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石楠心里很慌。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先是穆柳兴师问罪地举着手机，嚷着要拍下阿石楠偷箱子的证据，随后警车也呼啸而来，他和箱子被一起扔进了警察局。他趁着慌乱悄悄给梦歌发了短信，希望她能看在过去几年的情分上帮帮自己。但是该死的手机，一直沉睡在口袋里，半天没有回音，连那一点点被拯救的可能，都一起消失在呼啸的警笛声中。

他慌乱极了，却不得不一遍遍地劝自己冷静。无畏的冲动只会让事情陷入万劫不复。也许事情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也许梦歌只是暂时被事情耽误了，谁让梦歌原本就是大忙人，只要梦歌能在警察打开箱子以前打来电话，乾坤就可能被轻易扭转。阿石楠还有机会做回高傲的自己，轻蔑地对那些警察说，在我律师来之前，我一句话都不会说。

可是还值得对梦歌抱有希望吗？阿石楠很快用自己独有的理由说服了自己，虽然希望不值钱，可也不会让你花钱，心会安一点，那就让自己做个该死的乐观主义者，不为那些该死的可能伤春悲秋，毕竟还有1%的几率一切都不会发生。

只是为什么梦歌会突然撤资？阿石楠反反复复，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年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梦歌会突然撤资？和自己分道扬镳。阿石楠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梦歌的，那个女人的世界里一向只看重钱，所有能赚钱的事情她都不会放过。酒吧和健身房早就成了赚钱的机器，虽然阿石楠每个月只拿着固定的工资，但他看着爆满的客流量，就知道赚的钱肯定不少。梦歌的行为太匪夷所思，就像你已经花了几年的时间，种下一颗摇钱树，从此你要做的，就是站在树下摇一摇，钱就来了，有时候甚至都不用你摇，一阵风吹过，钱就会到你手里，可梦歌竟然决定轻易放弃这一切，放弃这棵摇钱树。

是为了男色吗？圈子里的人都传梦歌是出了名的沉迷男色，这些年为梦歌打工，也听过不少关于梦歌的桃色新闻，里面的故事可能真真假假，但是梦歌从不投资女生，专挑南北大学长得帅的男生投资，也是个不争的事实。阿石楠突然想到，连清清白白的自己，都因为她的绯闻而被误伤，梦歌投资的所有大学生中，有哪些是潜规则，有哪些是真投资，可能只有她自己清楚。阿石楠猜测，梦歌的突然撤资可能有很多种可能，一是新宠的男生吃醋让她撤资；二是新宠的男生需要大量资金创业，所以需要把其他地方的业务抽掉以便专心支持；三是谣言太盛，梦歌不希望新宠男生误会。阿石楠想来想去只想到这三条理由，否则她实在想不通，明明一切进展顺利，梦歌却突然跟钱过不去。

怕就怕梦歌真的不再需要阿石楠赚的这些钱了，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人，梦歌是不会在他身上浪费一秒时间的。那是梦歌金钱帝国的残酷法则，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阿石楠越想心越慌，越想越觉得离梦歌这棵大树越远。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单纯地坐着个傻掌柜，当了这么多年的下手，连一点可以跟梦歌谈判的料都没有。

时间仿佛一支鼓棒，一路敲打着阿石楠，离警察局越近，他的心跳越快。穆柳倒是一脸淡定地坐在后座，看来像是在睡觉。阿石楠盯着后视镜里的穆柳，暗骂这个挨千刀的扫把星，这辈子就要撞见这个女人就不得安生。当年荷荷的事情，因为穆柳，全校的人对他议论纷纷，如果不是梦歌后来伸出橄榄枝，他连就业都成了问题。谁知道过了这么多年，穆柳还是不肯放过他，可问题是，穆柳那个破箱子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连警察都惊动了，难道真如穆柳所说，她藏了一箱子的证据，就为了将阿石楠就地正法。阿石楠也怀疑过穆柳是在唬他，但他做事一向谨慎，不愿意把柄落在别人手上，所以没忍住还是把箱子偷了出来。这下可好，箱子和自己都落到了警察手中。命运不知道会不会变了风向，从此见不到太阳。阿石楠纠结了很久，想拦住警察，索性把一切交代了，落个坦白从宽。可又宽慰自己应该没那么倒霉，这次事情应该也像以前一样有惊无险。

阿石楠睁着眼睛想了一夜，终于认清楚了一个事实，梦歌再不会来帮他了，可能过去做的孽终于要报复在身上了，他有些恨，为什么那么优柔寡断，不在警察来之前销毁了那个箱子，管穆柳准备的一箱子证据到底是什么，烧掉就一了百了，结果连警察都追过来了，这次真的是避无可避了。可是真的要选择坦白从宽吗？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刻了吗？如果梦歌能捎句话来，哪怕只有一句话，他心里也要比现在踏实的多，汗就快把外套都弄湿，勾勒出线条优美的肌肉。

杜思之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审讯室的。

“哇，你这么多汗，是屋子太热了吗？审讯室都这样，你担待一点，看你精神好像不太好，是来这里不习惯吗？你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可能要尽快给自己心理疏导一下，天天这么睡不着，可是很折磨人的。”

阿石楠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来人。心里却不自觉地掂量着，他什么意思，难道箱子里真的放了能治他罪的证据吗？

“先说说28号的事情吧，秦子阳约你去他家里做什么？”杜思之就像在拉家常一样，笑着问阿石楠。

“我上次已经说过了，他约我叙旧，我就去了。”

“秦子阳是怎么约的你？”

“邮件。”

“邮件还在吗？”

“删了吧，我定期会删多余的邮件，怕错过重要信息。”

“你们关系好吗？为什么他会突然约你？”

“这个问题，你需要找秦子阳回答，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想做什么就去做了，我从未弄懂过他。”

“你们关系好吗？”

“一般。”

“你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上次？”阿石楠停顿了一会，才接着说道，“这我可真记不清了，应该是还没毕业的时候。毕业那段时间事情很多，也不一定见过他。”

“那为什么他一邀约，你就来了？”

“哎。”阿石楠重重叹了口气，话里竟有些颓废，“要搁往常，我是完全没有时间理他的。但那段时间，我刚好走得不顺，我两个项目的股东突然撤资，我一直忙着到处找人投资。秦子阳父母很有钱，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看能不能从他这里拉点投资回去。”

“你把你的想法跟他说了？”

“他也没钱，他从毕业以来就没工作过，每个月靠生活费活着，比我还穷。我看从他那里拉不到钱，就找借口走了，再耽误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你几点到的，又是几点离开的？”

“下午2点左右到的，3点就离开了。”

“你走的时候，秦子阳说了什么？”

“就……挺有礼貌地说了再见。没说什么吧，我真不记得了，因为我满脑子里都在想从哪找钱来，也没怎么注意他。”

“那秦子阳家的钥匙呢？”

“钥匙？”

“你当天怎么进的房间？”

“我敲门，他给我开门。”

“你确定吗？”

阿石楠看着杜思之，沉默着，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就看着他点点头。

“你确定就好。”杜思之低着头，把笔录翻了一页，接着说道。

“那我们再来聊聊箱子的事情。”

“这是一个误会。”

“谁的误会？因为什么产生的误会？”

“这是我和穆柳之间的私人恩怨，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反正有时间嘛，慢慢说，我不急。”杜思之话说的漫不经心，但也不忘给阿石楠一些压力。“箱子里的内容很精彩，为了公平起见，我想给你个机会，省得你被冤枉了。”

阿石楠原本就存在心里的疑虑，因为这些话更是抓心挠肺，他因为搞不清箱子里的东西而陷入被动，现在这种情况让他陷入更深的被动。杜思之嘴上说给他机会，其实是挖了坑给他跳，关于箱子的事，无论说与不说，阿石楠这一步棋都输了。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挖空心思编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要蒙混过关就好。想来穆柳能有什么实质的证据，最多就是他曾经敲诈过秦子阳，可这件事也是可以解释的。这样想着阿石楠就镇定了下来，他觉得自己之前必然是被穆柳唬住了，再加上警察的突然袭击，让他慌了阵脚。想来想去，有什么可以慌乱的呢？最大的考验已经过去了。

“我怕谣言，我在北市有家健身房，还有家酒吧，顾客都是些有社会地位的人，最怕被无中生有的谣言中伤。你也知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穆柳从大学就一直在中伤造谣我，自以为是正义的使者，说的却全是胡编乱造的事情。最近更是变本加厉，在我的健身房发起了全是谣言的小报，里面说的事全是胡编乱造，如果我容忍她去说，那就会有人相信那是事实，我不能允许这样事情的发生。我承认，我偷箱子这件事我做得不对，但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警官。但有时候对付无赖要用无赖的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毁了我的事业，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在我出发点不坏的份上，从轻处罚。”

阿石楠的说说得很诚恳，但杜思之并不买账。

“你为什么不报警，而是选择偷箱子？”

“我看过健身房的监控，并不能认定小报就是穆柳放的。我是开门做生意的人，如果选择报警，警察整天在门口晃，调查个一年半载的，以后就没人敢来健身房了。而且报警会闹得天下皆知，没有的事也被说成有了，我们做生意的最怕这种空口胡说的谣言，人们聊累了自然会停下来，我去闹吃亏的只有我而已。所以我用了错误的方法，但我没有恶意，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希望警官你一定要明鉴。”

“既然没有拍到监控，你怎么确认小报是穆柳放的？”

“除了她还有谁啊？她那个人心里有病，就不希望我过得好。”

“你认为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还是那些小报吧，可能换了新内容。我知道穆柳是做报纸的，这种胡扯的报纸她一天能做一卡车。还有她大学时候编造谎言的能力就很强，她有前科。”

“她大学时编造什么了谎言?”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说来听听。”

“大学的时候，我女友跳楼自杀了，她到处说是我做的。”

“这事可不小啊！”杜思之一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你女友为什么自杀？”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毕竟是你的女朋友。”

“死者为大，我不愿意在背后多说什么。”

“那你愿意打她？”

阿石楠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杜思之看他半天不说话，就换话题。

“小报你有留着吗？上面都写了什么？”

“谁留那玩意啊，都被我销毁了。我也是逼的没办法了，才出了下下策，去偷了穆柳的行李箱。小报内容就是中伤啊，还能是什么？这是年前的事了，突然有免费的报纸派发到我经营的健身房和酒吧，上面全是关于我和梦歌的谣言，我的健身房和酒吧的投资人都是梦歌，因为这穆柳的造谣，梦歌对两家店都撤资了，再加上很多老顾客看了谣言，纷纷要求退会员卡，我只好早早歇业。这马上年又要过完了，两处房租的钱我都不知道从哪出，你要是有钱，可以选择如份股，收益可以给你算高一点。”

“你不怕我指控你金线交易吗？还是老老实实说你的问题，你刚提到梦歌，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为什么会给你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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