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之没等多长时间，法医的结果就出来了：男性尸骨，死时大约22-25岁之间，死亡时间距今约18-20年之间，身高176-178cm之间，因钝器击中头部而死。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尸骨上有少量泥土，应该是因为刚被人从土里挖出来，时间不会超过5天。

至少18年前，一个2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因钝器击中头部而死，是意外还是谋杀？穆柳把这样一具尸体扔在警察面前，是单纯的挑衅还是为了给死者伸冤。如果要伸冤，是为谁深伸冤。这具男尸和谁有关系？穆柳？秦子阳？荷荷？阿石楠？

穆柳肯定想弄出点什么动静？只是具体是什么呢？只能去见见这个嫌疑人了。

杜思之说不清楚为什么，一直很抗拒跟穆柳正面接触。从第一次见穆柳，他就感受到那个人的重重保护壳，他当时以为那个人只是喜怒不形于色，没想到她内心竟筹谋划策至此。是不是从事情发生的最初，她就开始在酝酿这个大招。想到这里杜思之心里有些苦涩，原来走到哪里都免不了和女人过招，上次的失败好像还在眼前，这天底下的坏女人是要赶着趟来跟他过招了。

从贾一诺那获得有效监控信息开始，他以为终于撬开了这桩谋杀案的缺口，胜券在握，胜利的砝码开始倒向他这一边。可是这个莫名出现的箱子，把一切又拉向了未知。这个女人大年三十这晚还真是业务繁忙，先在老屋挖了尸体，接着就去威尼斯花园实行杀人计划，疑点依旧在10点的那场火，可杜思之决定不纠结了，所有的解释不通，都当做这个女人在故布疑阵就好。就像那个曾跟她生活了七年的女人一样。否则怎么解释，她的手机在北市满城狂奔的监控现实，穆柳肯定在掩饰什么？这原本是杜思之最看不上的推理节奏，一个实习生都可以推论出来的直接联想，可是他疲惫地没有力气去猜测其他的可能，或者说，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力气处理这个案子，他的精力都被那个和他待了七年的女人抽走了。

还有一个阿石楠需要他去处理。说起来，阿石楠为什么会对穆柳箱子里的尸骨感兴趣，这两个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或者这两个人背后还有他不知道的什么过节。一个荷荷、一个秦子阳，都是自杀，对了，从江墨那得来的信息，秦子阳和阿石楠有暧昧，穆柳又是秦子阳的女朋友，然后秦子阳死了。荷荷死了，荷荷是阿石楠的女朋友，荷荷和穆柳难道也有暧昧？杜思之觉得自己最近大脑活跃的过分，但都是些没意思的胡思乱想，都赶上那些胡乱编造的鬼故事了。杜思之坐在那里，对自己脑子里那团毫无价值、理不清头绪的各种线索钳住了，以往引以为傲的大脑，如今怎么回乱到拿不出台面，难道真如局长说得那样，他过于好高骛远，所以才总会忽略身边的危险。

杜思之使劲摇摇头，想把自己从这种失败的想象中拉出来，快步走出了临时办公室，就算心里没底，也要去会会审讯室的穆柳，却被一个人拉住了。

“杜队长，还没吃饭吧！我叫了汉堡，来一起吃吧！”

是一脸笑的贾一诺，她手里拿着炸鸡块，嘴角还能看到红红的番茄酱。那个女孩也是这样，总会用蘸料把自己吃成一只小花猫。等杜思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拿了餐巾纸在手上，一时愣在那里，索性擦了擦手，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贾一诺没注意到杜思之的反常，她正低头在乱七八糟的桌面上，翻出汉堡递给杜思之，用手背胡乱抹了抹嘴角，再把那张小脸露出来的时候，嘴角的番茄酱已经消失了。杜思之摆了摆手，没接贾一诺递过来的汉堡，他舔了舔嘴唇，努力思索可以问的问题。他终于想到了，“交通部有没有新消息，监控种能不能找到她之前和之后的动线？”

杜思之没有直接提穆柳的名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忌讳什么。好在贾一诺最近只跟了这一件事，自然明白杜思之在说什么。贾一诺不慌不忙，放下喝了一口的可乐才接着说道，“找不到，除夕晚上街上人很少，但就是找不到她去了哪里，我跟着交通部的人，一帧帧画面搜索过，但什么都找不到，她……”贾一诺停在那里，盯着杜思之的眼睛出现了一个盲点，好像有一个形容词突然从她的脑袋中消失了。

“她怎么了？”杜思之抬起了头，看着贾一诺的脸，满眼的探究。

“她像是被空投到那里的。”贾一诺说完话，嘴角竟带着些许看不清含义的笑容。

“空投，北市上空没见有直升机在飞！如果真是直升机那么大的目标，早就应该被摄像头拍到了，无论如何都步可能做到隐身，让我们一点痕迹都找不到，除非有人删了录像。可如果她有本事删掉直升机的录像，那这段视频也该被一并删掉，不可能一周后还留在那里等我们发现。”杜思之转过头看着墙上挂的地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贾一诺笑了，怎么都止不住的笑意，手背又胡乱地在嘴角擦起来。之前朋友都告诫她说，杜思之这样一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人，和贾一诺中间会有跨越不完的鸿沟，看来还真被她们说中了，但贾一诺倒不觉得是障碍，反而她觉得有趣极了。

杜思之看贾一诺喝着可乐笑了起来，就问道，“笑什么，哪里不对吗？”

“没没没，没什么，我说的空投是游戏中的，不是真的有直升机。”

贾一诺收起了笑脸，仔细地解释道。她心里觉得有些罪恶感，杜思之这么仔细地讨论着案情，自己的玩笑话便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但杜思之只是找了个椅子在贾一诺身边坐下，不知道在想什么。贾一诺看他不说话，也坐了下来，继续吃汉堡。

“我倒觉得你说到了关键点，她的动线被故意抹掉了，但为什么偏偏这一段被拍了？她在跟我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认真回想监控视频里的那一段，她就像个演员，被空投到了指定地点，然后到达指定目的地，被拍到的每一帧都是有目地的。可她的目的是什么呢？逗我们玩，挑衅我们，如果这样总结起来，她显得过于肆无忌惮，用监控向我们示威，仿佛在说，就算我让你们在视频中找到，又能怎样呢？你们拍到的都是我想让你们拍到的。我不想让你们拍到的，你们永远都都看不到。”

“你觉得她是故意留下这个诱饵。如果她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这会也不可能在警局呆着吧，难不成还是她自己想来警局一趟，可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们要是能猜到，这案子早就破了。”

杜思之说着话，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贾一诺也跟着起了身，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的汉堡，看着杜思之问道，“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杜思之认真思索了一会，眼下除了审讯，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调查的事情。倒是贾一诺又说话了，“我去交通部的时候，他们都问既然着急，怎么现在才去查监控？”

杜思之没接贾一诺的话茬，他怎么能跟贾一诺说，成年人的世界很多事都不需要拆穿，你心里清楚就好。贾一诺不知道那么多的规则，她只想给杜思之提个醒，好歹上下级一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吃了闷亏。

“这两天辛苦你了。这样吧，你趁中午休息一下，有事情我随时跟你说。”杜思之说着又大踏着步往前走。谁知那女孩又快步走到了自己的跟前，“什么时候审讯啊，可以带我一起吗？”还是满脸的笑，还是星星眼。

原来是个喜欢猎奇的小姑娘！杜思之看着贾一诺那张被好奇心点亮的年轻的脸，想着她这么着急想进审讯室，是不是迫不及待要跟同学朋友炫耀吹嘘。年轻的时候，连进过审讯室都会成为天大的事，可以成为了不起的谈资，和周围人炫耀很久。可以尽情地期待，自己将怎样做名神探，在这个领域大施拳脚。真好！杜思之真心觉得贾一诺很好，如果女孩子们都只是这样漂亮，又是这样简单，所有想法都在话语里和行动里告诉你了，男人就不会总莫名头疼了。他原本想直接去审讯室会会穆柳，现在变了主意，还是去吃点东西，“那你看看穆柳的资料，等我吃过饭，我们一起去审讯室。”

只是贾一诺才进审讯室，杜思之就后悔了。

“乱糟糟的头发……你就是小柔的柳姐姐吧，我之前看名字只是觉得莫名熟悉，没想到真是你啊！小柔说得没错，你这头发绝对让人认不错。”贾一诺一进审讯室就拉着穆柳的手，唠起了家常。

杜思之没说什么，虽然这个场景是他完全没想到的。倒是穆柳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小警官，如果不是因为声音，她甚至判断不清眼前这个人的性别，利落的短发，中性的卫衣，只是陆小柔一向朋友多，不知道这位是何方神圣。

贾一诺好像看到穆柳眼中的疑惑似的，立马自我解释道，“我是贾一诺，小柔应该有提过我吧！”

“哦，那本李银河的《女性主义》。”穆柳笑了，整张脸好像都活过来了一样。

贾一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还没来得及看，我只是觉得需要有个方式表明自己的态度，所以买了很多类似的书放家里镇宅。小柔昨天还跟我抱怨说，你不理她，我现在知道原因了。不过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

杜思之看她们两个人唠家常，并没有打断的意思，他需要一种方式来更接近穆柳这个人，他想看清这个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倒是穆柳先忍不住了，对杜思之说道，“贾一诺是我朋友的朋友，有些话当着她的面不太方便讲。我能不能要求她回避。”

“贾一诺主要负责记录，不会有什么影响。”杜思之并没有打算满足穆柳的要求。

“我无所谓啊，毕竟这是你的地盘，希望我聊姜倩你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影响。”穆柳笑得人畜无害。杜思之明显愣在那里，一脸的不可思议。贾一诺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谈判。起码穆柳的筹码看起来要比杜思之所拥有的多很多。

等贾一诺走出审讯室，杜思之才盯着穆柳说道，“看来你做了很多的准备？”

“我总要搞清楚，我要跟谁过招，这也是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

“你是在变相承认事情都是你做的？否则你怎么解释你背后的小动作。或者说，如果你真的是无辜的，你完全没必要做任何准备工作。”

“我什么事情都没做，我只是想知道我要长久打交道的的那个人是谁。还有我不认同你的看法，这世界并不是清者自清那么简单，有时候你不德不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为了那些你原本没有做过的事情。这种感觉我相信姜倩应该很了解。她就是错误估计了形势，以为清白的人怎样的清白的，结果落下凄惨的下场，连个相信她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有人会替她证明清白。我不能步她的后尘，所以就只能自己多努力。”

“你不妨解释的清楚一点。”

“你是聪明人，还要我怎么解释清楚。再说我可没打算当个烂好人，我自己还被人泼了脏水，可没时间做大圣人去忧虑别人的生死。”

杜思之听着穆柳嘴里吐出的句子觉得难以理解，每个字他都认识，可他就是难以理解，她到底在暗示什么？他眨了眨眼睛，看着对面眼神笃定、满面笑容的穆柳，他好像看着自己进入了某个陷进。穆柳看他的眼神，好像猎人看着掉进自己陷阱的猎物。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他不舒服，他好像又在孤军面对那张人畜无害机敏的脸。

♂狂♂人♂小♂说♂网*♂www.du♂shu.k♂r♂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