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江帆的父亲。【变成最后一条龙后我被献给了反派】

他没见过这个男人，印象中开家长会时来学校的都是江帆的母亲。江帆走到那人跟前，那人却一脸迷茫地将目光投向自己。这感觉让徐天赐觉得很不舒服，于是转过身自顾自地走上台阶。

“我先进去了。”徐天赐头也没回地说到。

“行，我在7号。”江帆招呼了一声。昏暗的路灯下，看不大清楚他的表情。

徐天赐走进屋子，一股烟味扑鼻而来。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店，室内却别有洞天。放眼望去，屋子里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电脑，戴着耳机穿着各异的年轻人无不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屏幕，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门边磕着瓜子看着韩剧的中年妇女抬头看了眼徐天赐，随即便将视线收了回去。徐天赐也没搭理她，自如地穿过人群向不远处的楼梯走去。从这里上到二楼，是被隔成单间的包房。徐天赐在挂有“7”字的塑料门牌前停下，顺手推开门侧身走了进去。

包间里并排摆放着三台电脑，宽大的红色皮革沙发代替了楼下大厅里的电竞椅。徐天赐在一台黑着屏幕的电脑前坐下，熟练地戴上耳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帆推门走进来。

“怎么没玩啊？”看见徐天赐正倚靠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江帆问。

“输了一把，手生。”

“来来来，双排。”江帆拿起桌前喝了一半的可乐放到嘴边，“多玩两局状态就回来了。”

“你爸呢？”徐天赐说着，放下手机，重新点开游戏的登陆界面。

“被我打发走了。八百年没见了，突然出现说些有的没的，烦死了。”

“你爸好像是跟着我过来的。”

“是吗？无所谓，他也不管我。”江帆把耳机挂在脖子上，似乎并不准备戴上。

“哦。”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江帆父亲的时候徐天赐有种奇怪的感觉，“你爸做什么的？从来没见过他。”

“他是个建筑师。别说你了，我都很久没见他了。”

“我还以为他来抓你回去呢。”

江帆轻蔑地一笑：“就他？他只知道画图，没空理我。”

“那他找你干嘛？”徐天赐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人物界面说，“你走中路？”

“嗯，老样子。”江帆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他说他手机坏了，找我要了我妈的手机号。”

“这是什么烂理由。”

“管他呢，他这个人本来就怪怪的。”江帆耸了耸肩，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说起来，你还好吧？”

“什么意思？”

“你爸的事有什么进展么？”

“好像没有。像这样的案子那些警察大概会敷衍了事吧。”徐天赐顿了顿，随即补充道，“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两人把耳机的声音开得很大。虽然没有戴上，游戏的音效声依然清晰地传出来，这声音很快让他们沉浸在刺激的游戏对抗里。

正如江帆所说，在连续打了两局之后徐天赐的手感很快就恢复了。两人在游戏里默契配合，大杀四方——只有在这个时候，徐天赐才会觉得自己是自由的。父亲的突然离开，刚好给了自己一个可以肆意发泄又能不被母亲责骂的机会。这么想想，竟让他觉得轻松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小时。江帆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不打了不打了，累了。”

“我也不想玩了。”徐天赐应和道。

“那干点儿什么呢？”江帆突然转过身，似乎想到了什么，“我们再去那个网站看看？”

“不是说最近都别看了吗？”

“哎呀，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在想那件事呢？”

“我才没有想呢。”徐天赐撇过头去，“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那不就得了。怎么样？去看看吧。”江帆眯着眼睛一脸神秘地说。

徐天赐有一套可以翻墙去境外网站的程序，江帆觉得这多半得益于他那个做程序设计的父亲。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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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赐一面在电脑上操作着，一面漫不经心地问，“你爸妈离婚多久了？”

“两年了。问这个干嘛？”

“没事，突然在想要不是因为我爸的事估计过不了太久他们也得离婚。”

“他们吵架吗？动手吗？”

“倒是不怎么吵，我爸那样的人这辈子估计都没吵过架吧。”徐天赐若有所思地盯着屏幕上闪动的光标，“反正看着他们在一起就觉得别扭。”

“我爸妈分开之后我自由多了。大人嘛，对他们来说我能考个好成绩就足够了，其它的他们才懒得管呢。”

“那倒是。”

“你猜他们为什么离婚？”江帆一仰头，将瓶子里剩余的可乐一饮而尽。

“为什么？”徐天赐摁下回车键，用鼠标点开浏览器，“弄好了。”

“我妈前年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竟然想要生二胎，结果遭到了我爸的强烈反对。”

“你妈不是工作挺忙的吗？”

“是啊。据说是因为她部门的下属刚生了个女儿，她就也挺想要一个女孩的。”江帆摇头晃脑地说，“可笑吧？完全不像是她会做出的事情。”

“那你爸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反对呗。说他们两个人都很忙，再生一个孩子实在照顾不过来，也不放心找保姆什么的。幸亏他们没说让我帮忙照顾，要是那样的话，我大概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搞不懂这些大人，想一出是一出，真是麻烦死了。”

“我爸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知道其实还有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徐天赐转过头看向江帆，他正露出习惯性的狡黠笑容，“你爸有外遇？”

“那种事我哪儿会知道。”江帆微微向前探着身子，压低了声音说，“我爸他脑子有病。”

“你说什么？”

“我爸他脑子有病。应该是以前受过什么刺激，他完全没办法听小女孩的哭声。”

l&t智造公司楼下有一家连锁的咖啡厅。

刚过晚餐时间，店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这里的客人多半是在附近上班的白领，鲜有像余飞这样独自一人又未带笔记本电脑的客人。

他坐在二楼最角落的座位上，捧着一杯热咖啡盯着楼梯口的方向。他并不喜欢咖啡的味道，除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以外，这杯咖啡的作用就只剩下温暖冰冷的手掌了。

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出现在余飞目光所及的地方，这令他的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他朝那人的方向挥了挥手，露出一口大白牙。

“余警官？”那人走到余飞面前，弯下身子问。

“我是余飞，肖先生吧？”余飞点点头回应道，“真不好意思下班了还来打扰。”

“应该的应该的。不用客气，叫我肖闯就行。”

肖闯在余飞对面坐下。桌前摆着另一杯咖啡。

“也不知道你的喜好，帮你要了份拿铁。”余飞笑着说。

“这怎么好意思呢，警民配合嘛，也是我的荣幸。”

“小事而已。”

据l&t智造的员工说，肖闯和徐漾都是公司开发部的项目组组长，但性格上却大相径庭。虽然并没有直接接触过徐漾，但见到肖闯后，余飞更加确信了这个说法。

肖闯比徐漾小六岁，纯熟的业务能力和懂得变通的处事风格很得领导赏识，以至于在进入公司短短一年之内便成为了开发部的中坚力量。

“你和徐漾平时来往密切吗？”余飞开门见山地说。

“哎，关系还算不错吧，至少在同事当中。”肖闯拿起咖啡啜了一口，“我们毕竟都是开发部的主力，虽然负责的项目有所不同，但工作中经常会有一些交流。”

“你知道他平安夜那天晚上来加班的事吗？”

“我是听同事说才知道的。据我所知是因为客户急着要他负责开发的系统。”

“据说那天晚上来加班的只有他一个人？”

“好像是这样的。”

“我不太懂，这样的项目不应该是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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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合作吗？”

“是团队合作，不过有时候会由我们来做最后的调整。徐工那个人，不太喜欢麻烦别人，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类似这样的临时性加班他能自己搞定的也很少会把组员一起叫上。”肖闯说着，面带哀伤地叹了口气，“他太可惜了，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

“你们公司门口的监控器是坏的这件事你知道么？”

“知道啊，公司的人都知道。那就是个摆设。”

“像你们这样的公司不是应该更注重保护研发成果吗？监控器的正常运作是必须的吧。”

“那东西坏了大半年了。我们的研发成果都有一套独特的加密程序，而且是关联进公司内部数据库的，而且实际使用也需要专业的调试，不太可能有人能通过闯空门的方法偷走这些重要的东西。另外坦白说，从员工的角度来讲也会认为门口的监控设备实在没什么必要。”

“你了解徐漾的经济状况吗？”

“收入这一块儿我们的薪资都是不透明的。”

“这样啊，”余飞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那么据你所知，最近他有没有遇到什么经济困难？”

肖闯的脸上闪现过一丝慌乱。这一细微的表情被余飞看在眼里，他默不作声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这个……”肖闯面露难色，“我并不清楚这些事情。虽然你可能听说我们的关系还不错，不过也就仅限于公司这个层面，私底下我们也没什么深交。”

“肖先生，我会这么问是因为我们确实掌握了一些信息。”余飞换了副严肃的表情，微微坐直了身子，“所以我希望你能对徐漾的事情知无不言。”

“好吧。不过事先声明，我对他没有任何的不满，说这些也没有要揭露什么的意思，我的话也只限于针对徐漾的案子。”

“放心，具体的谈话内容只会有我知道。”眼见胜券在握，余飞又一次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笑脸。

肖闯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反复地摩梭着面前的咖啡杯：“差不多一个月前吧，有一天他突然问我，他正在做的一套核心计算模块可以卖多少钱。”

“能详细地说一下吗？”

“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公司专门为一些冶金部门提供系统管理服务，这其中有一些代码是我们开发部自行开发设计的。但有时候这些代码和模型并不具备唯一性，而且对私的出售方式利润相较而言也十分诱人，所以一些时候会有人私底下售卖这些模型代码来盈利。虽然这些都是公司明令禁止的，不过在行业内也算是个人尽皆知的秘密。为了避免未来可能存在的纠纷，卖出去之前会抹掉含有公司痕迹的文档，并对代码进行一些修改，买方会在拿到系统之后做出有针对性的调整，或者只是用于参考优化自己的程式，所以理论上来说市面上也不存在完全一模一样的东西，这样能减少后期的法律风险。”

“听起来你也做过这种事？”

“呃……有那么几次吧。不过我都是在保证公司利益不受损害的前提下去做的，对象也都是和公司不存在竞争关系的企业。”肖闯压低声音解释道，“你不会找我麻烦吧？”

“放心，这些事不归我管。”余飞看着肖闯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徐漾问你这些，是因为他想把自己手上的代码变现？”

“他没细说，但我估计八成是这样。”

“那当时你跟他说的价格是多少？”

“二十万。”肖闯用手指比划着说，“不过最后的价格还要看对方的实际用途来决定，如果不是直接打包转卖所有核心程式的话，价格不会太高。”

“他拿到钱了吗？”

“不清楚，”肖闯终于放下心来，连声调都高了几度，“这种事怎么可能告诉我。不过……”

肖闯欲言又止的样子，引起了余飞的注意。

“不过什么？”

“不过有一次我在楼梯间听到他在给什么人打电话，好像就是在说这套代码的事。”

“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但我记得他好像称呼对方为魏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