在稻实做替补捕手说不定能偷懒去休息的机会更多,没有人会拒绝舒适的安全区。
不室优很早就认知到自己很容易丧失兴趣这一点,无论是钢琴、将棋、击剑、高尔夫还是其他的所谓的富人运动,接触棒球的契机也不过只是与所谓的天赋挂钩,被发掘、被看见、被推至台前、被动获取胜利,习惯如此所以一直保持着。
不室桃女士的行为准则是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与前一条的既然要说话就把说完一起贯彻了不室优的整个童年。
感谢不室桃女士与不室将司男士遗传给他还算聪慧的大脑与不高不低的智商,做什么都能简单地得心应手与每每被发现都会接收到的无数夸赞的所谓天赋,不室优用手托着脸看窗户外面,大多教室都在上课所以外面没什么随意走动的人,旁边那棵估计有三层楼高的树倒是很悠闲,没有人逼着它要一直坐在这里上课,不室优心里随意想着。
盯着树杈分支末端的叶片,阳光透过去能清晰地看见筋络走向。
要是我是棵树就好了,不室优眼睛一眨不眨,突然地就有种想和那片叶子换个角色的冲动。继承来的天赋给他带来的并不是全然的鲜花与掌声,东京Senior的明星选手育成计划白纸黑字写的一清二楚、十分明白,说到底他们需要的是有天赋的吉祥物与能够带来巨大收益的摇钱树。
作为少棒俱乐部它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可以多说的了。选手作为商品进行买卖交换在市场上也是最简单轻易的事情,他本不该对此有什么怨言,在签下合同的那一刻,他在东京Senior的三年就已经像是打包装箱结束的货物等着寄送出快递站然后送到买家手上,Senior的训练与表演赛给他的履历镀了层金,公开活动也为他带来了大批量与大基础的粉丝和应援团,这些本该是默认的事,但他空虚与迷茫环绕着他,像一条肆意流淌的浑浊的河。
太过简单就能得到,不用费力就被喜欢,连胜利也变得廉价而平常。
与他同期的花野树世和天音院贵真,这两个一起度过东京Senior三年训练且还算的上是死党的家伙们悄无声息也不约而同地离开了东京,正光国中作为私立贵族院校,里面的学生大多日后的出路都是家族企业与出国留学,选择就读稻实的他就像是被剩下的樱桃挞皮。
不室优眯了眯眼把涂鸦的那页直球路径抹黑,装作什么都没写过的样子撕掉这一页。
现在再去抱怨什么也没有意义,而且并没有谁亏待过他,所有一切都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这些选择堆砌交叠起来将他推至如今的现状。他听见后桌的多田野树悉悉索索开始收拾东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已经下课了。
不室优拎好包站起身,靠着桌子垂眼看着多田野树,想起来监督的话从嘴里一个字一个蹦着说要自己要先回寝室就不和多田野一起走了。多田野树耐心地听完然后认真点了点头,“那么我去参加下午的训练了,不室君,早上的捕逸我觉得还是需要更多的练习,待会见。”
不室优目送他拎着包去棒球部,对于多田野的纠结难以共感,只是一个捕逸而已。他这么想着,全然不能理解因为训练时一个不是由自己主导从而出现的失误而再三地对自己严格要求。这在他看来或许是没有必要的,他很少有漏接与捕逸的失误,再者在出现失误前,比赛就已经以大比分率先结束,他很少有失败的经验,作为比赛限定的中继捕手。
不室优拎着包走上楼,按着分班表的名次与位置去找三年级的教室,然后在某个教室里成功发现了扎堆的二年三年棒球部众人。
同寝室的原田前辈,同寝室的成宫前辈,不认识的红发路人A,不认识的外国人B。
不室优随意给他们排了个顺序,嘴上倒是很遵循传统地说着敬语。“打扰了,原田前辈,监督有说过让我来找你一起,呃…去医院。”不室优想了想监督的确是这么说的,传达没有误差。但是面前的原田雅功露出了点疑惑的表情,成宫鸣视线在他们两之间回转,他率先开口。
“你是今天那个上投手丘的一年级吧,不室优,是你受伤还是谁,说话要好好说清楚啊,你脸上的这副表情长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嫌麻烦。”成宫鸣再看了他一眼更加确认,“监督怎么说的,你最好还是原原本本转告出来。”
不室优捏了捏手指,和不算熟悉的前辈说话让他没什么精神,但是还得去医院复查,那么没办法了,慢慢解释吧。
“是我的一些旧伤复发。”不室优对此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早上在投手丘上有点用力,因为受伤后没有经过复健,现在好像情况加重了,在脚腕。”他补充完,确认没什么遗漏的再抬头看向坐在面前的原田雅功和成宫鸣,旁边那个不认识的外国人B前辈笑了声,对成宫鸣说了句话。
原田雅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待会我去叫车,你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不室优示意自己明白了,和原田雅功、成宫鸣一堆人道了别后离开三年级教室。
“也太自大了吧,那家伙。”成宫鸣翘着腿有一搭没一搭托着脸说,“毕竟只是才入部的一年级,不能要求太严格了。”被认成是外国人的卡尔罗斯想起来刚才站在他们面前的金发一年级一副满脸无所谓的模样说自己要去医院,嘴里说着要去医院但看起来完全就是嫌麻烦的样子,
“脚腕受伤的状况下球速也能有快140km/h,不知道他的极限会在哪里。”红发路人A白河胜之回忆起晨训时监督拿着测速枪站在捕手身后,“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嘛,总之现在的王牌是我,那家伙想超过我还早一百年呢!一年级就该好好捡球才对。”成宫鸣拍了拍脸,重新坐好看向在翻记分册的原田雅功,“雅前辈你要陪一年级的去医院,那么下午的训练缺席咯。”
原田雅功翻到下一页,头也没抬。“这一届新入部的捕手比上一届多了不少,鸣,你要去和他们尝试搭配。”
“诶——我才不要呢,一年级的接不住我的球啦。”成宫鸣拉长尾音,想起那个一年级的多田野树,“140不到的直球也接不到,变速球和其他的就更没可能了。”
“这是教练的安排。”原田雅功淡淡说了句,成宫鸣闻言只能揉乱头发一头栽在桌上,“算了,教练安排的那就没办法了。先说好,我才不会因为他们是一年级就手下留情放水咯。”
“走吧,不室优应该已经在等了。”原田雅功收好记分册,拎起包和成宫鸣三人道了别。
不室优在告别前辈们后走回寝室,虽然不太严重但他已经能逐渐感觉到脚腕轻微拉扯的刺痛。与过度锻炼后的乳酸堆积以致的身体沉重不一样,只有脚腕腕骨连接部分的痛感倒是很清晰,不过还能忍受。不室优这么想着放下包,从抽屉里找出之前的病况记录,抽出手机一起塞进口袋里,顺着开门声看向也刚回到寝室的原田雅功。
“收拾好了吗?”
“是的。”
“那走吧。”
“好的。”
两人面面相觑无言坐上了去往医院的计程车。
不室优捏紧手指背部靠着计程车后排的座垫,在细微的晃动和舒适的白噪音里昏昏欲睡。
“我看过你在东京Senior的一些比赛。”
秉持着果然来了的心态的不室优摆出很恭敬认真的神情朝原田雅功看过去,“不用拘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随意就好。”原田雅功没什么表情地开口,
“是的。”得到确切允许的不室优懒散下来舒服靠着计程车后排座垫,对于原田雅功所说的看过自己的比赛不置一辞。
“在你看来,棒球是什么?”
不室优对原田雅功这一问没什么感觉,他张了张口想官方地回答说是一项体育运动,但觉得不太尊敬。他想了想又想说是有趣的运动,尽管现在他已经不再觉得棒球很有趣。思来想去他竟然一时之间找不准棒球在他心中确切的定位,作为乐趣而言太过轻蔑,毕竟他也算是体育推荐并且参加过Senior集训的选手,但如果要说棒球是他的生存主旨,是他向前的动力,那又太过沉重,严重与实际不符。
他只能对原田雅功这一问话保持无声的沉默。
“棒球是团队合作的运动,”原田雅功看着面前这个金发小子,顿了顿,还是决定再给这个一年级一点提示,“不室优,在比赛时,你认真去看过你的对手与队友吗。”不室优沉默着,对此一言不发。
“你很有天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原田雅功看着他,“你的天赋限制住了你。”
不室优愣了愣,他总算明白自己一直在苦恼的东西的影子,原田雅功帮他撬开了一小块角,但是这还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前辈,我想,或许棒球对我来说,只是——”不室优尝试组织言语,在自己贫瘠的词汇库里搜寻着,就像上午面对监督那样,
相同的沉重的令他感到烦闷的东西占据了他的部分大脑,让他不能全然理性地思考。
“算了…只要能够赢就可以了吧,前辈。”原田雅功听见不室优嘀咕着,最后抬起脸直直盯着他,从嘴里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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