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没有那种卑鄙的想法。http://m.chuangshige.com/novel/466398/我只是想确认清楚，顾燕生到底有没有杀人？

    “同学，弄清案件的真相，也是给死者一个交代。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顾燕生不是凶手呢？”

    “所以你作为顾燕生的辩护律师，就是想在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上大做文章？”

    龚孝莉是个厉害的角色，她的话，总能把人逼到墙角。我要想从她嘴里得到一星半点的线索，恐怕颇有难度。

    “宋律师，我劝你善良，替一个杀人犯辩护，处心积虑，颠倒黑白，良心何在？”

    我终于明白汤佳佳当初的劝告，不被理解，会被当做不良律师。在龚孝莉眼里，我已经成了那样的人。

    “同学，这是你对律师的偏见。我们有职业操守，不管替什么样的人辩护，都是以国家法律为依据。我没有处心积虑，颠倒黑白，我只是想还原案件真相，给死者一个交代。”

    “宋律师，你可能要失望了，我提供不了有利的线索给你。”

    我心里暗暗叹气，其实在见龚孝莉之前，我也没打算能从她嘴里得到意外收获。

    “顾燕生你熟吗？”

    “不熟。”龚孝莉冷冷地回答。

    “徐美琪在美胡同咖啡厅兼职时，你去找过她？”我尽量把语气放柔和，想着能说一句是一句。

    “嗯。”

    “徐美琪有没有跟你提过顾燕生这个人？”

    “她只跟我说过，高奏准有个不错的表哥叫顾燕生，可惜被一个老女人套住了。”龚孝莉回忆。

    “她跟你说过这样的话？”我皱眉。

    “听说那个女人比顾燕生大六岁，而且病恹恹的，像林黛玉一样。”

    我捏着拳头，尽量克制心里的不满。

    “徐美琪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她跟那个女人有仇？”

    “可能只是八卦一下吧。”龚孝莉好像并不觉得背后说人闲话有什么不妥。

    这就是年龄差距大的姐弟恋后果，背后不管白静雪对顾燕生付出了多少，被说闲话的人始终是她。

    “你有见过顾燕生本人吗？”

    龚孝莉摇头，反问我：“我为什么要跟他见面？”

    “徐美琪喜欢顾燕生，这事你知道吗？”

    龚孝莉耸肩，“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劝她不要跟那种男人有纠葛。顾燕生虽然是高奏准的表哥，但是他们表兄弟的人品相差太远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不免要问句题外话，“你觉得高奏准怎么样？”

    龚孝莉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好像我这句话触犯了她的底线。

    这也没什么，很正常的一句话而已，她不愿意回答，就当我没有问好了。

    我认为再聊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她如果要走，我绝不会拦着。

    龚孝莉见我没说话，抓起书包起身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宋律师，希望你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一转身，她便从我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坐在原地久久没动。

    白静雪是我心里的软肋，任何人的诋毁，侮辱都会让我痛心。如果我不是律师，我也不是顾燕生案的辩护人，今天的愤懑，我绝对不可能克制。

    离开咖啡厅，我直接去了西弦路的案发现场。

    我一下车，发现汤佳佳就站在路口，慵懒地靠在灯杆上跟我挥手。

    因为她贸然亲了我，我并不打算原谅她，所以看到她时，我只当她是空气。

    我绕过她往巷子里走，汤佳佳小跑着跟过来，“上午去哪了？”她问。

    我朝天翻白眼，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她不介意，继续同我说话，“你说咱俩是不是心有灵犀，居然都想到要来这里。”

    我止住脚步，冷冰冰地看着她，“汤佳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踪我好久了。”

    汤佳佳见兜不住，不好意思地捂着嘴巴笑，“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去咖啡厅见龚孝莉的时候，你也在咖啡厅，别以为我没看见。”

    其实当时，我并不确定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孩就是汤佳佳，只是单纯地觉得她们背影相似。直到在这里遇见，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她都跟踪了我一个上午。

    “你生气啦？”

    “当然生气，汤佳佳，你不是小孩子，做事能不能成熟一点。”

    “我难道不成熟吗？”

    就她这态度，我说多少她也听不进去。

    我们一到128号的仓库门口，刚好碰见住131号的那位阿姨出来丢垃圾。

    看见我们时，阿姨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汤佳佳笑眯眯地走过去，一把挽住阿姨的手，亲近地跟她问好。哄得老人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了，以后别来了，这里马上要拆迁，我也要搬走了。”阿姨说完要进屋。

    汤佳佳松开她的手，望着对面128号说：“里面好像有人。”

    我和汤佳佳对望一眼，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察觉到。

    刚把一只脚踏进家门的阿姨又回头告诉我们，“是有人，两三个呢。”

    汤佳佳点头，目送阿姨进屋，然后朝128号走去。

    “汤佳佳，你走后面。”我把她护到身后，主要是怕小女孩没见过世面，万一被吓哭就丢人。

    汤佳佳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想甩开，她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得更紧。

    我们一直往里走，靠近案发地时，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背对着我们站在门口，刚好挡住光线。

    “你好。”汤佳佳首先开口。

    女人不紧不慢地回过头，一双藏在墨镜下眼睛看不出喜怒。

    是顾一贝。

    其实第一眼看到背影时，就想到会是她。

    我以为顾一贝对汤佳佳的招呼不会回应，这个冷漠的女人，似乎对外界的任何声音都不会产生反应。

    令我意外的是，她居然很客气地跟汤佳佳点了下头。

    “你也是来查案的啊？”汤佳佳不明状况地走过去，跟顾一贝自来熟式地说话。

    “嗯。”她应声。

    “你是公安局那边的？还是检察院那边？”汤佳佳猜谜似的。

    “我是顾燕生的家属。”顾一贝回答。

    “顾燕生的家属？那你是……”汤佳佳惊讶得嘴巴都变形了。

    “我是顾燕生的姐姐。你是汤律师吧？我养父母提到过你。”