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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城内,肆意生长的蔓藤盖住了高高的城墙、屋檐下的墙壁。不挑地方、四海为家的蒲公英也聚扎在许多荒废院落的角落中。荒废的院落大概是前朝哪家仪典官员驻殷城的别院吧。卫姜和荆芥穿过这些人烟稀少的地方,只瞧着寻寻何处有人气。
终于找到可以用膳的地方,一处客邑旁边的小饭馆。三人没多想,抬着酸胀的腿入了小饭馆。
“原来这殷城还是有饭馆嘛!”
“我还以为殷城人不吃饭!”
“傻孩子,不吃饭,他们吃什么?”
三人寻了靠窗的位置坐定,荆伯唤跑腿的倌人:“二倌爷,给我们上好你们这最好吃的膳食!”
跑腿的仆人难得听闻叫唤,听见客人招呼,马上答应着跑来,满脸堆着笑容朝说话的荆伯回应:“好,好,我们这最好的菜肴是‘礼义春秋’,给三位上一道,如何?还要点别的什么,好酒要不要烫一壶?”
荆伯爽快的答应:“好,就上这招牌菜,酒还是算了,我们还有事,不宜饮酒!”
“好的,好的。各位面生的呢,瞧着也不是殷城人!是刚来殷城吧?”那跑腿的仆人端着茶水过来,边给三人倒茶水边寒暄着。仆人先给荆伯倒了一杯,尔后才给荆芥、卫姜依次倒了茶水。卫姜,见他的如此行事,倒是很有尊长、尊男的礼仪风范。心中这样赞许着,手就便想动杯子喝茶水。荆芥脚下朝卫姜的脚碰了碰,尔后用目光示意卫姜,莫要轻率行事。卫姜幡然醒悟,便又把准备伸向茶杯的手缩了回去,顺势捂在腮帮子边上,托着脸蛋。荆伯见仆人如此勤快,也对着笑意回答对方:“我们来殷城投奔亲戚!很快就能见到亲戚,肚子饿,方才来打个尖!”
仆人见三人不动自己倒的茶水,便心中有了数,再瞧这三人的衣衫也甚整洁,瞧着三人确像是江湖中人,不比寻常百姓,便也不再想着套话多言。
荆芥见仆人退下去,便塞给卫姜水囊。荆伯见状,便问荆芥:“芥儿,我们的竹筒呢?这水囊是军营厨房的伙夫赠的么?”
荆芥点点头,比划手势告诉荆伯,自己做的竹筒装水后觉着怪沉,有了伙夫送的水囊,轻便许多。
很快,他们点的招牌菜:“礼仪春秋”就上了桌。卫姜直勾勾地盯着仆人端来这盘菜上了桌,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红烧鲤鱼。三人见是鱼,也很高兴。风餐露宿的时候多了,见着肉在眼中都是好的。三人埋头往嘴里填饭,不言语。饭馆后头的阴暗的膳房,却是很热闹,一群三大五粗的男子,在商议什么。那位刚给卫姜三人端菜的仆人道出了自己的担忧:“还是算了,这三人是江湖人士,方才我已经试探过,不好惹啊!到后来,别我们钱财没捞着,反倒惹一身麻烦!”
旁人满不在乎打断他的话语:“咳!怕他们这一老二小,作甚!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这白胡子老头和一瘦弱的娃娃!”
“就是,就是。这小娘子还挺标致!抢来好好玩耍一番!”另外一男子怂恿同伙。
跑腿的仆人见自己的提醒,同伴不听,便也不在多言,只得默认同意他们动手。一共八个壮汉,身形魁梧,面容凶悍。他们都拿着刀、棍棒等武器在厨房后头,候着前面三人的动静。饭桌上的三人眼中只有食物,全然不知灾祸已经逼近自己。三人都吃的肚皮圆滚滚,桌上的碗都见底,菜碗与饭碗都干净无比。后面的见他们这模样,便忍不住打趣:“嘿嘿,这三人莫不是逃荒的,这么能吃?”
“瞧着像是饿了许久了!”
“不饿的发慌,我们怎么下手?”
“嘿嘿,老子的蒙汗药也管用!看着,我们打赌,他们过多久就会倒下!?”
“有趣!打赌就打赌!”
歹人们在后头见前面三人久久不倒下,而且还是神色未变的端坐着,有些纳闷,到底是哪儿出了纰漏。蒙汗药不管用了?不可能啊!下药的壮汉肯定自己的药没有问题。因为前面的三人迟迟不见中毒迹象,后头的歹人有些按耐不住。见此情形,那装作是跑腿的仆人的男子便又劝解众人放弃:“还是算了吧!如此看来,这三人确实不简单,还是莫要惹了!”
“少废话!好不容易,今儿开了张,怎么的也得榨出点油水!不然,我们在这殷城吃什么喝什么?”
“就是,这鬼地方,不打家舍财,我们早就待不下去了!不想干,就散伙!各走各的独木桥!”壮汉很不耐烦地吓唬那装作是仆人的歹人。
那歹人见同伴执意要对这三人动手,还险些闹翻脸,便也只得赔笑作罢。
荆伯正朝着里边喊,结账。话还未落音,便见一群手里拿着菜刀、棍棒或是匕首的壮汉从后头蜂拥而来!荆伯见这架势,朝荆芥示意,这是明强啊要!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明晃晃地持凶抢劫。这座礼仪之城的变化正是太大了!荆伯不禁在心里感叹。
荆伯与卫姜只悠闲地观战,不出一刻功夫,荆芥便轻松把这八个壮汉一一放倒。荆芥手持竹筷,灵巧躲过壮汉的直勾勾的拳脚和凶猛的拳风。最后还用手中竹筷将这八个壮汉运气的穴位一一封住。没了运气的通气关节,体内的内力试不出来,无论多么厉害的功夫都是使不出的。荆芥顺势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壮汉,也数了数人,不见那跑腿的倌人,便皱着眉头朝荆伯汇报:少了一人,那仆人不见了!
荆伯起身,朝门口走去,不一会儿在外面拎着那仆人走进堂内。“想从后门溜!没那么容易!”荆伯朝手中的男子不客气的训斥。
“就是,为何要杀我们!说!”卫姜也毫不客气的气呼呼地问道。
“我们就是图客官的钱财,并不敢做别的!他们拿家伙也是吓唬吓唬客官!客官可不要杀我们!我们知道错了!”
“说,你们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卫姜追问。
“我们在你们的菜里下了蒙汗药!见你们也没少吃,就差舔盘子了!怎的还相安无事?大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青山!不知深浅,冒犯了大侠,只求饶了我们的小命!”仆人兢兢战战,老老实实回话。
“嘿!你倒机灵,知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求饶!”荆伯盯着放倒在地上的装作是仆人的男子说道。
“哼!饶了你们!没那么简单,我们不过是在这路过!我们一走,你们照旧开着黑店!你们也不是头回做这等事!想都不用细想,就知道你们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这要出了殷城,在别的国,你们都该诛杀几回了!”荆伯还是不解气,愤然骂上一番。
瘫倒在地上的人听闻荆伯熟知自己的门道,句句都在点上,一时间也不敢多辩解!
荆伯朝荆芥示意。荆芥领悟荆伯意思,便从腰中掏出一个荷包,从荷包里掏出小瓷瓶,又从小瓶子里边倒出九颗黑色药丸。荆芥示意卫姜帮忙,卫姜还在想着蒙汗药的事情,自己怎么会毫发无损,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便帮着荆芥,将他手掌中的黑色药丸强扭着对方的嘴,逐一喂了瘫倒在地上的人。亲眼见待众人都完全咽下,荆伯朝地上人淡淡解释:“这可不是什么毒药,这是补药!莫怕!你们服用了这药丸,只是体内的内力全无,多年的功夫修为也化成虚无!以后也和正常男子一般毫无分别,只是不能学武!若不听我的劝言,强行学功夫,定会血流七孔而亡!从今往后,你们还是多想想把好好的强壮身子用在正途上!”
荆伯一语了了,便招呼着卫姜和荆芥走了。待走出几丈远之后,荆伯用手势问荆芥,是不是只有卫姜喝了水囊中的水!?荆芥回想了片刻,便笃定地点点头。荆伯自知自己和荆芥是百毒不侵之身,单单只这卫姜,她是如何避开了蒙汗药?思前想后,答案便在这水囊中了。
荆伯接过荆芥递过来的水囊。仔细的查看了好一会后,细细的抿了一口!心中便有了答案!想来是秦军伙夫所赠送的水囊,里边有解毒的药粉附在内胆!伙夫们断然没有这样的高深手段研制这样的军用水囊,不用想也知晓又是那位蒙少将军的杰作!好一个心细如发的少年将军!想想又后怕,再想到自己的疏忽,差点让卫姜受苦,虽然自己会解百毒,但还是心中不痛快!怎就忘了还有个娇弱的什么毫无承受力的的卫姜呢!伤了她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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