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歌是女企业家，也是著名的投资人，她投资过很多项目，我只是其中不重要的两个小项目。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至于投资理由，你可能要问她本人了。我大学的时候就认识她，她赞助了南北大学的篮球比赛，我是那一届的MVP，她给我颁了奖，并给我留了张她的名片。”

“然后她就赞助你开了健身房和酒吧？”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梦歌每年都赞助南大的各种比赛，很多南大的学生都因为梦歌的赞助而留在南市、北市、东市、西市做实业，我只这些人中的一个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话说回来，如果当年没有梦歌的赞助，我应该会去上海或北京，没准挣得比现在还多，也不用听那些没完没了的造谣和蠢话。健身房和酒吧说好听一点，是她赞助我，世纪上只是她雇佣我做总经理而已，当然酬劳很丰厚，这一点我要承认。”

“所以她为了留住你这个人才，不仅给你钱帮你开了健身房和酒吧，还帮你摆明了荷荷的事件？”杜思之依旧是一脸淡定。

阿石楠像被蜜蜂蜇了一下，盯着杜思之，像看一个怪物。这些年多的是人背后议论阿石楠靠女人上位，没骨气吃软饭，但从来没有人当面这样说他。大家见了面，还都客客气气，称兄道弟，面子还会给的。阿石楠也乐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勤勤恳恳为自己的事业鞍前马后，他只关心每个月按时到账的工资，其他的闲言碎语他都装作听不见。可如今杜思之把他以往最不屑处理的话放在台面上讲，无疑掀翻了他想继续假装岁月静好的假面，所以他出离的愤怒，但他只是瞪着杜思之，并没有打算用语言反击，在阿石楠的世界里，只有钱才值得他努力争取，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不要说你无辜，我在荷荷的案宗里，找到很重要的现场物证，两把钥匙，两个钥匙扣，一个超人，一个白雪公主。如今白雪公主死了，说说超人当年都做了什么吧？”

阿石楠舔了舔嘴唇，他心里还残存着没浇灭的怒火，几次想开口都没能吐出个完整的句子，放在腿上的双手青筋突出，看起来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终于有机会能让我好好说说这件事，说起来这件事一直放在我心底，天天被穆柳追着指责，我都快要搞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了。”

阿石楠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两个钥匙扣都是荷荷买的，她一向喜欢买一些华而不实，没什么用的东西浪费钱。如你所之，她的钥匙扣是公主，我的是超人。现场留的钥匙扣确实是我的。那天我喝醉了，半夜口渴醒来发现荷荷不在身边，刚好手机响了，有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告诉我，荷荷在水上楼跟人幽会，让我快去抓奸，要不就来不及了。我当时还醉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条短信说的是什么意思。等挣扎着爬起来就把手机摔了，手机后来我也交给了警方，你看过案宗应该能找到那条短信。我又在家坐了半天，才往水上楼走，一路摇摇晃晃的，头还有点疼。荷荷就是在那个时候跳下来的，我那时候并不知道跳下来的人就是荷荷。我只听见扑通一声，眼前一个人影掉进了水里，我当下就醒酒了，就赶紧往水里跳，我学过游泳，想着无论如何要把人救上来。当时心里还有点亢奋，想着电视台报道、学校表扬都会接踵而至，我到时候可要稳住啊！等我爬到水里摸到她的时候，她头上都是血，眼睛睁得很大，嘴巴张着，可人已经死了。我吓坏了，丢下荷荷，一身水就往家跑，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怎么都找不到钥匙，就翻了窗户跳了进去。第二天我发现怎么都找不到钥匙，才想到可能跳水救人的时候，落在水里了。我当时看见他满头血，应该是在水里使劲扑腾了两下，钥匙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丢的。我清楚记得每一个细节，但我不知道怎么跟警察说，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他们相信我的清白，我跳水里的时候真的想当英雄的，可没想到却被那些血吓成了逃兵。然后我就想到了梦歌，其实篮球赛后我们就没再联系过，她只说毕业后可以考虑倒她那里上班，她好像还说过一句，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她帮忙。我当时已经慌不择路，而梦歌是我认识的人中唯一比较厉害的人，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她说的帮忙可能就是商人的一贯说辞，并不是真情实意的，但我当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哆哆嗦嗦给梦歌打了电话，谁知道她人很好说话，我把情况原原本本告诉她之后，她让我不要怕，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警察，警察会秉公处理的，后来我就照她说的做，没想到那些警察真的是秉公处理，还了我的清白。其实当时穆柳给了警方很大的压力。”

“真的是清白吗？”杜思之用笔敲着桌面问道。

“所以就算到今天，我依旧感恩当年警察的秉公执法，否则换其他任何人审我，我都可能被诬陷入狱。”阿石楠话里有话，拿眼睛瞪着杜思之。

“到底因为清白，还是你们背后有交易，你自己心里清楚。”

“……”

“你第一时间为什么不报警？如果你是清白的。”

“我害怕……”阿石楠吞咽了口口水，才接着说道“我小地方来的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毕竟第一次遇见活生生的……死人。当晚只有我们两个在那里，很多事情真是有理都说不清，而我好不容易上完大学，可以顺利毕业找份好工作，从此衣食无忧，偏偏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怕。”

“你觉得自己的毕业比荷荷的生死还要重要？”

“……”

“你觉得荷荷为什么而死？”

“因为那些谣言吧！我是收到短信时才听说了这件事情，最后他们又说传的都是谣言，我也弄不清真假。不过语言这种东西真能杀人，我这几年也充分体验到了。”

“你都没想帮荷荷弄清楚吗？”

“怎么弄清楚，来来回回都是他们一张嘴在说，而且死无对证，我能跟谁去求证。”

“给你发短信的手机号，后来有查到来源吗？”

“那个手机号没有实名登记，出事后就再也无法打通。”

“那荷荷死时身上的乌青？”

“那确实是我打的，我承认这是我不对，但我绝对没有杀人。”

“你后来交女朋友还打人吗？”

“我拒绝回答跟这两起案子无关的话题。”

“案子结束后，你和穆柳还有接触吗？”

“穆柳回家休息了两个月，回校的时候找过我一次麻烦，我们大吵了一架，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她那个人精神有问题想一出是一出，我毕业后也尽量避免和她正面接触。”

“你毕业几年了？”

“五年。在南市呆了两年，后来去的北市。”

“这五年你们在没有见过？”

“穆柳吗？没见过。”

“你们五年没见过，为什么一看见小报，你就立马想到是穆柳做的？”

“穆柳在报社工作，这可能是个自然的联想。”

“可你们毕竟有五年没见，你怎么能一下子就确定是穆柳做的？”

“穆柳到北市的时候，我去找过她一次。”

“几号，在秦子约你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26号去找的穆柳。我想起来了，我见秦子阳时，听说穆柳去了北市，我才想到出现在健身房的那些小报，所以决定去看看穆柳。她说她有一箱子的证据等着我，我想她说的就是那些胡乱编造的小报，所以找人拿了她的箱子，看如果真是小报，就直接报警，谁知道我还没打开时，你们就赶到了。”

“你和秦子阳是怎么聊到穆柳的？说说你们当天具体的对话。”

“我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穆柳呢？他说穆柳去北市了。”

“你为什么会问道穆柳？”

“我有点怕见到她，她有点神经，又不讲理，只要一想到她就头大。”

“既然怕她，26号还去找她？”

“为了健身房的生意，我必须硬着头皮上。人在社会上飘着，一直都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没办法，要赚钱养家，必须忍着恶心见不想见的人，喝不想喝的茶。”

“我看出来了，你确实是个金钱至上的人，除夕都还在做生意，也是个狠人。”

“这真的是被逼急了，如果不想办法，酒吧可能撑不到元宵节。酒吧一直走的高端路线，实行的会员制，但因为谣言和梦歌的撤资，很多原本就是看梦歌面子的老顾客基本都流失了。所以我办了场活动，想给酒吧冲冲人气，吸收新的会员。”

“什么活动？”

“就是免费酬宾，感恩回馈。整整办了三天，请的都是酒吧和健身房的老会员，还找了南北大学的学生来撑场，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可是没有一个人办会员卡。”

“南北大学的学生？你这活动确定合法吗？”

“你也看了除夕夜的视频，我们并没有任何违规的操作。只不过学生需要钱，我需要年轻的人，大家互帮互助罢了。而且每个学生都认真登记了身份信息，满了18岁，我一向守法纳税，不会有违规操作。”

“除夕这种时间，万家团圆，怎么可能有人来参加你这种活动。”

“但他们就是来参加了，并且大多数人都是从第一天参加到第三天。毕竟是免费的，学生还有钱挣，大家都抱着不玩白不玩的心态。”

确实，监控视频里的画面他还记得，那晚人头攒动，人很多，气氛很热烈。

“活动举办了三天？”

“对。本来像办七天的，但是经费有限，又没效果，最后缩减到三天。而且我想要的大人物一个没来，送去的请帖应该被他们随便送了人。我也不想再花冤枉钱了。”

“那为什么从初一开始停止营业了，这段时间不应该是挣钱的好时候吗？”

“说实话，酒吧以前只是名义上属于我，一切都归梦歌管，顾客也多是梦歌的关系，走的是高端会所的感觉，有钱有权的人才玩得起的地方，所以一直走会员制，不是会员的人只能通过会员邀请才能进，否则他压根就不会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但南北市有钱有势的人加起来也就这么多，他们以前都是酒吧的会员，但以后再不会踏足这里半步。三天的活动让我认清了这个现实，大家都很现实，以前来酒吧都是卖梦歌的卖梦歌的面子，期待和梦歌能在生意上有所合作，梦歌一退出，他们比谁跑得都快。因为他们要的不是酒吧，而是梦歌的生意机会。但梦歌撤资后，只靠我的关系网是没办法走以前的老路的，所以整个酒吧都要转换经营思路，放弃所谓的大人物，开始走年轻人路线，这些天一方面找钱，一方面就是想办法怎么能吸引年轻人来。我就在想放弃这个酒吧算了，我不是这块料，可是放弃意味着一分钱都没有，所有的东西都白给那块地皮的老板。我不甘心。我辛苦为这个地方打拼了这么久，我不甘心。”

阿石楠说得很诚恳，但杜思之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多：这个阿石楠到底有几面，开始还胆小怕事的样子，这会说起生意经又来头头是道，看荷荷的档案，荷荷身上的青紫又在印证了这个男人的暴力。难道这一切是梦歌调教的功劳。反过来想想，如果阿石楠没有一点商业头脑，梦歌又怎么能为这样的人投资呢！

虽然说起梦歌，杜思之有一堆的疑问亟需一个个解答。可现在不是纠结梦歌的时候，关键问题在那个箱子。难道真如阿石楠所说，他对那个箱子一无所知，他在荷荷案里只有无辜，他跟秦子阳的死毫无关系。

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穆柳一个人在故弄玄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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